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滿已經記不清今天回頭看了多少次了,每次看到那個空蕩蕩的座位時,心裏總是閃過一絲失望,以及沒來由的憤怒!
當最後一節課過半時,她借着回答同桌問題機會,眼角餘光再次朝最後一排看去,正好看到兩個影子從後門進來。
定睛一看,不是他又是誰?
另外一個當然是他忠實的狗腿子、工具人馬曉光了。
蘇小滿心裏的火“騰”的一下就升起來了,“他還知道回來?這都快放學了,還來幹什麽,幹脆明天再來好了!”
蘇小滿心裏的火焰熊熊燃燒,無處發洩之下,起身“噔噔噔”的朝後排走去。
馬上就放學了,班級裏很喧鬧,男生女生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嘻嘻哈哈的說笑着,誰也沒注意到蘇小滿。
這邊夏楓剛坐下,還沒來得及喝口礦泉水呢,手裏的娃哈哈就這麽“飛”掉了。
“咦~~~”夏楓跟随着礦泉水的飛行軌迹看過去,原來是被蘇小滿搶過去了。
夏楓咧嘴笑道:“嗳,這不是班長大人嘛,你串門怎麽串到我們後三排來了?”
說話間,他順便打量一下她。
蘇小滿穿着米黃色的小圓領半袖連衣裙,腳上是一雙黑色帆布運動鞋,一頭黑亮的秀發紮了個馬尾在腦後,眼睛明亮有神,整個人看起來既淡雅又漂亮。
不得不說,除了平胸這個短闆外,蘇小滿簡直就是秀州女孩的典型代表。
秀州家庭大多具有良好嚴肅的家教,這樣的家庭培育出的女孩内向而害羞,不會輕易和一個陌生男子說話,更不會像長沙那邊的瘋丫頭去圍觀什麽燒餅帥哥。
秀州女孩多是安分的,滿腹的小兒女心思,你不認識不接觸,絕不會體會出她們心中那一份不爲人知的爛漫;
秀州女孩多數内斂而細心,安靜,淡雅,這份特殊的氣息不是那些浮躁的人看的出的;
秀州女孩沒有滬上女孩那份時尚,也沒有蘇杭女孩那份嗲氣,巴渝女孩那份豔氣,東北女孩的爽氣,但是那份淡雅的氣息卻一點也不遜色,正如那好一朵美麗淡雅的茉莉!
不過此時這朵淡雅的茉莉,眼睛裏卻蘊含着一團火焰。
“咦,她這是什麽表情?
老子又哪裏惹惱她啦?幹嘛這副吃人的表情看着他?
難道是來姨媽了?十八歲……廢話,早來了。”
夏楓腦海裏的轉着各種念頭,笑嘻嘻道:“怎麽啦班長大人,幹嘛這個樣子看着我?”
蘇小滿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麽過來,更不知道想從夏楓這裏得到什麽回應,可她就是感覺很不爽。
尤其是夏楓嬉皮笑臉的樣子,很讨厭。
因爲她看過夏楓的另一幅面孔,所以覺得這副笑臉特别假。
她現在不想說話,就給一個眼神給他,讓他自己體會。
蘇小滿就直勾勾的盯着夏楓看了二十秒,在周圍幾個嘻嘻哈哈的男生感覺到殺氣時,轉身離開了這裏。
然而她卻沒看到,就在她轉身後,夏楓龇牙咧嘴的笑了起來。
因爲他突然想到了一個笑話。
一個女孩和一個男孩吵架:
男:你怎麽了?
女:我沒事,你睡吧。
男:你到底怎麽了?
女:真的沒事,你先睡吧。
男:那好吧,我先睡了,你也早點睡。
女:好的,你去吧。
轉身女孩發了條說說:終究還是一個人扛下了所有……
……
回家的路上,夏楓給林婉靜打了個預防針。
“我剛剛算了一卦,呂大茂今天可能會有血光之災。”
林婉靜停下來,擡頭朝夏楓看了眼,清澈的眼眸裏滿是疑惑。
夏楓一本正經的說:“好吧,我也是聽說的,肉聯廠那邊有個男的出軌,被打的很慘。據說那個男的叫呂大茂。”
林婉靜眼睛裏浮現出一絲驚訝,随後低下頭朝前走去。
夏楓跟着朝前走去,邊走邊說:“你給我記住,天塌下來有我呢!不管遇到什麽事情,如果自己搞不定,一定要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我,我家電話号碼和我爸的傳呼機你都知道。”
說着夏楓從口袋裏掏出一張IC電話卡遞給她,“會用嗎?”
