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王府
平日少言寡語給人沉穩謹慎印象的建王,此刻正一臉陰沉的斜躺在榻椅上,懷裏美人在抱,美人軟若無骨穿着大膽,香肩幾乎都亮在外頭,靠着建王,纖長的手指頗有節奏捏着建王的手臂。
仔細看,這美人的瞳孔是湖藍色的,還是個外族女子,難怪别具風情。
屋子裏,還站着一名管事,看來,對這種場景司空見慣。
隻能說,人不可貌相。
“王爺,看來大家的意思,是建議王爺另擇一門親事,隻是。。眼下且不說各大家的婚事都定了,就是他們有意腳踏兩條船,皇上也不會允,王爺與墨家小姐的婚事,是賜婚,沒有大事,也是輕易不會變,可真要等上個一年半載的,那其他幾個豈不成勢?對王爺也大大不利,王爺,還需您盡快定奪啊,總的拿出個章程來。”
建王摸着下巴,沉着臉揮了揮手,懷中美人立刻動了動扶着對方起身端坐,自己乖巧退到一旁,端了水果過來繼續伺候,腳下,竟沒穿鞋,赤着腳,走起來就像跳舞一樣。
水蛇腰一扭,順勢坐在建王腿上,捏了一粒葡萄送到對方嘴中,顯然,建王沒什麽心思,美人明知卻不依不饒,可見平日幾位受寵,膽子頗大。
管事低頭不再出聲,能這麽面無波瀾的看着這一幕,可見這美人也有說頭。
“王爺何須這麽爲難,不就是想娶個美嬌娘有什麽難的,你們大夏女子,不是最在意名節,王爺看中哪家的小姐,略施手段,還怕婚事不成?”美人說話,頗爲随意,可話裏透着幾分狠勁。
建王眸色一動,随機撇了對方一眼心裏冷哼,果然是番邦蠻夷,知其一不知其二,枉費自己還覺得,她有些聰明。
這法子是好使,可這種毀了名節的女子,哪家能容,即便入了建王府,也等于是一場空,人來了,身後家勢帶不過來,有什麽用?
不由得,想起那個墨家府門前,皇後面前,背脊挺直,氣勢如虹的女子,除了家世略差,其他的地方,那一身本事,一身氣度,見過的女子中,當真無一人能及。
難怪易九兮願意爲她退而求其次,好歹圖了個人,這樣的王妃,可是能幫着辦大事的,他可是瞧的清楚,成王眼饞的很啊。
别說成王,若是給他當個側妃,他也。。。就沖着那些嫁妝也足夠讓人心動了,可惜啊可惜,閑王的命可真夠好的。
若是再有勢,豈不能閑王絕處逢生?
“王爺!”
“何事?”心情不順,語氣也差了幾分。
門外,小斯躬身而入,“啓禀王爺,外頭有個小子,說是要見主子。”說完,将手中拜帖遞了過去,若非看到拜帖上有個墨字,知道王爺心情不好,他也不敢來通傳。
看到拜帖,建王也是幾分意外,墨家?
沒有細思,連忙伸手接了拜帖,美人湊過去看,建王側了側身,顯然是不想給人看,美人嘟着嘴,卻識相端着果盤退後。
“去引到書房。”起身,再無剛才的閑适姿态,氣勢也變了變。
看來,不光是他着急啊,墨家也一樣,如此,這件事就好辦了,父皇相必也樂見其成,畢竟,當初父皇這一番安排,就是爲了均分朝中之勢。
一掃愁容,見身後美人跟上,停了一步,轉身吩咐:“不必跟着。”卻摟着對方的腰捏着美人的下巴啄了一下,“告訴你家主子,讓他想法子,在邊境動一動,越快越好,乖乖等我回來。”
“是,王爺,奴家這就聯系。”語氣依然帶着幾分嬌氣。
美人不高興,卻扭身不再跟着,待閑王離開,面色一變,起步到小書桌前,從書桌的小抽屜中拿出一個盒子,從中取出早已備好的紙和小筆,快速寫下,紙張上卻不見一個字,寫好,腳步輕快走到窗邊,朝着空中吹了一個口哨,一隻顔色豔麗的鳥兒乖巧落在肩頭。
摸了摸鳥兒的翅膀,将小紙卷塞入紙筒綁在鳥兒的腿上。
“五麗乖,去吧。”
看着空中飛串而去的鳥兒,嘴角一抹魅笑,手指勾着頭發,湖藍色的眸子一片魅惑之色,動邊境?大夏安穩十多年,他膽子可真夠大啊!一句話,可是要烽火狼煙起了。
爲了皇位,當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這京都城誰能想到,默不作聲的建王才是個狠角色,若非如此,她也不會挑上他。
主子差不多可以進京了。
本以爲,這次絕佳的機會,能讓大夏内部先亂,看建王剛才那樣子,八成是婚事有解決之法了。
可惜壞了,不過,大夏這皇位之争,早晚是一場大動蕩,誰讓這大夏皇帝這麽多兒子呢,皇位隻有一個,加上這些年,主子在大夏下的這麽多功夫,或多或少起了作用。
曼妙身姿輕挪,靠着榻椅躺下,與剛才判若兩人,嬌喚了聲,“藤椒,進來吧。”
一個青綠色的丫頭從門外進來,瞳孔的顔色,也略帶了點藍,但仔細看才看的出,加上裝扮和别家附上的丫頭沒什麽區别,所以不大惹人注意。
“小姐!”喚作藤椒的丫頭,聲音很脆亮。
美人捏着頭發,目色有些冷,“主子不日就要進京了,找了這幾年,桑公主的下落,至今沒有音訊,來之前,主子便說了,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你說,人也沒有,屍也沒有,我該怎麽交代?”
