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兇狠、悲痛,何生的心頭百味雜陳,他也沒想到,自己找到的會是一具屍體。
這才短短兩個小時,何生拼了命的趕來,卻見到的是一具斷氣的屍體。
可能是太過勞累,何生也不管身下濕漉漉的淤泥了,他重重的喘了一口氣,躺在了何死的身旁。
掏出一支煙,何生面朝着天空,猛吸了一口。
“你幹嘛?”身旁忽然傳來了何死的聲音。
何生猛地坐了起來,嘴裏叼着煙,一臉愕然的看着何死。
“你...你沒死?”何生古怪的瞪着何死。
“我在屏息。”何死平躺在地上,表情依舊冷漠。
而且,何死的身上全是傷,他的臉色格外蒼白,看起來就像是個死人,可偏偏如此,何死的表情上卻依舊沒有任何神色,仿佛傷口一點也不疼似的。
“我...”何生頓時有些無語了,見到何死的時候,何死的樣子就跟一個死人無異,何生探了探何死的鼻息,卻發現沒有呼吸。
一時之間心裏着急的何生,也沒想着給何死把脈。
“你屏息幹嘛?我不是跟你說了我來接你嗎?”何生瞪了何死一眼,表情有些郁悶。
“我沒想到你來得這麽快。”何死看着天空,語氣平靜的答道:“我怕他們找到我,所以就裝死了。”
“......”何生翻了個白眼。
遲疑了片刻,何生一臉嫌棄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淤泥,之後又将目光看先了何死。
何死臉色蒼白,雙手甚至還在顫抖,可他的表情,依舊是那麽緘默,什麽話也不說,也不告訴何生到底發生了什麽。
“傷哪兒了?”何生問道。
“全身。”何死答道。
“脫衣服!”
“你幫我。”
“......”
一個半小時之後,何生背着渾身是傷的何死走了出來,回到車裏,何生整個人都癱坐在了座椅上,他額頭上全是汗水,整個人像是要虛脫了一樣。
給何死包紮傷口隻花了十分鍾,而剩下的時間,何生是背着何死慢慢從沼澤裏爬出來的,何死雙腿腿骨骨折,左手手筋斷了,身上有一處刀傷,還有兩處開放性的傷口,像是被飛镖紮了一樣。
這麽重的傷,換做是個普通人,恐怕現在就流血流幹了,好在何死知道用真氣止血,所以保住了一條性命。
“治好我需要多久?”半躺在副駕駛的何死忽然問道。
何生側頭看了何死一眼,撇了撇嘴,答道:“得等我先恢複才行...”
何死看了看何生,他能感知到何生體内真氣耗損,所以之前何生背着自己從裏面摸索出來,何生都是憑體力爲之。
而且,看何生的狀态,昨天必定是遇到了勁敵。
“你恢複之後先治好我。”何死開口說道。
何生撇了撇嘴:“我要是先治好你,我估計我得癱!”
若是利用真氣給何死治病,哪怕何生體内真氣盈滿,也會在最短的時間内耗竭。這麽一來,對何生的身體損傷極大。
“若是不先治好我,我們可能都會死。”何死聲音冷漠的答道。
何生眉頭一皺,心頭忽然想到了些什麽:“怎麽?龍刀身邊那個幫手很強?”
“嗯。”何死答道。
何生撇了撇嘴,心頭像是在想些什麽,片刻之後,他的嘴角勾起了一絲弧度:“沒關系,我能找幫手。”
說完這話,何生咧嘴一笑,牙齒上都是泥土,他拿出了手機。
電話接通,手機裏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何先生現在滿身都是泥吧?不找地方洗洗,打我電話幹什麽?”
“應先生,你是開着天眼在瞅我嗎?怎麽我在哪兒你都知道呢?”
“我不知道你在哪兒,我隻知道你現在渾身是泥!”電話那頭的應毅斌說道:“行了,說吧,有什麽事兒?”
“嘿嘿,應先生,我現在被高手追殺呢,你看...你是不是該幫個忙?”
“呵!你堂堂歐洲商盟的大佬,還有需要我幫忙的時候?”應毅斌用着調侃的笑聲說道:“再說了,你現在還沒追殺呢吧?”
“這不快了嘛...”何生答道。
“那就等你被追殺了再說吧,先挂了,我在涮火鍋呢。”
“诶,應先生!”何生又喊了一聲,可電話已經被挂斷了。
放下手機,何生的表情變得古怪且郁悶。
每次給應毅斌打電話,應毅斌都知道自己在幹嘛,這讓何生感到很是無奈。而更讓何生無奈的是,應毅斌這話的意思,到底是幫還是不幫呢?
何死眼神平靜的看着何生,沉默不語。
何生将手機揣了起來,給自己點了一支煙,接着,他發動了汽車,将車子掉頭,開着車朝着市區裏駛去。
一個小時之後,何生出現在德輝市的市中心,下車買了幾身幹淨的衣服,何生又開着車找了一家酒店。
在買衣服和入住酒店的時候,服務員看着何生的眼神就像是看待怪物一樣,尤其是酒店的服務員,見到何生一身是泥,甚至不給入住,何生花了不少錢,酒店的經理才給何生辦理了入住手續。
到了酒店房間裏,何生給何死洗了個澡,給何死換上了幹淨的衣服,在給何死洗澡的時候,難免會觸碰到何死的傷口,可讓何生無語的是,何死就像是感覺不到疼一樣,整個過程中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标間裏,何生與何死躺在兩張床上,何生打電話給蘇湘報了平安,放下手機之後,何生側頭看着何死。
“死哥,左手手筋斷了,怎麽辦啊?”何生對着何死問道。
手筋斷了,這就意味着左手廢了,何生雖然能治,但這得是體内真氣盈滿的前提下。
昨天給蘇湘治腳便是如此,如果再強行給何死針灸的話,怕是何生的命也不長了。
何生側過頭看着何生,輕聲答道:“你治不好?”
“能治,但是可能要晚一兩天,我得睡一下午,等我醒了,咱們才能先回去,而等我真氣恢複,起碼也得兩個晚上...”
“那我等你。”何死答道。
何生撇了撇嘴:“你不疼啊?”
“能忍。”
何生像是看妖怪一樣看着何死,無力的擺了擺手:“行吧,那我先睡。”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