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樓聚才宴的事,林霜語還沒回到林家消息便傳開了。
林允蘭回到家中,這才舒了口氣,隻有在自己屋裏的時候,她才能松快一些,她知道,她的機會不多,所以,不能有失誤。
今日,再次見到他,也是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看到他,頭一次聽到他的聲音,他并不知道,她當時有多緊張,用了全身的力氣才讓自己看不出情緒。
“小姐,今日可算見到未來姑爺了。”難怪小姐這般心心念念惦記着,今日她可是見識到了,原來,這世上當真有這樣的男子。
瞪了冬蓮一眼,臉卻染了紅暈,“不得胡說八道。”心口卻因爲一聲姑爺起了陣陣漣漪。
“是,奴婢知道了。”冬蓮含笑幫着倒了一杯茶水。
林允蘭一邊喝茶,一邊想着,今日才算見識到,什麽叫大家閨秀,那個墨家小姐,那樣的衆星捧月,就好像她一出現,她們都成了陪襯。
面對那麽多男子應戰,那一身氣度,讓她看到了差距。
若是能有機會結交,自己就能乘勢進入另一個圈子,之前,娘帶她參加的那些宴會,根本算不得什麽正經的京都貴女圈。
今日見到墨清鳳讓她越發清醒,想要一步步靠近那個站在雲端的人,她的重新審視自己,還的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行。
好在,爹說很快墨家就會上門了。
她知道,墨家能應下這門婚事,必是因爲爹爹那個不願跟她和娘提及的秘密換來的,她一直暗暗勸解自己,換來又如何,這是她唯一能走到她身邊的途徑。
她也知道,正因爲如此,她即便進入墨家,恐怕日子也不會順風順水,不過她都做好準備了。
不知,他可是知道了,應該知道了吧,畢竟,他是當事人,婚姻大事,墨相不可能不告訴他。
那他呢,他知道原因嗎?又是如何對待這門婚事的?
今日才知道,喜歡他的人,比自己想的還要多,她們的出身都比自己好他會在意嗎?她總覺得,這一切就像做夢一樣,墨家一天不上門,她的心就落不下來。
“回來了?”
“娘!”
冬蓮看着二太太進來,連忙行禮出了房門。
“聽說你去參加什麽宴了,怎麽樣,都見着什麽人了?”二太太手裏抱着一疊東西進來,眼喊笑意神神秘秘将東西放在桌上。
林允蘭定了定神,低聲道:“見了不少人,今日真巧,是墨家小姐舉辦的聚才宴,女兒彈了一首曲子。”
“哦?竟這麽巧,不過墨家小姐衆多,不知是哪位?”二太太眼睛一亮,這可是緣分了。
“是墨清鳳!”
“真的?如何?你說你還彈了曲子?那墨小姐可有說什麽?”女兒的琴藝,可是女先生都誇的,說是頗具天賦的。
如果能得墨家小姐看重,對女兒來說可是再好不過了,畢竟那墨家是高門,若沒個人照應,她還真有些但系,那樣的人家,後院可不像林家這麽簡單。
“墨家小姐哪能跟女兒說那麽多,就問了女兒姓氏。”重要的是,那人跟她說了一句話
将女兒面色略紅,以爲是害羞,也沒在意,“慢慢來,看娘給你拿什麽來了。”
林允蘭好奇的打開布包,一看臉色越加紅透了,“娘,這是”
“這是錦繡坊最好的紅綢,女兒家的嫁衣總的自己繡,你哥馬上就要開考了,你娘的多顧着點,不過你放心,娘絕不會忘了你的大事。”
嫁衣手落在紅綢上,竟有些微微發抖。
“娘,女兒明白,你隻管照看好哥,希望三哥能一舉高中。”一定能的,三哥有才,一定能高中。
娘家兄弟得勢,對女子來說,就是在婆家的依仗。
摸了摸女兒的頭,“娘知道你懂事。”
“對了,娘,林家真的是要回京都嗎?”那他們算什麽?今日有幾家小姐還問了她一嘴,她竟連報家門都覺得尴尬。
若是林家的人都進京了,那麽多人,若是将他們二房趕出林家的事抖出去,她還有什麽臉出門。
“你放心,你祖老太爺和老太太絕不會讓人說出去,除了他們兩,也不會有别人知道原因。”
在林家這些年,這一點二太太還是看的透徹。
“那林家回來會如何?”就林家其他那幾個,祖父難道真會将希望寄托在他們那幾房身上?祖父自己是不太可能了,一把年紀。
她以前多盼着林家好,林家能輝煌,現在她就有多盼着林家弱,最好落入塵埃,在他們二房面前擡不起頭,因爲,逃入京都的那條路,讓她銘記一輩子。
兩母女的心思,其實是如出一轍的,隻不過,二太太想的更遠一些,而且,有些心思,她不能表露出來,因爲她知道,老爺心裏,對林家還沒有釋懷。
“不管林家如何,我們一定要一步步活的更好明白嗎?”
