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師父...”何生喊了一聲。
空瞳雙眼緊閉,呼吸粗重,從臉色就可以看出,此刻的他格外的虛弱。
何生能感覺到,仍然有源源不斷的真氣注入自己的身體,但是,四師父卻已經進入了入定狀态。
很快就到了天亮,何生吐血三次,每次都隻是感覺嘴裏有一股腥甜,一吐便是黑血,除此之外,何生并沒有其他異樣的感覺。
隻不過,體内的真氣,他已經無法再動用一絲一毫。
太陽升起,一縷暖陽照射進竹屋裏,何生聽到門外陸陸續續有腳步聲。
王三針端着早餐走了進來。
“老四,吃點東西。”王三針将帶來的早餐放在了桌上。
空瞳緩緩睜開雙眼,他長舒了一口氣,朝着飯桌的方向走去。
王三針則是拉了一張椅子,坐在了何生的面前。
“醒了?”王三針對着何生問道。
何生點了點頭:“二師父,我到底是什麽情況?”
“不太樂觀的情況。”王三針說道:“你現在是不是感覺不到渾身有什麽一樣,但全身就是無法動彈?”
何生立刻點頭:“對。”
“那是因爲我用毫針封住了你的穴位,所以你感覺不到痛,身體也無法動彈。”王三針輕聲說道。
“你想要徹底康複,最少還需要五天的時間,接下來的幾天裏,你剩下幾位師父會通過替你傳輸真氣給你療傷,但是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因爲等你康複之後,你會變成一個普通人。”
“普通人?”何生的眼神裏閃爍着難以置信之色:“意思就是說,我...我的實力都沒了?”
“小子,能保住命就不錯了!如果不是我們幾個,你現在已經嗚呼哀哉了!”王三針說道。
何生抿了抿嘴,沒再說話。
“你中的可是鄒笑臨死之前的下咒,說起來也怪我們幾個,當年種下了因,果卻結到了你的頭上,讓你遭罪了。”王三針的語氣有些低沉。
當年,他們五人聯手殺了鄒笑的妻子,這筆仇一直被鄒笑記着的,鄒笑深知無法報仇,便打算與他們的徒弟何生以命換命。
何生不死,他們五人的修爲都會大打折扣。
可以說,鄒笑這目的,算是達到了。
“你這個情況,正常來講需要換血治療,保守治療一個月,但如此一來你會太過痛苦,而且未必能讓你活下來,所以我便想到我們五人輪流傳輸真氣替你治療...”王三針語氣溫和的說道:“至于你好了之後能否再繼續修煉,那還得看你自己的造化。”
何生點了點頭:“好...”
“那李江雰呢?”何生突然想到些什麽。
王三針搖了搖頭:“不清楚她現在的處境,你昏迷之後,我們便将你帶回山裏了,李江雰等後事,交由廖老八去處理了。”
“行了,你好好養傷。”王三針拍了拍何生的肩膀。
空瞳吃過早餐之後,一言不發的離開了竹屋,片刻之後,楊鐵江又走進了竹屋内。
與空瞳的手法相同,楊鐵江也利用真氣替何生治療,如此一來,一整天的時間過去了。
接下來的幾天裏,幾位師父都是交替治療,但何生唯獨不見自己大師父孔淵,聰明的何生已經猜到了些什麽。
每位師父給自己真氣治療之後,狀态都是虛弱萎靡,由此可見,給自己療傷,對他們的耗損極大!
這天早上,二師父王三針并沒有給何生換藥,幾位師父将何生從木桶裏撈了出來,先是用熱水将何生渾身上下沖洗了一遍,之後,王三針替何生穿上褲子,将何生背到了竹林裏。
竹林裏的搖椅上,何生一動不動的躺着,幾位師父站在一旁。
孔淵手裏拿着大煙卷,眯着眼睛望着何生。
“老二,取針吧。”孔淵對着王三針說道。
“嗯。”
王三針點了點頭,慢慢朝着何生走了過來。
“小子,你現在是四肢沒有知覺,使不上勁,感覺不到疼,取針之後,你會覺得四肢乏力,興許可以站起來,但是渾身會很虛弱,肺裏那根針我不取,可保你呼吸順暢...”王三針對着何生說道。
“好。”何生點了點頭。
磅礴的真氣在王三針的手上湧動,他的手掌對準了何生的胸口。
手掌像是磁鐵一般,猛地一吸,幾根毫針從何生的身體裏飛出,回到了王三針的手中。
何生隻感覺渾身一僵,仿佛身體有千斤重一般,整個身子瞬間癱在了搖椅上。
王三針手裏的數根毫針,已是漆黑無比。
“自己休息會兒,嘗試着站起來走走。”王三針開口說道。
何生點了點頭,他嘗試調整自己的氣息,可是,他卻感覺到自己渾身上下的修爲已然枯竭。
此刻的他,跟一個普通人沒什麽兩樣。
吃力的撐着搖椅兩端的扶手,何生緩緩站了起來,他的兩隻腳在顫抖着,雙手也使不上勁,簡單一個站起的動作,使得他手上青筋暴起。
過了好一會兒,何生才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
“能站起來就行,不枉費我們幾個救你。”金小裙看了何生一眼,轉身朝着山林外走去。
“看樣子過些天應該就能幹活了...”楊鐵江笑了笑。
何生嘗試着走了兩步,除了感覺雙腿有些厚重之外,别無其他異樣的感覺。
隻不過,無法動用真氣,這讓何生很不習慣。
“臭小子,西面山泉我已經替你開了泉眼,過些天狀态好些了,自己去泡一泡吧。”孔淵走到何生面前,拍了拍何生的肩膀。
看着五位師父轉身離去,何生的心頭百感交集。
幾位師父爲了救自己,想必付出了很多很多。
大師父更是考慮周到,直接将後山的枯泉重開,供自己泡澡。
那口泉裏真氣十足,何生小時候成天就泡在那裏面,因此實力才會提升得如此之快。
隻不過,現在自己如同一個廢人,重新修煉,哪兒有那麽容易?
山林之中就剩下何生與何死兩人。
何死手裏拎着一個小包,慢慢踱步而來。
“你的東西都在這裏面。”何死将小包放在了搖椅上。
“好...”
“喝酒嗎?你二師父的酒蠻不錯的。”何死另外一隻手又拿出了一個酒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