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生敲了敲門。
聽到屋子裏的聲音之後,何生推門而入。
這本來是甯紅衣的住處,但是顧煜住進來之後,将整個屋子裏大改了一番,現在,這個屋子裏,已經看不出甯紅衣居住的迹象了。
“何堂主?找我有事嗎?”顧煜低着頭,手裏捧着一本黃皮子書在看。
而在顧煜說話的時候,他卻是沒有擡頭。
何生将手裏的紙放在了顧煜的面前,他開口問道:“寨主,這是爲何啊?”
顧煜瞥了一眼,嘴角微微一撇,他笑着答道:“何堂主原來是爲了這個而來?”
“很簡單啊,就這五個字,讨伐西南山,何堂主有什麽意見嗎?”顧煜語氣輕緩的問道。
“爲什麽?”何生又問道。
顧煜一笑,他将手裏的書放了下來,又答道:“讨伐西南山能有什麽爲什麽?何堂主入寨晚,不知道血風寨與西南山的情況,這西南山距離我們隻有不到五十裏,這對我們血風寨來說是一個隐患。”
“所以,徹底根除了最好。”
“那爲何之前甯寨主沒有說除掉這個隐患呢?”何生又問道。
“她是她,我是我,女人做事,自然比較優柔寡斷。”顧煜淡然一笑。
何生總感覺自己的力打在了棉花上一般,這個顧煜,不給足充分的解釋也就罷了,回答也是模棱兩可的,而且,看他的态度,他絲毫不願意改變他的主意。
“那敢問寨主,讨伐西南山,就憑我們戰堂六七十人嗎?”何生又問道。
“戰堂可以擴充人手嘛,雖然我下達了命令,但并不代表這些天就要開始行動。”顧煜輕聲說道:“這樣吧,再等十天,十天之後,何堂主親自帶人前往西南山,你當如何?”
“十天?”何生感到有些好笑:“寨主,你這是不把我們戰堂的人命放在眼裏啊?”
“何生!”顧煜的眼神突然一冷:“看在你是戰堂堂主的份上,我不想跟你争論不休,但你搞清楚,我才是寨主,我說的話,就是命令!”
“你不願意去讨伐,那我就換個堂主!”
見到顧煜陰冷的眼神,何生的表情在逐漸變化着。
這一個月,顧煜一直很正常,在何生看來,這種正常應該會維持到兩年之後。
可讓何生沒想到的是,這才短短一個月,這個人就原形畢露。
聽他的語氣,看他的嘴臉,此人簡直與楊群别無兩樣。
何生與顧煜四目相對,在顧煜的眼神裏,何生感受到了一股怒意。
何生沒有再多說什麽,轉身走出了屋子。
而在何生走之後,櫃子裏,一道身影緩緩浮現。
“我就猜到了這家夥會來.”楊群站在顧煜的身後,嘴角勾起了一絲冷笑。
“楊堂主,讨伐西南山這事,真就沒有商量的餘地了?”顧煜扭過頭看着楊群。
楊群輕笑了一聲:“寨主你覺得呢?”
顧煜撇了撇嘴,眼神裏充滿了無奈,他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十天,足夠戰堂籌備人手了.”楊群冷笑了一聲。
看着楊群一副得逞的表情,顧煜又問道:“可是楊堂主,你真的覺得戰堂能讨伐西南山嗎?”
楊群冷笑:“怎麽可能,現在的西南山,輕輕松松就能将戰堂吞滅!”
“那楊堂主的意思是?”
“我要讓戰堂全軍覆沒!”楊群冷冷一笑:“那個姓何的小子必然是要跟我作對的,但若是他的戰堂全軍覆沒,那往後,血風寨内便沒人再能跟我作對!”
顧煜眼神黯然:“可是楊堂主有沒有想過,若是戰堂全軍覆沒,那咱們血風寨可就沒有對外的底氣了,到時候西南山再來讨伐血風寨,血風寨怕是保不住啊。”
“這有什麽好擔心的?我自然有我自己的辦法。”
說完這話,楊群轉身就走。
看着楊群的背影,顧煜的臉色顯得格外沉,他歎了一口氣,再次捧起了面前的書。
此刻,何生已經回到了戰堂。
茶坊裏,四個人圍繞着一張桌子坐着。
“堂主,那顧煜真就不松口?”劉恒生一臉驚愕的問道。
何生點了點頭:“不僅不松口,還讓我們準備十天,十天内盡快擴充人手,十天之後,讨伐西南山。”
“什麽?十天?”幾人的臉色都變得難看。
“用十天來擴充人手?呵。”姜柏昊都忍不住笑了出來:“哪怕是把整個血風寨的人帶去讨伐西南山都未必能取勝,顧煜這是想把我們戰堂全部葬送進去。”
“這麽多年了,我們一直跟西南山井水不犯河水,現在突然襲擊西南山,這真要打起來,那血風寨必然會有滅頂之災的。”嚴海也不禁說道。
劉恒生更是一臉躊躇,表情寫滿了不情願:“娘的!現在的西南山也不知道有多少高手?這他媽不是送死嗎?”
聽得幾人的話,何生的臉色格外難看,他想要反駁顧煜,但是,顧煜拿寨主的身份壓他,這讓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而且,若是丢了這個堂主之位,顧煜讓自己的人上位,那麽血風寨的災難會更大。
所以,明着忤逆顧煜的意思,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顧煜發話了,若是我不答應他的要求,他就換個堂主。”何生開口說道:“諸位是什麽意思?”
“換就換!大不了咱們三也都不幹了,誰愛幹誰去,我手底下的弟兄都會跟我退出戰堂!”劉恒生開口說道。
姜柏昊思索了幾秒,也說道:“我手底下也是信得過的弟兄,他們會聽我的。”
幾人的目光看向嚴海。
嚴海撇着嘴答道:“我倒是覺得,顧煜不是要針對西南山,而是要針對我們戰堂.”
“不如這樣,咱們四個一同去找他要個說法,他若是真要強行進攻西南山,那咱們都撤職不幹了,反正血風寨就這點人手,他愛找誰找誰!”劉恒生氣憤不已的說道。
何生低着頭,表情像是在思索些什麽。
沉默了數秒之後,他開口答道:“先不急,這事兒,我總感覺跟楊群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