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若若啊!我的女兒啊!”方夫人抱着渾渾噩噩的方若若哭的肝腸寸斷。
大家之婦的形象完全不顧,就站在國師府門口,嚎哭不止。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剛才在城門口的事大家很快就知道了。
尤其是與方家不對付的,紛紛跑來看戲,這方若若可是方家青年一輩中的翹楚,沒想到如今輪落到這般田地,被陣氣反噬,還被國師府除名。
之前,這方若若可是這朔方城裏無限風光的世家小姐,轉眼連讓人看一眼都覺得害怕。
方家族長的臉色也黑入鍋底,方家成了整個朔方的最大的笑話,這口氣,方家如何咽下?
“方當家的,國師入宮了,什麽時候回來不知道,況且,情況也跟你們說清楚了,一切都是方小姐咎由自取,我國師府沒有去找方家要個說法已經是國師仁義了。”苜蓿對方若若無感,兩代對方家也沒什麽好感,方家找上門,他也不客氣。
方當家的頓時火冒三丈,對這苜蓿甩袖一揮,頗有幾分氣勢。
“不過一個奴才,國師府沒人了嗎?輪到你在這叫嚣?”對國師他能給幾分顔面,如今,一個國師府的下人都敢在他面前如此狂妄,真當他們方家好欺負不成。
其他方家也是一臉憤憤不平,這不光是方若若的事,若今日之事沒個說法,他們方家往後在朔方城都很難立足。
“國師回來了!”人群裏,有人看到騎馬過來的國師,紛紛讓開道來。
對國師,老百姓便是看熱鬧也抱有幾分敬重。
林霜語和易九兮跟在老國師身後下了馬,遠遠就看到這邊的熱鬧,這才回來,國師府就這麽熱鬧?
“國師!”苜蓿懶得理會方當家,直接迎了上去。
老國師将馬交給他,朝着國師府門而去,看到站在門口的方家人,目光落在方家家主方敬千身上,“方家主,這是何意?”
方敬千連手禮也免了,看了老國師,又看了看方若若,意思很明顯,來要個明白的。
“國師,不知我家若丫頭如何得罪國師,竟讓國師如此狠心對待,她可是我們方家内定的家主人選,國師即便不看僧面,也該看看佛面。”方敬千看來是的真的受了刺激,所以上來就是興師問罪的口吻。
老國師也不客氣了,冷哼一聲,“方家主是否言重了?若非看在你們方家的薄面上,早就任她褒姒荒野了!方家主,你既來讨要說法,那本國師也要與方家主說道說道,方若若身爲徒弟,在猕猴城對我這個師傅設下偷天換日陣時,你方家爲何不好好管束?”
偷天換日陣?!
便是方敬千聽了,也是身子微微一震,抿着嘴,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搭腔。
“欺師滅祖、擅動兇煞之陣,也是你方家教導出來的規矩?這等品行,我國師府可容不下,能活着回來,已是她命大了。”老國師也完全不客氣。
“空口無憑,她一個小丫頭,能對國師做什麽?”方家自然是不能認下的。
國師負手而立,望着方敬千,心裏終于幾分明白,爲何這方若若被教成這幅樣子,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身爲遙方世家中的一枝,竟連敢作敢當的勇氣都沒有,“方家擅陣,方家主别告訴我,看不出貴府千金是受陣氣反噬,怎麽,她一個小丫頭對老朽用兇煞之陣,老朽就的仗着年長些要任她妄爲?荒謬,另外,方家主别忘了,這是國師府門前,方家主要喊冤,可去衙門擊鼓去。”
老國師也是來了氣性,好好的一個世家,竟落到這番田地,真是讓人寒心。
擡腳,不再理會,徑直朝着府門而去與這等人,多說無益。
“老匹夫!都是你害了我若兒!都是你!”
突然一聲驚呼,方夫人放開方若若,手裏多了一把小匕首,直沖着老國師而去,苜蓿早已擋在前面,一腳伺候過去,“哼,方家果然好規矩,國師府門前,想要當衆刺殺國君嗎?”
苜蓿一句話,周圍百姓看向方家的目光不再像剛才那樣帶了幾分同情了。
原來這方家小姐是要害老國師才自食其果,還有這方夫人,當衆就敢用匕首對這國師,這方家分明是沒将國師放在眼裏。
老國師站在府門口,目光悠悠落在方敬千身上,“看來,方家這世家之位,是不想要了!”說完,甩袖頭也不回入了國師府。
林霜語挑眉看了一場熱鬧,雙手環胸跟随而入,心中不由歎氣,這方家可真是到頭了,聽說遙方世家如何了得,其他她不知,這個方家,就目前來看,實在是不堪入目,從上到下。
這方夫人今日尤其敗筆!瞧那方家家主面色陰沉,應該還有後招,卻被這方夫人突然給攪和了
啧啧
“國師,即便我家丫頭有所不對,那我方家的紫金羅盤國師總該歸還吧!”
沖着老國師的背影,方敬千終于開口說出此次急急前來的目的。
老國師扭頭撇了對方一眼,“方家主搞錯了吧,丢了東西就去找,你方家的紫金羅盤的确是個寶貝,可國師府還不至于淪落到盜取你方家的寶貝,信不信由你!”紫金羅盤對方家來說有多重要,老國師心中有數,所以并未開玩笑,不過這方敬千張口就認定是他拿的,真是不知所謂。
“關門謝客!”老國師吩咐一聲,這一次頭也不回的再不理會了。
紫金羅盤,林霜語擡手勾氣垂落胸前的一縷長發,那東西好像在她這,上次看了一眼,看不出什麽稀奇的,本想着下回回秘宮丢回寶庫,既然方家這麽在意,那不妨研究研究,說不定在陣法上還真有用。
她當時雖然心裏有這個想頭,但沒付諸行動,是寒香順手‘撿’回來的,怪她咯?
