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林宏志一臉不甘,目色複雜,握着缰繩的手緊了緊,将所有的怒氣都壓下了。
看着那一片通亮的火光,眼神漸漸陰沉起來。
元之金若是真的敗了,他們這次就是白跑一趟,這附近,肯定再也調不到任何兵馬了,邊境出了事,邊境的兵馬不能打主意,可是他又如何甘心就這麽白跑一趟,他有恨強烈的預感,若是這次不能剿滅川西,以後恐怕就更難了。
川西大勢起來,林家勢必就起來了,不!不可以!
林宏志心中意動,腦子已經不停的打轉了,他必須想個法子挽救敗局,必須滅了川西
怎麽滅
突然間,眼睛一睜,心頭突然冒出一個想法!
有一次以少勝多,隻不過對面直到最後都不知道,圍剿他們幾萬大軍,将他們困的動彈不得的,其實隻有五千兵馬,在得知之後,元之金氣的當場昏厥過去,隻是誰也顧不上理他了,對面五千人便能攔下六萬人,這兩城出兵的守将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将兵馬在此交到元之金的手中任他調配了。
天邊蒙蒙一道晨曦之光,透過雲層驅散了黑暗,預示着黎明即将到來。
“佩服!”放下棋子,葛老将軍盯着棋盤,輕道了兩個字。
他們下的是武棋,如今棋盤之上,隻剩下林霜語所執的白子了,黑子全軍覆沒。
“得罪!”把人家殺個片甲不留,實在有些過分,可老将軍不服輸,總想置之死地而後生,她也是不得已啊。
“哈哈哈,一把年紀了,許久沒這麽痛快過,天快涼了”老将軍輸的有些慘烈,倒也算灑脫,起身不再看棋盤,目光落在城外。
因爲他聽到馬蹄聲了,這應該是快馬回來報信的,五千人行軍,這個時候應該還沒這麽快回城。
林霜語拈着棋盤山的棋子,一枚枚收入棋罐中,随後也跟随起身而望,一身玄色長袍,簡單卻大氣磅礴,“将軍等了一夜,必然是好消息。”
“聽你這麽說,老夫也覺得是。”老将軍哈哈一笑,面上凝重之色再不見半分。
棋盤上的一夜厮殺,就如前方戰場,她用三盤棋的全勝告訴了他,向馬坡一戰,他們可勝,這女子不光棋藝精湛,更是精通兵法,多大來着上次聽老林提及,好似說今年也才十六吧!
也難怪朝中會有哪些傳言了,不過仁者見仁,他可不信什麽妖孽之說。
隻是這樣一位女子,别說王妃之位,便是皇後,也沒什麽受不住啊。
“報~我軍大勝!”
随着這一聲唱報,沐陽城一片歡呼,城門口的守城将士們盡管值守了一夜,此刻依然個個精神飽滿,他們在等待凱旋而歸的兄弟們。
“将消息傳到其他各城。”林霜語的話,如今葛老将軍再不覺得林霜語這樣說話有什麽不妥了。
消息很快在各城傳開了,顧輕塵和顧老将軍也已差不多将各城都跑完了,各城即日起開始戒嚴,按着林霜語說的,在城外設置暫時的安置營,凡是從康城過來的,統一進行‘排查’,對外,目前的由頭是排查從康城過來的一個疑犯,避免造成恐慌。
瘟疫的事暫時隻有各城守将知道。
顧輕塵和顧老将軍布置完,就往沐陽城方向去了。
正好趕上易九兮帶兵大勝而歸,這一場勝利,對川西來說,至關重要,或者說,現在的每一次對戰,對目前的川西來說,都至關重要吧。
五千人,攔住了朝廷六萬進攻的兵馬,如果扁方和都止的時候,兩城摔兵親送他們會沐陽,雖說是借着地勢之憂設伏,可五千兵馬赢了六萬人馬現在還有些人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恭喜!”林霜語看着一身戰甲的易九兮,昂頭一笑。
易九兮揚眉一笑,若是有她一直在身後等他歸來,他就沒有不敢打的仗,也一定會平安歸來。
“恭迎王爺凱旋而歸!!”
老将軍一聲喊,身後一片齊刷刷的喊聲,整個沐陽城都震動了。
一場大勝,本該有一場盛大的慶功宴,隻是知道兩頭邊境的事,這時候便一切從簡了。
“此次大勝,朝廷恐怕一時間不能上門找麻煩了,王爺,這各城戒嚴,縱然瘟疫内延,咱們川西也能無恙。”顧老将軍喝了一口酒,王爺打了大勝仗,他自然高興,隻可惜,沒能親眼目睹這一場大勝,也遺憾就這麽放他們回去了。
易九兮端着酒杯抿了一口,臉上雖然笑着,眼中卻略有憂慮。
葛老将軍等人看着,隻當他沉穩,不驕不躁,隻有林霜語看出他心中所憂,他在擔心邊境瘟疫的事,或者說,憂心哪裏的百姓。
之前,爲了大夏社稷穩固,爲了百姓,他一次次将自己置身絕境,若是如今說放下就放下,說不在意就不在,也就不是他了,不管是大夏的太子還是閑王,或者是現在的川西王,對他來說,有些東西,從來都沒有變過。
“王爺可是憂心康城疫情?”消息傳到這,都要十來天,到朝廷就的兩三個月,這一來一回,等到朝廷采取什麽措施,康城恐怕早就淪陷了。
聽的林霜語這話,幾位将軍也漸漸收了笑,即便沒有親眼所見,可也知道,但凡遇上什麽瘟疫,就是一場大禍。
可王爺如今哪裏還顧得上康城?
