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一處宅院,何生見到兩個人從宅院正門出來,正朝着自己這邊走來。
定睛一看,何生的表情當即一變。
左手邊的是林初荷,她盈盈攙扶着一個男人,可是,這個男人已經是面目全非,渾身上下像是被大火燒過一般,整個人看起來格外駭人。
“是你?”林初荷一眼就認出了何生,眼神裏閃過一抹驚慌。
而在林初荷身旁的毀容男子也看到了何生,那雙眼睛更是充滿了恐懼,如同見了鬼一般。
男子還未等何生開口便猛然後退,看其模樣,似乎很想逃離這個地方。
“喲,這該不會是那天被我用大火燒的小子吧?”何生咧嘴一笑:“怎麽燒成這樣了?”
“你到底想幹什麽!”林初荷主動攔到了楊仁顯的面前,一副要保護楊仁顯的模樣。
何生忍不住笑了:“我說這位姑娘,你作爲妙音宗的弟子,跟道宗的人走這麽近,就不怕你宗主怪罪下來?”
“再有,我這人做事從來不給自己留後患,馮天斧都死了,他卻還活着,這讓我很不心安。”
“喂,什麽時候離開妙音宗啊?我在妙音宗山腳下等你。”何生直直的看着楊仁顯,眼神裏充滿了挑釁。
而這話出口,楊仁顯渾身一顫,整個人如同觸電一般僵在了當場。
說完這話,何生倒也不多言語,從林初荷與楊仁顯身旁走了過去。
林初荷死死的瞪着何生,那雙眼睛像是要噴出火來。
楊仁顯被何生一把火燒成這樣,林初荷這兩天心頭一直愧疚難當,當時楊仁顯渾身帶着大火朝着她和王長老跑來,但她與王長老卻是沒有任何辦法,隻能帶着楊仁顯迅速趕回妙音宗。
一路上,楊仁顯狼狽至極,光是跳入水中都跳了三次,但身上的火焰卻是一點兒也沒被撲滅。
因此,火焰在楊仁顯的身上燒了整整兩個小時,等回到妙音宗之後,還是宗主親自出手救了楊仁顯的性命。
如果再晚一會兒,楊仁顯會被這一把火活活燒死。
林初荷就是個未經世事的姑娘,在她眼裏,楊仁顯是爲了給她出一口氣,才去跟這小子動手的,因此她心裏很愧疚。
而對何生,林初荷則是更加憎恨。
這個人之前毀了自己的琴,跟着青岩桐那樣的人爲伍,很顯然不是什麽好東西。
“楊師兄,你别聽他的,宗主說了,等你回道宗的時候,會派長老送你回去。”林初荷對着楊仁顯說道。
楊仁顯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話,可是嘴角燒傷太過嚴重,一動嘴就疼。
何生這處,來到食坊之後,兩個妙音宗的女弟子替何生他們要了一大桌子吃的,讓何生感到很震驚的是,這妙音宗可不同于其他地方,其他地方的吃食都以大鍋炖菜爲主,而後便是面食。
可是妙音宗這些佳肴,各種菜品齊全,滿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飯菜,看得何生食欲大開。
在大門山内,想湊齊這麽一大桌子好吃的,恐怕就隻有妙音宗獨一門了。
何生突然覺得,甯紅衣想要留在妙音宗,這也可以理解。
這一頓飯吃了整整兩個小時,何生與蘇湘說了許多,一下子變成了一個啰嗦的老太婆。
何死飯桌上一句話也沒說,甯紅衣一直在瞪着他,可何死卻一直低頭吃着東西,頭也不擡一下。
一頓飯吃完,何生離開了妙音宗。
而在妙音宗的宗主大殿内,唐玲嫣與王豔彤還在談話。
“宗主,這道宗的馮天斧到現在都是下落不明,要不将那姓何的小子抓回來問個清楚?”王豔彤對着唐玲嫣說道。
唐玲嫣搖了搖頭:“依我看,馮天斧應該是死了。”
“死了?”王豔彤的表情變得很是古怪:“宗主,那個姓何的就區區四階天象,而那個魏玉江的兒子更是不中用,之前我等從他手裏搶人,他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
“就他們三個,怎麽可能殺得死魏玉江?”
唐玲嫣反問道:“你不是說那個劍宗的長老一劍便殺了整整七人嗎?那人是六階天象的實力,雖說剛破境不久,但其實力絕對不容小觑。”
“再有,這個姓何的小子我倒是覺得不簡單,馮天斧碰上他們兩兄弟,被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馮天斧是道宗的長老啊,若真的死在這兩人手裏了,咱們妙音宗豈不是.”
“與我妙音宗何幹?”唐玲嫣不等王豔彤将話說完,輕笑了一聲:“那馮天斧要去殺大門山宗的人,到最後死在了對方的手裏,我妙音宗不但沒有插手,反倒還救了道宗的首席弟子一命。”
“那道宗敢對我妙音宗發難?”
王豔彤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行了,你先下去吧,那小子是言宗主徒弟的事情,暫時别告訴初荷,讓那姓甯的紅衣女子和她身邊的兩個姑娘嘴巴也嚴實些。”
聽得這話,王豔彤表情充滿了不解:“爲什麽不告訴她?”
唐玲嫣答道:“她現在一門心思都在楊仁顯身上,從小到大,她連個正經男人都沒見過,若是告訴她她未來要嫁的這個人就是何生,你當她會怎麽想?”
“抓緊将楊仁顯送走,妙音宗已經救了他一命,不可能再收留他太久。”
“是。”王豔彤點了點頭。
“對了,還有一件事。”唐玲嫣突然想到了些什麽:“前些天大門山内連下七天傾盆大雨,你覺得,言宗主究竟要做什麽?”
王豔彤一怔,表情充滿了疑惑:“宗主,這我就不知道了,這大門山内的天象盡在言宗主一人手中掌控,七天大雨,想必言宗主修爲會大大損失,他此舉的目的,誰也不清楚。”
唐玲嫣輕笑了一聲,并未多說什麽。
想起兩個小時之前,在大殿裏那個桀骜不馴的年輕人,唐玲嫣的眼神逐漸在變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