方敬千吃了個閉門羹,世家族長的面子算是徹底顔面掃地。
難道方家這虧就要白吃了不成?擡頭看着國師府的匾額,眸光裏閃過一抹狠辣之色,明天,哼!明天的世家比試!等着瞧!老東西,别人敬你三分,方家以後,便與國師府勢不兩立。
紫金羅盤是他們方家的傳世之寶,必須要拿回來。
方家人來勢洶洶,卻隻能無功而返,沒法子,他們總不能真的在國師府門前大打出手吧,方家擅陣,國師也不差,今日之後,方家就是個笑柄。
百姓看方家的目光,也和從前大不相同,方敬千知道,今日來的有些急切,可事紫金羅盤容不得他想這麽多。
紫金羅盤丢了,他還的接受家族的質問,畢竟,方若若是他的親外甥女,是他沒磨過這丫頭,将紫金羅盤給她一用!
誰知道這不成器的丫頭竟膽大包天去對付國師,東順王府,一定又是爲了世子!
果然,女子縱是天賦極佳,也是沒用啊!
爲了一個男人,置全家于何處?此事,國師府固然首當其沖,可世子也休想就此撇開,這丫頭這樣了嫁入王府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們方家還有女兒!這門親事不能就此作罷。
這方敬千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人群裏,各家看熱鬧的都急忙回去報信了,這方家丢了紫金羅盤的事可是大事。
“林小姐,國君情況究竟如何?”回到國師府内,國師終于忍不住了。
羅天佑等人早就在國師府等着了,這遙方的皇城他們現在還真沒心思去見識,也都看向林霜語,這一路趕的,就是因爲國師說國君不行了。
林霜語搖了搖頭,“不是什麽疑難雜症,但是今時今日已經晚了,國君的身體被掏空,任何藥下去都沒用,隻能是拖些時日,讓老人家走的輕松些,國師還是早些做好準備,最多不過也就十幾二十天。”還的不出現其他的狀況,老國君那狀态,随時走都是正常的。
說完,林霜語略帶幾分歉意的看向易九兮,她盡力了,但有些時候,就是無能爲力。
“老朽夜觀天象,國君的命星黯淡無光,天象從無假,老朽其實早就心中有數,不過是”抱着一絲缥缈的希望罷了。
易九兮突然慶幸自己來了這一趟,既然結果無從改變,就如她說的,讓他走的盡量沒有遺憾輕松些吧,“國師,這次外祖父尋我來的目的是什麽,國師現在不妨直說,但凡本王能辦到的,盡力而爲。”
歎了口氣,老國師點了點頭,十幾二十天,恐怕她也是盡最大努力,比他想的時間久些那就試試吧。
“苜蓿,有些累,帶我們去歇歇。”林霜語心領神會,有些話畢竟關乎遙方皇室,他們在場,有些爲難國師。
在場的都是聰明人,林霜語一開口紛紛跟随起身,留下老國師和易九兮兩人獨自談話。
好個通透的女子,如此知進退
老國師看着合上的門,起身讓易九兮跟他走,易九兮不明所以,卻跟在身後進了裏屋,饒過裏屋竟有一扇門,推開門,一片遼闊,這是
眼前是一個園子,園子很空曠,擡頭就能看到一個旋轉镂空的轉梯,上到半空,有一個平台,平台上有一方小桌,而這一切,看着竟是懸空的也難怪易九兮會如此驚奇了。
世上果然是無奇不有。
“這是國師府的觀星台,你随我來!”老國師朝着旋梯而去,擡腳踏上旋梯,易九兮小心跟上。
“國師府傳承千年,觀星台蔔算國運吉兇,隻有曆任國師才能開啓觀星台,所以,東順王一直不敢輕易動手殺我,算他心裏還裝着遙方,隻是老朽這次回來管他神情,怕是已經容不下老朽了,動了殺心!他終是忍不了要想要稱帝了,其實,老朽早就算到遙方有此一劫,今年冬節不太平啊!”
易九兮始終安靜聽着,說話間,兩人已經上了觀星台,觀星台不大,小桌上有個盒子,盒子是打的,裝着的東西有些看不明白,有個圓盤,圓盤上有指針在來回擺動。
“若是國君走了,以目前遙方的形式來看,國君之位也非他莫屬,若是讓别人登基,就是一場更大的内亂,對遙方而言,就是劫難。”
“國師所言不無道理,東順王已完全掌控朝局,國君之位,他其實早就坐實了。”易九兮就事論事。
老國師笑了笑,現在好說話也随意了幾分,知曉這位自立爲王的川西王對遙方并無想法,“若是早些年找到王爺将王爺帶回遙方,事情或許就不一樣。”這話國師恐怕也隻會說這一次,這是對易九兮的肯定。
易九兮也跟着笑笑,既是玩笑話,且當玩笑話聽就是。
“國師,其實本王有一件事一直不明白,既然東順王繼承王位不可逆,外祖父爲何不順勢而爲,對遙方也并無壞處。”隻要坐江山的人能鎮住,不是心儀之人,便是爲了江山社稷,退讓一步也并無不可啊。
何苦如此執拗!
“因爲,東順王沒有帝王之命”而眼前之人有。
看到某靜同學了,好久不見麽麽哒,感謝每個一如既往支持的菇娘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