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别開生面的婚禮,讓人心思滿腹。
謝家主等幾人在易九兮來敬酒之後,心态早已和來時不一樣了。
沒想到這位昔日的大夏太子能與大宛和遙方的儲君有這樣的交情,雖然他們還都隻是太子,可未來終究是年輕人的。
關鍵這這貴客好像不光與王爺相識,與那位王妃更熟…這王妃也不到雙十,就十七吧?哪來這般能耐?
三年之内,這兩國不入川西,那川西就隻要面對大夏朝廷,而大夏朝廷卻要應付大宛遙方還有那個羌穹!
不說這些,就這個川西王就足以讓他們三思一番,若是沒想頭,這次就不會來,西北眼下有四分之一落入大宛手中,另外的近四分之一在川西王這,眼看這整個西北就要淪陷,朝廷若是大力反攻或許可能收複,可西南戰場也要兵力牽制,暫時能讓西北維持現狀不再丢失城池已經是十分不錯了。
他們幾家根基在西北,處境十分尴尬,從心裏來說,若是大宛或者遙方攻下西北,他們更願意川西王占據西北,畢竟還算是同根同源。
怎麽說也都是大夏人。
先不說之前川西王不費吹灰之力得了朝廷一萬兵馬,就是沐陽等城突然歸附川西也足夠他們吃驚好一陣了。
不管川西是怎麽說服他們或者用了什麽手段,總之,他們投了川西。
還有這次沐陽瘟疫的事,從許多細節就能看出川西王府的魄力和能力。
還有那個王妃,聽說這次瘟疫是王妃治好的,其實聽到那些傳聞他們是不太相信的,但是見到王妃本人,卻又不由信了幾分。
或者說那位傾國傾城的王妃有用莫名的信服力。
喜酒喝下去,心思百轉千回!
外頭喜宴熱鬧非常,寝宮之内,林霜語已經換了一身行頭。
“王妃,這是王爺吩咐給你準備的湯,還有糕點,餓了沒?”大雙端着湯放在寝殿内的圓桌上,将糕點擺好伺候林霜語用膳。
林允伊剛幫林霜語換完裝,聽的大雙的話低頭一笑,這丫頭這就爲王爺說好話了。
“大姐姐,外頭喜宴且有一陣,你吃點休息吧,晚上…”林允伊到底還是新婚少婦,話未出口已經嬌羞滿臉,這些話,昨夜本該大太太說的,可大太太卻委托她,她哪說的出口,算了,大姐姐聰慧,一會把小冊子給她……她自然會明白的。
“嗯,是有些餓了!”
林霜語淡定從容坐下,喝着湯吃着點心,把一旁幾個丫頭給崇拜壞了,瞧着沒,這就是王妃,洞房花燭夜這種事也能如此輕描淡寫嗯一聲,眼裏不見半點波瀾。
林允伊更加肯定肯定了,反正她是不說了,一會給了冊子她就算完成大任了。
就大姐姐這樣的,一會她這聽的還沒咋樣,她這說的先…不成不成。
大太太也是,這個重任她可沒法勝任。
“嗯,這湯不錯,還有沒有,溫着些,一會給王爺吃,我去前頭看看。”
林霜語吃完,擦了擦嘴起身而道。
換的行頭也是一身紅,今日這日子,她就的穿紅,不過沒有剛才那麽隆重了,軟紗紅袍,黑色襟邊,柔和中不失厚重,依然是以舒适爲主,沒有過多刺繡和裝點,依然是大開大合的樣式,和儒袍略有些相似,自有一股風流。
而今已出嫁,長發盤起,隻松垮成髻,沒有珠钗環繞,陪着這略帶幾分随性的長袍,倒也自成一副畫卷。
林允伊和幾個丫頭瞪着眼,她們沒聽錯吧?
“大姐姐你不能”出去,後面兩個字在看到林霜語的眸子時打住了。
這是不是有些太不合規矩了,有失體統,讓人看到不得笑話,新娘子拜過天地之後,就該在屋子裏好好等着,本來西帕都不應該揭開的這如今已經換了行頭,更不好出去了
“王妃,這樣出去不太好吧?”這林家姑娘不敢說,大雙隻好硬着頭皮上了。
她雖然也不是那麽知道規矩,可還是明白,這新娘子這會不合适出去。
林霜語眉頭沉了沉,低頭掃了一眼自己的裝扮,沒什麽不妥,走到妝台前望了銅鏡中的自己一眼,視線落在發髻上,“嗯,确實随意了些。”今日這日子不好太過随便,畢竟還有那麽多人在,昨夜祖母已經暗示過了。
而今她是川西王妃,一舉一動,都的稍加注意,也是有道理的。
林允伊等人剛松口氣,就将林霜語從妝台的首飾盒裏翻出一支流蘇金簪,上頭鑲嵌着一顆碩大的血髓,将簪子插入發間,輕微晃動打量,金絲流蘇流光溢彩,紅髓貴重大氣,這一支簪子瞬間成了點睛之筆,剛才略顯松垮随意的發髻也變的簡單端莊,又憑添了幾分别樣的美。
“這樣看着還成,三妹妹,你去看看祖母他們,我去前頭看看。”
别的客人好說,那幾位家主應該會留宿,但是秦俊逸和慕容炫恐怕是不能久留,一個是軍中主将,一個恐怕也是帶着任務到邊境的,身份特殊,若是在川西出什麽岔子,到時候,川西可沒法交代,兩個都是明白人。
可他們今日偏偏亮明了身份,她和九兮都明白他們的意思。
所以,身爲主人,也不能讓他們在出什麽事,别的她到不擔心,隻是城中那些擇天城的人,一直都沒有浮出水面,她不敢大意。
還有,今日這大喜的日子,那個蜜娘怎麽沒來?
