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臨軒集掌櫃被激怒,擡起另一隻完好的手就沖林青薇的臉上打來,道,“自作孽,我告訴你,已經晚了!”
“姐姐!”心如驚道。
當是時,林青薇眼疾手快,又截住了臨軒集掌櫃另一隻手,那掌櫃的驚了一驚,随着林青薇唇角一勾,一抹魅然佞笑浮現在唇畔,她毫不手軟留情,徑直把臨軒集掌櫃的另一隻手腕也扭壞了。
掌櫃手裏的藥材落在了地上,他捂着手腕痛叫。那藥材老闆見狀,剛想叫店裏的夥計上前對付,林青薇偏頭微冷的視線直勾勾的睨着他,笑意不減道:“這到底是我和臨軒集掌櫃的恩怨,老闆若是摻和了進來,惹火燒身不說,與臨軒集的微妙關系事後可不就那麽容易說清楚了。”她又環視了四周,“畢竟這裏又不止臨軒集一個藥鋪掌櫃,老闆你說是不是?”
藥材老闆想想也是,雖然這臨軒集掌櫃投機取巧多了一些,但也犯不着爲了他落下什麽不好的名聲,得罪了其他的掌櫃可就不好做生意了。遂這事兒他就不大管了。
臨軒集掌櫃怒不可遏,紅眼道:“區區一個娘們兒,好大的膽子!”
林青薇悠悠道:“不過是區區骨折,掌櫃也是大夫,自行處理應該不在話下。”她垂眼靜靜地看着臨軒集掌櫃,又道,“想必之前掌櫃便是靠着和這藥材老闆沆瀣一氣,才把西街上的其他藥鋪都擠走了吧。既然我回春堂準備開張,這樣的伎倆你不妨再試試看,到底能不能讓我回春堂關門大吉。”
說罷,林青薇藥材也沒買,帶着心如就回去了。
到了回春堂,裏面除了一應的櫃台擺設,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黎澈見林青薇空着手回來,便問:“不是去進藥材了嗎?咋不見藥材呢?”
心如氣呼呼地道:“别提了,藥材老闆故意爲難我們,不賣給我們。”
“這是爲何?”
“還能爲何,他和對面的臨軒集串通好了的。難怪臨軒集能擠走這條街上的其他藥鋪,都沒有地方進藥材還開什麽藥鋪嘛。”心如一邊說着一邊就看了看黎澈,又看了看旁邊正在整理櫃台的蕭晏,告狀似的道,“那個臨軒集掌櫃還想欺負我姐姐。”
蕭晏和黎澈手裏的動作同時停下了,整個氣氛都變了。蕭晏寬實的後背微微繃緊,透着一股子勁寒,和生人勿近的氣息。
緊接着心如又洋洋得意道:“隻可惜他被我姐姐打折了手腕。”
黎澈呼了口氣道:“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話說完?”
心如歪了歪頭:“我愛怎麽說就怎麽說。”
于是蕭晏的身體又放松了下去,繼續整理面前的櫃台,淡淡道:“雖是不懂醫理,可下一次也不能放任你獨自去。”
林青薇道:“我自有分寸。”
既然現在買不到藥材,回春堂就不能開門做生意。可說白了,藥材市場的那些藥材還不是請人種的又或者去山裏面挖的。種藥田一時半會兒還辦不到,可林青薇他們人手足,去山裏挖藥根本不是什麽難事。
天一大早,他們每人都背了一個竹筐,向山裏進發了。通過昨天晚上的臨時學習,人手一本《百草全書》。等到了山上發現一切疑似藥草的植物,有何不懂的可參照書上記載的來。這樣一來,大家也可分頭去找,事半功倍。
城郊的山下有農民在秋收,放眼望去,一片燦目的秋黃,在清風席卷下宛若起伏的波浪。有人站在這塊田埂上對着那塊田裏的人吆喝,頗爲熱鬧。
林青薇他們正要上山,附近田裏正割稻的一位大嬸擡起頭來看見了他們,便問:“姑娘啊,你們這是要上哪兒去呀?”
心如背着小竹筐,回頭朝氣蓬勃地說道:“我們正要上山去采藥咧。”
“哦,采藥啊,”那大嬸道,“先前也有不少人上山來采藥,聽說這山裏的藥可多哩,可是後來再也沒人上這山了。”
“爲什麽呀?”心如問。
大嬸說道:“因爲大家都不敢呐,這山裏有灰熊。上回采藥的人來了就沒能回得去。所以采藥的人都去附近别的山頭了。”
“哦,這樣啊……謝謝大嬸。”心如甜甜地笑道。
大嬸又好心勸道:“我說你們就别去了,山裏可危險。”
心如道:“大嬸放心,我們會很小心哒。”
這山中密林可以看得出來,确實是很久都沒人走過,原先被踩出來的一條小道,此時已經長滿了蔥茏的雜草,使得前行有兩分艱難。
小齊和黎澈在前面開路,林青薇道:“心如,把東西分給他們。”
黎澈回頭:“什麽東西?”
心如掏出幾個瓷瓶來,一一遞給在場的每一個人,說道:“把這個塗抹全身,一會兒在山裏遇到什麽蛇蟲鼠蟻啊,隻要抹了這個就能避免被咬啦。”
“這麽神奇?”黎澈打開聞了聞,皺起了眉頭一臉嫌棄的樣子,“這什麽味道怎麽這麽臭?”
心如老實道:“這是馬尿啊,已經存放了兩天,雖然騷味沒有了,聞起來也确實有點怪怪的。”
大家都沉默了。
心如已經自顧自地塗抹了起來,又道:“可别怪我沒提醒你們,一會兒要是被什麽有毒的東西咬了,姐姐沒帶藥箱,可救不過來。”
見心如都塗了,看樣子也不是故意害他們,黎澈再怎麽嫌棄,也不得不弄了一點點來抹在身上裸露的地方。小齊亦是如此。
但林青薇和蕭晏都沒有動作。
黎澈便問:“小薇,你怎麽不塗?”
林青薇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老娘百毒不侵,用不着這個。”
小齊便看了看蕭晏,所以說蕭晏是個王爺吧,現在還在追求林姑娘,确實是應該保持良好的形象。可畢竟在山裏,真要是被什麽毒物咬了,連命都沒有了還要形象有何用。小齊默默地把瓷瓶移了過去,道:“王爺,要不你也來點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