“嗯,女兒知道。”
“等你嫁入墨家”
“太太,小姐,有客人來了!”門外,聽的同福一聲喊,二太太身子一動,客人?什麽客人?他們來京都這麽久,除了她娘家人來過一次,還沒
“太太,是墨家客人。”
同福的聲音都難掩激動,更别提屋内兩母女了,墨家的客人那不是可怎會這麽快?
“你在這等着,娘去看看,你爹還沒回來,這可如何是好?”事到臨頭,二太太竟有些恍惚有些緊張。
太快了,之前盼不來,這突然之間又快的出人意料。
二太太出了門,林允蘭還沒反應過來,墨家今日才見着他,才分開沒多久,墨家就上門了,是來談
一直擱置在紅綢上的手微微抖着,有些不太敢相信這是真的。
“小姐,奴婢去聽聽。”冬蓮在外頭也聽着了,進來看林允蘭的神色,還有什麽不知道的,墨家上門也提親了八成。
林允蘭沒出聲,冬蓮便含笑出去了。
小姐嫁入高門,她也會水漲船高,那等大戶人家的丫頭,站出來,更小門小戶的小姐也不相上下了,就如今天那墨小姐的丫頭,往那一站,那氣勢就不是别人家丫頭有的。
“這位便是我家太太。”見着大太太到大堂,同福忙上前介紹。
二太太一進大堂看到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微微有些發愣,怎麽?不是媒婆?難道不是她想的是,是來找老爺的?
“林太太,在下是墨府管事墨全,不知林老爺可在府上?”墨全微微拱手,雖是下人,可在林太太面前,那是一點卑躬屈膝的意思都沒有。
也是,墨家出來的管事,在普通百姓面前,沒有趾高氣昂,都是主子管束得力了,這态度,也算正常了。
“原來是墨管事,快請坐,真不巧,我家老爺出去有事了,不知墨管事有何要事?我讓人去尋了老爺回來便是。”二太太穩定情緒應付着。
“不必不必,和太太說也一樣,我家相爺讓在下來送婚書”
婚書?二太太懵圈了,這媒人還沒上門,三媒六聘,這這就算要省略一些,也不能直接上門送婚書,這未免太不成禮了。
雖然是自己和女兒一直心心念念盼着的,可人家真送着婚書到面前,這感覺好似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樣。
墨家怎麽就随随便便派個管事送婚書上門?
“二太太?”墨全拿着婚書,還算恭敬,似是看出二太太疑惑,忙又補了句,“二太太,我家相爺的意思,先把婚書送來,便是将事定下,這聘禮,怎麽也的準備準備,相爺說,這下月好日子頗多,到時候再擇個吉日上門商議吉日,也不辱沒了林小姐,這婚書,不知太太可能??”
拿着婚書一番解釋,并告之來意,他就是來送婚書的,至于其他,他管不了,且婚書是要簽訂的,林家老爺不在,這太太時候能簽?
二太太一聽,心逐漸平靜下來,就是這理,他們縱然再小門小戶,墨家也該是知禮的,也是,這突然之間,哪裏一時籌備的出,看着婚書,她知道這管事的意思。
隻是她沒想到,這墨家會先把婚書送來,隻要簽了婚書,這兩家的親事就是闆上釘釘了,再無更改,隻要婚事定了,那其他的那些禮節可以慢慢來。
“管事,我一個婦道人家,這麽大的事,我”
“那相爺還吩咐了墨全旁的事,不如,我去回了相爺,改日再登門?”墨全也不拖沓,雖說是庶少爺的婚事,可也是這樣的人家高攀。
他接了這差事,還納悶呢,不過,相爺吩咐的事,從來都是有道理的,他們做下人的,隻要辦事,無需知道太多。
“墨管事留步,怎能勞煩您再跑一趟。”這好不容易才盼來的,婚書比其他都重要,隻要婚書簽了,這事才算是訂下了。
二太太心一橫,心裏立刻有了計較,想着先把這事辦了再說。
“不知我能”看着婚書,二太太的意思,她能不能簽。
婚事簽了,這事就成定局了,女兒也可安心了,比起這送婚書的草率來,實在算不得什麽。
“無妨,這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名,二太太簽也無妨,不知小姐庚帖?”既然簽了婚書,庚帖自然也是要互換的,這事才算是真成了。
很快,簽婚書,換庚帖,一氣呵成,二太太甚至激動的都沒來得及細看婚書。
送走墨管事時,還給了一個厚厚的荷包,眼裏激動之色溢于言表。
“小姐,小姐,簽婚書、換庚帖了!”冬蓮提着裙擺,沖入房間,激動的一口氣把話都說了。
婚書?庚帖,林允蘭聽傻了,怎麽就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二太太就已進來了,臉上的喜悅再也藏不住,眼裏還有激動感慨的淚花,這來的突然,可終歸是來了。
“娘”
“我的蘭兒就要嫁人了。”激動之餘,又是恍惚,爲人父母,這時候,難免是心緒複雜的。
婚書,二太太已經妥帖的放好了,等到聘禮上門的時候,她準備好嫁妝,到時候一并給女兒。
林允蘭仿若夢中,一時醒不過來,這事,真的就成了嗎?
