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生立刻坐起身來,他擡頭望着天空,整個人頓時就不好了。
側頭看着何死,後者也用着極其古怪的目光将他給盯着。
何生尴尬的笑了笑:“我也沒想到我這嘴居然開光了”
何死卻是擡頭望着天空,表情顯得很是古怪。
“這雨不大。”何死答道。
何生又說道:“說不定過會兒就大了。”
這話剛落音,一顆豆大的雨滴落在何生的腦袋上,下一秒,雨水越來越密集,嘩啦啦就下了起來。
“我去!”何生抹了一把臉,緊忙與何死從屋頂上跳下,到屋檐下躲雨。
“這什麽情況?”看着面前嘩啦啦的雨水,何生的臉色變得很是古怪。
難道自己這嘴真開過光?
“休息吧。”何死将壇子裏的酒一飲而盡。
“嗯。”何生并未覺得有什麽古怪,點了點頭,跟着何死一同走進了屋内。
此刻,城主府大殿之外,青岩桐左擁右抱,他站在走廊下方,看着面前嘩啦啦的大雨,表情充滿了難以置信。
青岩桐已經休息,他習慣不穿衣服睡覺,可聽到雨聲之後,卻又立刻從床上坐起,随意披了一件衣服走了出來。
“奇了怪了,大門山内百年下一次雨,兩百年下一次雪,天象乃是大門山宗宗主所掌控,聽說,每一次下雨或是下雪,那位宗主都得付出極大的代價,這還不足一百年,爲何如此傾盆大雨?”青岩桐眼神充滿了古怪。
傾盆大雨,這在大門山是百年一遇的奇觀,在大門山内,各類植被都不需要雨水的灌溉,這是因爲大門山内先天之氣充沛,所有植被都是靠着先天之氣存活。
而大雨,在所有人的眼裏,隻是一場景觀。
傳聞,當初大門山的那位宗主突破至八階天象時,大雨連下七天,而那一次,是大門山内最爲壯闊的景象了。
可這一次的大雨,竟是持續了十分鍾。
難道說,那麽大門山宗的宗主雅興來了?要用修爲給大門山内降一場磅礴大雨?
“城主大人,在大門山内,降雨乃是屬于異象,該不會有什麽事情要發生吧?”穿着薄紗的粉赦開口問道。
青岩桐搖了搖頭:“這倒不至于,這場雨,感覺很普通。”
“那爲何這雨說下就下?也不知道大門山那位宗主是如何想的。”紫楠也滿臉疑惑。
青岩桐沒有說話:“今晚不睡了,賞雨吧。”
說着,青岩桐一屁股坐在了台階上,他閉上雙目,聆聽雨聲。
這樣的雨,實在是難以一見,若這雨是大門山宗那位宗主的手筆,那麽這場雨肯定持續不了太久。
能有一個時辰就算是很不錯了。
此刻,遠在天邊的大門山宗。
一座險峻的山巅之上,山巅像是被人削出了一片平地,而在這片平地之上,建起了六座樓閣,樓閣外的磚瓦鍍上了金色。
同樣也在樓閣下方的屋檐裏,一個穿着素色黑衣的男人呆站在屋檐下。
男人一頭長發披到了腰間,看其年紀也僅僅隻有三十來歲,其五官溫潤如玉,一雙丹鳳眼平靜如水。
雨聲給人一種極其甯靜的感覺,男人仿佛此刻也是心如止水。
察覺到東面有異動,呆站在原地緊閉雙眼的男子緩緩睜開眼睛。
“宗主,爲何下雨了?”來人身着灰衣,氣度不凡,正是大門山宗三位副宗主之一的天狼宗主。
“不是我下的雨。”黑衣男子語氣平和,臉上的笑容如沐春風一般。
若是有女子看了,定然會掩面含羞。
因爲,這個黑衣男子,長得實在是太俊美了。
俊美得有些不像話。
天狼臉色一變:“啊?宗主,整個大門山的萬千氣象盡在您手中掌握,這雨不是您下的,莫不成還會是别人下的雨?”
男人微微一笑:“不是别人。”
聽得這個回答,天狼的眼神裏閃過一抹疑惑。
不是别人?
那會是誰?
整個大門山内,也就隻有宗主有實力讓天降雨。
可宗主卻說不是别人。
“難道是他?”天狼突然想到了些什麽。
男人輕輕點頭:“正是。”
“宗主,此人還沒有繼承你的衣缽,怎會掌控天象?”
“這便是我要收他爲徒的原因了。”男人開口答道:“往後,大門山内的天象,他便可以輕易操控。”
“這?”天狼臉色一變:“宗主,我們是不是要去将這小子給抓回來?他實力尚弱,反倒還這般招搖,若是讓其他宗門知道,此子怕是性命不保啊。”
“不至于性命不保,他那本領若是讓其他宗門的人知曉了,隻會好生巴結他,任意一宗門,均不會殺他。”
“可是.”
“别可是了,讓我安靜的賞賞雨。”男人嘴角的弧度逐漸擴張:“若是.能下一場皚皚白雪,多好。”
天狼見到宗主擡頭望向天空,怔怔出神,猶豫了片刻,他不再打擾,轉身走進了雨中。
大雨,下了整整一夜。
直至第二天清晨,雨還在下,而且壓根沒有停下的迹象。
一大早,何生與何死坐在屋檐下啃饅頭,何生雙眼惺忪,像是沒睡好一般。
“青大哥今天還說帶我出城,這雨這麽大,總不能一直禦氣避雨吧?”
身爲天象,可用真氣護體,雨滴不會浸濕衣裳,可是,這麽大的雨,這也不方便啊。
“喂,姓何的。”一道倩影出現在雨中。
粉赦依舊是一身粉衣,人在雨中,卻是滴雨不沾:“我們城主說了,出城的事情先過幾天再說,這雨一時半會兒停不了。”
“若是雨不停,你們就好好賞一賞雨,等雨停了你再去大殿找城主吧。”
粉赦說完這話,轉身離去。
何生頓時有些無語。
看着空中飄下的大雨,他不由得撇了撇嘴,小聲的嘀咕着:“這雨有什麽好賞的?”
何死沉默不語,往嘴裏塞了一口饅頭。
何生打了個哈欠:“死哥,我再進去睡會兒回籠覺。”
“嗯。”何死點頭應道。
何生壓根不知,他不叫這雨停,這雨,便會一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