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這人說着,又掃了一眼餐桌上的殘羹剩飯,不過真看不出來哪道菜有毒。
而且剛剛經理已經都嘗吃過了,現在經理還好端端的站在這裏。
他搖搖頭,一付困惑不解的樣子。
另一個人也緊跟着八卦道:“這可是一條人命,交給警方處理比較得當,不然他若真的是被人害死的,如果直接送去殡儀館而沒有抓住真兇,他是死不瞑目呀。”
“有沒有人報警?不然我來打吧,怎麽也不能眼看着一個人死了而不管。”
“我……還是我自己來吧,我是他妻子,我來報警才合理。”死者的妻子眼見着衆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都支持先報警,終于開了口,也打起了電話。
餐廳裏的人,膽大的就繼續的圍着死者,膽小的就躲的遠遠的,也有想離開的,不過全都被經理給叫住了,在警察沒來之前,在死者的死因沒有調查清楚之前,整個餐廳裏的人誰都不能走。
誰都有作案嫌疑。
一時間,整個餐廳裏人心惶惶。
喻色看女子報了警,便對莫明真道:“莫醫生,我們繼續吧。”
這人都已經死了,已經沒有了搶救的價值,這麽圍着也于事無補,什麽也幫不上。
而她時間寶貴,對莫明真講述完了該說的,她還想回去公寓看書,還想要研究治療安安媽的病的藥方,所以不想繼續站在這裏浪費時間。
莫明真低頭看了一眼死者,點點頭,随着喻色走回到了他們的餐桌前。
肖敬濤和李旭一看老師和喻色走了,立刻緊跟了上去,不過在離開前,肖敬旭脫了自己的外套蒙在了死者的頭上。
人死不能複生,蒙住頭部是對死者的尊重。
圍觀的人眼看着前面出頭的喻色說走就走,反倒是另兩個人主動的蒙住了死者的頭部,就指着喻色說道:“一個小丫頭片子罷了,剛剛一定是胡言亂語亂說話的,不然你看,她這人真是鐵石心腸,這死了人,她居然還能仿佛什麽都沒發生似的繼續去吃吃喝喝,真是個無情的人。”
“年紀輕輕的這麽冷漠,我看也是無情之人。”看到喻色走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拿起筷子開吃,一邊吃一邊與莫明真說着話,衆人看她的眼神越來越不順眼了。
喻色全然不理會,繼續與莫明真有問有答的聊着說着。
不過,都是莫明真詢問她回答。
肖敬濤和李旭則是安安靜靜的坐在一旁成了背景。
兩個人從一開始的漫不經心的聽,到後面已經是越聽越傻了。
若是隻看面前的兩個人,他們就覺得這兩個人應該是喻色問莫明真回答,但是他們親耳聽到的卻完全是另外一回事,是莫明真問喻色回答。
其實之前兩個人已經聽到了一些喻色對陳老藥方的陳述,已經被驚豔到了。
但現在,可以說是被震撼到了。
這哪裏是一個大一新生該懂的學術知識點呢。
反正他們大一的時候,就喻色說出來的這些醫術道理,他們是半條都說不出來的。
就這樣聽着,都是大開眼界。
兩個人越聽越震驚,越聽越認真,早就把身後有人死了的事給忘記了,而莫明真也亦是,全神貫注的與喻色交流着。
這麽好的咨詢喻色的機會太難得了,又有一個現成的方子可以一起讨論,莫明真就覺得這與喻色才聊了一會的功夫,已經是勝讀十年書了。
所以,當理解了喻色給陳老開的那個方子後,他還是不想放過喻色,就把自己這陣子遇到的疑難雜症全都搬出來了。
全都開始問問問。
甚至于,還拿出一個小本本,一邊聽一邊記。
偶爾筆速跟不上喻色口述的時候,就對肖敬濤和李旭道:“這條經驗趕緊記下來。”
于是,肖敬濤和李旭就象是小學生一樣的也幫着老師記筆記。
不過,也不能說是幫着老師記筆記,他們兩個也要記的。
心甘情願,求之不得的記錄。
喻色講的這些個藥理的知識點,比他們上大學時的教授講的還通透還具有臨床意義。
上大學的時候,他們還沒有臨床經驗,現在有臨床經驗了,聽起來是事半功倍,就覺得喻色講的這些太有意義了。
三個男人認認真真的聽一個小女孩講藥理,完全的把身後的死者給忘記了。
不遠處的人,時不時的對着他們那一桌指指點點。
而且,是越說越難聽。
“那幾個人真的是醫生嗎?瞧那三個男人看那個女孩的眼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的,都想老牛吃嫩草?”
“一個女孩子家家,勾一個也就罷了,還現場直接勾三個,這是圖錢?”
“聽說現在的小女孩爲了追求物質享受,買高奢品,都是直接找幾個男人養着的。”
“對對對,年輕就是資本,瞧把那三個男人迷惑的,我看已經是神魂颠倒了。”
就在離不開也吃不下的顧客說夠了死者開始讨論喻色幾個人時,警車終于到了。
幾個辦案的走了進來。
死者的妻子立刻沖過去,“我老公死了,你們快幫我看看這是怎麽回事?是不是心髒病發,或者是腦出血?不然怎麽吃着吃着,人就倒地死亡了?”
辦案的走過來,先是遣散了圍觀的人,然後開始記錄現場情況,眼前能看到的,還有死者妻子的叙述,全都記錄了下來。
現場情況保存很好,餐桌上吃剩的食物也都還在。
打眼一掃,都是平時經常吃的點心小菜,沒有能緻人死亡的菜色。
聽到經理叙述他把餐桌的每樣菜幾乎都試吃了一遍時,正記錄的人追問了一句,“你全都吃過了?”
“差不多,隻剩下那邊那兩道沒吃過。”經理急忙指了他要吃,後來被肖敬濤李旭拉開後沒吃的兩道剩菜。
那是兩道很普通的大衆菜,除非裏面下了毒藥,否則吃了是絕對不會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