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多道宗弟子望着天空之中的異象,所有人面面相觑。
道宗宗主陽凡子輕撫着胡須,望着烏雲滿布的天空,白眉微微上挑,滿臉躊躇之色。
“宗主,這言和究竟是在搞什麽鬼?莫非是在引劫破境?”一個身着道袍的老人站在陽凡子身旁,語氣充滿了古怪。
陽凡子搖了搖頭:“不像。”
“以言和的實力,若是要強行破境,入那天地之境,那恐怕整個大門山内會是寸草不生,天劫會讓整個大門山了無生機,劫難無窮。”
“就此風雷劫,我單手便能輕易扛下,不是言和。”
“不是他?可是這大門山的天象,僅他一人所掌控,莫非他引風雷劫,是爲了幫别人強行破境?”老人滿臉疑惑:“可是,風雷劫若非是自己牽引,尋常人很難抵擋啊。”
“你忘了前段時間他收了個弟子?”陽凡子嘴角挂着弧度。
“難道說,這風雷劫,是言和爲他那位弟子所凝聚?”
陽凡子答道:“大宗峰會本該在半年前就該進行了,言和故意将峰會延後,現在又爲他這位弟子破境,向來是想在大宗峰會上大出風頭。”
“今年的大宗峰會,怕是有熱鬧看了。”
“宗主,這言和幾百年未收徒,他這徒弟,怕是不簡單啊。”
陽凡子表情平靜,随後他問道:“仁顯出關了嗎?”
老人搖了搖頭:“還沒有,不過仁顯應該已經破境,這剩下一個月,估計他要到最後幾日才會出關。”
“看來,這次大宗峰會,仁顯應該是做足了準備。”陽凡子說道:“上次從妙音宗回來,仁顯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雖說容顔盡毀,但心性卻增長了不少,這是好事。”
“可馮宗主卻是不知所蹤,這半年來,道宗弟子将整個大門山都找遍了,都沒找到馮宗主。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啊。”
陽凡子的眼神頓時陰沉了下來:“那就繼續找,我就不信了,我道宗的副宗主,會死得連屍體都見不着!”
老人連連點頭:“是。”
風雷劫持續了整整三天。
這三天,何生也經曆了前所未有的痛苦。
風卷與雷同時沖入何生的身體,何生感覺自己身體裏如同裝着一片紊亂的天地一般,五髒六腑皆是遭受席卷。
他必須要無時無刻要用真氣抵擋每一次風雷沖擊的巨浪,隻要有一次抵擋不下,那便會爆體而亡。
整整三天,何生看似紋絲不動,但盤坐在山巅的身軀卻時不時在顫抖。
直到第三天的夜裏,何生總算感覺那一番天地在自己身體裏平息了下來,他睜開雙眼,卻感覺目光竟是能眺到幾百米之外,視線所至,一切豁然開朗。
何生不知道的是,他的雙瞳成了紫色,仿佛有兩道雷電充斥在雙目之中。
運用真氣,何生明顯感覺到自己境界有所提升。
五階天象!
“師父.”
一襲黑衣仍然還站在一旁,仿佛這三天他都沒有動過一般。
“定性不錯,隻用了三天,比我想象的要好了很多。”言和的聲音依舊不冷不淡。
何生笑着答道:“是師父教得好。”
“少來了,随我回去吧,明日一早,你先習練魏老哥的那門功法,我隻給你七天時間,七天之後,不管習練到何種境界,必須停下。”言和開口說道。
“是,師父!”
“走,回去歇息吧。”
言和加快步伐,何生緊跟其後,他仿佛健步如飛,每一步都格外輕盈。
何生以爲接下來自己的師父就會開始每天教自己的功法。
比如魏玉江那門功法,自己的師父肯定會爲自己講解一二,可何生想錯了,言和就隻是讓他自己練習,半點插手的意思都沒有。
而這一門功法當初被魏玉江化作神識注入自己腦海,半年期限一到,神識大開,這一門功法,何生當天就領悟了。
而剩下六天,何生一直在苦苦鑽研這門功法。
的确如同魏玉江所說,這門功法相當霸道,神識之中記錄得非常詳細,這門功法被魏玉江分爲九層,每一層境界都有不同的感悟。
何生當天初入第一層,三天之後入第二層,而剩下三天,卻再也無法精進。
可到了最後一天的傍晚,何生突然有所感悟,輕飄飄一掌,瞬間讓整個駱駝峰結冰。
再破兩層。
短短七天,這門功法,何生竟是練到了第四重境界。
整座駱駝峰像是進入了冬季,天空之中沒有雪花飄落,地面上卻結滿了冰霜。
原本在屋中還在看書的言和,眼看着冰霜一層一層的滿眼到他腳下,然後覆蓋整個書閣,他的眼神裏閃過一抹異色。
“第四層麽.”言和歎了一口氣,表情躊躇不已。
整個大門山宗内,沒人能在短短七天内将此門功法練到第四層。
可仿佛對言和來說,這并不是什麽好事。
此刻,大門山宗雲池。
一個盤坐在石頭上的入定老人突然睜開了雙眼。
“哈哈哈哈哈。”大小聲響徹整片天空。
“言和啊言和,老夫厚着臉皮讨要你徒弟的一半,看來還真是對了。”魏玉江仰天大笑:“你隻給他七天時間,他卻是辦到了連老夫都辦不到的事,你這收徒弟的眼睛,還真是夠毒辣的。”
“師父,大門山宗振興有望了。”魏玉江的雙眼裏閃過一抹神往。
可過了一會兒,他目光裏卻又有了一分頹然的氣息,仿佛将死之人回光返照。
第八天,何生被言和帶出駱駝峰。
這日一早,整個大門山宗的内宗格外熱鬧,上千弟子圍聚内宗試劍台。
内宗六十九位長老齊聚,聲勢浩蕩。
首座朝北,一共四個坐席,三位副宗主在下,宗主言和主位在上。
今天格外放晴,太陽當頭照,山風溫潤。
三位副宗主身後各帶一位弟子從試劍台中央穿過,四面八方議論聲不斷。
作爲三位副宗主的弟子,在這内宗必然都是翹楚。
約莫半柱香後,兩道身影飄然而至,一襲黑衣在前,白衣在後,兩人步伐傲然。
黑衣負手握着一本竹片書,白衣挺胸擡頭緊跟在後,隻不過那雙目卻是四處搖擺,仿佛沒見過大世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