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老爺子在書房,您先上去吧,我給您泡茶。”楊叔熱絡地迎接這位傅公館的稀客。
“楊叔,這麽客氣幹什麽,我回自己家裏,你用不着這麽客氣地招呼我。”
“呵呵呵,二爺回來了,我高興。”
傅彥庭冷笑了兩下,才沒這個工夫在這裏跟下人浪費時間,他徑直走向了書房。
此時的書房裏,老爺子正襟危坐,耳邊聽着外面飄來的哄鬧聲,腦海裏回想起了八年前的情景,八年前,傅公館也是這樣被人包圍,拉橫幅、舉旗子、發傳單,甚至還被潑了糞水。
那些在投資案中血本無歸的股民,去傅氏集團大鬧,闖進集團,搬空了一整個大廳,就連天花闆上的水晶燈,都被人拆下來搬走了。
他們還包圍了傅公館,試圖用洗劫傅氏集團的方式,把傅公館也搬空。傅公館裏珍藏着的古董物件價值連城,搬走一個或許就能挽回損失。
最後出動了特警,才制止了一場暴力的洗劫案。
比起八年前的那場浩劫,今天的情況隻能算是小巫見大巫。
所以,傅老爺子仍然可以坐在書房裏,風輕雲淡地品茗,怡然自得地聽曲。
傅彥庭敲門而入,“爸,好久不見,别來無恙啊。”
老爺子微微轉過頭,刻意地露出了驚訝之色,“你怎麽來了?”
“怎麽,還不許我回來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今天外面那麽多人,你怎麽會在這個時候回來。”
“哈,那當然是有原因的了,”傅彥庭氣勢昂然地走近老爺子,邊笑邊說,“爸,您現在身邊沒人,我肯定是要回來的啊,怎麽說我也是您的兒子,我不能讓您八十高壽了還孤零零一個人。”
老爺子握緊了手杖,在他的腳前一敲,阻止他繼續靠近,也表明自己的不滿,“哼,少來這一套,老二,我是了解你的,不如你直接說明來意,也節省一點時間。”
傅彥庭識趣地停下步子,他稍稍彎腰,伸手捏住了老爺子的手腕,在老爺子掙脫之前,迅速地把手杖搶走了。
“你……”老爺子勃然大怒,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你到底想幹什麽?”
傅彥庭搶走了老爺子的手杖,“啪”的一聲,他把手杖丢開了,“爸,您骨頭那麽的硬,哪裏需要手杖啊,您要是想站起來,兒子扶您就好了。”
“滾開!”
“好好好,我不過去就是了,您何必這麽生氣?”
老爺子擡起顫顫巍巍的手,指着他,“别以爲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麽,你惹出這麽多的事情來,還不是爲了傅氏集團?我告訴你,我就算沒有繼承人,也不會給你。”
傅彥庭哈哈大笑,“哈哈哈哈,爸啊,大哥不是這塊料,你要是把公司給他等于自我毀滅,辰辰犯了錯,如果你把公司交給他,那隻有被抵制這一種結果,還有傅池淵和傅司然,兩個女的,一個就知道拍戲,一個就想追明星,誰能幫您?爸,我也不勉強你把公司交給我,我知道我沒有資格,那你怎麽不想想司傑呢?司傑也是您的孫子,他可以成爲一名出色的繼承人。”
“司傑?”
“是啊,司傑很有出息,提前畢業了,馬上就要回國了,到時候,您就不用怕後繼無人了,司傑将會是比司辰更加優秀的繼承人,而且,司傑絕對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老爺子直接戳破了他的陰謀,說道:“爲了司傑,你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毀了司辰,這種行爲是不是太下作了?司辰好歹也是你的親侄子。”
傅彥庭突然拔高了聲音,控訴道:“爸,你就是太偏心司辰,我要是不做點什麽,你永遠都看不到司傑。爲人父母,我總要爲我的兒子鋪好道路,驅除前面所有的障礙。”
“你知道我爲什麽要辛辛苦苦培養司辰,而不直接把傅氏交給你嗎?”
傅彥庭看着他的父親,這也是他一直以來很想知道的原因,他想要一探究竟。
“你哥确實沒用,有吃有喝就行,永遠都是不求上進,但是你,心腸歹毒,爲了上位不計代價,事實也證明了,因爲你的自負,我傅氏的基業差一點葬送在你的手裏。還有那幾條鮮活的人命,他們爲什麽會死,你心裏沒點數嗎?”
“他們跳樓是他們的事,關我什麽事?!”
“呵,是嗎?”
“爸,你不要扯别的,我們今天就談談傅氏集團的繼承人問題,”傅彥庭迫不及待地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文件,說道,“你隻要在這上面簽字蓋章就行了,以後,傅氏家族就由司傑來發揚光大,您大可放心。”
老爺子一看那文件,是遺囑,他的兒子巴不得他早點死啊,這狼子野心,可見一斑。
“司傑資質一般,升學都靠花錢,給他,不等于給你麽?老二,八年了,你真是一點反省之心都沒有,你的野心真是一點都沒變啊,還在妄想着掌管傅氏。”
傅彥庭徑直上前,拿住老爺子的手,硬扣着按上了手印,至于簽名,他可以模仿老爺子的字迹,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全然不顧老爺子的反抗。
老爺子的身體早已大不如前,就算想制止,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見無法制止老二,老爺子艱難地撐了一下書桌站起來,盡可能快地朝門口走去。
爲了保險起見,傅彥庭還要找到老爺子的名字章,他打開抽屜,四處翻找,“爸,你給我回來,名字章呢?”
他一心隻想着找名字章,可翻遍了抽屜,都沒有找到。
老爺子拼命地小跑出去。
“爸,你回來,爸……”傅彥庭追了上去,眼見着老爺子都要摸到門把了,他猛地一推……
“咚”的一聲巨響,老爺子跌倒在地,張着嘴,不能出聲,眼睛直直地瞪着他,隻見,他就在他的面前露出了陰森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