這着實讓她有些詫異,隻是今日大婚,她沒去太過關注,一會去吩咐老端去瞧一瞧。
林允伊還待說什麽,可人已經邁出門檻了,知道攔不住,想着還是快些去告訴祖母,别到很适合祖母聽了太過驚訝。
其實大姐姐這,反正什麽規矩不規矩的,好像也就那麽回事,她是川西的王妃,說句那啥的話,就王爺寶貝大姐姐的勁,誰敢笑話。
酒過三巡,可這場喜宴還沒結束的意思。
籌光交錯你來我往,似乎還是意猶未盡,其實,大家不離席是因爲那一桌子還在,王爺都沒走,其他人怎麽可能散,而易九兮先去早早抱着媳婦過二人世界,偏偏有人不答應。
兩位遠道而來的太子爺,那可是冒着天大的風險來道賀的,還都送了這麽厚重的大禮,人家不說盡性了,主家也不好脫身。
“沒想到,兩位太子酒量這麽好。”
林霜語突然出現在喜宴上,可是讓不少人都看呆了,一是因爲好看,二是沒想到,新娘子怎麽跑出來了?
幾位家主也是第一時間看到了,看到林霜語,也是一臉古怪,互相看了一眼,這王妃是不是太過随意了?這可是大婚之日,聽說平日參與川西政事,可今日這日子不該出這種風頭吧,過猶不及,這女子如此不知規矩,怎麽川西王的臉色卻一點沒變?
如此縱容一個女子,并非好事啊,這豈不是亂了綱紀?
就是謝當家的也略有些皺眉,他們家那女兒已經夠出格了,那也是逼的沒辦法,沒兒子,可大婚之日她若這般他這當爹的恐怕也不答應。
可再看其他人,尤其是川西王身旁的人,好似多是習以爲常的表情。
看着換了裝束的新娘子,兩位太子爺相識一笑,就說,今日這酒總喝不到位,好像缺了些什麽,原來是少了她,來的正好!
本來,她也不是那些個女子,若真窩在寝宮裏等着洞房花燭,倒要叫他們感到奇怪了。
有些人就是如此,天生左右人的是思想。
他的王妃,怎麽看都那邊奪目,易九兮帶了幾分酒氣,看着緩緩走來的人人,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揚,這笑看的周圍的人都忍不住跟着笑,這是多歡喜,才能讓看着的人都感覺嘴裏生甜。
“來了!”伸出手,簡單的兩個字,沒有任何質疑。
秦俊逸和慕容炫終于明白,那個款步而來的奇女子,爲何會獨獨相中這個川西王了。
“王爺,他們兩個喝你一個,看樣子,還行。”林霜語朝着易九兮靠近,受自然而然落在對方手心,就在人家身側坐下,掃了一眼桌上的酒盞和酒壺,然後再剜了一眼同桌的兩位太子爺。
别以爲送了大禮就能欺負人啊,
喲,以來就維護上了,兩位太子爺表示被酸到了,特别酸!哪有這樣的,這不刺激人嗎?
易九兮卻是眉眼都彎了,臉上的笑都有些膩人了,手捏了捏對方尚未抽離的手,“本王沒事。”才過人,就知道護着自己夫君了,這感覺太好!
早知道,這婚事就不該拖到這時候啊,這成親之後的福利意想不到的好。
這下不光兩位太子爺,周圍其他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王妃莫非是來替夫君擋酒?這大婚之日,新郎官的酒可的自己喝啊。”慕容炫似笑非笑的看着林霜語,今日這酒她來了,就差不多到位了。
“二位貴客到川西,我也該出來敬一杯。”說完,豪氣一揮手,身後大雙隻能硬着頭皮上酒杯,得了,反正王爺都不說啥,那就沒事。
林霜語笑着給自己倒了杯酒,他們想喝倒九兮,可是有點難,她親自制的醒酒丸,隻會浪費這些美酒了,因爲對他來說,喝下去的就是水,不過,一身酒氣就隻能等沐浴更衣了。
她敬酒,秦俊逸和慕容炫二話不說,端着杯子一飲而盡,林霜語也不含糊,一杯見底。
“王妃好酒量。”秦俊逸表示,這酒的味道不對了,有些酸。
人家怎麽就能找到一個這樣稱心如意的王妃,怎麽自己偏生晚了一步,哎!感歎之餘又是羨慕,從前,他從未想過,自己未來的太子妃該是什麽樣的,現在,竟莫名有了幾分憧憬,一輩子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舉案齊眉好似真的有些索然無味了。
就該如此,才算是一雙人吧。
“尚可,逸太子送我二人一份大禮,大婚之日可千萬要告知一聲,太子遠道而來,身爲主人家,總不能讓太子空手而歸,小小意思,不成敬意,還往收下。”
世事無常,天下大亂,局勢瞬息萬變,他大婚之日,若她和九兮還能去,自然是好,隻是誰能知道那麽遠,所以,先還一份禮。
從紫風修那得知,金針走穴是他們大宛皇室的絕學,早已失傳,當成回禮,她相信秦俊逸會收下的。
這女子通透聰慧又分明到這份上,實在罕見了。
這是不知将來變數,提前回一份禮,這才過門,就當家做主了,啧啧
“這原本我是找不到了,是根據自己所知,從新梳理寫的,太子爺若有看不懂的地方,可問我。”
林霜語将一個小冊子遞過去,這總共也沒幾頁,他精通醫術,看幾眼就明白。
金針走穴?秦俊逸再看林霜語,眼神變了又變。
林霜語含笑看着對方,她娘就是大宛皇室的人,算是替娘交給大宛皇室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