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班上絕大多數男生一樣,他也頂着個寸頭,帶着一副黑框眼鏡,坐在第一排的中間位置,擡頭就能看到老師。
在陳義的位置,隻能看到他的一個側臉,皮膚黑黑的,下把很尖,并非他長相如此,而是因爲太瘦而顯得下巴較爲突出。
此時面對班上近乎所有人的目光,他顯得極爲不自在,低着頭唯唯諾諾的,連老師都不敢看,給人一種很好欺負的感覺。
老實說,那個王小可在班上的存在感極低,屬于那種不刻意提起很容易被人忽略那種,這會兒若不是老師點名加上所有人都看着他的話,陳義都差點不知道班上還有這樣一個人。
努力在腦海中尋找記憶,陳義發現自己對這個班上的學霸近乎沒有什麽印象,僅限于記得班上有這樣一個人而已,平時壓根就沒有什麽交集。
“就看不慣這種學習好的,平時不顯山不露水跟透明了一樣,偶爾被人提起就頓時成爲萬衆矚目的存在”
在陳義好奇打量學霸王小可的時候,他邊上的趙飛度偏過身子撇撇嘴道,言語間酸溜溜的味道聾子都聽得出來。
“别說,還真是這樣,平時沒注意過他,畢竟也玩不到一塊兒去,但現在想想,關于這家夥,貌似除了表揚領獎之外就沒有其他印象了”,陳義深以爲然的點點頭道。
趙飛度看了看自己的成績單,揉作一團趴桌子上有氣無力道:“他成績再好又怎麽樣,還不是一個可憐蟲罷了”
“你似乎對他很了解?”陳義詫異問。
偏頭看着陳義,趙飛度說:“了解談不上,大概知道一些他的事情吧,聽說他的父母在幾年前遇難了,在聯合政府的幫助下給他找了一戶人家領養,但那家人似乎對他并不好,具體我也不清楚,哦對了,我倒是偶爾看到過幾次他被人欺負,連反抗都不敢,看了就來氣,也太慫了”
難怪他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原來是生活環境造成的,陳義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班主任提起他的語氣那麽複雜,看來是了解他情況的。
其實在如今的流浪地球上類似的情況很多,王小可也不是最特别的一個,很多人恐怕過得比他還不如呢。
“人家個子那麽小,反抗的話隻會被欺負得更慘好吧?話說你遇到他被欺負的時候就沒幫幫忙什麽的?”陳義看了趙飛度一眼道。
眨了眨眼,趙飛度一副你是不是健忘了的語氣道:“義哥你沒發燒吧?怎麽沒幫忙,你忘啦,因爲那家夥被欺負你還帶着我們和初三的幹過架呢,說同班同學豈能被别人欺負,我們還因爲那事兒被叫上講台集體罰站檢讨來着,不過初三的那幾個家夥更慘,被記大過了”
有這回事兒嗎?
陳義想了想,真心沒有在記憶中回憶起來。
那邊王小可拿到成績單後低着頭沒吭聲,同學們也漸漸不再關注,陳義也沒糾結那麽多,忘了就忘了吧。
這會兒他看着趙飛度,腦海中猛然靈光一閃,自己糾結了這麽幾天,眼前不就有一個很好的突破口嘛。
現成的路子擺在眼前怎麽就沒注意到呢。
“義哥你幹啥這麽看着我?我不搞基”,被陳義直愣愣看着的趙飛度往後靠了一下心頭發毛道。
陳義想踹他,沒好氣到:“滾犢子,搞基也輪不到你……,什麽亂七八糟的,那什麽,這還不到中午呢,等下大家散了之後你别走,我找你有事兒”
“義哥你就饒了我吧,我沒錢借給你,不是兄弟不借,是真沒有,上次我被我爸差點活活打死,也不敢在家裏偷了”,趙飛度頓時哭喪着臉道。
額,上次從他這兒沒收了一條煙貌似還沒給他補償來着……
突然想起這茬,陳義尴尬一笑,他這段時間忙起來是真的忘了,趙飛度不提他被打都想不起來這回事。
“不是找你借錢,總之……算了,等下再說,成與不成反正都少不了你的好處就是了”
撇撇嘴,趙飛度趴在桌子上嘟囔道:“義哥你少來,每次都這樣說,就沒兌現過,我再信你我就是豬,我怎麽就攤上你這麽個老大哦,話說有啥好處啊?”
“跟你講了等下再說,你哪兒那麽多廢話,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陳義一句話把他打發。
成績單發完,老師又吧啦了一通緬懷過去展望未來的話,都到中午了才講完,然後宣布放假,同學們頓時差點高興得跳起來。
蘇小葉原本想和陳義一起回家的,但陳義真的有事兒,随便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說自己辦完事情再回去,讓她回去先做飯,若是做好了自己還沒回去也不用等自己。
這兩個月的相處,陳義已經把進家門的權限給蘇小葉添加上去了。
人去樓空,最後教室裏就隻剩下陳義和趙飛度。
“義哥,你單獨讓我留下什麽事兒啊?你不會真的想那什麽吧?”隻剩兩人的時候,趙飛度看着陳義小心翼翼道。
“你成天都在想些什麽呢……”陳義無語,示意他靠近一點,小聲道:“兄弟,你老爸不是拾荒者嗎,我尋思着他們在外面弄到好東西之後都在哪兒出手的?總不能就那麽正大光明的拿出去賣吧,雖然說起來也沒什麽,但畢竟拾荒者這種職業聯合政府是不提倡的,總有某些特殊渠道不是”
見陳義不是對自己有什麽想法,趙飛度松了口氣,轉而愕然道:“義哥你打聽這個做什麽?”
“我就是好奇而已,總之你就說你知道不知道他們東西是如何出手的吧吧”,陳義幹脆不和他講道理,直接問。
左右看了一眼,趙飛度小聲道:“義哥,你問的這個問題我還真知道,我跟你說,我爸他們得到好東西之後是有專門地點進行交易的,甚至我爸還帶我去過,我跟你說,在那裏隻要你有錢,很多你想都不敢想的東西都有人能幫你弄來,你都不知道,那次我去看到的很多東西直接就傻眼了,若非親眼所見根本就不敢相信地下城還有那樣的地方”
有光明的地方就有黑暗,這是千古不變的定理。
聽了趙飛度的話,陳義眼睛一亮道:“真的?能帶我去嗎?”
“當然……不能”,趙飛度攤攤手道。
你說話能不能别大喘氣?
陳義皺眉問:“爲什麽?你不說去過嗎?”
“我是去過,但那是我爸帶我去的啊,那個地方,想進去的話,怎麽說呢,就是必須要出示有價值的東西才行,證明你有交易能力,就咋倆這樣的,要錢沒錢,空着雙手,人家憑什麽讓我們進去?而且咱倆才多大?即使去了誰搭理咱們啊”趙飛度一副無能爲力的表情道。
心念閃爍,陳義說:“這樣,其他的你别管,隻負責帶我去就行,如何?”
“義哥你真要去啊?那個地方可不太平”趙飛度糾結道。
“要不這樣如何,你隻負責帶我去那裏,然後你就回去,其他的我自己看着辦”
“那行,現在就去?不過你也别說我帶你去了就回家的話,咱是兄弟,怎麽能丢你一個人在那兒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