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看到的那一刻,全都站直了身形,然後也全都是箭一般的射向倒地的男子。
畢竟都是學醫的,看到病患及時搶救,這是醫生的天職。
就連年長的莫明真的速度也都不慢。
四個人可以說是幾乎同時趕到了男子的身邊。
李旭率先蹲了下去,手落在男人的鼻息上,然後搖了搖頭。
肖敬濤蹲在了男人的另一邊,此時觀察了一下男人的眼睛,道:“瞳孔已經渙散了,象是食物中毒。”
莫明真轉頭看喻色,“我看着也是無解,你這裏覺得還有救嗎?”
而因着莫明真的目光,茶餐廳裏這一刻所有的人也都看向了喻色。
能讓一個老者信服的女孩,或者她真的有什麽本事吧。
是的,他們覺得喻色有本事,完全是看着莫明真的面子上,因爲就覺得莫明真身上醫者的氣息實在是太濃郁了。
喻色沒有俯身,也沒有就近觀察,隻是這麽看着,就低聲道:“來不及了。”
隻四個字,就宣告了這男子的人生已經就此終結,就算是她出手,也救不活了。
因爲,已經沒有呼吸了。
“是不是食物中毒?”肖敬濤現在發現莫明真對喻色已經不止是父親對女兒的态度了,所以他也正色的問向了喻色,想起曾經在機場上發生的一切,其實喻色一直都是一個态度端正的醫生,而且醫術也極爲高明。
是的,很有可能是在莫明真的薰陶下,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吧,所以莫明真就喜歡凡事問問她,征求一下她的意見,算是多個人商量一下病人的病情吧。
喻色點了點頭,“是的。”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我與我老公一起吃的這些小吃,不可能隻他一個人食物中毒了,而我卻什麽事都沒有,這絕對不可能,這太匪夷所思了。”與男子同一桌的女子,迷亂的否定喻色的這個認定。
喻色微微一笑,“可不可能,這不是我和你随便可以下結論的,是要以科學的檢測手段來檢測來确定的,他的确是食物中毒而亡。”
這一次,喻色一說完,茶餐廳的經理就沖了過來,“我們餐廳的食物不可能有毒的,大家要是不信,我吃給你們看。”
然後,他就拿過一雙幹淨的筷子,開始把餐桌上吃剩的每一樣都夾起吃一口。
他吃的很快,每一樣都不落下,他就是要告訴在場的人,這男人突然間的昏倒與這茶餐廳的食物無關,與他自己的身體有關。
眼看着他爲了澄清自己餐廳沒有下毒,這樣拼命的吃,喻色于心不忍了,畢竟,不管多麽好吃的美食,但是在不餓的情況強行硬吃,那吃起來就不是美味了,而是煎熬。
“經理,你不要吃了,我沒說你們茶餐廳的食物有毒。”喻色隻得拉住了經理,也阻止了他再繼續往嘴裏塞食物。
“可你說他是食物中毒死亡的,他這還是在我們餐廳裏吃着吃着就昏倒了的,這我們餐廳要撇出嫌疑,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把他吃過的,我這裏再全部吃一遍,如果我沒事,就證明不是我們餐廳的食物有問題。”經理執拗的一邊吃一邊對喻色解釋着。
一句句,很有道理。
他這樣一邊說一邊吃,而且一直都沒什麽問題的感覺,讓圍過來的剛剛還在用餐的顧客全都納罕了起來,實在是不明白這倒地的男子是怎麽死的,如果真是食物中毒的話他是怎麽食物中毒的?又中的什麽食物的毒?
這太難解釋了。
但是倘若不給一個合理的解釋,衆人還是擔心自己剛吃下的食物也是有毒的,然後突然間也來一個中毒倒地,直接死亡……
‘死亡’這個詞兒,還是能不出現在自己身就不出現在自己身上,一出現,就是一生的終結呀,太殘忍了。
喻色眼看着拉也拉不住經理,便沖着肖敬濤和李旭道:“拉住他,别讓他再吃了。”
她是女生,所以隻能随意的拉一下,拉不開,就隻能請人幫忙了。
而肖敬濤和李旭就是最好幫忙的人。
他們懂醫術,也能幫襯着她一起分析一下這倒地而亡的人是怎麽死的。
肖敬濤和李旭先是看向莫明真,見莫明真點了頭,這才一把拉住餐廳經理,“你不要再吃了,喻醫生已經說了,他中毒死亡與你們餐廳沒有關系。”
結果,肖敬濤尾音還未落,就聽喻色又道:“也不能說一點關系都沒有。”
她這樣一句,現場又亂了起來,這一忽有關系一忽沒有關系,直把人聽得徹底的糊塗了,全都懵了。
就連經理也是,看着喻色的眼神仿佛是在問你到底是敵是友,到底是幫我們餐廳還是想陷害我們餐廳的?
完全看不懂的樣子。
喻色接收到衆人疑惑的眼神,遲疑了一下,“報警吧。”
“對,報警,人都死了,趕緊報警。”
“不對,不是報警吧,而是報120.”
“報120也沒用了,這人已經死了,120的車來了也沒用,不如直接叫殡儀館的車來拉走更直接,也省得浪費人力物力。”
衆人說着,最後看向了這男人的妻子。
男人的妻子一接收到衆人的目光,便道:“既然在場的幾個醫生都認定我老公已經死亡,那就先叫殡儀館的車先來拉人吧,然後再報警。”
她語調悲怆,整個人象是吓壞了的樣子,臉色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慘白無比。
這是被自己老公突然間死了吓到了。
至親的人,上一秒鍾還好好的,結果下一秒鍾就直接停止了呼吸死亡了,這隻要是一個正常人,都會接受不了的。
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但是這種說死就直接死了的人,是真的讓親人不舍的。
衆人皆是同情的看向她。
卻聽喻色突然間道:“等警方來了再決定是送殡儀館還是其它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