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停了沒多久的雪又開始下了。
國師府,老國師和易九兮單獨聊天的時間好像有些長,半天沒見着人出來。
不過林霜語此刻也顧不上,因爲秘宮的人将幻石的事禀明之後,林霜語一人站在院子裏來來回回走了數趟。
看的寒香都有些着急了。
“小宮主,那東順王府肯定脫不了關系,我再讓人去去查查。”
“不,暫時不要打草驚蛇,就算現在不在城中,總會回來的。”六安說,幻石可以白日之内都有反應,果然沒了反應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養幻石的人主動切斷了與幻石的靈犀,這切斷靈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幻石等級越高,代價越重。
而劉安說,眼前他們撿到的幻石,隻是初等幻石,隻要養幻石的人修養幾天就好了。
這一切,林霜語自己茫然不知,隻能是聽六安說的來判斷。
老國師說,會布羅刹陣的人,不一定會布置降龍陣,但是會降龍陣一定會羅刹陣,而且,這些人還會幻術,會不會與那些人有關?她總覺得,她好像觸碰到什麽東西的邊緣了。
擡手示意寒香不要叨擾,又是一趟趟來回走動,踩的雪咔嚓咔嚓的響。
看了看天色,看了看漫天雪花,大雙和小雙隻能幹着急,這大冷的天,小姐非要置身雪地裏打轉。
“她在想什麽?”
雲胤傑攏了攏衣袖,冷的縮了縮脖子,望着前頭風雪裏的林霜語實在敬佩,這女人當真是不怕冷啊。
羅天佑白了他一樣,他又不是人家肚子裏的蛔蟲,他知道個鬼,“有功夫,還是想想明日的大比吧。”她現在一身内力,這點風雪一時半會不會有事,再說,等會有人來了,還能任她這麽胡鬧,在蠻橫的女人,總有能制服的了她的人。
“啥?比試?本公子又不參加,是你們幾個,那些個什麽陣,你讓我上去不是去讓人笑話嗎?”雲胤傑十分有自知之明考不介意貶低自己。
“白癡!誰讓你上去,是讓你學着點,至少戰陣你要懂一些,你别忘了,你雲家手握重兵,你将來重要統領,難道你要讓老侯爺一直擔着?”這還是羅天佑頭一回正兒八經的教育某個糊塗蛋。
雲胤傑吸了下鼻子,提及老侯爺,突然有些想念對方的唠叨了,冬日裏,老頭子最怕冷,“知道了!啰嗦,更我家老頭子一樣,将來娶個媳婦,沒準比媳婦還唠叨!”
“放心,不會有哪一天?”他沒打算娶媳婦!
“哪一天?真有目标了啊?”這小眉毛都動了動。
羅天佑破天荒的理會對方這種無聊的八卦,靠近一步,認真點頭,眯眼一笑望着對方,“沒錯!”
“靠!真有?老子天天和你在一起,老子真麽不知道?天佑,你小子不夠意思啊,是她們”嘴角一抽,繞了一圈看向大雙小雙還有寒香他們,看到寒香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應該不是這兇巴巴的老女人才是。
大雙小雙全聽在耳朵裏,臉皮抽動,回瞪過去,看什麽看。
“對啊,天天跟我在一起,不知道活該。”老天爺笑的绮麗,轉身進屋去準備大比的事不再理會身後叽叽喳喳的家夥。
雲胤傑感覺胸口劇跳了下,乖乖,這家夥今日吃錯什麽藥了,笑的這麽瘆人,去,不說就不說,他往後就天天盯着他,還不信了。
果然,不愧是羅天佑,還是他了解雲某人啊!
這雲胤傑在羅天佑面前,恐怕是難逃五指山。
“寒香,那個東順王府的事,仔仔細細說一遍,有什麽異樣,府裏都有些什麽人,尤其是謀士一類的,對了,有個叫修謀士的,查的如何了?”林霜語這沉思了許久,突然開口就是一串問題。
寒香也是剛聽的底下的人回報,梳理了一下,将情況仔細說了一遍,“那個修謀士倒是有,具體名字不知,也甚少露面,居在王府東頭的一個叫安居的小院,那院子,就是王府的人不能随意進去,據說,那修謀士很是厲害,東順王很倚重他。”
“讓那日在城外與他們碰過面的人将他的畫像畫下來,查一查是不是哪個修謀士。”
“是”畫像?那些家夥怕是有些爲難他們啊。
罷了罷了,找個畫師,讓那些家夥形容就是了,小宮主要知道,千難萬難也的辦到,“那城西那邊還讓人盯着嗎?”
“全部撤回,把這朔方城安排安排!”
“明白!”
毀了幻石,一定是知道他們知曉幻石的秘密,說明此人十分謹慎小心,這麽盯着,也沒用,這裏是人家的底盤,要入城有的是法子。
“除了吩咐的這兩件事,不要再有任何動作,即便是那人再出現,也别輕舉妄動,消息不是送到大宛了嗎?身爲國師,紫重山要安排幾個人随使團全來遙方,應該不是難事,先看看。”如果紫重山的出現,那些該死的紫使八成就在這。
一家人,總會了解對方些,不如就讓紫重山的人幫着探探路。
若真是他們
林霜語身上的氣息徒然生寒,就是寒香也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退後一步,小宮主身上的氣勢,好生吓人啊。
“這麽冷的天,站在這做什麽?還不帶帽子,雪化了不怕頭疼啊!”
