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反手推了那人一把。
“哎喲!”
那人一聲尖叫,随即不敢置信地尖聲道:“你個死傻子臭傻子,你居然敢推我?!”
“你才傻,你全家都傻!”葉海想也不想反駁回去。
敢罵他傻?他也是有脾氣的人!哼!
那人楞了楞,待反應過來後,瘋一樣撲上來。
“死傻子,臭傻子,你敢說我傻?!我要殺了你!!”
葉海本來要擋,這時甯娆厲喝一聲,“甯阮!住手!”
葉海便立馬收了手,往甯娆跑去,躲到她身後,還沖甯阮做個鬼臉。
葉銘三兄妹在攻守實戰的表現,不光落入趙國公眼裏,同樣落入甯國公眼裏。
兩個掌控武國大半朝政,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人物,同一時間想到了用聯姻來拉攏臨安侯府。
趙家幾位出色的公子,除了趙淩外,其餘幾個皆在趙大公子娶了葉漫之後沒多久,分别成了親。
所以趙國公最後便将主意打了頗有份量的趙六兒身上。
按甯國公的本意,他是想用甯傾風來與葉渺說親的,但奈何洛輕語的事情傳得太開,甯國公沒敢輕舉妄動。
後來趙國公吃了閉門羹,甯國公與一衆幕僚商議後,決定退而求其次,避開葉銘與葉渺,鎖定葉海。
葉海雖然在三人中最差,但葉家大房三兄妹感情甚深,作爲大哥的葉銘以及作爲妹妹的葉渺,均對這個有些傻氣的葉海十分包容疼愛。
若将甯家女兒嫁與他,想必葉銘與葉渺定會跟葉海、也就是他們甯家同一陣線。
甯國公爲此特意将甯娆叫去,問了一些關于葉海的事情。
聰明的甯娆第一時間便猜到了,甯國公想将甯家女兒嫁與葉海,以此拉攏臨安侯府。
她是内定的二皇子妃人選,甯國公自然不舍得拿她去套葉海。
甯娆想來想去,甯國公如此重視這件事,親自過問安排,配給葉海的甯家女兒一定不差。
而在甯家,除了她,最優秀的女兒,便是甯阮了。
甯阮的脾氣她很清楚,自私小氣又善妒,絕不是省油的燈。
所以之前她看葉海的時候,才帶着幾分同情。
現在甯阮跑來太中學院鬧,更加證明她判斷沒錯!
甯阮沒想到葉海會躲開,更沒想到甯娆會阻止她。
微楞之下,提着裙擺朝葉海跑去,“甯娆,這事跟你沒關系!你給我讓開!否則别怪不客氣!”
兩人關系自小不好,私下都是互喊對方名字。
甯娆頭疼地揉揉太陽穴,“甯阮,你來這裏鬧有什麽用?别丢臉了!這裏是太中學院!”
甯阮聽到這話停下來,冷笑一聲,用一種嫉妒的眼神看着甯娆,“甯娆,别給說這些風涼話!伯祖父讓我嫁給一個傻子,卻安排你嫁給二皇子,你當然可以站着說話不腰疼!要是反過來,讓你嫁給一個傻子,你能不鬧嗎?”
甯國公要将甯娆嫁給南宮焱的事情,除了甯耀忠一家,甯家知道的人并不多。
甯阮知道二皇子妃定會出自甯家,她自認各方面條件均是上上選,而且她對南宮焱癡心一片,一直認爲自己有很大勝算。
但這次甯國公讓她嫁給葉海的舉動,讓她徹底明白,甯國公早已經在心裏安排好了二皇子妃人選,那就是甯娆!
憑什麽!?她哪裏不如甯娆了!?
葉海本來沖甯阮做着鬼臉,聽到這話頓時楞住。
“甯娆,你...你要嫁給二皇子?”他楞楞問道,心裏覺得悶得難受。
甯娆皺了皺眉頭,“别聽她胡說!”
聽到甯娆否認,葉海頓時高興起來。
甯娆說不是,那就不是。
“我胡說?”甯阮又是一聲冷笑,本想說什麽,待看到葉海突然高興起來的神情,似有所感,眼珠子一轉。
“甯娆,我跟你打個商量如何?”
甯娆看了她一眼,沒出聲。
甯阮也不管,自顧自道:“我看你和這個傻子關系不錯,要不咱們換換如何?我嫁給二皇子,你嫁給這個傻子!反正你也不喜歡二皇子不是,不如幹脆成全我!以後我定會拿你當親姐姐,以後你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你覺得怎樣?”
葉海眨眨眼,心裏突然好激動。
甯娆嫁給他?以後天天一起生活?
他心口砰砰跳,不由眼巴巴看向甯娆。
甯娆瞪了一眼甯阮,“甯阮你給我住口!婚姻大事豈能這般兒戲?你不滿意,你自與祖父和二叔祖說去,何必來這裏鬧,丢光甯家的臉?”
甯阮還想說什麽,被甯娆後面一句話說得不敢出聲了。
“甯家臉面要是丢光了,你看祖父和二叔祖放不放過你?”
