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我高興啊,因爲這糖是我的啊。”
葉渺輕飄飄兩句話,氣得薛子星差點吐血。
“小丁,給本少爺攔住她!”熊孩子蠻橫地指使小厮。
不給是吧,那他就搶!
少爺,當街欺負人家小姐不好吧?小丁苦着臉,卻在薛子星兇狠的注視下,隻得走過去站在葉渺與桃花後面。
薛子星嚣張揚起下巴,他雖然是男孩子,但個小子,比葉渺還矮小半個頭。
這讓薛子星非常不滿,他踮起腳尖與葉渺視線齊平後,學薛子瑤平時以手叉腰,“本少爺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乖乖交出來,否則别怪本少爺不客氣!”
怎麽有種纨绔子弟當街欺負良家少女的即視感?小丁擡頭望天。
可偏偏隻是爲了搶幾顆糖,說出去都要笑掉人家大牙了。
“想怎樣不客氣法?搶?還是打我?”葉渺笑眯眯問。
“打女人這種事,本少爺才不屑!”薛子星斜眼從鼻腔裏哼一聲,右手突然去搶葉渺手中荷包。
看那出手的動作,姿勢标準,居然是個練家子。
葉渺略微訝異地挑挑眉,身子一閃避開薛子星的手,抓住他胳膊往後一折,同時一腳踢向他腳彎,将薛子星按跪在地上。
“你不打女人,可我就喜歡教訓熊孩子。”葉渺道:“你想吃糖,若說幾句好聽的,說不定我就給了。可你偏偏用最蠢的法子動手搶,那我就代你爹娘教訓教訓你。”
薛子星原以爲十拿九穩,壓根沒将纖瘦的葉渺放在眼裏,哪知現在被葉渺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他臉紅得快要滴血,羞憤難當,“放開我,你這個臭女...啊!痛,快放手!”
葉渺毫不客氣地将他反在背上的胳膊一用力,薛子星痛得大叫,罵人的話就此中斷。
“罵人可不行,罵女人,更不行。”
“你給本少爺等着!本少爺回去定要勤練武功,回來找你報仇。”
是練武功回來找她報仇,而不是找人來找她報仇。
好吧,看來也就是個被寵壞的小孩子而已,本質倒不壞。
葉渺松開手。
傻眼楞在一旁的小丁連忙過去将羞憤的薛子星扶起來。
“給本少爺等着!”離開前薛子星再次惡狠狠撂下戰書。
“嗯,等着你。”葉渺随口應道,然後看到好看的小少年,氣紅臉憤憤扭過頭朝前跑去。
薛子瑤見薛子星紅着眼睛回來,雖然偶爾很煩這個不讨喜的弟弟,但畢竟血濃于水,還是免不了要關心一番。
“怎麽回事,被人欺負了?告訴我是誰,我去幫你教訓回來!”
以前薛子星還會嚷嚷兩句,把欺負他的人罵一通,或是同薛子瑤拌拌嘴。
這次卻悶葫蘆似的一聲不吭。
直薛子瑤大爲驚訝地連問幾次,道他若不說就去逼小丁,薛子星才悶悶不樂扔下一句“我要跟阿爹說去九重門習武”然後走了。
留下薛子瑤瞪大眼楞了好久,以爲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
明兒就除夕了,将葉漫晾了幾天的孟淺月,晚上看過葉寒後去了祠堂。
“阿娘~”葉漫委屈得淚眼婆娑,聲音裏帶着兩分埋怨。
“您不疼女兒了,您不幫女兒争取入學試,不幫女兒說好話,還不來看女兒。您心裏隻有大哥哥,根本沒有女兒。”她嚎啕大哭,“這裏又黑又冷,女兒一個人好害怕,阿娘~”
嬌嬌的哭聲哭得孟淺月心都碎了,本來來之前還想教訓葉漫兩句,現在看到自己的小棉襖哭得這麽傷心,什麽都忘了。
孟淺月上前一把将葉漫攬到懷中,輕聲哄道:“阿漫乖,别哭了,都是阿娘不好。阿娘不該爲了讓你以後不那麽沖動,一直忍着不來看你,讓你受委屈了。”
“阿娘~”孟淺月哄了,葉漫越發哭得委委屈屈,半撒嬌半抱怨地哭訴了好久才停下來。
她心裏的埋怨其實并沒有因此而消散,但她記得被關進祠堂前,葉蓉跟她說要想減輕責罰,必須得阿娘出面去求情,所以她不能不依不饒的,惹得孟淺月心生厭煩。
“阿娘,三姐姐生病的事,真的不關女兒的事,女兒才是受害者。”她說的是那晚的事情,孟淺月卻聯想到了葉渺教葉梨赢葉漫的事情。
“阿漫,現在最關鍵的是三房,如果沒有三房出來搶,阿渺想教也教不了。”孟淺月道:“你找錯人算帳了。”
葉漫猛然醒悟過來。
對啊,若不是三房葉梨站出來跟她搶,葉渺哪有這個機會?