一朝夢成真,卻不知到底是一場美夢還是噩夢的開始了。
京都這些天很熱鬧,人山人海,林霜語本想着去那宅子看看,最後還是選擇打道回府,不着急,這麽多年過去了該在的依然在,該丢的早沒了。
“師弟、師妹,就此别過,改日一定登門拜訪。”一直送到門口,好歹是沒候着臉皮跟進去。
能讓雲大少爺親自送到門口,也是面子夠大的。
羅天佑純粹是陪同,索性現在無事,與這姐弟兩一起也不算太無聊。
林霜語朝着兩人點了點頭,那架勢,到更像貴門公子了,轉身入府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
“啧啧天佑,你不好奇嗎?”
“所以你一路跟着?無聊!”羅天佑轉身而去,家裏老頭叮囑過,若碰到林家幾位公子,能照顧盡量照顧。
雖然不知老頭子爲何說這話,但老頭子開口了,他即便不照顧也不會爲難便是,再說,也犯不上。
雲胤傑晃着折扇追上,臉上略帶了幾分正色,“無聊嗎?還是好奇多些,林家,的确耐人尋味啊。”
一個從小養在莊子上的大小姐,竟是個如此全乎的人,有意思。
也是,這點事,隻要他稍打聽便能知道個一二,越是聽了這些,就越發的好奇,更何況,他這人獵奇心重。
“今年的簪花節,肯定全所未有的熱鬧。”
“看來你頗爲期待,聽聞,阮公主意屬雲都侯府二公子,宮裏最近正在忙着張羅公主皇子的婚事,等着喝你喜酒。”
羅天佑拍了拍雲胤傑的肩膀,大步像前。
雲胤傑臉色一邊,面上終于有了些别的情緒,“本公子的婚事,還論不到她們指指點點。”
“宮中賜婚,你能奈何?”雲都侯府縱是再勢大,能大過皇權?若真是賜婚下來,雲都侯府還能抗旨不尊?
“那就讓她們賜婚不成就是。”公子喜歡,他就的娶?那喜歡他的姑娘都了去,他都的娶回家不成?
羅天佑聳聳肩,與他無關,反正他有意提醒了。
像他們這樣的人家,語皇家牽扯上,牽涉太深,最好,怕是難以摘除趕緊,畢竟,太子被貶爲閑王,如今儲位空懸,總還是免不了一場儲位之争。
“天佑,你說,那位真的如此沉得住氣?”自從被貶之後,那閑王府可是冷清的不行,一定動靜都沒有。
這三年一期的春闱也沒見出來湊熱鬧,其他幾位,不是今日小聚,就是明兒宴會的,雖是個什麽彙友重才的名頭,什麽心思,大家都明白。
“你不是說,幾位當中,就數那位有些不同?怎麽,看走眼了?”
“時局變幻,誰能初心不該?罷了,還輪不上咱們操心,到是今年這春闱這場熱鬧,咱們可以預測一下。”
他們這樣的權貴之家,就是參考,也是打個過場,隻要不是太差,最後都會有個官職,隻是現在家中,都暫時未有安排,所以不着急。
别的不說,今年春闱确實免不得一場熱鬧,四方皆動,還有另一個原因,那就是年末一場貪墨案,朝中大大小小的官員被撸了那麽多。
如今朝中空懸的可不止是儲位,還有許多官職等待填補。
所以,值得投資。
這也是這些學子異常活躍的原因,寒窗苦讀數十載,大多數不是爲了學問,而是爲了功成名就,爲了跻身仕途光宗耀祖。
林霜語姐弟回到府上,梅之千還在與老太爺下棋,實則,是在等着兩個出去遊玩的學生回家。
所以進門一會,陳昌就找了姐弟二人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