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石隻有在接近制造幻石的人才會有反應,或者是另一塊一樣的幻石。
若是當初紫修瞳沒有将碎裂的石頭撿回來,他也不會盯上,因爲幻石是紫瞳養的,除非他們能拿着幻石找到皇城來。
算是誤打誤撞吧,紫瞳沒想到老國師身邊會有武盟的人,更沒想到,他身邊還有懂得幻術的人,這世上,除了擇天城的人,她還真沒見過什麽人通曉幻術,這是第一此碰到。
看着手中的碎石,紫瞳閉目,臉色難看到極點。
那個老東西早就不該留他性命了,竟跟武盟的勾搭到一塊了!
聽紫修瞳說的那群人的武功特征,她腦中過了一道,同樣想不出其他的人來。
“紫藤,将這幾塊石頭,派人分四個方向帶走,隻要遠離皇城,不管去哪裏随他們,把人給我引開,這東順王府說不定已經被武盟的人盯上了,我也的暫避一段時間,找個地方把幻石與我身上的靈犀切斷,恐怕各大世家的比試我暫時不能露面,你仔細盯着,不能出岔子,尤其是我們安排的人一定要上,冬節之前,我會趕回來。”
“是夫人,他們就算知道,這是在朔方,咱們的人出動未必制服不了他們。”竟将夫人逼的不得不這個時候離開皇城,紫藤溝壑爬滿的老臉上,也是幾分氣性。
或許是這些年跟着紫瞳呼風喚雨習慣了,突然吃點虧就感覺有些接受不了。
也是,在這遙方萬人之上的東順王對這紫瞳不也是小心翼翼奉爲上賓?
紫瞳現在根本不想跟眼前這個壞了大事的兒子多說半句,沒出手就算不錯的了,若非這個不成器的東西是她唯一的骨肉,她恐怕真會忍不住。
好好的一盤棋,感覺已經被下的七零八落了。
越想,心裏越發怄氣卻不敢拖延,吩咐完,轉身到屋内推着輪椅出來了。
不管何時何地,她永遠都不會忘了輪椅上的人,走到哪裏都的帶着,這就是她的同生共死,這一輩子,他也休想離開他半步。
這種窒息的占有,别說輪椅上的紫風修,就是身旁的紫藤和紫修瞳也時常會感覺到後怕。
紫瞳的反應很快,布置的也周全,随着她一同出王府的一共四撥人,朝着四個方向,她自己則混在其中一行人中悄然離開。
秘宮人的已經趕到了東順王府周圍,卻又突然發現不對,各方人手中的石塊都亮了,以爲是路過躲藏,發現他們盯上了,又要轉移,因爲時間太急,所以各方都沒有聯動上,不知道幾個方向都出現了同樣的情況,各自去追。
直到出了城其中兩路追上了,這才發現不對,拿了人在城中會合,發現有一路還沒回來,知道可能上當了。
往西去的那一路怕是正主,東順王府他們也沒放過,但是小石塊一點反應都沒有,所以覺得剛才有可能隻是路過東順王府或者王府有内應,反正這個點他們記下了,城中留了點人,然後一直朝着西頭方向去追。
這次他們這也算是頭一回任務失策吧。
不過碰到決定高手,也是難說!
眼看這世家比試的日子越來越近了,這兩日,朔方城裏越來越熱鬧,尤其是冰淩湖,被裝扮的十分絢麗,代表各家的彩綢環湖而挂,湖面上冰面如鏡,已經上凍了,這裏将是各大世家比試的舞台,很大很空曠,外圍圍觀的觀衆可以站很多人,在湖面東岸上有一個特定的席台,哪裏就是達官顯貴的坐席了。
每隔三年的比試,都讓人分外期待。
各大世家也會牟足了勁想要拔得頭籌爲家族增光添彩,所以這一場比試各家都很重視。
眼看臨近,各家都準備好了,唯獨方家,急的火上眉梢了,一趟趟派人往東順王府跑,最後,慕容炫不得不開口讓方家準備一個備選參加比試的年輕人,因爲他也不能确定方若若能不能在比試前回來,一點消息沒有,就連人是否安全都不敢保證。
方家心急如焚卻也無可奈何,隻能聽了世子的意見準備好備選人。
不過方家族長也放了話,若是他的孫女真出了什麽事,不管是誰,方家也會要個公道,這是身爲大家世族必須有的态度,這話,是跟世子說的,也預示着方家對國師府的态度,因爲方家人知道,他們家方若若是去做什麽,是替誰辦事,若出了事,世子這是必須要給方家一個交代,而國師,真痛下殺手也是毫不将他們方家放在眼裏,他們方家也不會懼這國師府就不追究。
總之,方若若要是出事,方家的态度是不會善罷甘休。
世子聽了,也隻是一臉無奈,一副上哪說理去的樣子。
“這方家也太不講道理,自家女兒不看好,還想怪到世子頭上,當初可不是世子讓她偷偷跟到大夏的,也不是世子讓她去對付國師的。”明明是自己想要邀功,覺得自己本事大,這下本事不到家,還要連累世子被方家拿捏,真是
慕容炫的人聽了也是一臉不幹。
“咱們遙方不像大夏,皇權至上,咱們遙方是實力說話的,誰家本事大,誰的腰杆子就粗,就站得住腳,不過方家也的确拿大了!”慕容炫說話十分客觀,可眼裏帶了幾分冷意。
“世子,這方家一向蠻橫,仗着他們家有紫金羅盤,陣法上幾乎沒有敵手,若是真胡攪蠻纏起來世子還是早些想好應對之策。”
點了點頭,拾階而上,這遙方的皇宮真是冷清啊,越冷清就越顯得冰冷刺骨,慕容炫看着前頭寝點繼續前行,與方家的婚事也是父王定下的,對他而言,娶什麽女人,隻看父王和他們東順王王府要怎麽權衡合适就行,娶誰無所謂,所以當初父王詢問他時,他隻說了一句父王決定就好,這婚事就這麽定下了。
身旁的人還待說什麽,慕容炫擺了擺手示意對方打住,擡腳邁入殿門,眉心略沉。
“來人!”