易九兮朝着林霜語點了點頭,知他者,她也!從前,他或許也會覺得,自己有些婦人之仁,可如今他不這麽想了。
“王爺是擔心,康城的實際情況,恐怕比現在我們所知的要嚴重,擔心哪裏的百姓缺醫少藥是嗎?王爺想做什麽?”
這女人約莫真是自己肚子裏的蛔蟲了,怕是也和自己想的一樣吧,也隻有她,能與自己步調如此一緻,“本王想去康城看看。”如今朝廷一時半刻是不會再打川西的念頭,他離開十天半個月,也沒什麽大礙,再說,朝廷也想不到他此時會去康城吧,就如當初想不到他會去遙方一樣。
“不可!”林霜語還沒說話,兩位老将軍齊齊開口,這使不得啊。
王爺安慰,關乎整個川西的存亡,康城現在人人避都避不急,王爺還要往上湊,這使不得,使不得。
易九兮直到,不管他們兩,就是其他人知道,估計也是一樣的反應,可不親眼去看看,不做點什麽,他這心裏如何能安。
另外,他覺得此次瘟疫起的太突然,這節氣,也不是容易發生瘟疫的時候,一般瘟疫,都是伴随在天災之後,比如洪水之類的還有,康城才爆發瘟疫,西南邊境就有羌穹冒出來了,雖然這中間,天南地北,未必真有什麽聯系,可他就是覺得不對勁。
林霜語看了幾位将軍一樣,放下酒杯,沉咛片刻道:“王爺也不必太過着急,瘟疫不同其他,王爺就是去,也未必能做什麽如果能遏制住,我相信,康城的官兵也不會真的坐視不管,他們自己也在其中不是嗎?得知消息之後,我便讓人去探聽詳情了,相信再有個兩三天就會有消息回來,咱們且等等看。”
她用的是樓十九的消息網,會知道的很詳細,速度也會快上許多。
他們現在知道的已經是近二十天前的消息了,恐怕現在已經有了大變,不清楚情況,他去的确危險。
她也知道,他擔心等朝廷收到消息再處理,會來不及,也的确是來不及,可川西還有這麽多人,他也的兼顧,他身爲川西之王,以身犯險,這身後這麽多人豈不是都要跟着擔心。
這是第一次,林霜語沒有贊同易九兮的做法,但并不表示,他們在川西就什麽也不能做。
謀定而後動,易九兮也知道,自己這次的确有些急!
“王爺,這羌穹”顧老将軍岔開話題,這瘟疫的事,的确有些沉重。
收到消息,林霜語便讓寒香派人去接六安過來了,這裏,恐怕沒有人比他更熟悉羌穹了。
消息到望月城時,雲胤傑急匆匆離去,林霜語在信中說了,若是不放心,可盡快趕去漠北看看。
“天佑,我的去漠北。”雲胤傑少有這般嚴肅的時候,雲峰嶺上停了下馬,看着漠北方向,眼中全是擔心。
老頭兒定是報喜不報憂,前幾天才收到老頭的信,說家中一切安好,讓他勿念,算起來,那時候西南邊境就該有羌穹壓境的事了,老頭卻什麽都不告訴他,還當他是個孩子嗎?
事發突然,羅天佑也有些恍惚,随後,拍了拍雲胤傑的肩膀,“去吧,有什麽事,一定要聯系,切記不管發生什麽事,都不可沖動,你也不必太過擔心,漠北有老侯爺在,應該出不了什麽事,一路小心。”
“知道,你放心吧,若是無事,我會盡快趕回,不過這次回去,是該更老頭子好好聊聊了,對了,到時候要路過你家,可要稍信回去?”
“不必逗留,才給家裏送了信。”羅天佑看了雲胤傑一樣,依然這般簡潔。
“那我走了,天佑,若是這裏有什麽事,也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好!我在這等你回來。”仔細聽,會發現這說話的聲音,好似和平時有些不太一樣。
雲胤傑終于露了笑容,伸手拍了一下羅天佑的胳膊,“這可難得,從小你就嫌我煩,怎麽,現在不嫌了?兩個大男人,肉麻兮兮的,不過沖着兄弟你這句話,本公子一定快去快回。”
沒好氣的瞪了對方一眼,扭頭不再理會。
靠,這家夥,剛才還好好的,說翻臉就翻臉。
翻身上馬,沖着羅天佑揮了揮手,“走了!”說完,揮動馬鞭,策馬而去。
看着揚塵而去的一人一馬,羅天佑心裏暗歎了口氣,他若敢不回來,他去漠北拿人就是,他自己也說了,從小到大,煩了自己這麽多年,沒道理如今拍拍屁股就想走人,哪有那麽便宜的事。
剛到望月城就聽的王爺不再府上,又打聽了一下,聶牧便大概猜測,可能發生了什麽事,直接出城朝着雲峰嶺方向去了。
這時候,問别人是問不出什麽的,聽聞,羅天佑在雲峰嶺鎮守,他們也算是故交了。
同時收了六城,還沒好好休整一下,又急忙離了望月城,而且兵防也有所變動,怕是出的事還不小。
一些細微末節,便能聞到一些不同尋常的味道,聶牧的敏銳,也是不多見。
再見聶牧,羅天佑着實有些驚訝,遠去遙方這麽久,還沒來得及了解朝中的事,沒想到,發生了這麽多事,走時不還聽說,這位已是朝中新貴,頗受器重,怎麽現在
“羅公子,可能告知王爺和妹子現在何處?”
妹子
羅天佑一時沒反應過來。
這兩天隻能更這麽多,挂水~明天好點萬更麽麽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