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了燈之後,二人也很快就睡着了。隻是到了後半夜,白錦玉突然驚醒,覺得自己身體有了些不對勁。
她側身動了動,果然一股粘稠流下,她驚悚地伸手摸了一摸,瞬間就出了一頭的汗。
她的衣裙,床單都已經濕了!
黑暗中,她不信邪地将手指送到鼻尖,當即就聞到了一絲淡淡的血鏽味道。
白錦玉頭都要炸開了!腦中飛速地将日期整整盤算了十遍,終是百思不得其解。她的身體一向規律,明明就還有好幾天的,怎麽就會突然提前呢?她這輩子可都沒提前過啊!
而且現在尴尬的是,她不是一個人、不是在自己的床上,她身邊有一個男子,睡的還是客棧的床上。
強烈的羞恥感籠罩住了她,可是這事情不同别的事,是管他什麽籠罩住了也都得先處理處理的。
在黑暗中汗顔掙紮了半天,白錦玉終于鼓足了勇氣推了推鳳辰:“殿下!”
鳳辰聞聲幾乎立即就醒了過來,下一瞬就将身子轉來與白錦玉臉對着了臉,聲音微透着慵懶道:“何事?”
空氣中默了好一陣,鳳辰意識到可能有些不同尋常,支起了半邊身子,在黑暗中俯視着白錦玉道:“你怎麽了?”
“殿下呀……我……”白錦玉的聲音不同尋常的羞澀,在漆黑一片裏其實非常撥人心弦。
“嗯?”鳳辰幾欲傾下身來。
“殿下能不能走開一會兒?”白錦玉道。
鳳辰頓住,不解地問:“現在嗎?”
白錦玉低低地“嗯”了一聲,支支吾吾道:“我……有些緊急情況。”
下一刻,她感察到鳳辰離了床,不一會兒,屋中就重新亮起了燈燭,鳳辰移了一盞燭台放在了床前。
微微的火苗輕輕地抖動着,一如白錦玉此刻的強作鎮定其實早已崩掉的心境。
白錦玉蜷縮地卷起被子坐起,将自己的身下都掩蓋地嚴實,滿臉通紅、滿臉尴尬地看着鳳辰。
鳳辰靠近她,擡手在她的額頭上探了一探,确認不燒後,才望着她道:“身子不舒服嗎?”
白錦玉點了點頭,瞬即又趕緊搖了搖頭,月信這種事并不算是什麽病。
“殿下能不能走開,我……”白錦玉真的說不出口,捂着被子抱着膝蓋坐着,咬着唇怔怔地看着鳳辰,眼眶裏急得蘊了一層的水霧,眼看着就快要掉出來。
安靜了片刻,白錦玉看見鳳辰的眼神逐漸落在了她嚴防死守的下身,接着又看見了他直挺挺的鼻端微微翕動了一下。
下一瞬,鳳辰就露出了了然的一笑,他目不轉睛地看着白錦玉已然漲成了豬肝色的臉,溫聲道:“我先出去一下。”
說畢,他就起了身,從旁取了衣服穿戴整齊。
白錦玉把頭深深埋進膝頭,在這一刻想死的心都有了,真的從來就沒遇見過比這個還丢臉的事情。
“無事。”鳳辰的聲音響起,白錦玉擡頭,隻見他已拿來了幾件幹淨的衣服放在了她的腳邊,溫聲道:“還好我們在廬州買了好幾套衣服,你先穿,我等下再回房。”
白錦玉木成了一根鐵杵,看着鳳辰轉身離開,所以說鳳辰是真的已經非常準确地知道了現在的她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了吧!
等到“咿呀”一聲門合上,白錦玉趕緊就跳下了床,一掀被子,果然看見藍色的床單上沾了好幾塊拇指大小的血漬。
正頭皮發麻着,傳來了幾聲敲門的聲音。
白錦玉不敢應答,那門口便傳來了聲音:“夫人,是我呀!”
一聽這聲音,白錦玉就聽出了是老闆娘,當即一顆心落了下來,趕緊喊到:“請進來!”
門又是“咿呀”一聲,下一刻那個老闆娘就抱了一堆的東西朝她走了進來。
“來來來,夫人不急不急,我給你帶了棉花和布帶,還有床單,别緊張啊沒事的!”老闆娘一臉的關切,好言的安慰白錦玉。
白錦玉還是有點意外道:“老闆娘,你怎麽來了?”
老闆娘一邊疊了被子放一邊,一邊回答到:“我在樓下值夜,是你相公來跟我說的,說你急壞了,請我來幫助幫助你!”
白錦玉的臉蹭地一下就滾燙了,毋庸置疑,鳳辰真是準确無誤地知道了!
不用老闆娘催促,白錦玉很快地就收拾好了自己,再回來老闆娘已經手腳麻利地給她的床鋪換好了床單。
一切忙好,老闆娘捧了髒的床單就要走,白錦玉不好意思地跟她搶了半天,發誓一定要自己洗,老闆娘搶不過她也就由她去了。
老闆娘走後,白錦玉重新上了床,忐忑不安地坐等鳳辰地回歸。
也就半盞茶的時間,門再一次地被推開合上,白錦玉看着鳳辰的身影從屏風處轉了進來,二人的視線對上,鳳辰徑直地走到了床邊。
白錦玉穿着幹淨的衣服坐在幹淨的床上,無聲仰頭望着鳳辰,腦袋一片空白,心中既緊張又忐忑又羞恥。然而,等鳳辰走近了,她發現,他的眼裏隻有溫文爾雅的寵溺。
她不敢相信,一般男人遇到女人這種事情早就覺得污穢倒黴死了!更何況,鳳辰還是個潔癖呢!
他怎麽可能不嫌棄她?
可是,直到鳳辰在她的面前坐下了,她真的确認,他的目光裏隻有溫文爾雅的寵溺。
發現了這一點,白錦玉心裏湧上一陣說不明的欣喜,頓時羞赧的眼中又映上了一種奇異的光彩
“殿下,我好丢臉啊……”
“嗯。”
白錦玉再次無地自容,連鳳辰都承認她丢臉了。
忽而,鼻子上一觸,是鳳辰擡指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白錦玉摸了摸鼻梁,對上了一雙笑而不語的眼眸。白錦玉不好意思地幹笑了兩聲,露出了一排整齊的貝齒。
這時候,門又一次“咿呀”地被推開了,是老闆娘小心翼翼地端着一隻碗走了進來,她一邊走一邊道:“來來來夫人,這是你相公囑咐我讓人給你泡的紅糖水,來,趕快趁熱喝!”
白錦玉驚異地看向鳳辰,半天才感激道:“夫君,有心了。”
那老闆娘當即朗朗道:“夫人你看看,你相公對你是多好啊!我就說這夫妻啊是絕對不能分房的,隻要還在一個房裏睡啊,就永遠絕對沒有隔夜的仇。“
白錦玉聽了,不禁嘟囔了一句:”哪裏有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