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因爲交到朋友而感到新奇高興的少年聽到這話頓時就不爽了,踹了他一腳說:“狗東西真掃興”
然後,少年對陳義說:“家教甚嚴,我得回去了,你可别忘了我這個朋友啊,改天我再找你玩兒”
“無妨,别讓長輩擔心了”,陳義點點頭笑道。
少年似乎有些意猶未盡,但又不得不回去了,隻得把不爽撒到跟班身上,又踹了劉伴伴一腳說:“狗東西走了,看着你就來氣……”
看着那一群人呼啦啦離去,陳義心頭卻是在琢磨,那位怎麽會千裏迢迢的跑杭州來的?簡直沒道理啊,傳言他愛玩,但也沒必要跑這麽遠吧?以他的身份,想玩什麽沒有?有的是人眼巴巴的給他送去。
糾結片刻,陳義實在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呼,剛才實在是太險了,我都差點以爲我們今天别想活着回去!”白石峰在邊上後怕道,一臉劫後餘生的表情。
看向他,陳義無語道:“白大哥,這可不像你,你不是江湖中人嗎?風裏來火裏去,什麽陣仗沒經曆過,至于怕成這個樣子?”
“陳兄弟啊,那也要分情況不是……”,白石峰苦笑一聲,接着繼續道:“剛才那叫黃泰的少年,他身邊的護衛,每一個都讓我膽戰心驚,縱使達不到一流高手的層次,卻也相去不遠了,我也就三流水平而已,拿什麽跟他們鬥?人家随便一個就能虐我們跟玩兒一樣,他的護衛可不止我們看到的那些,周圍還有人在暗中保護,那些暗中保護的人手中可是有弓弩這種殺器的,那可是違禁品,誰砰誰殺頭那種,而且……”
“而且什麽?”陳義眉毛一挑好奇問。
壓低聲音,白石峰說:“而且,我在他的那些護衛身上,感覺到了近乎實質性的殺氣,每一個似乎都是從屍山血海中走出的殺戮機器,這種氣息,除了軍中百戰餘生的悍卒之外,我實在想不通還有什麽人具備了,而且從他們隐隐成陣的姿勢,進一步說明了他們出自軍中的身份,這種人,單個的情況下,武功相當或許還有一拼之力,一旦讓他們人數多起來,相互配合,哪怕武功比他們高十倍也要被亂刀砍死,就剛才那些人,你信不信,哪怕是武功‘天下第一’的東方不敗來都别想讨到半分便宜!”
不得不說,白石峰的觀察力還是可以的,他的這些說法陳義也完全認同。
軍隊不同于江湖,江湖講究單打獨鬥高來高去,百十人混戰已經是了不得的大事兒了,可是,軍旅出身的人,他們面對的可是洪流一樣的敵人,能在戰場上活下來的豈是易于之輩?相互配合,砍死武功遠超自己的也不是什麽難事兒!
“或許那叫黃泰的少年是某個軍中大将的後代吧”,陳義笑道。
點點頭,白石峰一臉複雜說:“我們隻是小人物,陳兄的你與他扯上關系真不知道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若關系單純還好,一旦牽扯太深,稍一不慎就會牽連自身啊”
“想那麽多幹啥,走了,回去吧,說是朋友,以後還能不能再見到都是回事兒呢”
“也是……”
回到得月樓,夜已經深了,和白石峰道别,陳義來到了小院中。
也不知道是認床還是因爲處于陌生環境的緣故,陳義躺床上翻來覆去愣是睡不着,話說他還是第一次在這個世界過夜呢。
這一晚陳義睡得很不踏實,一晚上驚醒了很多次,似乎總有人想要謀害他一樣。
盡管沒睡好,但長久以來養成的生物鍾還是讓他一早就醒來,運功修行内力,幾圈下來他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了,連黑眼圈都沒有。
練武的好處有很多,單就内力緩解疲勞這點就無可比拟,難能可貴的是沒有副作用,就是肚子有點餓。
“陳兄弟起床了嗎?”
