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内,鄭燕雙手勾住那男子的脖子,手指在他的肩頸線上來回畫圈,“傻小子,我怎麽舍得……你這麽勇猛……”
“姐,你今天怎麽這麽迫不及待,萬一姐夫回來怎麽辦?”
“不會,這種時候不要提到他,掃興。”
此時,傅彥正就站在門口,透過那條不寬的門縫,他看到了一個年輕精壯的男子正在鄭燕身上,聽到她親口說的這些話,他心髒皺縮,一陣一陣鈍痛。
那男子,是他們夫妻倆的熟人,是這個小區看大門的保安,整天挂着笑容,待人熱情,經常幫業主們的忙,大家都很親切地叫他小李。
去年下半年,小李辭工回鄉了,大家都爲此感到可惜,這幾天又來了,他每次進出小區,小李都主動過來問候他。
現在回想起來,紮心啊。
關鍵時刻,傅彥正沒有被憤怒沖昏頭腦,終于不再糊塗了,他默默退了出去,用顫抖的手,撥通了110。
“喂,我要報警,我回家發現家裏進了賊,還沒走……”
“對對,對……地址是,金城酒店公寓2幢2801。”
“我把門反鎖了,28樓,他出不去。”
“好……”
打完電話,傅彥正整個人雙腿發軟,背靠着牆,慢慢地滑坐下去,他一個大老爺們,忽然一下雙眼通紅。
過往的二十多年,他不是不知道那些人在背後罵他抛妻棄子,嘲笑他庸碌無爲,他都不管,他總覺得,自己再委屈,也沒有鄭燕委屈。
所以,每次鄭燕任性發脾氣的時候,他總是遷就她,她想買什麽就買什麽,他從不制止。
到底,是他太縱容了……
不到十分鍾,警察就到了,前面有破門的,後面有跟拍記錄的,一切行動都在警方的執法記錄儀之下。
當一大群身穿警服的執法人員沖進房間的時候,鄭燕和小李正在飄窗台上玩得不亦樂乎,一大群人沖進來,他們無從遮擋。
“啊!!!”鄭燕惱羞成怒,尖聲驚叫起來,“你們幹什麽?!幹什麽?!”
小李也是一個懵,随手撿了自己的保安服遮擋住關鍵部位。
鄭燕連滾帶爬鑽進了窗簾,用窗簾裹住自己的身體。
至此,鄭燕背夫偷漢就是鐵闆釘釘的事情了,人證物證俱在。
這原來,不是一樁盜竊案,而是一樁捉奸案。
鄭燕看到門口的傅彥正,轉臉一變,哭着撲到了他跟前,“彥正,彥正,你要爲我做主啊,你走了之後,他忽然敲門,說樓下的業主投訴我們家洗手間漏水,要進來檢查,我也是信了他,誰知道……誰知道……他一進來就……”
“嗚嗚嗚……我被玷污了,我沒法活了,彥正,你要幫我做主啊……幫我做主……”
這演技也是絕了,這麽多人,這麽多雙眼睛,包括執法記錄儀,都看到了他們剛才享受的樣子,哪裏有強迫的樣子?
“彥正,彥正,我是受害者,我身體虛弱在床上躺着,我哪裏推得開他?”鄭燕抱着傅彥正,邊哭邊解釋,“我一看是熟人就放他進來了,誰知道是引狼入室,是他強迫我的,你信我,信我啊……”
此時的鄭燕,真絲睡裙胡亂地套在身上,頭發淩亂,滿臉是淚,可是,她說得再慘,也改變不了背夫偷漢的事實。
沒有人是傻子,傅彥正也不是。
他看看鄭燕,再看看小李,冷笑道:“他比你女兒還小,你不要臉,我還要臉。”
“不,不是的,你要相信我啊彥正……”
這樣的場景,警察也很難辦,鑒于鄭燕一口咬定是小李擅闖進屋将她玷污,傅彥正也是以抓小偷爲由報的警,警方以調解爲由,幹脆把三人都帶回了警局。
很快,傅公館就得到了消息。
鄭燕和那個保安的私情,早就不是什麽秘密,顧申随随便便一查就查到了許多資料,他們在附近酒店的開房證據一拉一大把,就連小李的同事,也都知道他們之間的奸情,傅彥正這頂綠帽早就戴得嚴嚴實實的了,隻是他自己一直沒有察覺。
當傅家的律師帶着這些資料去警局的時候,在證據面前,鄭燕終于不再狡辯。
“你們算老幾,警察抓人也要講法律,我犯了哪條法?你們這叫無理由扣押,我可以投訴你們!!!”鄭燕氣勢洶洶的,對着幾個年輕的警員就破口大罵,“你們這叫侵犯人權,我不但要投訴,還要告你們,告得你們飯碗不保!!!”
警員不卑不亢地解釋道:“女士,我們隻是按規矩辦事,調解不成你也不必把氣撒在我們身上。”
“怎麽,心虛了?”
“現在調解結束,你可以走了,如果鬧,我們可以依法對你進行逮捕。”
鄭燕才是真正的心虛,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甩臉走人。
傅家的車已經到了,是老楊親自來的,見到失魂落魄的傅彥正,他說:“回家吧大老爺,老爺子讓我來接你回家。”
一句“大老爺”讓傅彥正整個胸腔劇痛到扭曲,他也曾是風光無限的傅家大少爺,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他有着可以預見的大好前程,也有着無數人窮極一生都得不到的财富和權力,隻爲了一個女人,他違背父親,抛妻棄子,成了人人唾棄的渣男。
時光荏苒,歲月蹉跎,而今,這個女人,狠狠地打了他的臉,讓他成爲了徹頭徹尾的笑話。
鄭燕狼狽地追出來,“彥正,彥正,你去哪……彥正……”
老楊爲難,暗示司機先不動。
傅彥正坐在後座,連頭都沒有轉,冷冷說道:“開車。”
“是。”司機踩了一下油門。
鄭燕一個箭步撲上去,抓住車把手一路追着。
司機怕出事,不敢開快來。
“彥正,彥正,這都是老爺子的手段,是污蔑,是誅心啊。”鄭燕把一切都推在了老爺子的身上,“你爸就想趕我走,就想拆散我們,你不要上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