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炸毛,豈不是正中她意?夏雨潤一邊吃着小馄饨,一邊笑着說:“老闆人很好,一聽說我媽媽生病就立刻準假了,還說讓我以媽媽爲主,賺錢哪有家人身體健康重要?”
老闆就是她自己,當然好了。
“既然是這樣,那不如你就搬回來住吧,你住在外面爸爸媽媽和我都很擔心的。”
夏雨潤淡笑着看着她,一直一直看着她,她不由得心裏發毛,假熱心逐漸變成了真尴尬,最後隻能識趣地閉上嘴巴。
自從姐姐出現之後,夏可望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爲了遷就媽媽,爸爸也不阻止,母女兩人更是無話不談,照這樣下去,姐姐遲早會回到夏家的。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
回到房間,她即刻撥通了一個号碼,“喂,鐵哥嗎?”
“夏雨潤現在在夏家,你帶幾個人過來,把該要的債務要一要,該說的事情說一說。”
“什麽?她們還錢了?還是一次性還清?”
“絕對不可能,她們哪來那麽多的錢?”
這實在太意外了,葉英和夏雨潤這三年過得十分艱難,一個是護工,一個打雜工,葉英還時不時手癢要去玩幾把,債務越滾越多,早就超出了母女倆的償還能力,那她們是怎麽一次性還清的?這太突然了。
難道,夏雨潤真的攀上了有錢人?
随後,她又撥了另外一通,“喂,是我,查一下葉英和夏雨潤最近在做什麽,特别是夏雨潤,跟什麽人接觸,做了什麽,最好能拍到清楚的照片,你明白的。”
結果,十分鍾之後,私家偵探給她回電了,速度快到她都不敢相信,“這麽快就查到了?”
“什麽?你是說她們退租搬走了?怎麽可能,她們能搬去哪裏?!”
“夏雨潤現在就在夏家,你跟蹤她,一定要查出她現在住在哪裏,跟什麽人交往。”
“郭偵探,我們合作很多次了,我相信你的能力,希望你這次用心查,仔細查,錢一定少不了你的。”
挂了電話,夏可望在房間裏坐立不安,來來回回不停踱步,她好不容易才當上了夏家唯一的大小姐,有爹疼,有媽愛,還有一個人人稱贊的優秀男友,更有一屋子供她使喚的下人,她不否認這是她從夏雨潤手裏搶來的,人生在世,各憑本事,誰叫夏雨潤自己蠢呢?!
可是,那個愚蠢的軟骨頭夏雨潤,現在竟然敢公然地跟她叫闆,這讓她深深地感受到了威脅。
那天下午,她們把秦渝月送到醫院住院,在手術之前,秦渝月還需要做一系列的檢查,把身體調整到最佳狀态才能上手術台。
在姐妹兩獨處的時候,夏可望不客氣地将夏雨潤拽到了樓梯間,開門見山地問道:“你到底想幹嘛?”
這半封閉的樓梯間上下連通,說話都帶着回聲,這帶着怒氣的回聲把她的急躁和不安襯托得更加明顯。
夏雨潤輕笑一聲,一下揮開她的手,然後風輕雲淡地回答:“比起你虛假的微笑,我還是比較喜歡現在的你,至少真實。”
“你……”夏可望狠狠地捏起拳頭,看着那段樓梯,她想把她推下去,就像當年把她推進那個房間一樣。
“爸媽知道你這麽惡毒嗎?宋澤一知道你這麽惡毒嗎?”
夏可望像是被戳中了痛點,瘋了一樣大吼道:“夏雨潤,我警告你,不管你想幹嘛,你要是敢打澤一的主意,我會跟你拼命。”
“拼命?呵……你以爲我還是三年前那個任你拿捏的夏雨潤嗎?現在回想起來,我那時候可真傻啊,什麽都相信你,而你,不就是利用了我對你的信任麽?!你覺得,現在我還會再信你?”
“信我,或不信我,我都不會讓你有翻身的機會。”
夏雨潤鄭重地點點頭,“好,謝謝你的坦然,我會牢記在心。”
說罷,她轉身要走,沒想到夏可望一把揪住她的胳膊,用力一拽,她防不勝防連着後退三步,突然一腳踩空,“啊~~~”
狠一陣天旋地轉,夏雨潤以一種非正常的姿勢停在了樓梯的轉角,痛到腦袋一片空白,痛到飙淚。
夏可望居高臨下地看着她,一點沒有愧疚或者擔心的意思,“媽媽馬上就要動手術了,現在全家人都在照顧她的情緒,如果你不怕她血壓飙高拖延了最佳手術時間,你就去告狀。”
夏雨潤還處于劇痛當中,聽到這些話,她暗暗發誓,這将是自己最後一次被夏可望欺負,并且,她以後還手的時候,一定不會收力。
“我告訴你夏雨潤,你未婚先孕,一輩子都有污點,不會有男人正兒八經地愛你了。”
疼痛稍緩,夏雨潤扶着牆艱難地爬起來,雖然哪哪都疼,不過幸好,骨頭應該沒傷着,她擡起頭,發了狠地瞪着上面那個女人。
“你可别這麽瞪我,我會得意的。”夏可望優雅地甩了一下頭發,轉身要走,還笑着提醒一句,“我走了,你要是骨折就自己去挂号,或者倒地喊救命也行,這裏是醫院,遲早會有人救你的。”
可下一秒,她就笑不出來了,樓梯間的門不知道什麽時候鎖死了,怎麽都打不開。
她用力地拍了兩下,大聲喊道:“有人嗎?能幫我開一下門嗎?……诶,怎麽就鎖上了?莫名其妙!”
夏雨潤見狀,一咬牙,忍着膝蓋的疼痛,三步并作兩步沖了上去。
“啊,你别過來,”夏可望驚呼起來,雙手胡亂揮舞着,“你别過來,你去死,去死,你啊……”
一聲慘叫響徹樓梯間,回音隆隆,自帶音效。
在夏雨潤還沒來得及動手之前,她自己一腳踩空摔了下去,在轉角處,她還拐了個彎又滾下去半層,最後隻能趴在地上嗷嗷叫痛,連“救命”都喊得奄奄一息。
夏雨潤都看呆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扶着欄杆往下一看,呵,現世報來得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