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潤實在是受寵若驚,“姐,你不必這樣,我隻是做了我該做的事情。”
“難道你嫌棄我?”
“不不不,我哪敢……”夏雨潤又慌張又激動,手足無措了兩秒鍾,忽而雙手抱拳,“謝謝姐。”
傅池淵笑得合不攏嘴,這丫頭太有意思了,做事的時候火力全開,這會兒倒像個傻大妞。
“我的好妹妹快坐下吧,姐年紀大了,站着說話,累腰。”
兩人又在笑聲中坐了下來,互相看看,想着剛才這戲劇性的“結拜”一幕,又忍不住相視而笑。
夏雨潤好奇地問道:“姐,你和川哥都交往十年了,爲什麽不結婚?”她知道這個話題很敏感,但敏感不是讓她閉嘴的原因,“真的是怕生孩子,還是其他問題?”
起先,傅池淵的眼神還有些逃避,“你這丫頭,問這種問題不怕得罪我?”
“……”夏雨潤撓撓頭,繼續說,“我隻是覺得現在醫學發達,生孩子好像也不是那麽可怕的事情,再不然,你們可以選擇收養或者丁克,完全不影響結婚嘛。”
随後,傅池淵直歎氣,又是搖頭,又是歎氣,整整沉默了兩分多鍾,才把最接近内心的一句解釋說出來,她說:“是啊,要結婚早結婚了,可是,我就是沒有結婚那種沖動。十年了,大多時候對他就是一種習慣,一種依戀,分開的這段時間,我确實很想他,但也讓我發現,他在與不在對我而言沒什麽差别,我一個人也可以活得很好,還省去了諸多的矛盾。”
夏雨潤越聽越不對勁,連忙打斷道:“停停停,姐,别有這種想法吧,我怕你再叫我幫一次。”
傅池淵“噗嗤”一下笑了出來,“是你要追根刨底的,怎麽,不敢聽了?”
“我的錯,打擾了。”
傅池淵仔細地打量她,越看越有滋味,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就覺得這姑娘長得不錯,隻是當時心灰意冷無暇顧及其他,現在看她,五官端正而又精緻,眼神清澈而又靈動,是個不可多得的好苗子啊。
“雨潤,你有沒有興趣進娛樂圈?”
“啊?”
“我帶過很多藝人明星,拍也拍過很多,我覺得以你的資質,一定能紅。”
夏雨潤吓得連忙搖頭,“姐,你可别吓我了,現在娛樂圈那些小花一個比一個年輕,我這都21歲了,再去跟小妹妹搶飯碗,不被罵死才怪,現在那些腦殘粉太恐怖了,我惹不起。”
“真心話?”
“當然。”當明星,開什麽玩笑,她要是出了名,被人肉了身世,那夏宇濤估計會買兇殺人吧,畢竟他當年花了那麽大的力氣把雙胞胎的秘密壓下來。
“行,那我就不勉強你,不過,你真的打算以後以小三勸退師這個職業爲生了?”
“怎麽?”
“說實話,我第一次從祝小玫那裏聽說你的時候,我是不屑的,我是喝醉了酒頭腦發熱才給你打的電話,而且第二天一見到你我就後悔了,覺得丢臉,後來想到你大老遠地趕過來,年紀輕輕一小姑娘,我也不好意思爽約。重點是,這份職業有很大的歧義,不被社會主流所認同,或許還對你以後的婚姻家庭還有影響,你真的打算繼續發展下去?”
這一說,夏雨潤倒是迷茫了,她沒有想得那麽遠,她隻知道這份工作自由度高,來錢也快,能夠讓她兼顧學業,還能幫助她解決眼前的困境。
但傅池淵說得也不無道理,這份工作毀譽參半,工作的形式往往帶有一定的非議,要不然,也不會讓夏可望有機會拍到那些角度刁鑽的照片,夏宇濤看到之後把她痛罵一頓,說她行爲不端。
她眼神有些黯然,誠懇地說道:“姐,不瞞你說,如果有其他選擇,我也不願意當勸退師,勸退還是勸不退,總有一方要罵我。再過段時間我就要上學了,現在以學業爲主,等我學成,再找工作。”
“司辰跟我說起過,說你拒絕了我家老爺子的資助,打算自己打工賺錢。”
“是啊,老爺子已經幫了我們很多了,我不想太依賴他,我沒有權力依賴他。”
傅池淵點頭肯定了她的想法,越發欣賞她了,“這樣,我的攝影棚裏多的是零散的工作,如果你願意,可以在空閑的時候過來幫忙,薪酬按小時結算,當天結算,怎麽樣?”
夏雨潤再一次受寵若驚,“我……我真的可以嗎?……我怕我做不了耽誤你們的工作。”
“沒什麽不行的,毫無技術可言,是個正常人都能幹,而且攝影棚離b大也不遠,地鐵三站路直達。”
“謝謝姐。”
“不用跟我客氣,我看好你,提前投資你,以後你可得好好回報我。”
“沒問題!”
——
終于,開學了。
沒想到,報道的第一天,隐沒許久的夏可望就給她來了一個下馬威。
那天,她早早地到了學校,辦了報道的手續,領了寝室用品,在一位熱心學長的帶領下來到了女生宿舍樓。
“快看快看,是不是她?”
“就是她,就是她。”
“我的天啊,她怎麽還有臉過來?換做是我,早就找個地方躲起來了。”
夏雨潤一陣莫名,她們一個個避道而走,然後在她的背後指指點點,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那種詫異而又鄙夷的眼神,分明是向她投來的。
學長隻能帶她到宿舍大樓的門口,後面要她自己進去,她深謝學長,然後獨自拎着行李包走了進去。
大樓的玻璃門前,樓管阿姨正在清理門上的海報,嘴裏還在抱怨,“到底是哪個死孩子幹的好事?!學校不能貼這些東西不知道嗎?查出來可是要被開除的。”
夏雨潤留意了一眼,海報的主畫面已經被撕掉了,不知道貼的是什麽,但因爲膠水的緣故,玻璃大門被黏得很慘,清理起來也很麻煩,難怪樓管阿姨要抱怨了。
走到寝室門口,她就傻眼了,瞬間明白了剛才那些女生爲什麽那樣看她,也瞬間知道宿舍樓大門上貼的是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