這。。。藤椒顯然也沒有答案,“小姐,主子這麽快就要來了?”頗有些意外。
“藏兵圖、桑公主,一個任務都沒完成,主子必然要親自來了。”建王以爲,要主子動邊境他一句話就成了?
總要有條件,但是,這條件,還的主子自己來談,她可做不了主。
藏兵圖已經問世,雖說東西在大夏皇帝手中沒錯,可也沒規定在皇帝手中就是皇帝的吧?
天下至寶,自然是天下人的。。。
“算了,問你也白搭,讓你去打探一下那個林霜語,怎麽樣,有什麽發現沒?”京都生變,就是從這林霜語入京開始的,可惜,她一個藏在王府中的異族寵姬,多有不便,要不,還真想見見,這女人,可是紫家唯一的後人。
若是能從她身上知道點關于帝王劍的事,主子來了,她好歹還有點東西交代。
“小姐,林府,我們的人混進去了,但是那林霜語身邊無法靠近。探不到太多東西。”
“的想個法子。。。算了,你先去看看,墨家什麽人找王爺,這兩天,隻要王爺出府都盯着點,另外。。。藤椒,主子來了,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你可心中有數?”
藤椒立刻低下頭去,“。。。藤椒明白。”主子吩咐小姐到大夏來辦事,小姐卻成了建王的寵姬,這件事,小姐不想讓主子知道。
可是,主子若來了,小姐如何瞞得住?
皇後娘娘的親母過世,按禮,皇上是該親臨上柱香,畢竟,皇後娘家就在京都。
見完長公主之後,皇上便擺架去了墨家,長公主單獨回府,回去時,一臉凝重,皇上這個時候下的決定,的确也是無奈之舉,可京都卻将因此一場大變。
皇位!儲君,雖然心中有準備,可事到臨頭,心境還是有些。。。
“那孩子,三天之内,就會回來,唐姑姑,當年,本宮該救嗎?”
唐姑姑愣住,“公主何出此言,皇貴妃與公主的交情,當時若不救,皇貴妃恐怕也會沒命,公主能不救嗎?”
是啊,能不救嗎?“平心而論,這些個孩子中,本宮還是覺得。。。罷了,皇上已經有了定論,說什麽都沒用,隻是本宮覺得,對九兮有幾分虧欠,可本宮發過誓,不幹政,皇上要立誰爲儲君,本宮都不會阻攔。。。”
這意思,大夏的儲君已有定論了,是皇貴妃那個孩子。。。心中一驚,唐姑姑低頭不語,她知道,公主未說完的話。
公主覺得,還是閑王更合适,公主心中,從來都是社稷爲重,她覺得閑王合适,定是覺得,這江山交到閑王手中對大夏來說更好。
至于公主說的虧欠,她卻有幾分不明白,當年公主救下皇貴妃母子,也不會想到,皇上會有意将儲君之位交給他啊。
除非,皇上一開始就這麽打算的。。。那皇上當初立閑王爲太子,豈不是。。。
想到這,頭越發低了,也不敢想了。
一路再沒了聲音,直到車停在長公主府,府門門房通報,說是閑王在附上候着。
長公主和唐姑姑對看了一眼,他?
“給皇姑姑請安!”
這小子,才見不多久,請什麽安?
“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什麽事?”
“皇姑姑英明,九兮求姑姑成全,年紀不小了,想趕着大家的喜事一同辦了。”因恐遲則生變。
她殺了成姬壞了父皇的大局,父皇現在沒什麽反應,不代表父皇沒放在心裏,等父皇騰出手來,就要對她下手了。
父皇惦記她身後那點東西不假,惦記藏兵圖不假,可父皇是皇帝,絕不會長久處于被動,就算不殺她,也會給她警告,林家便是她的軟肋。
一旦父皇動手,她與她之間,就她那脾氣,别說抗旨不尊,再大膽的事她也做的出來。
他算計的這一場婚旨就白忙活了,免得夜長夢多,還是早些娶進門的好,至于其他事,到時候再說,一步步來。
這麽直截了當,長公主都有幾分詫異了,望着對方頓了下,随機笑着搖了搖頭,“你當真要娶她?”
就她這膽大潑天的性子,不怕娶個麻煩進門?
“是!”十分肯定。?
長公主沉默片刻,收了笑,認真審視着易九兮,今日,她曾對那丫頭動過殺心,他可知道?當初要的這個賭約,便是因爲那丫頭她瞧着邪乎,怕入了皇家們會惹麻煩,所以想着再看看。
如今,不用看了也知道,是個大麻煩,按着她的意思,别說進門,沒動她已是存了恻隐之心。
“那皇姑姑也給你一句話,不成。”
這一句不成,就不是婚期不成了,而是這樁婚事,在她這就算否決了。
“皇姑姑,我知道你顧慮什麽,别的我不敢保證,但是,今日也給皇姑姑一句話,你所求,便是九兮所求,否則當初,九兮入綜三司時便是一場動蕩,這江山,父皇交給誰,九兮都沒意見,但是。。若因儲君之争,讓大夏動蕩,九兮也不答案,所以,皇姑姑所慮,隻管放心,她,她再鬧騰,也絕不會動搖大夏江山。”
這意思,便是他也不會允許嘛?
他。。。長公主震驚看着對方,随即變色,“看不出,閑王這麽大能耐,好大的口氣。”可心卻不由顫抖起來,這孩子。。。
“皇姑姑看看這個。”有沒有這能耐,皇姑姑看看便知。
他想,皇姑姑會同意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