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時候,他側身躲開了迎面劈來的一刀,緊接着嘩啦一聲,他們這桌的桌子被劈了個粉碎!
咧了咧嘴,陳義心說這一刀若是劈在身上那還不得完蛋啊,這幫潑皮下手還真夠狠的。
心念急轉,側身躲過一刀的陳義迅速握拳打出,一記老拳錘在了揮刀砍他的壯漢腋窩,對方當即疼的悶哼出聲,手臂下垂擡不起來,手裏的刀也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他人更是半個身子酸麻抱着胳膊後退。
用王江第一次在陳義面前施展武技的說法,武技本就是與人搏殺的技藝,本質是傷敵殺人,一招一式都是前輩千錘百煉的搏殺結晶,傷敵殺人才是武技真正的目的!
此時陳義以太祖長拳的招式對敵,特殊的發力方式打擊對方腋窩這種要害位置,可謂一拳就差不多廢了對方七成戰力。
這還是他手下留情了,若是那一拳錘在對方腰子位置的話,搞不好一拳能把對方打得腎髒破裂内出血活生生疼死。
這一眨眼的功夫,其他三人也紛紛抽出武器向着陳義圍殺過來,明晃晃的兵刃看着都滲人。
情況看似危險萬分,但在陳義看來也不過如此。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幾個人家夥根本就不會什麽武功,純粹隻是仗着一股子狠勁兒好勇鬥狠而已,舉手投足間沒有絲毫章法可言,加上行動遲緩下盤不穩,在陳義看來處處都是緻命的漏洞。
被人圍攻陳義也有着足夠的經驗,前段時間鐵劍門的人給他喂招,柳山茶他們師兄弟幾個都聯手圍攻過陳義,雖然陳義當時很快就敗下陣來,但也着實積累了不少經驗,而且當時圍攻陳義的柳山茶等人還是會武功的,眼下這幾個人聯手連給他壓力都做不到。
是以此時陳義面對幾人的圍攻卻是絲毫不慌,應付起來遊刃有餘,輕易躲開他們的劈砍不說,還時不時給這個人臉上那個人肚子上來上一拳,打得他們疼痛難忍怒火滔天又無可奈何。
“這就是會武功的好處啊,等閑之人壓根不懼,甚至還能将其玩弄于股掌之間,不過武功倒還是其次,最寶貴的是那些戰鬥經驗,若是沒有那些經驗的話,此時面對幾人我哪怕會武功都必定手忙腳亂甚至還會吃大虧……”
與幾人纏鬥中陳義還不忘在心頭總結。
不過一兩分鍾時間,客棧大廳已經狼藉一片,那幾個家夥也被陳義打得鼻青臉腫狼狽不堪,他們也不是笨蛋,被陳義打得凄慘卻連他衣角都沒碰到,自知不敵心頭已經有了退意,隻是衆目睽睽下就這麽跑了有點不甘心,還在咬牙硬撐,打的是無論如何也要讓陳義吃點虧再走的主意。
早就退到邊上去的白石峰見陳義占據絕對的上風,微微點頭,心頭有些感歎,這才幾個月時間,陳義就從一個對武功一竅不通的人成長到如今能将武功熟練運用于實踐了,難能可貴的是下手之間還有分寸。
用此間的話來說,陳義已經完全可以出師了。
此時白石峰内心即自豪又苦澀,自豪的是陳義是他們一招一式教導出來的,苦澀在于他曾經做到陳義這一步足足花了好幾年時間,且還吃了不少虧走了不少彎路。
天賦這種東西,真的是讓人羨慕不來。
估摸着那幾個人給陳義練手的資格都欠奉,白石峰适時開口道:“陳兄弟,給他們點教訓就夠了,我們還要趕路呢,話說回來,這種人着實可惡,你即使手下留情他們也不會記得你的半分好,适當可以下手重一些,隻要不傷他們性命就出不了大問題,隻會讓人拍手稱快”
這是在指點自己行走江湖的處世之道嗎?
心頭若有所思,陳義點頭表示收到,于是一改之前打而不傷的心态,給幾個潑皮分别來了一下狠的。
一巴掌蓋在其中一個潑皮的耳門上,打得對方腦袋嗡嗡作響,耳朵裏面都有血流出,又一拳錘在一個潑皮的肚子上,打得對方躬身倒地抽搐吐血,再一拳打在另一個潑皮的腰眼,陳義稍微留了點力氣,但這一拳後,對方估計要尿血一段時間了,最後一個潑皮被陳義一拳打在臉上,牙齒都崩飛了大半!
三兩下将他們打得失去反抗能力,他們的傷勢陳義估摸着沒半年别想好完,更别談作惡了,于是冷哼道:“還不快滾?難不成真想被我打死不成!”
這幾個家夥也是真的被打怕了,連一句狠話都不敢放,相互攙扶着離去。
自此,一場不期而遇的鬧劇算是落下帷幕。
事情雖然結束了,但陳義卻陷入了沉思之中。
白石峰像是知道陳義此時的心思一樣,來到他身邊拍拍他肩膀說:“陳兄弟,現在是不是覺得練武之後并沒有曾經想象中的那麽美好?呵呵,武功啊,說白了就是爲了殺敵傷人而準備的,不是溫文爾雅的請客吃飯,當你掌握這些動則傷筋動骨甚至要人性命的技藝之後,善惡就在你的一念之間了,武功的本質,不是爲了高來高去的潇灑好看,而是殺戮與鮮血相伴,剛才你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與人動武吧?或許還算不上,但看到那些鮮血你不适應是正常的,但這就是練武之人啊”
“多謝白大哥,我明白了”,聽了他的這番話,成員點點頭笑了笑道。
在此之前,練武對于陳義來說,更多的是好奇和好玩,有一種兒時的夢想得到實現的滿足感,但他真正用武功将人打傷,甚至隻要他願意随時都能将其打死之後,他才意識到,武功這種東西真的不是鬧着玩的。
說到底,陳義也隻是一個普通人心态,當猛然發現自己擁有掌控他人生死性命的本事之後,内心并沒有激動和高興,甚至更多是茫然和恐懼。
爲什麽會有這樣的心态他也說不清楚,或許是感覺到了生命是那麽的脆弱,或許是不知道将武功用在何處才恰當,或許……
總之,陳義猛然意識到,自己已經不是充錢的那個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