一聲喊,寝殿内的人離開驚出,看到是慕容炫,連忙下跪行禮,看樣子吓着了。
“你們怎麽當的差,這麽冷的天,這屋子裏冷冰冰的,沒生暖爐嗎?皇爺爺身子自來不好,讓你們精心伺候,你們就是這麽伺候的?”
被質問,跪着的奴才們下的瑟瑟發抖,自國師消失這段時間以來,老國君病情越來越重,老總管的話也越來越沒人聽了,聽說,馬上就要變天了,這些個宮人也是聞風而動見風使舵,大冷天的,能偷奸耍滑就偷奸耍滑,反正也沒人管。
王爺雖然每次都叮囑好生伺候,也沒人查,久而久之,這宮裏的奴才就膽子大了起來。
慕容炫生在皇家,這裏頭的彎彎道道如何不知?
氣的拂袖而入,“既然你們不想在這伺候皇爺爺,就到洗水房去,冰兒,一會請點一下,一個不剩,都送去,換一批新的來,告訴他們,若還敢不盡心伺候,小心他們的性命。”
一直跟在慕容炫身邊的女子聽着默默應下,心裏暗歎,恐怕現在整個遙方,隻有自家世子是真的還對老國君幾分關心了,這些人也是夠不長眼的,好歹老國君還是國君,如此怠慢的确該死,這樣的奴才,留着無用。
對身後的求饒聲,慕容炫仿若未聞,直接朝着内宮而去。
遠遠就聞到一股重重藥味,這麽多年,老國君一直靠藥維持強撐,這内宮的藥味依然染的散不開了。
“老奴拜見世子!”老國君身邊的多年的總管連忙迎出來見禮。
在宮裏這麽多年,什麽人沒見過,誰是逢場作戲,誰有幾分真心,老總管心裏透亮的,所以對這位世子,他還是十分禮遇的。
“綿總管,快快起來,外頭那些狗東西不聽話,本世子越主代庖替總管發落了,還望總管莫要怪罪,皇爺爺怎麽樣了?好些了嗎?我上次送來的藥可用完了?”慕容炫說話很巧妙,明明知道綿總管已經壓不住那些人了,還的給老總管一個台階下。
很快用其他的話掩飾過去,讓老總管不至于尴尬,老總管自然感激在心也不去深究,隻說了幾句世子言重。
“國君的身子現在時而清醒時而昏睡,世子送來的藥還有許多,世子有心了,世子來的不巧,國君剛服了藥睡下了。”老總管歎了口氣,放下手中手中藥碗,一天這麽多碗藥,便是個好人也喝的不成形了,國君爲了撐住等國師回來,明明喝的做嘔了也要忍着灌下去。哎!
一國之君,這如何還是一國之君啊!
東順王雖還沒有明着謀權篡位,可這中逼人入絕境的感覺,還不如痛痛快快來一刀才好。
“那就讓皇爺爺好生休息吧,據悉,國師這兩天就要回來了,興許國師回來了,皇爺爺的身子就能好些,國師總有辦法的,棉總管,藥不夠了就經管使喚人去拿,我這次帶了幾根血人參,留着吧。”
皇爺爺改變不了大局了,但至少讓他等到國師回來,告訴他隻有兩天了,是希望他能撐一撐,其實,恐怕還的幾天。
血人參是吊命用的,幾位珍貴,現在宮裏各處,沒有父王的令牌,哪裏還拿得到什麽東西,雖然父王吩咐了,皇爺爺要什麽給什麽,可這些宮人真會這麽做?都偷偷中飽私囊了吧,父王對皇爺爺有怨言,又哪裏真的會盡心盡力照顧?
不過是爲了名聲罷了,這父子兩的結,他這個晚輩是無法插手解開了。
其實,他有時候也是真的不明白,爲何皇爺爺要這般固執!
一句話就那麽難?桑姑姑恐怕早就不在人世了,将皇位傳給父王難道不應該嗎?非要如此最後弄的父子失和,國君不像國君,王爺不像王爺。
“多謝世子!”老總管知曉血人參的用途,心裏酸楚一片,也知道老國君的時日恐怕不多了。希望國師早些回來。
“好了,還有事就先走了,下次再來看皇爺爺,這寝殿太大,一會讓人多生幾個暖爐,皇爺爺怕冷。”
老總管含淚點頭,世子開口了,底下那些人不敢怠慢。
最後看了眼老國君,慕容炫轉身欲出,卻聽的床上的人輕輕喚了句,“不是孤不想将遙方交給你父王,是他沒有帝王之命,卻強行改命,是會害了遙方的,孤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孤也阻止不了什麽了,你是個好孩子,不能眼睜睜看着遙方基業毀于一旦,若孤走了綿年把東西給他。”
“是!”老總管跪着應下,他知道那是什麽,是傳位遺诏。
“皇爺爺?”這是第一次,慕容炫親耳聽的老國君跟他說這些話。
老國君說完,又背上了眼,很是虛弱,“走吧别來了,孤無人可托,隻能将遙方托付給你!你要如何,孤也管不着了,走吧!”
就算找到那個孩子,他也不可能真的将遙方托付給那孩子,那是爲難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