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齊很快就去找了兩個所謂的奸細。雖說奸細不是那麽好逮的,可是假扮起來卻是相當容易。
很快便入夜了。蒼穹宛若一塊巨大的幕布,上邊點綴的星辰若隐若現,便是幕布上的一個個孔洞。
荊州城内外,北夏軍營内亮起一盞盞燈,照亮那一頂頂的帳篷。帳篷便似被充滿了熱空氣的孔明燈,隻要稍稍一松手,便會飛向夜空。
這時,營中出現了動亂。
林青薇将将和顧明鳳一起躺下,就聽外面傳來動靜。巡邏的士兵們齊齊出動,顧明鳳見狀連忙從床上跳起,到帳篷外逮了士兵來詢問。一問之下,她便折返回來,取下木架上的劍,對林青薇道:“林姑娘,你且待在帳中哪裏也不要去,聽說外面來了雲南的細作,我先出去看看!”
林青薇點頭應道:“嗯,你去吧,我就在這裏不會出去。”
結果顧明鳳前腳一沖出去,林青薇後腳便穿好了外衣,不急不緩地走出了帳篷。
外頭火光大振,一隊又一隊的士兵從眼前跑過。林青薇徑直朝劉平所在的帳篷方向走去。
顯然此刻劉平并不在帳中,裏面一片漆黑。林青薇趁人不注意,便溜了進去。
劉平聽說有細作第一時間出了帳篷,迎面就碰上了同是參軍的嶽鵬。兩人眼神交流過後,便一齊向蕭晏的營帳方向走去。
如果真是細作混了進來被發現,在軍中引起了不小的混亂,那不知燕王主營是否守衛空虛。如果是,這倒是一個機會。
隻是過去以後兩人不免有些失望。小齊寸步不離地守在蕭晏的主營外。
劉平和嶽鵬過問了兩句,得知陳延之和幾名副将已經帶人到處去捉拿奸細了,好像也沒他們什麽事,便又回營了。
不過兩個細作而已,弄得全軍出動、大動幹戈倒是不必。
劉平回到營帳裏後,便朝床榻移步而去。可是還沒躺下,他的身形便緩緩繃緊,側身看着暗處有一道人影,便低聲喝道:“誰?!出來!”
人影未動,劉平想當然地認爲是奸細蹿進他的營帳裏的,第一時間就準備叫人。這時林青薇輕聲道:“我勸參軍大人不要出聲,不然看見我深夜入大人營帳,恐會引起誤會。”
她的嗓音清麗而幹淨,宛若黃鹂響起在空谷中,十分動聽。頓時劉平就放松了下來,胸中同時湧起另一股熱勁,低笑道:“原來是林大夫。林大夫想來,何必這樣偷偷摸摸,直接光明正大地來便是。”
林青薇這才動了動,緩步朝劉平走了過去,道:“這怎麽能行,要是被别人看見了,總歸是不好。”
在這軍營裏全都是男人,難得見到個把女人。林青薇雖然穿着男子服飾,可是皮膚卻是瑩白如玉,又如此嬌小玲珑,叫人看了怎能不心動。
劉平似乎聞到了林青薇身上散發出來的女人香,早就沖動了。
林青薇卻道:“方才我進來時,聞到大人帳中除了男人味,好像還有一抹花香。”
劉平調笑道:“花香?我帳中除了你,可沒進過别的女人。”
“是麽,”林青薇道,“是曼陀羅的香氣吧。”此話一出,劉平當即身形震了震,聽林青薇繼續不緊不慢地說,“曼陀羅花本身帶着毒性,以此爲引制出的毒輕者可混淆人的神志,重者可讓人陷入深度昏迷,若不及時找出病症,則會昏睡至死不再醒來,就像燕王那樣。”
劉平緊了緊手中的劍,當即拔劍出鞘,直指林青薇,低低地問:“你隻是一個大夫麽?我不信。”
“我還是一個醫術高明的大夫。”林青薇補充道。
劉平便咬牙笑道:“醫術高明的大夫,哼,好像你知道得太多了。你知道你跟本将說出這樣的話是什麽後果嗎?”
林青薇極其冷靜道:“隻要你不死,我就沒可能活着從這裏走出去。”
“那你覺得本将會放你活着回去嗎?”
“好像不會。”
話音兒一落,正待劉平要動手之際,這時外頭火光亮開。又有一隊士兵從營帳外穿行而過,有領隊的小将在外面問:“啓禀劉參軍,今夜有奸細混入,末将請問劉參軍營帳内可有異動?”
頓時裏面僵了下來。劉平借着外面的火光,眯眼盯着林青薇,若是現在把林青薇交出去,不但沒有任何好處,反倒危害無窮。相反,若是在今晚殺了此人,便沒人再給燕王解毒,更可以歸罪于混進來的奸細,簡直一舉兩得。
如是想着,劉平便對外面道:“本将營中并無異動,你們且去别處搜吧。”
“是。”于是那領隊的小将又帶着士兵往别處去了。
火光漸遠,營帳内又慢慢地暗了下來。
突然劉平手裏的劍就挽了一個劍花,緊接着上前兩步,用劍鋒精準地抵着林青薇的下巴,微微擡起她的臉。或許劉平潛意識裏就以爲,林青薇不過一個弱質女流,根本無所反抗。要是她直接當着衆人的面說出燕王中了毒并指認他是兇手,興許還有幾個人相信,可現在她不但沒有那麽做,竟還膽大包天地來質問他,卻不知自己這一來便隻有死路一條。
在劉平覺得,女人就是蠢。不過蠢點也好,不然險些壞了他的大事。
既然如此,反正這個女人都已經落在他手裏了,何不先讓他玩過了以後再滅了她的口。
這樣想着,劉平涎笑了兩聲,眼神如火一樣地寸寸逼視着林青薇,道:“這樣吧,你如果把本将伺候好了,本将可以讓你再多活點時候。”
林青薇問:“你想讓我如何伺候你?”
劉平将劍一收,緊接着伸手便欲來攬她。可是手還沒觸碰到林青薇的身子,眼前就是一花,随即天旋地轉之感猛烈襲來,讓他險些快要站立不穩。他隻得一手扶着旁邊支撐帳篷的木柱,一手扶着自己的額角,晃了晃頭,覺得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