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雨壇寺外,夜寒冥将白洛放下,低沉的聲音對她道:“走吧。”
白洛目光呆滞,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眼裏含着淚水,她轉眼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他突然變得連眼神都如此冷漠,到現在,她都不敢相信身旁這個男人就是玉絕塵。
夜寒冥見狀,低沉的聲音道:“怎麽?害怕了?你忘了當初林之境裏,你的性命是誰救的?”
白洛心頭一顫,倔強的眼神看着夜寒冥,最後毫不猶豫的邁進了雨壇寺中。
兩人一路來到冰窖外,夜寒冥遞給了白洛一粒藥,示意她吃下去。
白洛看着夜寒冥手裏的東西,眉頭微擰。
夜寒冥道:“不過是普通的驅寒用的丹藥罷了。本宮還需要你的血救人,所以,不會給你投毒。若是想殺你,你在本宮身邊待了那麽久,本宮有的是機會要你的性命。”
白洛心中冷嘲,說的也是,若是玉絕塵要殺她,怎麽會給她機會站在這裏!他有多少次機會都能殺了她的。
白洛接過藥,看了一眼冰窖的方向,轉眼看向夜寒冥,“你可曾有那麽一刻,是真心待過我?”
夜寒冥怔住,反應過來,冷笑一聲:“等你救醒父皇的女人,本宮告訴你答案。”
白洛眸底失落,淡淡的道:“不必了。”
說完,将藥吞了下去,進了冰窖中。
冰窖最裏面,夜宗瀾已經等候多時。
聽到腳步聲傳來,他看着冰棺裏的美人,激動的說道:“曦兒,你的女兒來救你了,你聽到了嗎?她來救你了。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醒來的。”
話音落,擡眼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白洛進了冰窖,本以爲會感受到徹骨的冷,可是渾身卻有一股暖意襲來。想到方才她吞進肚子裏的東西,嘲諷一笑。他果然想的周到!
白洛一步一步的朝前走着。當看到不遠處的冰棺和冰棺旁站着的男人時,她眼裏盡是絕望。
夜宗瀾見白洛過來,幽深的眸子看着她,道:“孩子,你來了?”白洛掃了夜宗瀾一眼,許是太過絕望,将生死看透,所以并沒有像開始見夜宗瀾時心裏産生的那種恐懼。她來到冰棺前,看着裏面安靜躺着的女子,女子的表情很柔和,
嘴角揚着淡淡笑意。
白洛看着她,小聲嘀唸,“你就是我娘親嗎?”她苦笑,她從小就在想自己的娘親長什麽樣子,爹爹說,等她長大了,看着鏡子,就能看到娘親。
後來她長大了,站在鏡子面前,看到的卻是自己。
爹爹說,娘親就在鏡子裏。
她當時不懂,隻是說爹爹騙她。
現在看着冰棺中躺着的女子,白洛喉嚨哽咽,看來,爹爹沒有騙她,她和娘親長得幾乎一樣。
怪不得爹爹總是說看鏡子,就會看到娘親了。
白洛的眼淚一滴一滴落在冰棺上。
她一直都很想見娘親,甚至還托了三師叔幫她尋找。這麽多年了,沒有娘親任何消息。沒想到,她早已經離世,被人藏在這冰窖中,保護的這麽好。
隻是現在見到她後,白洛好像沒有一開始的那般期待,她的心有些冰冷,甚至有些恨冰棺裏這個人了。
若不是因爲這個女人,玉絕塵或許永遠都不會出現在自己的世界裏,或許她現在還在淩雲宗和師兄們一起修煉,一起開心的打鬧。
白洛苦笑,她擡眼看向夜宗瀾,“所以,你才是我父親?”
夜宗瀾突然仰頭哈哈哈大笑,再看向白洛時,已經換成了另一張臉。白洛見狀,眸底一抹驚訝閃過。易容術!這個男人不是夜寒淵的父皇?那他是誰?外面的人難道也是易容了?不,再易容,那雙紫眸怎麽會變?白洛此刻腦子裏一片混沌
,突然分不清什麽是真,什麽是假。就在她出神的時候,
東方朔笑道:“你怎麽配做我東方朔的女兒?你不過是你娘和白昊生下來的野種罷了!”
白洛腦袋瞬間一片空白,所以,她的爹爹不是别人,就是白昊,她最愛的爹爹?
白洛不知是喜是悲,嘴角帶着笑意,眼裏卻含着淚水。
所以,她是爹爹的親生女兒?可是爲什麽爹爹卻不知道?
白洛清澈的雙眼看向東方朔,等着他接下來的話。
東方朔提起往事,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白洛聽完,隻覺得面前這個男人是個瘋子。
爲了一個女人,連自己的妻兒都不顧,妻子難産而死,他卻不聞不問,兒子出生,他連抱也不願抱一下,便帶着一具屍體離開。
想到東方皓月那樣活潑的少年竟是這個男人的兒子,白洛心裏不知道是怎樣的感受。
東方朔看着白洛繼續道:“當年我那麽愛你娘,結果你娘卻背叛我,背着我和白昊偷情,偷偷生下了你!”
白洛覺得可笑,“你愛我娘,我娘就得愛你?我娘和爹爹真心相愛,又何來偷情一說?她不愛你,便是她活過來,她的心裏仍舊不會有你的位置!”東方朔瘋狂的笑道:“哈哈哈,你這個女娃兒怎麽能那麽天真,隻要我讓她活過來,就能抹去她所有的記憶,讓她重新愛上我。而你,終究會成爲她讓她活過來的犧牲品!
你爹不是一直都在找你娘嗎?孩子,把你的心頭血給我,我就能讓你娘活過來。”
白洛垂眸看了一眼荊楚曦,心中有些緊張。她眉頭微瞥,看着東方朔那貪婪的目光詭異的表情,忍不住朝後退了一步,警惕的盯着他。
腦子裏全是與玉絕塵在一起的日子,發生的點點滴滴。
就在東方朔将要靠近白洛的時候,白洛眸光突然一閃,急聲吼道:“你别過來!我牙齒裏藏了劇毒,你敢過來,我馬上死在你面前,到時候誰也救不了她。”
果然,東方朔心一沉,高大的身影瞬間僵在原地。那雙幽深的眸子緊盯着白洛,問道:
“你不想見你娘嗎?”“我想見,我已經見到了。她已經死了,人死不能複生。但是,若我的血真的能救活她,我答應你,願意用我的血救她。但我有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