拐角回廊,和國師同步而來的易九兮,看着院子中迎風雪而立的人,瞬間臉色一沉,瞧她身上的雪便知道站了許久了,說完又看向大小雙她們,這兩個丫頭就這麽幹看着任由她胡鬧?
大小雙兩丫頭好生冤枉,這主,是她們能左右的了的?
“沒事,雪也不大!”林霜語見着易九兮,總算收回幾分心神回眸一笑。
這一笑,易九兮剛到嘴邊的話硬生生變了,“雪不大也不能在這站着啊,風大吹壞了,快進去。”本來還想斥責幾句的
“嗯!”
這一聲嗯,讓寒香和大小雙齊齊低頭不語,剛才可不是這态度啊!可不是啊!
啧啧,這表現的也太過份了啊
“走吧,說說明天比試的事去!”既要赢,就和之前想的不一樣了,的好好謀劃一下。
林霜語點了點頭,剛才兩人說了這麽久,就是商量這件事?
至于圖案的事,等回頭再跟她詳說吧,他自己都沒能理出個所以然來,剛才國師明确告訴他,那位國師府的先祖并未嫁人,而且在天下一統之後就消失了,還有,那位先祖的來曆也十分有争議,是國師府當時的國師從外頭撿回來的,因爲天賦絕佳,便收了徒弟,将國師府交給她了,後來她又國師府交給了一位很師兄。
難道隻是因爲像,并不是一個人?可是他又說服不了自己。
因爲太像了!而且他這般莫名的認定也很奇怪,自己其實一直不是一個武斷的人。
算了,剛才頭腦也有些迷糊不清醒,等回頭屢屢再說吧。
明日的世家大比,整個朔方城都在期待着,入夜,冰淩湖已經開始張燈結彩預熱了。
因爲有國師府的加入,讓今年的世家大比更添了幾分期待值,尤其方若若的事傳開,這代替國師府出來比試的人也讓人各種猜測。
有人說,是國師新收的徒弟,也有人說,是國師從大夏帶回來的人,衆說紛纭,好在明日就要比試了,他們無需這樣一直煎熬的猜測。
墨清簡穿過人流,站在冰棱湖邊,總算安靜了片刻。
“公子,東順王府請了各大家過去,該是商量明天的比試。”這是要和國師府對着幹,對他們來說,隻要等着看熱鬧就好。
點了點頭,墨清簡始終盯着湖面,不知在想什麽,“那些人的來曆弄清楚了嗎?”
“暫時沒有!那老國師能讓他們參加比試,恐怕都有些本事。”
“自然,這一路聽的,這國師府的國師可不是個簡單的,太子和使團到什麽地方了?”
“到遠州附近了,算算,能在冬節前三天到吧。”
“也就是幾天的事了,想看看這遙方都是些什麽人參加冬節吧,到時候再做安排就是,太子的安全是最重要的,驿站都摸清楚了嗎?所有的東西都換成自己的明白嗎?”墨清簡本就是個謹慎的人,認真辦事的樣子,和在大夏略有些不同。
“明白,都按公子吩咐的布置的,公子放心,對了,屬下打探到,遙方的老國君恐怕時日不多了”這遙方恐怕要變天了,不過現在變與不變并沒多大區别,東順王一手遮天。
墨清簡扭身看向皇宮方向,“遙方的内政,太子說了,不必幹預,靜觀其變就好,别忘了師父讓我前來,除了保護太子,還有更重要的事,有消息了嗎?”
這遙方換個國君,也影響不到兩國的邦交,也不是他現在該操心的事,他雖然答應保護太子,爲這次出使謀劃一二,可沒答應太子入朝堂,大夏的朝政他沒興趣,大宛的也一樣。
說到這,墨清簡身邊的人認真了幾分,點了點頭,“按着國師的吩咐,還真查到了一點線索這朔方城裏,的确隐藏這一批人,和咱們紫樓的行事風格有些像,公子說不要輕舉妄動,屬下便沒太敢細查。”
“遠遠盯緊了,可以給我們的人消息讓他們往朔方集合了,記住,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做主張。”
“是!”
墨清簡不再說話,身上依舊單薄,轉身沒入人群,出衆的容貌和氣度,因的不少路人偷偷打量,想着是哪裏來的貴公子呢。
遙方人的眸子,多多少少都有些顔色,有的很淡,有的很深,墨清簡爲了方便,所以動了些手腳,讓他看着與遙方人無異。
“公子,不是回驿站嗎?”
這方向不是去驿站的方向,這天色不早了,再晚就冷的人發僵,就是遙方人也開始陸陸續續回去了。
“走走!不必跟着。”說完頭也沒回繼續前行。
今日在國師府門前,遠遠看到一個身影,覺得好生相似
東順王府,今夜可是燈火通明,到處一片璀璨,東順王正在與各家商量明日比試的事,今年不同往年,一向置身事外的國師府要參加,而且請的還是外人,還明着說要切磋切磋,讓他們遙方後輩長長見識,這分明就是挑釁。
東順王以往還會一團和氣,現在既然準備走到那一步了,也是不想再這般顧忌,所以明目張膽張羅大家商量明日怎麽應戰。
這意思是要同仇敵忾。
而王府東頭安居院内,紫瞳尚未回來,紫修瞳也不敢妄動,隻吩咐人盯着城中一舉一動,可直到現在一點消息沒有,那些人就好像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了一樣。
就是東順王府也沒有半點動靜。
“大爺,夫人吩咐,明日大比不能出岔子,還是先盯好明天的比試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