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晏神色莫辨道:“你别以爲今晚幫本王處理了傷勢就可以爲所欲爲。”
“沒趣。”林青薇不再挑逗他,見他身子繃得這麽緊,一會兒繃壞了傷口得不償失,遂牽來床上的薄被,蓋在他身上,道,“你這麽想我走,那我就走啦,夜裏有什麽不适的,你讓你狗腿子來找我。”
林青薇走到門外,扈從擡眼看見她,直接傻掉了。
她、她她好大的膽子,竟敢穿攝政王的衣服。
林青薇冷睨了過來,道:“看什麽看,你不覺得你這樣盯着昭儀看很失禮嗎?”她把藥箱丢給了扈從,“幫我背着。你這是什麽眼神,噢,你是覺得我淩辱了你家攝政王是嗎?我倒是想來着,可他有傷在身無法上陣。”
扈從:“……”流氓。
林青薇看了看他臉上的表情,道:“敢怒又不敢言,果然跟你主子一樣沒勁。幹站着幹什麽,還不快送我回去,我不認得路。”
扈從隻好扛着藥箱,憋屈地送林青薇回長衍宮。按照他飛檐走壁的功夫,到長衍宮隻需要片刻的功夫,可林青薇雙腳走路,又走得慢,耗費了将近一個時辰。
到長衍宮時,扈從覺得心裏那口氣憋着實在不痛快,他把林青薇送到了目的地後,便冷冰冰地道:“昭儀娘娘是皇上的後宮娘娘,最好還是和攝政王保持距離。這樣對娘娘好,對攝政王也好。”王爺武功高強,一般的殺手根本奈他不何。扈從怎麽可能不明白,要不是帶着林青薇,攝政王也不至于傷成這樣。
林青薇籲了口氣,道:“好啊,既然這樣,明早攝政王會發燒,你别來找我,去找太醫去,連皇上的燒都不能退的太醫,看看能不能退得了攝政王的燒。”
說完,林青薇拿回自己的藥箱,轉身就走了。
可第二天,她一覺還沒睡醒,心如就在她房裏叽叽喳喳道:“姐姐,你昨夜什麽時候回來的啊?還有還有,今天一早有個大哥哥,就上次在冷宮出現過的那個,他來找姐姐,在外面候了一個時辰啦,說是攝政王發高燒了,請姐姐過去呢。”
林青薇懶懶道:“你讓他去請太醫。姐要和攝政王保持距離。”
“哦。”心如老實地蹬蹬出去了,對候在院裏的扈從道,“姐姐說讓你去找太醫,姐姐要和攝政王保持距離。”
扈從當即臉就糾結成了一團。
心如掂着下巴瞅了瞅他,道:“你是不是惹到姐姐生氣了?”扈從一愣,她又道,“看來是了。你一定是讓姐姐和攝政王保持距離了。”
扈從:“你怎麽知道?”
心如:“因爲姐姐讓我來告訴你她會和攝政王保持距離的嘛。既然如此,你還來幹什麽呢,還不趕緊去找太醫?”
扈從道:“麻煩你再去通報一下娘娘,王爺今晨開始發燒,還請娘娘移步玉淩殿。”攝政王吩咐過,不得聲張此事,叫了太醫也不見得保險,所以他隻好又厚着臉皮來找林青薇了。況且林青薇比太醫厲害,他還是知道的。
“那你起碼得低頭認錯才行啊。”
扈從心裏雖然不甘不願,但攝政王要緊,他遂在門外一個勁地揚聲道歉。林青薇起了床,梳洗過後坐在窗台上,面色惺忪,心如在旁巴巴兒地道:“姐姐,那個大哥哥都道歉了,不如你就去看看吧。萬一攝政王真有事呢?”
林青薇道:“放心,就算他不來,我也是要去看看的。我算着,時間應該差不多。”
林青薇開門出去時,扈從見了面上神情總算一松。待她走到自己面前時,扈從卻又冷下了一張臉來,道:“昭儀娘娘說得可真準,今晨攝政王便發燒了。莫不是娘娘動了什麽手腳?”林青薇的手段他是見識過的,能救人不假,同時也能使幺蛾子。
林青薇看了看他,然後一言不發地轉身回去。
“娘娘!”扈從忙道,“屬下有什麽說得不對的,還請娘娘見諒。”
“見諒?”林青薇又轉回身來,靠近一步,冷不防擡手鉗住了扈從的下巴,扈從沒想到她纖白瑩潤的嫩手上還有幾分力,拿捏着他的下巴就像拿捏着銀針那般精準,迫使他微微俯下頭來。林青薇眯了眯眼,盯着他,讓他心頭發涼,她淡淡道,“沒人告訴過你千萬别得罪女人嗎?我若是動手腳,你還能好好兒地站在這裏?嗯?再有下次,你試試看我會不會封了你這張嘴。”
說罷,林青薇才放開了他。扈從後退兩步,面上驚懼不定。
林青薇又把自己的藥箱扔給他,若無其事道:“帶路。”
盡管蕭晏遇刺的事情不想讓誰知道,但他負傷在身,又沒有不透風的牆,又沒去早朝,還是被蕭瑾給知道了。
林青薇去得頗早,那時蕭瑾還在早朝。
彼時她一進門,便見蕭晏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微微的霞光淬亮了窗戶,從外面映射進來,也微微鍍亮了蕭晏的臉。
他的臉色很白,還沒從失血過多中恢複過來。一層淡淡的光覆在他的臉上,瑩潤而又多了兩分透明。
林青薇摸摸他的額頭,再診了診他的脈,确實是發燒了,但都在正常的範圍内。因爲他身上的傷口需要愈合,醫療不完善,必然會有炎症。
蕭晏燒熱持續,林青薇給他施了針,也僅僅隻能維持片刻。随後便采用手動降燒的辦法,用熱水給蕭晏擦拭身體,讓他發汗降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