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絲的裏衣躺在床外側。
很快,玉絕塵便閉着雙眼睡了過去,許是體内寒毒作祟,玉絕塵一直夢魇,他臉色慘白,嘴唇毫無血色,額頭滿是冷汗,汗水幾乎浸透他的墨發。白洛就在他身側躺着,别過臉,圓圓的眼睛盯着面前那張棱角分明的側臉,見他眉頭緊擰在一起,似乎在做噩夢一般,白洛小聲哼唧了一聲,想叫醒夢魇中的男人,隻是
,男人沒有任何反應。
換做平日,她稍微有點動靜,玉絕塵便會立馬轉醒,可是現在,他竟然沒有任何動靜。
白洛心中有些焦急和擔心。可自己連翻身都不會~小手不停的往玉絕塵身側拍去,想要拍醒他!
此時,玉絕塵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虛無黑暗的空間,到處彌漫着血腥味,四周壓抑的讓人無法呼吸,玉絕塵一個人半跪在血泊中,看着前面那個背對着自己的女子,女子身材纖細高挑,一襲火紅的裙衫将那妖娆的身子包裹,宛若熊熊燃燒的烈火。那烏黑如墨的發被一條朱紅色飄帶系着,垂落後背。她站在那殺氣逼人的誅神台上,四
周猛烈的風将她的長發揚起,裙衫在風中飛舞。
玉絕塵墨眸逐漸猩紅,忍着抽筋剝骨之痛,深情的望着那女子,緩緩開口,聲音哽咽,“師父~對不起,徒兒錯了!求師父不要丢下徒兒,求師父不要離開徒兒。”
女子并未轉身,也未理會玉絕塵,嬌小的身子緩緩朝前傾去,一個縱身,決然的跳下了誅神台。
玉絕塵撕心裂肺的咆哮一聲,整個人朝誅神台沖了過去,“不要,洛兒,不要!”
床榻上的男人,額頭青筋暴起,汗水浸濕身上的衣裳,白洛想盡了辦法,不能将他叫醒,情急之下,小手落在他的手掌之中。夢魇中,玉絕塵趴在誅神台上,那隻滴着鮮血的手,緊緊地抓住女子那白皙的小手,他看着面前那張傾城絕美的面孔,看着她眼角的血淚,他喉嚨哽咽,聲音顫抖,甚至
不敢看她那雙靈動清澈的眼睛,他緩緩開口:“洛兒,不要走,求你,不要丢下我。”女子嘴角勾起一抹絕美的笑容,看着他的時候,眸底多了幾絲柔情,她那晶瑩好看的唇瓣一張一合,玉絕塵聽不到她的聲音,聽不清楚她的話,他歇斯底裏的吼着,求着
她不要離開。女子抿唇一笑,緩緩将玉絕塵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開~
火紅的倩影墜落!
“不,不要,洛兒,不要!”
“洛兒,洛兒。”白洛看着床榻上仍舊喊着自己名字的男人,他到底做了什麽夢,她從未見到過如此脆弱不堪的玉絕塵。白洛的小手被玉絕塵緊緊地抓着,聽着男人口中一直嘀唸着她的名
字。白洛的心突然抽痛了一下,喉嚨莫名的堵得慌。看着玉絕塵如此痛苦的模樣,白洛咬了咬牙床,算了哭吧!若是一直沉浸在夢魇中,他的寒毒又剛剛壓制,再這麽下去,會出事的。來不及多想,白洛突然“哇嗚”一聲,
放聲大哭。床榻上的男人突然猛地睜開雙眼,第一時間朝身側望去。白洛正哭的起勁,誰知,一雙異常冰冷犀利的眼睛突然盯着自己,白洛吓了一大跳,小心髒受不了,莫名其妙的
就真的哭了起來。
玉絕塵見小東西還在他身旁,瞬間松了口氣,此刻,他的心髒猛烈跳動着,渾身僵硬不已,甚至連抱白洛的力氣都使不出來,這種感覺讓玉絕塵覺得異常壓抑和糟糕。
聽到小東西委屈的哭聲,玉絕塵被自己現在的虛弱氣的咬着牙,心中暗罵一聲該死,他眉頭緊促在一起試着運功調息,心口卻抽痛,堵的連呼吸都是痛的。
白洛哭也隻是那一瞬,片刻後,見玉絕塵已經清醒,哭聲也漸漸止住,吸着鼻子哽咽着。片刻後,玉絕塵終于能舒緩一些,腦海中,那個夢魇逐漸消失,他緩緩收斂身上那股陰冷的氣息,表情也變得柔和,睨了一眼雙眼蒙着淚水的小東西,見她圓圓的眼睛盯
着自己,玉絕塵心一軟,将白洛小心翼翼的抱起來,沙啞低沉的聲音帶着一絲溫柔,對白洛道,“方才,吓着洛兒了?”白洛小嘴巴堵着,嘴角還殘留着口水,臉上帶着淡淡的水汽。她看着玉絕塵慘白的俊臉,滴滴汗水在他額間流淌,白洛此時,有些尴尬,不知道該怎麽回應。玉絕塵忍不
住輕咳一聲,眉頭擰緊。
見白洛不哭了,他将白洛放在床上,對她道:“本王去沐浴。很快便來。”
身上的衣服已經濕透,滿身都是汗水味道,玉絕塵心中膈應,擔心他的洛兒會嫌棄他,所以,便将白洛放在床上,自己則去沐浴。
白洛遠遠的望着男人高大修長的身影往屏風後走去,心中瞬間松了口氣,還好這個冰山臉沒事。隻是想到方才玉絕塵夢魇時說的夢話,白洛心中倒多了幾絲疑惑,一個人躺在床上無聊的想着玉絕塵的事情,心中不禁歎了口氣,“也不知道無玡那老頭什麽時候出關!若
是他在,或許,她還可以問問他。”
夜已深,王府異常安靜,别院,屋頂上,兩個男人并肩而坐,一邊喝酒一邊吃肉。
東方皓月手裏抱着一根雞腿,啃了一口,抹掉嘴角的油漬,看向蕭雲逸,“兩年未見了!有沒有想過本公子?”
蕭雲逸看着手中的雞腿,不知該從哪裏下口,一臉嫌棄的睨了一眼東方皓月,淡淡應道,“本王隻會想美人!哪裏像你,腦子裏裝的都是男人。”想到以前東方皓月看北黎的眼神,蕭雲逸脊背便一片麻涼~忍不住朝一旁挪了一些,與東方皓月保持着一定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