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破曉,夜間露珠點點,晶瑩剔透。
清晨的空氣很是新鮮,一夜甯靜過後的京都城,又迎來了新一天的開始。
林霜語今日起的比往常都早。
芳香和大雙都有些意外。
“小姐,這天才蒙蒙亮,您再睡會吧。”小姐昨夜睡的晚,今兒怎麽起這麽早?
芳香一邊伺候洗漱,一邊有些心疼的說着。
“時光不負,睡不着何必浪費時間,早膳先不用,走,去走走。”
見林霜語精神不錯,芳香也不再勸說,“小姐,後院的栀子都開了,可香了,您要不去看看?”就是花白不太喜慶。
“不,到書院走走,聽說,幾位老先生早朝都起來的早,去趕一杯早茶。”順便看看堇蘭可住的習慣。
還有些話想與她說說。
約莫,此刻,也就她還有這份閑情雅緻。
城門口,幾匹快馬停在門口,依着規矩落馬入城。
牽着馬入城的一行人中,一個少年紅衣着身,面上帶着一兩分稚嫩,可眉宇之間,大開大合,頗具氣概,目色淺淺,好不俊俏。
圍繞他周圍的幾人,都是不打眼的行人裝扮,可一臉戒備的樣子,讓人不由遠離兩步。
剛踏入城門,一直離弦飛箭便朝着紅衣少年呼嘯而去,頓時間,一片驚呼,城門守衛兵圍成一排,拔刀望向飛箭來的方向。
“何人如此膽大妄爲,竟敢在京都重地行兇,你們給我搜,其他人留下,守住城門,即刻起,嚴進出。”
“是!”
姜廷安今天剛好當值,帶着人巡視到城門口,才換班沒多久就碰上這事,也是夠倒黴的,心裏暗罵了一句,哪個不長眼的混球。
昨夜上頭才交代了,即日起,京都戒備,不得出現任何岔子,知道京都怕是有大事發生,沒想到,這一大早就不安生了。
剛才哪一箭扭頭,回憶着箭射出的方向而望,是這紅衣小公子,此刻,人家手裏真拿着一支箭端詳,神情平靜,并未半點受驚的樣子。
成日在天子腳下轉悠,還是有幾分眼力勁的,連忙上前,“這位公子沒事就好,不知是哪個膽大妄爲的,可否能将箭給本都尉瞧瞧?”
是他當值,總要弄個清楚。
紅衣公子微微颔首,将手中箭矢遞上,“原是都尉,請過目。”說完,扭頭打量周圍。
這是重鐵箭!姜廷安心中大驚,這種箭可不是一般人弄的到的,射出來的力道比一般的箭要大好幾倍,而且速度奇快,擡頭看了看剛才箭來的方向,這距離,發箭剛好能将箭的威力發揮到最大!
按說,這少年不死也是重傷了,可人家現在不但完好無損,這箭還握在手中剛才一切發生的太快,他沒瞧着箭是怎麽來的更沒看到,這箭最後如何落在這紅衣公子手中的。
目前來看,隻有一種可能,是被接着了
接着頓時瞪大眼看着眼前的少年公子,好大的本事!是他還是他身邊這幾個?看來,果非常人。
“走!”紅衣公子收回目光,好似什麽也沒發生一樣,朝着身邊的人吩咐了一聲。
“這位公子,且慢,發生這種事,恐是有人故意滋事,公子還是小心爲好,且等等。”
紅衣公子腳步未聽,扔下一句話揚長而去,“你的人找不到他們。”
姜廷安目瞪口呆看着對方一行的背影,還真是個不怕死的,他也不好強行扣押住,隻得揮手,讓幾個人跟上,目光落在手中的種箭上,拳頭握了握,這件事,還是上報一聲的好。
果如紅衣公子說的一半,姜廷安派出去的人空手而歸,沒找到要找的人,别說人,連個人影都看不到。
眉頭深鎖,在京都能有這麽大本事,都不是一般人,千萬别再出什麽麻煩才好。
可惜,姜廷安的念叨老天爺似乎沒聽到,剛調轉馬頭,前面就傳來動靜,這一次,不是一支,是數支飛箭沖着才走沒多遠的紅衣公子呼嘯而去。
老百姓的驚呼聲差點把姜廷安從馬背上驚了下來,姜廷安臉色一白,策馬而上,沖着人群大喊,“快躲!”
毫無征兆,箭無眼,好幾個百姓不幸被連累了,幸好這還是清晨,城中人不多,若是再晚些姜廷安都不敢想。
“奶奶的,來人,疏散人群,通知城中守備軍,戒嚴。”姜廷安是從軍中提拔上來的,雖也是官門子弟,可家中算不得什麽貴門,常年兵營浸染,帶了幾分不怕事的硬氣。
好在,街面上人流不多,且這一批箭之後,再無動靜。
下馬,看着被射中的百姓,姜廷安探了探鼻息,尚有一口氣,再看箭頭眉心一沉,這是短箭,不常用的
能藏在袖中攻個出其不意,也就是說,有備而來,沖着紅衣小公子。
“那兩個尚且有救,這一個,不好說!”剛才那紅衣公子突然蹲在姜廷安身邊仔細看着地上中箭的百姓。
說完起身,看着剛才短箭飛來的方向,輕聲道:“這份大禮,是誰送的?”