甯重遠是很疼甯阮,爲人又護短,但若她真鬧出格丢了甯家的臉,甯重遠也不會輕易放過她!
甯阮恨恨看了兩人一眼,轉身走了。
看着甯阮走遠,甯娆對身後的葉海道:“你走吧。”
一個大男人躲到她身後,甯娆也是無語的很。
葉海走到她面前,磨磨蹭蹭的不想走,“甯娆,你不生我的氣了嗎?”
甯娆哼了一聲,沒理他。
葉海抓抓腦袋,也不知道她這是生氣還是不生氣。
“你爲什麽生氣?”他眼光往下移,飛快看了她心口一眼,“是不是那天我戳痛你了,所以你生我的氣?”
甯娆:...
她想到葉海要是娶了甯阮,以後隻怕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所以決定忘了以前的事,原諒他了。
可結果,葉海哪壺不開提哪壺!
甯娆隻覺有股怒火,從小腹一直蔓延到心口,蹭的蹿上頭。
她想也沒想,一爪子抓上葉海的臉。
葉海嗷嗚一聲,臉上立馬見了血。
“葉海,你給我馬上...滾!”
——
葉渺回到學舍的時候,床頭放着一封信,估計是桃花剛放進來的。
她将外衫脫了,半靠在床頭,将信展開。
信是邱崖寫來的,說的是甯國公手下劉将軍,被人告發殺兄奪嫂的事情。
葉渺略有些意外,因爲這事比前世提前了一個月。
甯國公主管戶部,劉将軍是他手下少數極爲出衆的将軍之一,對南宮焱一派來說是個挺重要的人物。
而且前有趙國公力保同江按察使駱大人這個示範,甯國公和南宮焱,一定會千方百計想辦法保下劉将軍。
不光是因爲他的重要性,更是要做給投靠他們的其他人看。
否則若是對比趙國公落了下乘,失了民心,扳倒太子之路,将更加漫長險阻。
“小姐,熱水來了,先洗漱吧。”桃花提着一桶熱進來,葉渺将信随手一放,拿了換洗衣衫,起身走向内室。
——
這日早上葉蓉正在收拾行李,有丫鬟進來報:“大小姐,二小姐來了。”
葉蓉頓了頓,“請她進來。”
“大姐姐好。”身後響起葉蘭的聲音。
葉蓉轉過身,“二妹妹有事嗎?”
葉蘭道:“我剛剛去看了阿恩,順道過來看看大姐姐。”
葉恩那日生病的事情,盡管盧姨娘有心隐瞞,後來還是驚動了府裏上下。
她看了一眼散落在床上的行李,随口問道:“大姐姐這是要出去嗎?”
葉蓉嗯了一聲,“好好看着二房。”
“大姐姐放心,一切有我。”葉蘭道。
葉蓉點點頭。
最近葉蘭很能幫上忙,葉蓉确實挺放心。
“那我不打擾大姐姐了。”
“二妹妹慢走。”
葉蘭回到蘭院後,半點沒有猶豫,寫了封信。
“給趙公子送去。”她平靜吩咐丫鬟。
葉蓉收拾好行李,去看了眼葉恩後便出了門。
她要去松州找一位姓朱的大夫。
劉将軍被人告發殺兄奪嫂,劉将軍不肯承認,說他兄長是自然病死的,且與他的大嫂一直謹守叔嫂本份,從未逾矩。
于是南宮焱這邊的人建議劉将軍和劉大夫人開棺驗屍,以證清白。
可古人講究入土爲安,兩人死活不同意。
劉将軍的原話是,他甯可蒙受不白之冤,也不能讓他的兄長死了不得安甯。
劉大夫人亦是表示,她甯願自盡以示清白,也不許任何有心人拿她夫君的屍首作文章。
兩人是真的問心無愧,還是心虛作祟,沒人知道。
但南宮焱隻能選擇相信他們。
于是他派出葉蓉,去尋找十幾年前,在劉将軍大哥去世最後幾天,給他治過病的一名朱大夫。
那位朱大夫這些年來四處行醫,行蹤不定,南宮焱花了些功夫才打聽到他老家在松州,前些日子剛好回了老家。
葉蓉此次的目的,便是暗中詢問朱大夫,當年劉将軍大哥的真實死因,若劉将軍所言屬實,便将他帶回上京。
若不屬實...則殺了朱大夫滅口!
葉蓉運氣很好,去到松州後沒多久,便打聽到了朱大夫家所在。
可沒想到,等她找到朱大夫家的時候,朱大夫家裏正在辦喪事。
她問一位眼睛紅紅的路人:“朱大夫家出了何事?”
那人抹了把眼淚,“你是從外地來,想找朱大夫看病的吧?那你來晚了,昨晚朱大夫突然得急症去世了。”
葉蓉當場楞住。
那人又唠唠叨叨說了一堆朱大夫醫者仁心的話,葉蓉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朱大夫死了!
她立馬意識到,一定是哪裏出錯,走漏了風聲!
葉蓉皺起眉頭。
上次駱大人的事情走露風聲,她就有些疑惑,隻是後來查出是南宮焱身邊的幕僚林數洩密,她便以爲自己多心了。
可這次又是這樣,葉蓉覺得她回去一定要好好查一查。
爲什麽每次一到重大事件,她一出馬,消息就會走漏?