在陳義出門來到水井邊洗漱的時候,小院的門被敲響了,門外傳來了白石峰的聲音。
“白大哥進來吧,我已經起了”,陳義一邊回答一邊洗漱道。
白石峰和王江一同來的,還帶來了豐盛的早餐,待陳義洗漱完畢,他們就在小院的石桌上用餐。
吃飯的時候,白石峰問:“陳兄弟今天有什麽打算?”
老實說,陳義還真沒什麽打算,這會兒被問到,他想了想說:“我想去錢塘江邊看看”
“陳大哥是想家了嗎?”王江下意識問。
白石峰橫了他一眼,看向陳義笑道:“這樣啊,也好,我讓小師弟陪你去”
“白大哥有事兒?”陳義問,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點點頭,白石峰說:“聽了昨天早上陳兄弟的那番話,我想行動起來,今天出去轉轉,看看能不能找個地方把武館開起來,以方便尋找苗子壯大門楣”
對于白石峰他們來說,把門派發揚光大才是一生爲之奮鬥的目标,陳義理解,笑道:“那行,白大哥你忙去吧,我和王兄弟出去轉轉就行”
商量完畢,他們也吃好了,白石峰去忙他的,王江則是和陳義騎馬去了錢塘江。
之所以第一天就要去錢塘江看看,這也是陳義來杭州城的目的之一……
另一邊,杭州城内一處戒備森嚴到堪稱蚊子都别想無聲無息進出的豪華莊園内,那個劉伴伴正在聽取手下的彙報。
在‘黃泰’面前他就是條狗一樣的存在,但在其他人面前,這位卻是一個讓人連正眼都不敢看的狠角色!
“回劉公公的話,經過昨夜屬下等人連夜調查,那個叫陳義的人,信息隻能追述到城外十八裏鋪客棧,他是昨天才來杭州城的,在十八裏鋪客棧與人打了一架,再多信息就無從得知了,對了,他是和鐵劍門的人在一起的,不過鐵劍門隻有幾隻大貓小貓,我們沒有貿然接觸以免打草驚蛇”一個黑衣護衛彎着腰彙報道。
劉伴伴眼睛一眯,聲音尖銳道:“也就是說,僅限于知道對方的名字,其他的一概不知了?”
“屬下辦事不利,請劉公公責罰”,彙報之人冷汗都下來了。
冷哼一聲,劉伴伴說:“繼續查,務必要查清楚他的身份來曆,他昨天才來杭州城,就恰好遇到了主子,你說,對方會不會是因爲知道了我們的行蹤有意接近的?事關主子安危,咱家不得不小心謹慎呐”
“對方是不是有意接近屬下不知,不過,爲了以防萬一,要不要……?”說着,那人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劉伴伴當即一腳就将其踹出去幾米遠,踹得那家夥都吐血了。
在對方痛苦起身的時候,劉伴伴聲音冰寒道:“你想死别拉着咱家,那陳義與主子是‘朋友’,天知道主子什麽時候會想其他,若陳義有個三長兩短,主子追查下來誰能承受怒火?至少在主子忘了那個人之前,誰也不能動他,明白?”
“屬下該死,屬下該死”,那人立即認錯,連嘴角的血都不敢擦。
點點頭,劉伴伴轉移話題道:“對了,讓你們調查的另外一件事情呢?結果怎麽樣了?”
“回劉公公,經過我們多日查探,那把刀隻追查到了一家典當行,何人典當并不清楚,因爲典當之人用的是假名死當,無從查起,至于那個杯子,也在知府家斷了線索,那杯子是城中富商爲了巴結知府送上的賄賂,後被知府進獻了上去,至于那富商,也說不清楚是從何處得到的杯子,賣杯子的人幾經人手,警惕得很……”
“什麽都查不到,要你們這些狗東西何用,那杯子世所罕見,主子家裏都沒有,還有那把刀,連最好的匠戶花數月打造的兵器也隻在其伯仲之間,兩樣好東西都出自杭州城,主子好奇之下才來這裏的,若是找不到出處,主子不高興了,所有人都别想高興,給我查!”劉伴伴冷聲道。
點點頭,那人想了想,小心翼翼的問:“劉公公,昨夜那陳義給了主子一個圓球,也是新奇之物,材料聞所未聞,會不會……”
“嗯?”劉伴伴當即眉毛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