“來人,将中箭的百姓輕點挪到一邊,速去請大夫。”姜廷安暗暗将放冷箭生事的祖宗十八代罵了一遍。
要辦事,城外不行嗎?非得等到人進了城,這些個百姓招誰惹誰了,混賬王八蛋。
紅衣公子側目看了一眼一臉緊張張羅的姜廷安,“你是都尉?”城中都尉軍不少,所以都尉也不少,除了總都,下頭還有還有分管的大大小小十幾個都尉。
“沒錯,這位公子,恐怕您的跟本都尉走一趟,你也看到了”
姜廷安還待說什麽,突然看到紅衣公子身邊的一個大個子拿出了一塊令牌,看到令牌,姜廷安差點沒背過氣,當即下跪,果然是個祖宗啊。
竟是行龍令,有這塊令牌,到哪都是暢通無阻,光帶的這個龍字就足以說明這塊令牌的厲害,就如現在,他見着就的下跪。
“免了,你忙你的,對了,你叫什麽?”
紅衣小公子好大的氣派,說話辦事,完全不像他這個年紀的做派。
“末将姜廷安!”
“嗯,記下了。”說完,手一揮,示意對方該忙忙去,自己帶着人,繼續前行。
姜廷安腦袋一嗡,啥意思,這種莫名其妙蹦出的貴人,還是莫要惦記自己的好,心驚膽戰的不敢動,生怕這祖宗動一步,又是刷刷的飛箭,這老百姓又的遭殃。
盯着看了一會,幸好沒什麽動靜,這小公子究竟是誰?以往在京都也沒見着這号人物啊。
“都尉,大夫來了”
姜廷安知道,前頭那位小祖宗的事他是管不上挨不上的,不如看看這些個無辜被連累的百姓實在些,這京都,當真是不太平了。
“這個就是皇帝一手栽培出來的皇子?”
混亂的街角,一男一女靜靜看着這一幕,男子面容清秀,約莫四十左右,十分平常,走在這大街上,很容易淹沒在人海中。
女子瘦瘦高高,帶着面紗,從裝扮看,好似寒香,隻是此刻氣質與之前在林霜語和成姬面前上截然不同。
平凡無奇,除了臉上面紗頗爲打眼。
“是!宮家那位皇貴妃所生,由長公主救下之後,一直養在嶺南閣府,這是第三次進京。”寒香聲音倒是依然冷漠如昔沒什麽溫度。
“還以爲養出個什麽了不得的寶貝,不過如此到還不如那前太子。”男子說完,轉身頭也不回朝着寶鏡胡同的方向而去,好似沒了任何興趣再看。
寒香跟上,本就沒什麽興趣一樣,“長老何出此言?”瞧着,剛才那抓箭的伸手,還有小小年紀的這份冷靜,已是超越許多同齡人了。
“大夏皇帝要培養的一個帝王,可惜,花了心思,卻忘了教最重要的東西。”說完,不再開口,腳步加快沒有再說的意思。
寒香也不再問,默默跟上,她也沒想到,發出消息之後,木長老會親自前來。
今日是三日之期,可現在,她也不知答案究竟是什麽!
京都城有人放冷箭,消息很快傳開。
宮中,皇上天未亮就起了,梳洗就緒在大殿等着,等着人回,等着上朝,此刻聽了消息,難掩雷霆之怒!
“看來,朕還是低估了他們,不但知道明兒,還知道他的行蹤,竟敢在朕的眼皮底下想要對明兒動手!”
話音剛落,一方硯台碎了一地,來不及撤出大殿的宮人吓的膝蓋一軟,跪成一片,此刻,皇帝也管不得那麽多。
反正也不會再是什麽秘密了,人馬上就要進宮了。
“是想着朕還沒來得及亮明明兒的身份,殺了便殺了,好心機好手段,直到人入城才動手,是想着明兒會放松警惕,膽大包天的敢在京都城動手吧,給朕查,一定要查出來誰幹的,不管是誰,朕絕不輕饒!”
皇上這次是真氣急眼了,氣的胸口起伏不定,腦子裏将幾個兒子都過了一遍,卻抓不住頭緒,一時間,實在想不出該懷疑誰,誰有這麽大本事,這麽大膽子。
花行不敢開口,默默跪在地上,也是吓的面無人色。
這明擺着是知道明皇子,還想要在明皇子入宮之前動手殺人,老天爺啊,這用意不言而喻,也難怪皇上生氣啊,現在尚未明朗就敢大動幹戈,那将來
“人到哪裏了?”
“皇上,快到宮門口了,皇上安心,不會再有動靜了,李總都已經派人迎着了,全城戒備,正在極力追查。”
花行平緩情緒,忙勸慰着。
皇帝背着手來回踱步,到宮門口了,他們還敢動那就是反了天了,倒不如直接殺了他這個皇帝幹脆一些。
越想越氣,氣着氣着步子慢了下來,也慢慢冷靜了些。
畢竟從揭竿而起到建立大夏,什麽事沒經曆過,比這驚心動魄的多了去,隻是這些年安穩的快忘了罷了。
“花行,人入宮之後,直接帶到金銮殿,拟旨!”
“是!”
皇帝大步桌案前,揮筆而動,一道封王聖旨就寫好了,親自捧着寶印落下,那位尚未入宮,群臣不知的皇子,就成了大夏第一位直封的六珠親王。
封号雍!大夏頭一回皇子榮封親王,親王,便也不必太子差不多少了,一步之距而已。
更何況,如今大夏,沒有太子。
“花行,去宮門宣旨,賜住親王府!今日便參政早朝!”
花行頒過無數到聖旨,最近這一道道聖旨都讓他覺得分量太重。
開始皇上還說,暫住宮中,那意思,便是要緩一緩再封賜,連錦陽宮他都着人早早收拾好了,這
一回來就封王,還是親王,老天爺啊,今日京都,是要抖一抖了。
這旨意一出,不知會出現什麽情況,今日也不知是誰如此妄爲,徹底把皇上給激怒了,适得其反啊
京都即将如何變化很快就知道了。
林家
被林霜語抛在腦後的秘宮人找上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