林婉靜很誠實的搖搖頭。
夏楓解釋說:“上面一長串是卡号,相當于身份證号碼,下面塗層刮開是密碼,你可以修改一下,也可以不修改。
撥打的時候你可以直接把卡插到電話機,然後輸入密碼再撥号,也可以把卡号背下來……算了,還是實操吧。”
說着夏楓轉頭四處看了看,正好前面有公用電話亭,他拉起林婉靜的手走了過去。
第一次被牽手的林婉靜,臉刹那間便紅了,手臂就像觸電一樣,酥酥麻麻,尤其是被握着的部分,如同被一團火焰包裹着一樣,滾燙滾燙的。
夏楓拉着林婉靜一直來到公用電話亭旁邊,然後引導着她用了兩遍IC電話卡,等到熟練掌握後才離開。
來到老地方,夏楓轉身回家。
剛走了兩步,林婉靜弱弱的喊道:“等……等一下。”
夏楓轉身,看到的是一張映照着晚霞的俏臉,秀靥如花,美不勝收。
夏楓疑惑道:“怎麽啦?”
林婉靜微微低下頭,修長的天鵝頸也暈染上了一層紅霞,“你……你爲什麽對我這麽好?”
夏楓忍不住笑了起來,“因爲我喜歡你啊。”
“噢……”林婉靜應了一聲,紅着臉走掉了。
……
兩天後夏楓才知道,呂大茂被鄧巧雲拿菜刀砍了七八刀。
好在都不是要害,再加上有棉被擋着,所以撿了一條老命,但是縫了一百多針,現在屙屎拉尿都要人照顧。
派出所?
兩口子打架,民不舉官不究。
即使舉了人家都不帶搭理的,那麽多案子要處理,哪有那個閑心管這種破事。
至于劉麗花,據說當天晚上就跟她老公到外地打工去了。
這件事圓滿解決,夏楓總算松了口氣。
接下裏每天就是家——肉聯廠——學校,三點一線。
時間很快來到了6月底。
随着高考時間越來越近,高三班級裏的氣氛也漸漸變得凝重了起來。
那些平時喜歡唱跳rap的男生,現在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樣,變得蔫了吧唧。
這天中午吃過飯,夏楓、馬曉光還有鄧文傑,三個人站在教學樓頂抽煙。
俯視着樓後面來來往往的學弟學妹,馬曉光眼神迷茫的問:“楓哥傑哥,你們未來有什麽理想嗎?”
“理想啊……”夏楓抽了口煙,笑了笑說:“我的理想已經不重要了。”
鄧文傑呵呵笑說:“我小時候的理想是當警察,抓壞人;現在的理想是考上一所好大學。至于将來幹什麽,目前沒什麽想法。”
受到他們兩人的感染,馬曉光憂郁的心情好了一些,抽了口煙笑道:“你們别笑我啊。
我小時候的理想是當老師,因爲我爸說老師是鐵飯碗,旱澇保收,假期又多,非常快活。”
頓了一下馬曉光抽了口煙,跟道:“可惜我不是學習的料子,這輩子是沒機會當老師了。”
夏楓龇牙笑了笑說:“那不一定,人生是很奇妙的,不到閉眼的那一天,你永遠也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麽。”
鄧文傑笑說:“咦,小楓現在說話越來越有水平了嘛。”
馬曉光嘿嘿道:“士别三日當刮目相待。傑哥你不知道,楓哥最近可能是天天喝生命一号,水平那是噌噌噌的漲,就沒他玩不轉的東西。”
“這麽厲害?”鄧文傑好笑道。
馬曉光點點頭:“嗯嗯嗯,就是這麽厲害。
今天早上還寫了一首詩呢,叫什麽名來着……
對,叫《葬愛》。
傑哥,我念給你聽聽啊,曾經年少太輕狂,錯過很多好姑娘;雖想重新談戀愛,可惜黃花菜已涼。”
鄧文傑聞言哈哈大笑,“好詩好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