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想逃走那是不可能的了,因爲紀銅一直守着,兩人根本找不到機會。
而且,這第一道山門并不大,兩人逃跑的機會很小,除非在紀銅抓到他們之前遁入第二道山門。
何生突然想讓死哥将大門山内的守山人給放出來,如此一來,何生興許可以和守山人聯手,将紀銅等人殺了。
再不濟,趁亂逃跑也是可以的。
不過,以紀銅的洞察力,守山人一旦從大門山内出來,他便能有所感受,五裏山路,這段距離,何生若是堅持不住,那同樣也會死。
紀銅在考慮如何處置何生,而何生何嘗不是在思索如何活命?
此刻,大門山内。
一座山巅之上,一個男人負手握劍,在他的面前,站着整整六個人。
他手裏的劍在滴血。
面前六個男人,已有兩人受傷。
“何死,你爲何要攔我們?”一個中年男人直直的盯着何死。
何死語氣冰冷答道:“攔便攔了,沒有理由。”
“我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第一道山門後,有幾人用了禁術,我們奉大門山山主之令,截殺這幾人,你若是攔我們,那就是與整個大門山爲敵!”又有個男人開口說道。
何死沒有說話。
“我們六人合力,你未必是對手,何況,你是大門山内難得一遇的用劍天才,何必如此不惜命呢?”一個年長的老人說道。
何死沒有說話,握着劍的右手隐隐在顫抖着。
方才一戰,何死雖然從外表看來沒有受傷,但其實傷得并不輕,若是再打下去,何死未必能占上風。
面前這六位守山人,算是大門山宗外門的高手。
“罷了,如此執拗不懂變通的人,劍術造詣再高也無用,殺了吧。”
六人的眼神裏都迸發出一股殺意。
而就在這時,一襲紅衣突然沖了出來,站在了何死與六人的中間。
“諸位不要動手!”甯紅衣突然喊道。
“甯紅衣,讓開。”何死皺着眉頭,對着甯紅衣喊了一聲。
“何死,你别沖動,沒必要跟他們兩敗俱傷!”甯紅衣瞪了何死一眼。
從進入大門山到現在,甯紅衣一直跟着何死,何死對此不排斥,但平時也沒有與甯紅衣有太多的交集,各自修煉各自的。
何生要進大門山的事情,何死跟甯紅衣說過,也提過自己要去攔大門山的守山人。
甯紅衣一直覺得不妥,可何死就是不聽。
“諸位,實在是抱歉,這家夥就是一根筋。”甯紅衣代替何死道歉:“是這樣的,何死有一位兄弟,眼下也是從小門山而來,正好跟那幾位動用禁術的人一起,那些人要挾何死的這位小兄弟,若是何死不幫忙攔住你們,他們便會殺了何死的那位兄弟。”
“因此,何死才會做出如此舉動。”
爲首的男人眉頭緊蹙:“那他那位兄弟動用禁術了嗎?”
甯紅衣緊忙搖頭:“沒有,是那幾人爲了尋求何死的庇佑,所以才幫何死那位兄弟提升到了天象的實力。”
“諸位,此事很好解決,那些人現在在第一道山門内待着,若是你們直接前去,何死的小兄弟便會有危險。不如這樣,你們與我們一同在第二道山門前等候,對方進來之後,我們還可以幫你們解決掉他們。”甯紅衣開口說道。
六人對視了一眼,表情充滿了懷疑。
“第一道山門面積不大,那些人再怎麽跑,也絕對無法在我們眼皮子底下遁走,可若是進了第二道山門,這偌大的大門山内,我們如何才能再找到他們?”
“就是,若是讓他們遁走,你們負責嗎?”一個男人問道。
“好!我們負責!”甯紅衣答道:“那些人若是進入大門山以内,我與何死一同出手,絕對不會讓他們逃走。”
六人眼神裏閃過一抹猶豫。
若是不聽這個紅衣女人的,那麽便要與這個何死爲敵,這是一件讓他們感到很無奈的事情。
六人權衡了片刻,爲首的老者答道:“好,既然你們都這麽說了,那我們便不出這道山門了,與你們一同在山門等待。”
“不過,何死你這性子得改一改,我大門山宗你看不上,那劍宗一門你遲早得去,若是去了那個地方,你再如此性子,少不了吃苦頭。”老人翻了個白眼。
何死卻是什麽話也沒說,但他也不是固執之人,六人願意留在這道山門内,何死的目的便已經達到。
再打也毫無意義。
何死将劍收了起來,當着六人的面盤坐,開始調養傷勢。
而見到這一幕,六個人的臉色都變得很是古怪。
這家夥不是沒受傷嗎?
“嘿,還真是一根筋,懂的在我們面前掩藏傷勢,這會兒我們口頭承諾不出山了,他卻又不掩藏了。”老頭忍不住樂了:“姓何的,我們若是再對你合力攻之,你怕是堅持不了太久咯。”
何死閉口不言,似乎聽出了這是玩笑話。
見到何死不搭理,老頭也覺得無趣得很,當即笑着翻了個白眼,也走到了一旁坐下,不再與何死搭話。
甯紅衣則是快步朝着何死走來。
“傷得如何?”甯紅衣對着何死問道。
何死緊閉雙眼,沒有睜眼的意思:“不重。”
“需要我幫你調息嗎?”
“自己來。”何死答道。
甯紅衣沒有說話,安靜的走到了一旁。
這段時間裏,甯紅衣算是感受到了什麽叫做真正的直性子,大門山内宗門橫立,可甯紅衣卻是并沒有想過一個人去闖蕩,何死提出過讓她離開,但她卻一直沒走。
連甯紅衣自己都不知道,待在這家夥身邊有什麽勁,可偏偏偶爾看他練劍,卻覺得是一種極爲暢快的事情。
這邊一片都是荒山,何死就一直在這幾座荒山上遊蕩,甯紅衣每次都跟在他身後,說是遊山玩水也不爲過。
而這樣的日子,似乎比起當初在血風寨都要枯燥,可甯紅衣卻是覺得充實。
想到何生要來,甯紅衣卻是覺得,自己興許該走了。
跟何生比起來,自己在這個家夥心裏的分量簡直不值一提。
哎,這兩兄弟的感情也太深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