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何生的醫術,黃慶民隻是感覺到很不一般,這個年輕人,居然能夠通過一個人的面向判斷對方的患病,這可是望聞問切裏的“望”,中醫裏面,“望”指的是觀一個病人的氣色,可是中醫發展至今,能通過“望”判定一個病人的患病情況,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況,鄭滕得的還是癌症。
所以,黃慶民覺得這個年輕人非常不簡單,或許,對于鄭滕的病症,他真的有辦法也不一定。
“毫針來了。”黃慶民将布包遞到了何生的手裏。
“寫個藥方,立馬煎藥,我念你寫。”何生開口說道。
“好。”黃慶民又立馬去拿紙筆。
何生從布包裏抽出毫針,得到鄭滕首肯後,他雙手捏着毫針,第一針,刺在了鄭滕的下合穴,第二針則是合穴。
而在針灸的同時,何生口中還振振有詞的念道:“皂苷六錢、山慈菇五顆、喜樹果三錢、紫河車六錢...”
“呵,裝腔作勢!”李銳冷笑了一聲,雙手抱在胸口,像是看一個跳梁小醜一樣看着何生。
兩分鍾過去了,何生一口氣念了整整二十幾種藥材,同時,也在黃慶民上身穴位上紮滿了毫針。
黃慶民飛快的在紙上記錄着,而每一味藥材後面,他還特意寫了個數字,作爲中醫,黃慶民很清楚,藥材的劑量對整副藥的影響,何生說的藥材,醫館裏都有,可以立馬現抓!
念完藥方之後,何生微笑着看着面前的鄭滕,後者頭上滲出了汗珠,針灸已經在開始發揮作用。
“鄭市首,針灸催毒,體内會有一股氣流運轉,所以難免會有些痛苦,你稍微忍一忍。”何生對着鄭滕說道。
鄭滕古怪的看着面前的年輕人,疑惑的問道:“我...我不用脫衣服嗎?”
“不用,隔着衣服也行,不過這身衣服待會兒可得髒了,不影響吧?”
鄭滕搖頭:“不影響。”
“行,萬天朗,給鄭市首搬一張椅子過來,快點!”何生回頭對着萬天朗說道。
“哦好!”萬天朗像是個小弟一樣,立馬就跑到了一旁。
何生施展醫術,看得萬天朗也是一愣一愣的。雖然萬天朗對針灸術不了解,可何生這下針的手法簡直是非常熟練,手指尖熟練的動作,甚至有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
萬天朗心裏很是興奮,自己結交何生,果然沒錯!
椅子搬來了,何生将椅子放在了鄭滕的面前,開口說道:“鄭市首,雙腳放到椅子上。”
“好...”鄭滕點了點頭,将雙腳擡起,放在了椅子上。
何生開始在雙腳上的穴位進行針灸,最重要的就是足下的穴位,這些穴位對胃部有很大的影響,一般的胃病,足三裏是必刺之穴。
院子裏的人越來越多,不少街坊領居都跑了過來,而華仁堂的所有夥計,也都圍在了一旁。負責抓藥的夥計,甚至将煎藥的爐子也搬到了外頭,一邊煎藥,一邊觀看。
很快,人群就騷動了起來。
“哎喲,看看這針灸,簡直是神了呀,這速度好快啊。”
“這算什麽?你看看那針,鄭市首身上的針都在轉呢!”
“還真是!這針怎麽會自己動呢?”
正所謂外行看熱鬧,内行看門道,華仁堂好幾位老前輩,都已經看出了何生使用的針法,幾人都是一臉駭然之色。
而站在一旁的黃慶民,更是看得目瞪口呆。
“蓮花針!果然是蓮花針法!”黃慶民眼神裏閃爍着激動之色,他忽然想起前些時日自己徒弟童善敬提起的那個年輕人,童善敬說,那個年輕人就會蓮花針,而且還要免費對童善敬教學。
難道說,這個年輕人,就是自己徒弟口中說的那個人?
黃慶民很想問,但是看到何生專心緻志的在下針,卻又不敢打擾,隻能一臉敬畏的站在一旁,像是一個跟着師父學習針灸的學徒一樣,眼神裏滿是欽佩與驚訝。
而站在院門口的李銳,見到何生施針的手法,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再看鄭滕,因爲針灸的緣故,此刻已經滿頭大汗,針灸起到的作用極其明顯,他先前發黃的臉色,現在已經有了些許血色,皮膚也白了不少。
“哎喲!”鄭滕忽然叫了一聲,表情顯得有些痛苦。
何生不以爲然,面色仍然無比鎮定:“鄭市首有何不舒服無?”
鄭滕搖了搖頭:“沒有,我隻是隐約覺得呼吸好像順暢了許多,精神氣也足了些...”
“那說明針灸已然有了作用。”何生笑了笑,側頭看着黃慶民:“黃老先生,再取一包針來。”
黃慶民這才反應過來,鄭滕的身上已經紮滿了毫針,一包毫針是三十根,而現在,三十根毫針已經刺滿了鄭滕全身。
“我這就去取!”黃慶民不敢耽擱,當即轉身,朝着一旁的櫃架跑去。
不一會兒,黃慶民又拿了一包毫針回來,遞到何生手裏。
何生繼續施針。
鄭滕的病情,要比何生想象得更嚴重一些,通過蓮花針法配上氣針,的确可以将鄭滕治愈,但如果作用的穴位夠多,那麽效果自然也就更明顯一些。
不一會兒,何生施針完畢,他後退了兩步,打量着鄭滕全身。
“鄭市首,保持這個姿勢别動,半小時之後取針。”何生開口說道。
鄭滕點了點頭:“好,我盡量不動。”
當見識了眼前這個年輕人的手段之後,鄭滕心頭驚訝不已,他适才還感覺到腹部偶爾隐痛,但現在,這種痛感已經完全消失了,自從被檢查出胃癌後,鄭滕還從未感覺自己的胃部這麽舒坦。
至于何生說的有些痛苦,指的是渾身泛熱,鄭滕能感覺到,自己現在全身都是汗,後背的衣服估計都shi了,的确有些難受。
“何先生,你...你這使的是蓮花針吧?”黃慶民走到何生面前,緊忙問道。
何生點了點頭:“對,蓮花針法。”
“哎喲,原來你就是指導童善敬的那個年輕人啊,要早知道是你,我也就不會給你出那麽大的難題了。”黃慶民一臉愧色:“何先生,我是童善敬的師父啊。”
何生點了點頭,禮貌的答道:“原來如此,難怪童老醫德醇厚,醫品高尚,原來是黃老先生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