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女兒的事,蘇鑫的眼眶漸漸紅了。
他的寶貝今年才六歲,還這麽小卻受了那麽多的苦,都是他的錯,是他害了女兒,害了她的娘親!
蘇雲笙看他狀态不對,連忙說道:“胡大夫說雖然隻是猜測,不過那是因爲沒有藥方,他才不能确定下來,但是晴兒的身體确實在變好。”
蘇鑫把悲傷的情緒收了回去。
他眼神堅定的看向蘇雲笙,“阿笙,不管用什麽方法,都要找到周景!”
“爹爹放心。”
蘇雲笙腦海裏閃過某個小姑娘的樣子。
京城。
已近深夜,在這種寒冷的季節,除了打更人外基本所有人都縮在了被窩裏。
但甯王府的某處卻燈火通明。
“這是怎麽回事?”
甯王“啪”地一下,把手中的冊子扔到地上,一向溫文爾雅的臉龐也因憤怒而變得扭曲。
屋内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泊兒,你說!”
甯王嚴厲地瞪着自己的兒子,語氣非常不善。
楊泊悄悄地瞥了一眼暴怒的父王,心中很是害怕,大滴大滴的汗從他額上滑落。
“據…據說是有人在高價搶收豆子。”
甯王不滿的冷哼一聲。
“有人收豆子,跟你們無法在年節前收到足夠的糧食,有什麽關系?!”
“這,這……”楊泊已被他吓破了膽,連話都說得不利索了。
看到兒子這副唯唯諾諾的樣子,無盡的悲痛立即從甯王的内心湧了出來。
要是衡兒還在,又怎麽會讓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
那個可惡的女人!
将來等他登上皇位,一定要将她碎屍萬段。
跪在地上的衆人,看到咬牙切齒的甯王,都被吓得膽戰心驚。
他們紛紛望向世子楊泊,想他出聲打破這一僵局。
這時甯王想起下午各處傳來的消息。
晉睿帝今日派人給各大臣送小零嘴,這是他上位以來從未有的事。
這些大臣裏,除了程金寶那個冥頑不靈的家夥外,有好幾個是已投向他的人,剩下的也是在接觸中的。
難道是晉睿帝發現了什麽嗎?!
怎麽可能?
他都病得快死了,哪有精力,要不然怎麽會把朝政上的事交給自己?!
如果發現了,爲什麽沒把監國的權力收回去?
甯王看着跪在地上的衆人,奪位的事已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要是現在退縮,不但所有事會功虧一篑,可能連性命都不保。
隻要南甸國那邊的事順利進行,就算晉睿帝還活着,也沒辦法力挽狂瀾!
“說,收糧的事爲什麽會出錯?!”
楊泊打了個冷顫,随即狠狠的看向身後的人,那人隻好爬了出來,吭吭唧唧的說道:“派去收,收糧的人說,因爲那些賤民高價賣出了豆子,所以要把糧食留了下來自己吃。”
以往大家爲了熬過年關,大多會選擇賣出一半的存糧,然後把豆子摻合到糧食裏一起吃。
但現在豆子賣出高價,如果再把糧食給賣了,就沒吃的了,當然就不會再賣。
甯王疲憊的揉了揉眉心,下達着解決的辦法,“派人往南方走,一邊走一邊收。”
明明是非常簡單的事,但這些人卻沒有去做。
要不是他詢問收糧的進度,他們怕是還要瞞下去,真是一群蠢貨!
他看了楊泊一眼,這個兒子實在沒什麽能力,如果衡兒還在,哪裏會落的如此田地。
剛才說話的人,偷偷的籲了一口氣,連忙用自己大紅的衣袖印了印額頭上的汗。
楊泊抽了抽嘴角。
有時候他真的想不明白,愛妾的弟弟審美怎麽會那麽糟糕,這大紅配大綠的太刺眼了。
“知道高價收豆子的是什麽人嗎?”
甯王想了一會,覺得這件事還是不太對勁。
雖然最近有人發現豆子可以制作成豆腐,但也沒必要用高價去收購,畢竟豆腐也沒賣出多高的價格。
楊泊又瞪了愛妾的弟弟一眼。
那人隻好哆哆嗦嗦的說道:“是…是蘇家、安王、沐王府,還有林家。”
“什麽?蘇家?!”
甯王氣得站了起來,臉上暴起一道道青筋,憤怒地盯着說話的人,“蘇家都摻合進來了,爲什麽不上報?!是不是要等他們打上門來,你們才會說?!來人,把他拖下去!”
蘇家是皇商,他們做這件事,會不會跟晉睿帝有關?
甯王越想就越覺得,晉睿帝可能已經發現了。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世子救我!不要,我還不想死!”
那人不斷的用力磕頭,額上已是一片鮮紅。
但楊泊擔心被遷怒,沒有理他。
見楊泊無視自己,那人爆發出強烈的求生欲,立即用力掙脫侍衛的鉗制,并撲向楊泊緊緊的抱住他。
“世子,看在我姐姐和她肚子裏孩子的份上,請您救救我!不要讓您的孩子還沒出生就沒了舅舅。”
楊泊整個人愣住了。
他還沒說話,甯王就先開口了,“什麽孩子?!泊兒,他是你什麽人?”
“兒臣,他,他是兒臣一名妾室的弟弟。”
甯王心中的憤怒,因爲這個消息而平息了至少一半,他瞪着自己的兒子,訓斥道:“你的妾室懷有身孕,爲什麽不告訴你母妃?!”
他們楊家不知爲何,子嗣一事上總是不太如意。
不管納了多少個女人,最終隻有一、兩個孩子出生,即使身爲皇帝的晉睿帝也一樣。
楊泊眼神迷茫的看着甯王。
“此事兒臣并不知曉。”
“你不知?”甯王緊蹙着眉,看向那人的眼神越來越冷。
這人不會是爲了活命,在這裏亂說吧。
“王爺,是這樣的,我姐姐前些時候身體不适,今日才從大夫口中得知是懷有身孕,她想親口告訴世子這個好消息,所以…所以屬下才沒有說出來的!”
爲了增加可信度,他又聲嘶力竭的大喊道:“世子,您可以派人問問姐姐!”
楊泊已經信了他的話,于是幫着求情,“父王!他是您孫兒的舅舅,要是還沒出生就出事了,這樣不太好。”
“哼,你如此婦人之仁,今後如何接任大業?!”
雖然甯王嘴上這麽說,但也沒有繼續讓侍衛把人拉下去,那人因此逃過一劫。
楊泊用眼神示意他快點退下。
“父王,兒臣還有一事要禀報。”
“說。”
“這幾日沐晨一直在京城附近的山林狩獵,兒臣擔心潛伏的人會被他發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