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色才被推搡下車,就被按在小木屋門口,跪了下去。
“磕頭。”又一聲低喝。
随即,她的頭被人強硬摁下,重重的磕在大理石地面上。
疼——
伴着疼的,還有血。
然,押着她的人完全不理會。
哪怕她磕破了頭,額頭血迹斑斑,她們仍舊摁着她連磕了十幾個響頭。
觸目驚心的血,沿着臉頰滑落,流到唇角,濃重的鹹腥味在嘴裏蔓延開。
喻色想喊,可她嘴裏塞了布,什麽也喊不出來。
頭發被扯住,她被迫仰起頭,看向前面的床。
床上,躺着一個男人。
男人鼻挺如畫,立體的五官棱角分明,雖閉着眼睛,仍可看出這是張雕刻般的俊美面容。
她呆滞了一瞬。
這,就是墨靖堯?
比她想象中的要帥很多。
可再帥,也是個将死之人。
這樣的人,誰願意嫁誰嫁,反正她不願意!
喻色嘲諷的掀起唇角,耳邊倏然響起一道威嚴的女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喻色,這是你丈夫,從今天開始,你們就是同生共死的夫妻,你要好好照顧他,否則,他要是有什麽閃失,你懂的!”墨太太上前,面色溫和,眸底卻是一片涼意。
喻色聞言,瞳孔猛地一縮。
同生共死——
原來,這才是他們打的主意!
喻色用力一掙,猝不及防中,居然掙開了押着她的兩個女人。
旋即,她轉身就跑。
同時,她扯下了嘴裏的布,一邊跑,一邊大喊,“救命……救命……”
她還這麽年輕,她的人生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她跑得很快,卻快不過身後緊追而來、訓練有素的墨家人。
兩個女人很快就追上了她,一人拖着她的一條手臂,往小木屋的方向拖行着。
喻色眼睜睜的看着活路離自己越來越遠。
“放過我……放過我,我求求你們了……”她哭喊着。
“我發誓我不嫁一樣可以照顧他,他活一天我照顧他一天,他死了我給他守墓,我以後就住在他的墓園裏,每天守着他好不好?”
隻要能活着,哪怕讓她一輩子留在墓園守着墨靖堯,她都願意。
“喻色,這是你的命!要麽你自己進去,要麽我們推你進去,你自己選。”墨太太洛婉儀退開一步,居高臨下的看着喻色,語氣裏滿是不容質疑。
“我不要進去……”喻色搖頭,可墨家的人全都無動于衷,她眼角瞥見幾步外從跟過來就沒有說過一句話的喻景安,黑眸燃起希望,爬了過去,扯着喻景安的褲角,拼命的搖動,“爸,你救救我,我以後一定會孝順你的,你說什麽我都聽,絕不惹你生氣……爸,你帶我回家好不好?”
她仰起頭,精緻的小臉上全都是淚水和血的混合物,十分狼狽。
可喻景安隻是靜靜地站着,他一聲不吭,一動不動,仿佛一座雕像。
喻色的眼簾被血和淚模糊了,漸漸地,她松開了手。
這一刻,她徹底死心了,她明白她爸不可能幫她。
畢竟,就是她爸将她送到這裏的。
她隻是不懂,她爸爲什麽要對她這麽狠心!
她爸該知道,墨靖堯瞳孔渙散,他活不久了,她爸也該知道,墨太太是什麽打算,卻還是将她送了過來——
喻色絕望的望着喻景安,心如死灰。
她沒有這樣的爸爸!
還有眼前的這一個個的人,也全都是她恨極的人。
“時間到了,把她送進去。”身後,傳來洛婉儀冷厲的聲音。
随即,喻色就被人架了起來,直接推進了小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