聽到景夜爵的話,景司寒到嘴邊的話,卻變得格外的艱難。
“你怪過我嗎?”過了好一會,他才問出這句話。
景夜爵眸光微顫,擡眸看向面前景司寒,輕輕的合上了腿上的書籍:“你怎麽會這麽問?如果我會怪你,當初就不會救你,你是我唯一的弟弟,我怎麽會怪你?況且一切都是我自願的。”
“你一定要對我這麽好嗎?”景司寒忽的扯唇笑了笑,隻是那眼底滿是常人看不懂的悲涼和憤怒。
他在和自己生氣,爲什麽?
五年前要搞出那些禍事來,導緻如今……
“我對你好,讓你很有壓力?”景夜爵看着他,一句話,道出了景司寒内心的苦澀。
景司寒深吸一口氣,狠狠的閉了閉眼,才再次開口:“事到如今,也沒必要拐彎抹角了,你告訴我,你和晴天究竟是什麽關系?五年前,或者更早之前的事情,你不打算說一下麽?”
這一切,在他進門之後,就注定會變了。
景夜爵眼中沒什麽詫異,他知道景司寒會查到的,況且是他有意讓景司寒查到那些事情的。
“我和她在十多歲就認識了。”他淡淡的開口。
景司寒抿唇,不言語。
景夜爵繼續語氣平平的說着,“她救過我,不過我想她應該不記得這件事情了,我卻一直都記得,直到我留學回來,才知道她結婚的事情。”
“那個時候,我已經查到了她那個老公已經出軌她妹妹的事情,甚至知道他們聯手想要算計她,給她找了一個牛郎,所以……”說到這裏,景夜爵才看向景司寒,目光十分坦然,反倒是景司寒,有點沒法面對他這樣的坦然無畏。
下一瞬間,他聽到景夜爵說,“所以,我就将計就計,讓沐瑩瑩和易敬軒以爲我就是牛郎。”
聽到這一句,景司寒的表情終于有了一定的變化,身側雙拳緊握。
景夜爵似乎沒有發現景司寒情緒上的變化,繼續說着,“我最開始的計劃,隻是想要把她從那個水深夥熱的生活中解救出來,讓她明白易敬軒不是什麽好人,可是最後我卻高估了自己,那天晚上我假戲真做,真的和她……第二天因爲公司裏出了點事情,需要我立刻回去處理,所以我就暫時離開了,想等公司的事情處理完了,再向她解釋的,可是後來就出了你的那件事情,從此以後,我和她就徹底的失去了聯系。”
景夜爵将五年前的事情,解釋的清清楚楚的,景司寒就算是想要裝傻都不可能了。
原來,他的猜測都是真的。
原來,五年前遇到沐晴天的人是景夜爵,浩浩也是景夜爵的孩子。
原來,他才是那個插足的人。
景司寒張了張嘴,卻發現喉嚨一陣疼痛,竟然沒說出一句話來。
“不過,這一切,她都不知道,她一直以爲,五年前那晚的人是你。”景夜爵再次開口,爲沐晴天說了一句話。
景司寒看着景夜爵淡然的表情,忽的笑了:“所以,你當初那麽急着從Y國回來,就是因爲沐晴天?因爲,想要阻止我們兩個在一起?”
“是。”景夜爵十分直白坦然的承認了。
當年,如果不是因爲救景司寒,而身受重傷,他又怎麽可能會離開這麽長時間?導緻,如今這一系列陰差陽錯的事情發生。
“你愛她?”景司寒聲音已經破碎了。
“是。”景夜爵毫不猶豫的回答,也徹底的粉碎了景司寒内心的一絲希望。
現如今,他又應該怎麽抉擇?
自己哥哥爲了自己差點命也撘進來了,而且,他還成了景夜爵和沐晴天之間的插足者?
而且,浩浩也是大哥的孩子。
景夜爵沉聲道,“司寒,我沒有想到你會和她有牽扯,可是事已至此,你……”
“我知道了,大哥你早點休息吧。”景司寒打斷了景夜爵的話,直接轉身離開病房。
景司寒的背影挺拔,卻已經籠罩上了一層陰霾,仿佛他的天已經塌了一般。
景夜爵望着景司寒的背影,眼底的色彩漸漸的覆蓋上一層濃黑,他垂眸,看向自己腿上的書籍,卻已經忘記了究竟看到了哪一頁。
這一切,終究是結束了,是嗎?
他知道,景司寒會處理幹淨。
不管是因爲對他的愧疚,還是因爲他的驕傲,他不會允許自己做一個感情的偷盜者。
他現在的愛情,都是從他這裏偷來的,現在也是時候該完璧歸趙了。
從景夜爵的病房出來之後,景司寒直接開了一輛車,來到了一家高檔酒吧。
他從車上下來,臉色都是白的,顯得眼眶更加赤紅,一身的戾氣叫人驚恐不定,不敢靠近。
他找了一個最角落的位置坐了下來,然後點了一堆酒水之後,才喝沒多久,就聽到一聲熟悉的聲音,“司寒,我沒看錯人吧,你居然跑來泡吧了?”
景司寒面色陰暗的擡頭,就看到晉言環抱一女人站在外面。
他瞥了一眼,繼續灌了一口。
和景司寒認識這麽長時間,晉言自然看出景司寒情緒不對勁了,景司寒很少會這麽喝酒,況且,現在這種情況,已經算是酗酒了吧?
他直接松開了懷中美女,“你去找别人玩吧。”
美女一陣失落,但是晉言說一不二,她隻能懂事的離開。
随後,晉言一下子坐在了景司寒身旁,也給自己到了一杯酒,随意的問,“說說吧,發生什麽事了?能讓你這麽自律的人都這麽喝。”
景司寒擡頭灌了一口,辣的厲害,從口腔一直到心髒,都連帶着疼痛感,時間久了,竟然都開始麻木了。
“要喝就閉嘴喝。”冷冷的說了這麽一句,便繼續無休止的給自己灌酒,一杯又一杯,仿佛想要用酒水麻痹自己,好像一切都可以重頭再來一樣。
晉言都皺了皺眉,這情況有點不對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