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薇見事情不妙,連忙道:“不不不,誤會!絕對是誤會!都回去!”她都沒吃到鴿子呢,怎麽能讓這群二八五給吃了呢。
蛇兒哪裏聽得懂,已經開始一個接着一個地爬樹了。林青薇趕緊才又吹了兩聲口哨,蛇群戀戀不舍地散開了。
那些鴿子們吓壞了,全部蜷在一起,乍一看去,像是一大團輕飄飄的羽毛。
林青薇便坐在樹下,開始學各種各樣的口哨。召鴿子和召蛇肯定口哨是不一樣的。
直到吹得她舌頭都快打結了,發出一種類似鳥叫的聲音,聲調起伏,連她自己都吓了一跳。有一隻鴿子第一個飛下來,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
她愣了愣,再吹了一聲。又有兩隻鴿子飛下來。
她手裏攤着鴿糧,開始進行循循引誘。
當傍晚日落的時候,蕭晏來到這個地方,清冷的紫衣身影不緊不慢地走在曲徑上。兩邊肥碩的樹葉輕輕拂過他的衣角,他發絲如墨,目色浸着晚霞的萬丈光芒,有幾分豔烈。在藤上蕩秋千的猴子好似很怕他,見得他來,一溜煙就沒了影兒,牆上的野薔薇在丹金色的霞光中開得荼蘼。
他仿佛不是打人間裏來的男子,他更像是從畫中來。
當他走到曲徑盡頭,眼前豁然開朗,舉目望去的時候,不由駐足。隻見不遠處的高大樹木,鋸開了一道光與影,林青薇蹲在時光盡頭,掌心裏攤着糧食,那些小鴿子們俨然不怕她,争先恐後地往前擠。她雙臂環繞着膝蓋,淺綠色的裙角鋪在草地上,宛若入夏時分冒出頭的一枝綠荷。青絲從她腦後流瀉,有幾縷順着小巧的肩頭滑落至胸前,她整個身影輪廓,都被淬了一層金色。渾身散發着光澤,臉上那似有非有的笑容,叫人移不開眼球。
林青薇看見外圍的有些小鴿擠不進來,便另一手也抓了一把,往外圍撒了去,叫那些搶不到前排的鴿子也能有吃的。
林青薇發現,它們的羽毛又光亮又柔滑,摸起來還是挺舒服的,還有模樣也是十分可愛的。算了,反正她現在已經餓過了頭,就暫時不吃它們了。
林青薇并沒有一次性把它們喂飽,她撐着膝蓋頭起身,身邊一群鴿子振開雪白的翅膀往空中飛去,一股風掠起林青薇的裙角,仿佛她也有一雙翅膀即将振翅而飛似的。
她感覺到身後有一束視線,一邊吹着哨子給鴿子們一點甜頭,在草地上來來回回,一邊揚聲對身後的人道:“還曉得回來?嗯?你就不怕我把這些鴿子一個個全烤了吃了?你應該感到慶幸,我現在已經餓到沒有食欲。回頭攝政王要是不給你降工資,簡直對不起你今天的消極怠工!”
腳步聲朝林青薇走來,蕭晏淡淡道:“蕭齊沒來,是本王。”
林青薇回頭一看,蕭晏修長如玉地走在了草地上。夕陽的陽光鍍亮了他的側影,将他英俊而冷清的臉龐也照亮半面,也越發顯得他輪廓深邃。
他一邊走來,一邊閑閑地道:“給蕭齊降工資,是減他俸祿的意思?”
林青薇也不曉得自己入了什麽魔,點了點頭。
蕭晏便道:“那回頭本王降他一半的月俸。”他看着綠茵草地上的白鴿,又道,“好似,你馴養得不錯。”
林青薇一聽這話就來氣,對哦,一開始這并不是她願意的。雖然好久沒見,面前這個男人盡管很好看但還是很招她嫌,道:“是你讓我來馴養鴿子的?我不記得攝政王有小氣到還記得那些鴿子的債。”
蕭晏挑了挑眉,道:“那你現在記得了嗎?本王沒說過是什麽大度的人。”
林青薇咬咬牙,道:“蕭晏,你摸着你的良心說,我幫過你的還少?我治過皇上的病救過皇上的命,前不久還幫你破了案,你良心都被狗吃了啊?”
蕭晏道:“你爲皇上治病救命,那是幫了皇上,況且也得了你相應的報酬,并非本王欠着你。至于那件案子,确實是得了你的幫助才能盡快破案。”他說得面不改色,垂眼低低看着她,“那下次你有案子,本王幫你破好了。種瓜得瓜種豆得豆,你說是麽。”
“……算你狠。”以前林青薇隻覺得蕭晏冷冰冰的,可她沒想到這厮居然這麽不要臉。不要臉就算了,還這麽會說!什麽叫她有案子他幫忙破?她一個女人,又不是官又不是地主老财的,更沒犯什麽事兒,有啥案需要讓他破!
随後蕭晏走到林青薇前面,吹着哨子,那些鴿子們一聽立刻變得十分乖順起來。林青薇心想,這家夥明明自己就可以訓得很好,爲什麽要她來訓?!她見蕭晏也開始喂它們鴿糧,而且指揮它們在這片草地上有方向有形狀地飛,居然遊刃有餘、毫無壓力!
林青薇再想想自己這一天的憋屈,到現在連飯都沒得吃,絲毫比不得蕭晏幾聲令下這些鴿子們就服服帖帖。她冷着一張臉,走到蕭晏身邊,看了看他的身闆,如果他毫無防備的話……
林青薇真的很想摔他,而且很想把他來一個過肩摔。
然而,她也确實那麽做了。隻見林青薇飛快地出手,一腳踢了出去,絆住蕭晏的一隻腳,雙手擒拿住蕭晏的手臂,膝蓋往他腿上狠狠一頂,然後卯足了力将他往地上摔去。
她是一個經驗豐富而且很能拿準力道的柔道高手。連蕭弈那家夥,曾也不經意間被她算計,一個過肩摔給慘跌在地。
那麽蕭晏……林青薇萬萬沒想到,她使足了力,沒有反應,再狠狠拽了拽,還是沒有反應。
林青薇不由擡起頭,蕭晏也正低下頭,靜靜地把她看着,問:“你在幹什麽?”
她錯了,這家夥渾身堅硬得就像塊石頭,她的柔道根本不起作用。一擡頭,蕭晏依然像塊雕塑,巋然不動地站在她面前。
林青薇用力往他腿上踢了兩腳,結果自己抱腳亂跳,痛道:“靠,你爲什麽這麽硬!”
蕭晏不喜不怒地,輕佻道:“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