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陳菲菲并沒有死。可是她的情況也沒半點好轉,還是非常痛苦,而且體内的疼痛還有加劇的趨勢。
但何時歸必須回學校了,今天是自己和姜雲曦約定回去的日子,因爲今天,是陸胖子來收錢的日子。
雖然自己已經沒錢了,但作爲校長,這時候不能讓姜雲曦一個女人去面對一切。
……
銀山縣是秦州南部秦嶺邊上的偏僻縣,太蓬山又是銀山最南部的一座山,說句窮鄉僻壤絕不爲過,但山高水遠,風景宜人。
何時歸惦記着陳菲菲的傷勢,忐忑不安地走在山路上,卻遠遠聽得山腰太蓬山中學聲音嘈雜,仿佛來了不少人。
何時歸立即加快腳步。當來到太蓬山中學校門口時,才看到太蓬山中學門口停着許多車輛。
還有兩台挖掘機停在教學樓下。
“雲曦,太蓬山這破學校被拆了沒什麽大不了的嘛,來我們南川中學,我讓你做我的校長秘書。”
何時歸距離老遠,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正色眯眯對姜雲曦說話。
“李勤河,你這不知羞的老王八蛋,當着學生的面對女教師污言穢語,你幹脆不要叫李勤河了,叫李勤獸吧。”
何時歸分開人群,來到姜雲曦身邊。
這才看到今天來的人可真不少。連南川中學的李勤河校長,清風中學的司馬南都來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胖子和一個穿西服的國字臉男人。這兩人和李勤河司馬南并列,地位應該不比校長低,那穿西服的國字臉男人甚至領先司馬南半個身位。
加上一些穿着制服的工人,還有五六名随從人員,造訪太蓬山中學的人數足有二三十人。
這邊姜雲曦,熊壯,楚晴,夏青荷擋在學生前面,李佳,安小茜等學生憤怒地望着司馬南李勤河等人。
“喲,何校長你終于回來了。”
李勤河看到何時歸,頓時笑了。
何時歸冷笑:“我是太蓬山中學的校長,我當然要回來,倒是你個老不羞,上次插隊欺負小女孩,嫌丢人不夠,這次竟然還要到太蓬山丢人,好興緻啊。”
“你……”
李勤河頓時大怒,就要對何時歸動手,被旁邊司馬南攔住。
司馬南望向何時歸,不屑地道:“幾日不見,何校長口齒還是這麽刁鑽,可惜,嘴硬沒用。
今天是太蓬山中學被拆除的日子,我和李校長來見證一個年年拖後腿的破中學,如何被淘汰,來看看一群誤人子弟的校長教師,是怎麽被清出教育界。
這是何等大快人心的事?我和李校長作爲銀山縣鄉鎮中學的領軍人,前來觀禮,有何不可?”
“你說誰誤人子弟呢?”
熊壯勃然大怒,踏前一步,怒視司馬南。
“怎麽?想動手?來啊,我司馬南讓你一手一腳。”司馬南笑道。
身後幾個清風中學的随從人員哈哈大笑。
“草泥馬……”
熊壯哪裏忍得了這個,就要沖上去,被旁邊的姜雲曦硬生生攔住。
“熊壯,别沖動,司馬南是銀山劍派的入室弟子,修爲至少武者三品,你不夠他一招的。
何況今天還來了銀山劍派的人,動手,吃虧的隻能是我們。”
姜雲曦轉對何時歸道:“校長,錢帶回來了嗎?”
何時歸搖搖頭。
姜雲曦神色黯了一下,歎口氣道:“看來學校是保不住了,那個人(姜雲曦看向那國字臉男子),是銀山劍派的大劍師霍武雀,同時也是銀山縣武監會招生科的科長。盡量給學校孩子謀個出路吧。”
“出路?他們會給嗎?”何時歸道。
司馬南和李勤河今天來到這裏,難道是來做慈善的?他們就是來看笑話的。
司馬輕衣說司馬南是銀山劍派的核心弟子,這個什麽科長霍武雀又是銀山劍派的人。他會給太蓬山學生出路?
“低聲下氣一點,慫一點,别硬杠。”姜雲曦道。
“好。”
何時歸點頭,走向那國字臉男子,拱手道:“太蓬山中學校長何時歸,拜見霍科長。”
霍武雀虛着眼睛瞟了何時歸一眼。
“何校長啊,今天我們來這裏,沒别的目的,就是爲陸校長主持個公道,半個月前,你們打賭,如果太蓬山中學高三學生的體測成績,沒有達到B級,就輸給陸校長十萬。
何校長雖然不算武林人士,但既然是武科中學的校長,也得遵守江湖規矩,不能背信棄義,讓我們銀山縣教育界淪爲整個江湖的笑柄。
今天我和司馬校長、李校長,都隻是見證者。何校長有錢拿錢,沒錢,那就别怪陸校長下令拆除太蓬山中學了。”
“何校長,我聽說你去當試藥員掙錢了,錢掙到了嗎?”
一旁那白花花的胖子笑着問何時歸。
看來他就是傳說中的陸胖子。
“沒有。”
何時歸搖頭。
“不過。”
何時歸面向霍武雀。
“霍科長,賭約我願意遵守,但無論如何,孩子是無辜的。”
何時歸回頭看了一眼姜雲曦她們身後的太蓬山中學孩子,特别是高三的李佳,安小茜,盧大強,宋帥等學生。
每個學生眼中都充滿迷茫。
“如果太蓬山中學被拆除,請霍科長周旋,将這些孩子轉入臨近學校,并在食宿等問題上,給予一定方便。”
何時歸一臉谄媚的笑容,就差跪下來給霍武雀舔鞋子了。
“這個恐怕無能爲力。”霍武雀搖頭道:“咱們銀山縣教育系統是有規矩的,擅自給太蓬山中學開後門,那就是壞了規矩。
今天是你何校長,明天馬校長牛校長苟校長,那我這招生科科長還做不做了?
太蓬山中學拆除後,現在這些學生,都将轉入銀山第三十九中學,學費雜費與縣城學生一視同仁,一學期三萬塊,食宿費另算。”
“第三十九中學是個新修的安置學校,設備都不齊,還收這麽高學費,你幹脆去搶算了。”
姜雲曦身後的李佳大聲喊道。
“同學,我還沒跟你算丹藥費和營養費呢,你們要去縣城讀書,就不能拖縣城學生的後腿,輔助丹藥和營養必須跟上,一學期最少六萬。”霍武雀冷笑道。
“你這不是逼着我們退學嗎?”李佳怒道。
“我家裏一年收入也才兩三萬,你叫我們一學期拿六萬出來,怎麽拿?”安小茜跟着喊道。
“那就别拿啊,誰逼你了?”司馬南笑道。
“就是,好像霍科長求着你們去讀書一樣。”李勤河道。
“照我說,窮就别讀書了,九年義務教育早過了,出去打工得了。”陸胖子道。
一片嘲弄的聲音,聲聲傳入太蓬山中學孩子的耳中,不甘心的孩子憤怒,自卑的孩子低下了頭。
何時歸緩緩捏緊拳頭。
“那個,霍科長。”
何時歸再次擠出甜美的笑容,對霍武雀道:“咱們教育界不是有一句名言麽?不落下一個孩子,太蓬山實在是太窮鄉僻壤了,孩子們家裏要拿那麽多錢出來,的确困難。
咱們縣也是秦州的貧困縣,州府不是每年有貧困撥款麽?您看能不能動用一部分扶貧資金,幫助一下這些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