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淵緩緩垂眸,看着手裏那半塊銀色面具,嘴角勾起一抹絕美的笑意。
翌日一早,眉山宗從裏到外都鋪滿了紅毯,挂滿了紅燈。外面一陣鑼鼓喧天,一片喜慶。
煙雨閣外無數丫鬟候着,白洛早早穿好禮服,戴着喜帕坐在梳妝台前候着。
沁兒抱着一大堆飾品走了進來,她對白洛道:“小姐,這些都是太子府命人送來的頭飾,不如,奴婢爲您梳妝吧。”
白洛學着白如煙的聲音和語氣,淡淡的道:“不用了,我已經梳好妝了,你将那些東西都收拾起來吧。”
沁兒聽到有些白洛的聲音心中好奇,“小姐,您的聲音~”
白洛清了清嗓子,應道:“這幾日哭的太多,嗓子有些啞了。不礙事。”
沁兒會意,點了點頭,安慰道:“小姐,您别難過,奴婢會永遠陪在您身邊伺候您的。”
白洛抿唇一笑:“謝謝你沁兒。”
若是姐姐知道沁兒這麽忠心,自然也會很開心的。
就在此時,一陣急促的聲音傳來,“大家快讓讓,新郎官來接新娘子了。”
衆人聽到突然傳來的聲音,急忙退後幾步讓出一條道來。白洛聽到聲音,有些坐不住,心中莫名的緊張。昨夜二哥離開後,她一夜未睡,心裏一直在想着今日該怎麽應對。沒想到當禮服穿在身上的那一瞬,她緊張的心情竟然減
了幾分。
可是現在突然聽到喜婆說新郎來接她,心裏又莫名其妙的緊張起來,心跳也加快了許多,這種緊張,就像是待嫁的女子等着自己心愛的人來接她。回過神,白洛心中苦笑,心愛的人?呵,她連見都沒有見過一面的男人,傳聞中殘暴狠厲的男人,她腦子裏竟然能蹦出“心愛”之詞。隻是,新郎這麽早過來,難道是連夜
趕路來的嗎?
正在出神,夜寒淵一襲朱紅色禮服,朝這邊大步走來。衆人見狀,急忙恭敬地低下頭拜禮,夜寒淵連看都沒有看那些人一眼,盯着白如煙寝室的方向大步走了進去。
他越靠近寝室,心中便越緊張,腳步也突然放慢了許多。
白洛聽着外面的腳步聲一點一點靠近,感覺呼吸都有些急促。
房門突然吱呀一聲響,白洛脊背一僵,急忙起身。
沁兒看到進來的帶着銀色面具的男人,沒敢多瞧,急忙低着頭恭敬地福了福身,便攙扶着白洛朝男人這邊走來。
白洛緊緊地抓着沁兒的手腕,沁兒察覺,小聲安慰,“小姐,是太子殿下。”
白洛自然知道是夜寒淵,隻是心裏卻很緊張。緊張到連自己的手都無處安放。
她的視線被喜帕擋着,看不到來人的模樣,也不知他現在距離她又多遠,隻聽見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身子連自己的呼吸聲也清楚的落入耳中。
白洛緩緩松開沁兒,兩隻手不自覺的勾在一起,垂着頭心裏一直暗暗提醒自己不要緊張。
而此時,夜寒淵一雙惑人的紫眸定定的看着面前熟悉的身影,他喉結滾動,正欲開口,卻最終一個字都沒有說,見她似乎很是緊張,他大步上前,一把将她橫抱起。
白洛隻覺得整個人突然騰空,瞬間落入一個寬闊溫暖的懷抱。出于本能反應,她迅速的環住了男人的脖頸。
淡淡的龍涎香味襲來,白洛眉頭微蹙,這味道,她已經兩年都不曾聞過了。其實這種香很多男子都用,她卻總覺得玉絕塵身上的那種淡淡香味是獨一無二的。
就像現在,這種味道。
出神間,耳邊,男人低沉的聲音傳來,“準備好了?”
白洛聽到熟悉的聲音心裏突然揪緊,她小聲嘀唸了一聲,“小塵塵”轉念一想,相同音色的人太多了不是。
夜寒淵耳力極好,聽得一清二楚。他嘴角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轉瞬即逝,沒有回答白洛,也沒有再說話,抱着她一步一步出了煙雨閣。
白昊與夫人蘇檸兒和白戰歌都在前廳候着。夜寒淵直接抱着白洛去了前廳。兩人到了前廳,夜寒淵将白洛小心翼翼的放下,轉身看向坐在主位的兩位長輩,拉着白洛緩緩跪地。蘇檸兒偷偷抹了一把眼淚,不等夜寒
淵和白洛開口,便急忙起身來到兩人面前将兩人攙扶起身。
“太子不必多禮,快起來。”
說着,将白洛也攙扶起來。
當蘇檸兒抓住白洛手的那一瞬,眼裏突然一抹異色閃過。她記得煙兒的手,沒有這般纖細。這隻手,像是洛兒的,心中狐疑,但這個時候,她也不敢多言。就在這時,白昊也走了過來,叮囑了夜寒淵幾句,又交代了白洛幾句,
便提醒兩人别誤了吉時。
白戰歌好奇的看着四周,問道:“爹,娘,洛兒還沒有過來。”
白洛聽到白戰歌的話,突然緊張的渾身一哆嗦。
結果她的手被一隻溫暖的手掌突然抓住,白洛脊背僵硬,轉眼,眼前被自己的喜帕遮擋看不清楚任何東西。她的心裏卻莫名的變得安心~爲什麽,她總會想起小塵塵。
外面喜婆提醒着吉時已到!
白昊見狀,緩緩開口:“洛兒沒有過來就算了,讓她一個人靜一段時間吧。等有機會了,我帶她去太子府看煙兒。”
白戰歌見狀,也不再多言,他看了一眼夜寒淵算是打招呼了。夜寒淵會意,将白洛淩空抱起,往殿外走去。
白昊看着夜寒淵的背影,小聲嘀唸,“希望煙兒以後會開心幸福。”
蘇檸兒怔了片刻,回過神突然對白昊道:“老爺,我去靈犀閣看看洛兒那丫頭。”
白昊沒有阻止,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兩人一起出了前廳。
蘇檸兒去靈犀閣的路上腳步加快了許多,當來到靈犀閣看到院裏的丫鬟時,蘇檸兒急忙上前問道:“洛兒在寝室裏?”
丫鬟急忙回到:“洛兒小姐昨夜說是去煙雨閣陪大小姐了,昨夜沒有回來。”蘇檸兒心中有種不好的感覺,她又焦急的去了煙雨閣,當看到煙雨閣空空蕩蕩,想到方才那隻手時,她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