葉蓉回到客棧,立馬寫了封信,将朱大夫已死的消息,飛鴿傳書給南宮焱。
——
“又被趙國公的人搶了先?”冷冷的聲音從書桌後傳來。
屋裏空氣凝滞,聶東不敢擡頭,“是,二皇子。”
南宮焱最近因爲劉将軍的事情焦頭爛額,以爲好不容易有了轉機,結果又被趙國公派人截了胡。
“将莫大人等人叫過來!”
“是,二皇子!”
二皇子一派的人,全都關注着劉将軍的事情,這讓南宮焱壓力很大。
一個處理不好,劉将軍出了事,隻怕會有不少人會倒戈。
聶東離開後,南宮焱頭後仰靠在椅子上,露出疲憊的神情。
書桌上一邊放着幾封沒開啓的信,上面用清秀的小楷寫着二皇子親啓,落款是梨兒。
葉梨去學院的日子,便靠一日一封信,維持與南宮焱的感情。
之前南宮焱看到那些甜言蜜語的話,面上總是會心一笑。
這幾天,他卻連撕開看一眼的欲望都沒有。
南宮焱再次意識到,一個能幫他解決問題的人,是多麽重要!
至于柔情蜜意兒女情長,等他以後登上大位,何愁沒有?
現在将時間浪費在這上面,如同甯國公婉轉提醒他說的那般,實在不值得!
莫越等人進來的時候,南宮焱已經控制好情緒,雙眸深沉,渾身散發着皇家威嚴。
“見過二皇子。”
“各位不必多禮。”南宮焱道:“聶東,将事情簡單說與各位聽。”
聶東應了聲是,便将朱大夫被人殺害的事情說了。
“接下來怎麽樣才能幫助劉将軍擺脫嫌疑,本皇子希望各位能商量出一個行之有效的辦法。”
幾位幕僚圍在一起,小聲讨論了好一會。
其中一人站出來道:“回二皇子,這件事情的起因,還是在劉将軍大哥屍骨上,劉将軍想避開這點,隻怕是不能。”
“不光是不能,現在太子一黨的人,因爲劉将軍和劉大夫人不肯開棺驗屍,咬死他們是因爲心虛。”另一人道。
“二皇子,若再沒有實質進展,劉大人便要被押解上京交大理寺審理了。”
大理寺寺卿是趙國公的人。
“二皇子,屬下覺得還是勸劉将軍和劉大夫人開棺驗屍的好,這是洗刷他們嫌疑的唯一、且最有效的方法!”
南宮焱眉心緊鎖。
若是劉将軍和劉大夫人肯妥協,他又何必迂回的去找别的證據?
他看一眼一直沒出聲的莫越,心中突然一動。
想起了那個暗中幫他數次的葉尋歡。
“莫大人可有别的法子?”南宮焱帶着期盼的眼神問道。
下一秒,希望破滅。
莫越搖搖頭,“回二皇子,屬下同意于大人他們的說法,還是勸服劉将軍和劉大夫人開棺驗屍爲上。”
——
“信!”
天黑後,沈狼突然前來找葉渺,交給她一封信。
葉渺展開,是沈畢方寫來的。
信上說三天前南宮焱突然派人去打聽到一個叫殷梅的人,似乎與梅山長有關,她會繼續關注。
想不到南宮焱也知道這個消息了!
葉渺皺了皺眉頭,看來前世南宮焱能拉攏山長大人,多半與這個叫殷梅的人有關!
“麻煩你了,沈狼,你回去吧。”
沈狼點點頭,轉身離開。
他離開沒多久,葉渺正要上床休息,純娘來了。
“葉三小姐。”純娘來得急,大口喘着氣,面上绯紅,“無影堂剛查到,那個殷梅,已經死了二十多年了!”
“什麽?”葉渺大吃一驚,“還查到别的事了嗎?”
殷梅是個死人,而且還死了二十多年,那前世南宮焱怎麽用這個拉攏的山長大人?
肯定還有别的事情!
純娘搖搖頭,“暫且隻查到這些。”
“辛苦你了,純娘。”葉渺看她臉上還有汗,道:“以後有消息飛鴿傳書或派人送來就好了,純娘你不必跑得這麽辛苦。”
“葉三小姐,妾身是有别的事要來,順道來給您送這個消息。”純娘道:“妾身先走了!”
葉渺正想問她什麽事,需不需要幫忙之類的,純娘已經嗖的一下消失了。
——
初冬的夜晚,寒風凜冽。
山風從枝桠間吹過,發出一聲聲奇怪的聲音。
走回學舍的沈狼,本來無聲無息的垂着頭,完全沒有存在感。
突然,他渾身汗毛一豎,危險的本能,讓他迅速全神戒備。
黑漆漆又冷冽的眸子,在黑夜裏發出野獸一般的光芒,整個人的氣場與剛才一下子判若兩人。
一道嬌媚的笑聲,如水一般流淌開,在他耳邊響起。
“你個小狼崽子,被老娘逮着了吧?看你這次往哪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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