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一聲,墨靖堯手裏的手機落地,這些是洛婉儀絕對沒有說出來的,怪不得墨靖汐會瘋颠成那個樣子,被自己親生母親侮辱的感覺,那一定是比人間煉獄還凄慘的事情,“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都說虎毒不食子,墨靖堯不相信洛婉儀會那樣傷害墨靖汐。
還是在他們自己的别墅裏。
就在墨靖汐的房間。
可惜那時候他因爲抗拒梅玉秋而沒有回家。
就在他回家之前,洛婉儀和廖非做了那等殘忍的事情,可以說是豬狗不如。
不不不,洛婉儀一定不會這樣對墨靖汐的,靖汐可是她親生女兒。
墨靖堯怎麽都不相信。
“她吸了粉,已經不由自主了。”
廖非這一句說完,墨靖堯的臉色已經陰沉的仿佛能滴出水來一樣,絕對的山雨欲來,“那也是你讓她上瘾的是不是?”
曾經那樣潔身自好的母親,居然走到了這一步,墨靖堯覺得這整個世界都瘋狂了一般,讓他完全無法理解無法忍受了。
甚至于,他都不知道從此他要怎麽面對洛婉儀,那是他媽。
他親生的母親。
“呃,沒人逼她,她自願的,她喜歡那種欲仙欲死的感覺,人活一世,及時行樂吧。”
喻色問完了,聽完了。
隻是身邊的男人已經先于她離開了。
墨靖堯再也聽不下去關于洛婉儀的一切。
喻色快步跟上去,“墨靖堯,不能再讓她見靖汐了。”墨靖汐見一次洛婉儀恐怕就會更嚴重一些。
越多次數越更嚴重。
墨靖堯回想一下,洛婉儀之前陪着墨靖汐在療養院,墨靖汐的确是每況愈下,越來越嚴重,仿佛再也好不了了似的。
他是怎麽都沒有想到,墨靖汐被強行注射的那一針居然是洛婉儀所爲。
或者那一刻她已經喪失了理智,完全因爲那種瘾而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但是對于清醒的墨靖汐而言,被親生母親的注射,就注定是她一輩子的殇。
如果可以,她最好一輩子都不要再記起那個場面。
從黑獄離開,夜更深了。
可明明更深,墨靖堯卻更加精神。
再也了無睡意。
隻是安靜的坐在車廂裏,大掌緊握着喻色的手。
那隻手雖然還是幹燥的溫暖的,可這一次落在喻色手心裏的仿佛是無助是失望。
那抹無助那抹失望,最最讓人心疼。
“墨靖堯,會好的,或者,她不是故意的。”從她回來,她還沒有見過洛婉儀,所以洛婉儀現在什麽情況,她還不知道,“不過,那瘾,她要戒了。”
否則,這一次害的是自己親生的女兒,下一次不知道還會害誰 。
喻色甚至于想到了洛婉儀下一個要害的人是她。
因爲洛婉儀不喜歡她呀。
還是從來都不掩飾她對自己的不喜歡。
墨靖堯靜靜的坐在座椅上,靜靜的看着車窗外不住倒過的夜色,許久許久,再無一個字出口。
是時候與墨森攤牌了。
都是墨森造成了這個家的畸形和錯亂。
“墨靖堯,你想什麽呢?你告訴我好不好?”喻色輕捏了一下墨靖堯的手,隻想叫醒他。
男人緩緩轉頭,“小色,你說什麽?”
這樣的反問,分明就是代表他剛剛走神了,“想什麽呢?告訴我好不好?”
“或者,是我太弱了,才能讓他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她,然後導緻了現在的錯亂,小色,這一次,我不會放過他,還有她。”
一個父親,一個母親,墨靖堯已經全都不想再放過了。
世界,已經因爲他們而錯亂了。
而罪魁禍首,就是墨森。
“墨靖堯,不是你的錯,會好的,知道了原因,我就會治好靖汐,等我帶她回來,會還給你一個最健康最快樂的墨靖汐。”
“她還會快樂嗎?”墨靖堯卻是怎麽都不相信了,腦子裏全都墨靖汐最近瘋颠的樣子。
“會的,隻要徹底屏蔽她記憶裏的那一小段記憶,便可以了。”她已經想到了辦法,這絕對是一種全新的嘗試,是她從前從來沒有體驗過的治病救人的方法。
從墨靖堯的玉丢了開始,她已經漸漸的學會把腦子裏現有的醫術知識融會貫通,能救一人就救一人吧。
就算不是墨靖汐,遇到這樣悲慘遭遇的姑娘,她也會想辦法救治的。
太慘了。
她無法想象墨靖汐哭着喊着求自己母親放過的樣子,那一刻的墨靖汐一定是無比絕望的。
可這些,全都是墨靖堯的家事。
而家事,最是讓一個人無能爲力的。
比如喻家,就是讓她最無能爲力的。
她常常恨自己姓喻,可是到現在爲止,她也沒有對喻家人下狠手。
隻爲,她姓喻。
那是骨子裏改變不了的結果。
陸江的車沒有駛往夢語别墅,而是停在了公寓樓下。
因爲天要亮了。
因爲喻色要離開T市了。
她要收拾東西離開,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陸江清楚,墨靖堯那時不顧身上的傷也要開着直升飛機去見喻色,是因爲他想在她離開前,陪她更久一點。
能多久就多久。
28樓。
喻色按下了那個數字鍵,就呆怔的看着電梯裏的樓層數字不住的攀升,直至停下,她都沒有移開過視線。
這裏一直是她認定的家。
也是墨靖堯一直認定的家吧。
所以,隻要是條件允許,他從來都是回到這裏過夜。
而她,似乎已經習慣了有他一起的夜。
帶回來的行李,再帶走。
幾乎不用動什麽。
與他一起躺下的時候,喻色緊偎在他的懷裏,“記得讓醫生給你換藥。”
“嗯。”
“按時睡覺。”
“嗯。”
“等我回來的時候,Cherry也離開這座城市吧。”這一整天,讓她對那個女人再也無感,隻想她這輩子都不要再踏入這座城市,真正需要被瘋魔的是Cherry而不是墨靖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