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籃球決賽是學校非常重要的盛事,光媒體就有數十家前來報道,不但有本校領導出席,還邀請了其他高校的嘉賓,更有國家隊的領導和教練員等等,最最重要的是,這場決賽是網絡直播,突然出了這等醜聞,想掩蓋都來不及。
一時之間,決賽直播的人氣突然飙升,比起賽點時的點擊率還要翻三番。
夏雨潤鎮定地站在原地,她的旁邊,是已經吓傻了的許慕韓。
這一刻,許慕韓所想到的是,“雨潤,你把帽檐壓低點,從側門出去。”
夏雨潤按住她的手,用鎮定的笑容安撫她緊張的情緒。
“怎麽了?快走吧,萬一被人認出來就走不了了。”
“你相信我,這絕對是污蔑,你信我嗎?”
“我……我也不知道……”畢竟才做了半個多月的同學,她又不了解她的過去,不過,她慌慌張張的眼神之中帶着一份笃定,“我信你,因爲你不但是我的同學,還是我的朋友。”
夏雨潤心裏一暖,她的猶豫讓她感覺這份新得來的友誼更加真實,她安慰道:“我絕對不會辜負你的信任,等着看好戲吧。”
“什麽?”
“透劇就沒意思了,待會兒你自己看,還有,有機會我介紹宋澤一給你認識。”
“宋澤一?……”許慕韓一下子瞪大了雙眼,說話都結巴了,“你你……你認識他?”
“不但認識,還很熟呢。”
“真的嗎?”許慕韓一下子激動起來,立刻将驚慌之色打壓了下去。
這時,廣播裏的聲音突然提高了音量,“夏雨潤,你竟然還在嬉皮笑臉地與别人說話,你這種不知悔改的賤人,怎麽配得上b大這座神聖的學府?!”
許慕韓一顫,低聲說:“她在監視你。”
“噓……别緊張,放寬了心等着好戲上場。”
夏雨潤盡管嘴上這麽安撫許慕韓,其實她的心裏哪能不緊張,她冷笑了一下,暗暗嘀咕道:夏可望,你是在罵你自己吧?!
廣播裏的聲音繼續在作怪:“同學們,你們别詫異,沒錯,之前的傳聞就是我散播出來的,但我說的全部都是事實,一點都沒有造假。你們的夏雨潤同學,長得好看,身材也好,哪裏看得出她還生過孩子?可偏偏她就是生過,還一生就生了倆。”
全場再一次響起驚歎之聲,許多女生都張大了嘴巴,驚訝連連。
就連夏雨潤,也一樣震驚,她生下雙胞胎這件事發生在離開夏家之後,那時候夏家與她斷絕了關系,斷絕了一切的往來,那夏可望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
即使是最近,秦渝月出于關心詢問她當年的事,她也是避而不答,秦渝月就以爲她并沒有留下孩子,之後就沒有再過問了。所以,秦渝月是不可能告訴夏可望的。
她從來沒有跟夏家任何一個人說起過雙胞胎的事,夏可望到底是從哪裏得知的?
她站在看台上,環顧了一圈場館,人太多了,她不知道夏可望藏身在哪。
“你們以爲她三年前爲什麽休學,”廣播裏那變态刺耳的聲音繼續說道,“就是因爲未婚懷孕啊,她在酒店跟一個牛郎勾搭上了,一夜歡愉,然後珠胎暗結,不過,她的兩個孩子一出生就死了,死在娘胎裏了,哈哈哈哈,你們說,這是不是報應?!”
話及此,原本瘋了一樣整場找人的宋澤一,在這一刻停下腳步,豆大的汗珠瘋狂地往外冒着,額頭的汗珠凝成一股順着臉頰往下淌,他眼眶赤紅,分不清到底是汗水,還是淚水。
以他對雨潤的了解,雨潤是不可能打掉已經成型的孩子的,她又辦了休學,所以,他猜到她會把孩子生下來,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她的孩子竟然生下來就死了。
難怪她身邊沒有帶着孩子,難怪問她她也總是避而不答,難怪她總是不願意提起……
他此刻才知道真相,然而這樣的真相,簡直讓他心痛到扭曲,三年前的雨潤才18歲,失去了清白,失去了家人,失去了一切,連她義無反顧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孩子都離她而去,她到底是怎麽挺過來的?
看台上,夏雨潤用雙手緊緊捂住自己的胸口,夏可望爲什麽連她的孩子一出生就死這種細節的事情都知道?是誰告訴她的?
“雨潤,你還好吧?”
夏雨潤搖搖頭,艱難地露出一抹微笑,“我沒事。”
“你小小年紀就不學好,拆散了多少幸福美滿的家庭,害了多少無辜善良的女人,連老天爺都看不過去了,直接報應在你的孩子身上。當然,像你這種人,孩子死了都不會傷心吧?你這麽年輕,孩子就等于累贅,拖着兩個孩子你怎麽出去釣金龜婿?孩子死了,你大概夜裏睡覺都會笑醒吧?!”
夏雨潤咬緊了牙關,雙手緊握成拳,她告訴自己,要忍,一定要忍,忍得越是辛苦,回擊的時候就越不會心軟。
“你以爲你到了學校就沒人知道你過去幹的那些醜事了嗎?我告訴你,我不會讓你舒舒服服地當大學生的,你害得我家破人亡,我要爲我死去的二寶報仇,我要爲我死去的婚姻報仇,我要向全校揭發你,我要讓你的老師和同學都唾棄你、鄙視你、詛咒你!我要……”
突然,廣播裏傳出一道尖銳的聲音,震得大家耳膜都痛。
随即而來的,是正常人類的聲音,“啊,你幹什麽?……你是誰啊幹嘛揪着我?……放開……放開……”
夏雨潤眼睛一亮,變聲器沒有了,這場好戲終于要開場了。
廣播裏傳出來的聲音讓大家更爲震驚,那不是廣播站的明星播音員夏可望的聲音麽?!
夏可望一進學校就被召進了廣播站,因爲音色清亮溫柔,很有辨識度,所以她從大一到大四都是主播,每周五晚上六點到七點都是她的專場,很受歡迎。
她現在大四,也就是說,大三的學弟學妹們都已經聽她的聲音聽了三年了,絕對不會聽錯。
“夏可望,你真是惡毒啊,把自己幹的事強加在别人頭上,這麽損的陰招是你父母教的,還是學校老師教的?”說話的人是另外一個女人,嗓門比較大,雖然離麥克風有點距離,但依然很有效地收音,音色略粗,聽起來沒有那麽年輕,但怒氣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