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默了默道:“是她們說得太難聽,我實在氣不過才……”
林青薇道:“對付那些人,光是朝她們扔去一條阿黃也能吓破她們的膽兒。再不濟,咱們有錢,有錢能使鬼推磨;更有人,揍人的功夫不在話下;何必要自己親自動手?你與她們罵架甚至動手,不是将自己降低到和她們一樣的水平線上了麽?”
心如領悟過來,會心一笑道:“知道了姐姐。下次我直接讓小齊叫來一幫子人揍死他們全家!”
林青薇:“……”這領悟能力可真強。
安秋尋道:“那水采卿還真是不能更無恥了,她自個要去尋死,老天爺咋就不收了她呢,淨讓她出來作妖。今兒那幾個婦人,肯定又是她在煽動,裝出一副可憐樣兒,還真是不要臉走遍天下啊。”
心如問:“那要不一會兒我們去村裏頭把那個賤女人拖出來打?”
林青薇淡淡道:“這裏事情這麽多,誰有空?她若是閑得慌,她自己會來的。”
心如點頭道:“也是,咱們還得快些把這邊的事情弄完好搬家呢。”
說起搬家,安秋尋是一臉興奮,道:“這下好了,咱們一起去西禹,誰還管這些要死要活的。等到了西禹,蕭大哥再和林姐姐重新定婚事便是。”她說着就在田埂上跳了起來,“聽說西禹很好玩的,葡萄美酒,牛羊成群,還有玉器美食!”
心如笑着附和道:“是是是,在你眼裏,西禹哪裏都好。尤其是西禹的美男子。”
安秋尋嘻嘻和心如在田埂上追逐打鬧,笑聲飄出了很遠,道:“就你知道!你們現在都是美豔少婦了,哪裏懂得我一個單身的苦,我當然要去西禹尋找各色各樣的美男子哈哈哈!”
這樣一追一鬧着,三人到了藥田裏。杜四和趙六也已經到了,大家便一起忙活着把藥田裏的藥草都收割了。
村邊道路上的車來拉走了一車又一車。半天忙活過去,原本蔥蔥郁郁的藥田便已經秃了一半去,露出褐色的土地,對比十分鮮明。
以前林青薇讓人來收藥材,總會在藥田裏留下一些好生長繁殖,但這次不一樣,是整塊像剃頭一樣地割掉了。村裏的人看見了覺得有些奇怪。
而同時,李大姐帶着人上門找事兒的消息已經傳遍了全村,包括林青薇出錢給村民們讨小老婆這件事,這引得全村的女人都不滿,紛紛來找李大姐拿話說。
李大姐家的男人也忍不住唉聲歎氣,道:“你說你強出什麽頭?這下子自己也惹得一身騷。”
李大姐心裏那個怨,她隻不過是看不下去幫着多說了兩句,能怨得着她麽?要怪隻能怪林青薇太狠,或者怪水采卿這個紅顔禍水。
還沒等李大姐主動把水采卿推出去,水采卿自知形勢不妙,與其讓她被趕出村子,倒不如主動做點兒什麽來挽回。村民們讨不讨小老婆她一點都不關心,她關心的是她自己,若是村民都把她當禍害趕出了村子,那她就真的一點幫襯都沒有了。
遂水采卿主動站了出來,對村子裏的婦人們楚楚可憐地說道:“這事是采卿的不對,你們不要怪李大姐了,她也是爲了替采卿出頭才鬧成這樣的,我萬沒有想到,林青薇竟會出此下策……”她說着作勢便拭了拭眼角,“她固然恨我,但怎麽也不應該遷怒于大家,一切都是采卿的錯,與大家無關的……”她擡起盈盈淚眼,我見猶憐,“既然事情因我而起,自然因我而結束。我這便去跟她說清楚,就算求她也無妨,一定不會連累大家的……”
原本大家都是來興師問罪的,眼下又見水采卿認錯态度良好,不由又有些心軟。
一切都是那林青薇的錯。那夜水采卿兩度被逼下池塘,村裏人都是親眼所見的。
林青薇這裏,幾人都忙碌得很。春陽下,三位姑娘裙衫纖纖,十分光鮮奪目。水采卿便是在這個時候,款款步入大家的視線裏。
當時安秋尋直起身來,擡手拭了拭額角虛虛的汗意,手掌搭在眉骨上看了一會兒,才對林青薇和心如道:“欸,我眼神不大好,你們快看看,是不是那位天下無敵貌美的水姑娘來了?”
心如也抻着脖子看了一會兒,點頭道:“嗯,有點像。”
“她是來找虐的麽?”
“我看是。”
跟在水采卿身邊的,還有兩名村婦,怕她連路都走不穩,還要是不是攙扶一下。終于水采卿到了藥田邊,在陽光底下站了一會兒,卻沒人要搭理她的意思。
水采卿看着林青薇忙碌的身影,眼裏依舊有鄙夷和憎恨之色。看林青薇幹起活來十分熟稔的樣子,不由心裏越發不屑。裝什麽清高,還不是個下田幹活的農村野婦,嘴上卻柔柔婉轉道:“我聽說,今日你揚言要給村裏的每一戶人家都娶一個妾室?”
林青薇還沒回答她,安秋尋就笑眯眯地道:“對的啊,我已經派人回去讓我爹幫忙選姑娘了。喲,怎麽的啊,水姑娘莫不是也才參選?做個妾嘛,我看你還是挺熱情積極的啊,你隻管說你看上村裏哪戶了,我保準給你做主讓你嫁過去。”
水采卿臉色白了白,羞怒地看了安秋尋兩眼,又不好發作,隻得又對林青薇道:“我知道今天上午你和李大姐鬧得不太愉快,情急之下才說了那番話。我也知道以往你和李大姐的關系是很要好的,她那麽做是有不妥,不應該爲了我的事來跟你讨公道……你能不能看在李大姐的面子上,這件事就此作罷呢?”
林青薇讓杜四和趙六把藥草都送去車上了,方才直了直身子,随手拂過裙角上的藥草葉,回頭淡漠地看着她:“讨公道?你覺得很委屈?”
她神色平寂,好像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