她當時主要是想搶回褐色象牙,順便教訓一下葉渺倒沒想這麽多。
想到三房,葉漫心裏覺得憋氣不已,“阿娘,女兒覺得祖母變了!以前祖母都會偏幫咱們,可這次三房回來後,祖母明顯偏幫三房。上次内試六妹妹諷刺女兒輸給五妹妹,女兒生氣罵了她兩句,祖母就說女兒不像話。”
孟淺月略有些不以爲然,“三房一家一年就回來這半個月,你祖母表面上怎麽也得偏疼些,面子上過的去,免得讓外人說她偏心咱們二房。”
“阿娘,不是這樣的。”葉漫見孟淺月不信,有些急,“祖母她...”
“這事你别管了,阿娘心裏有數。”孟淺月打斷道。
心裏則想,葉漫與葉梨比試,她都沒想過葉漫會輸,餘氏同樣想不到。
所以孟淺月覺得到現在爲止,餘氏的做法沒什麽問題。
起碼在葉梨與葉漫争奪入學試資格這件事上,餘氏并沒有偏幫誰。
“阿娘給你帶了些吃的,晚上要是餓了就吃點。”孟淺月轉移話題。
葉漫隻好暫時停止這個話題,“阿娘做了什麽好吃的?”
孟淺月将糕點拿出,看着葉漫吃得眯眼開心模樣,心中倒是堅定了一個想法。
原本孟德良提議用葉蘭或葉渺替代葉蓉出嫁,孟淺月最初想的是葉渺,後來葉渺與大房一家關系好轉,讓她意意識到可能會有難處,便重點放在葉蘭身上。
但現在葉蘭的入學試資格被葉梨赢走,若讓葉蘭代嫁,沒了入學試資格的葉蓉還是馬上要說人家,這讓孟淺月很不甘心。
所以她決定無論如何也要铤而走險賭一把。
——
晚上葉渺習慣性地出了門。
連續活動了三個晚上,讓她突然在家裏睡大覺,讓她有些不習慣。
她答應了沈狼不再以狼爲訓練對象,去到西山後便特意往之前沒去過的地方鑽。
布了個陣後扔了生豬肉,一直等了好久也不見什麽生猛的野獸出現。
動物對危險是很敏感的,看來前幾天殺了太多狼,其他野獸也開始警惕起來。
葉渺又等了半個時辰後還是沒野獸的影子,便撤了陣往回走。
走着走着,突然一道微弱的紅光一閃。
葉渺凝神片刻,并沒有感覺什麽危險氣息,便屏息走過去。
将附近的雪塊扒開,隻見一個紅寶石手镯出現在她眼前。
葉渺拿起來看了看,發現有些眼熟。
再腦海裏認真搜索了一下,終于想起來了。
這是孟淺月與葉蓉一直在找的紅杏的手镯。
這麽貴重的手镯,紅杏絕不可能随便扔掉。
唯一的可能,是她在這附近出事了。
而且這镯子在這裏,說明對方隻是想殺她,并無謀财之心。
葉渺将镯子拿在手裏,以這裏爲中心,圓圈式地展開搜索,尋找其他線索。
小半個時辰後,葉渺在不遠處發現一個看起來廢棄很久的枯井。
上面壓着一塊巨石,巨石上的雪與周邊的并不一緻,看起來像是後來放上去的。
葉渺站在井邊想了想,返回林中找了些枯藤,将石頭搬開,利用枯藤爬下井底。
沒一會,葉渺爬上來,眼底光芒閃動。
果然不出她所料,紅杏的屍體躺在枯井井底,雙手合起在腹部交疊。
因爲天氣寒冷的關系,像睡着一般。
看她身上穿的衣裳,應該是離開的那天晚上就被人殺了。
難怪孟淺月和葉蓉怎麽也找不到紅杏,原來早已經死了。
紅杏死後被擺放的姿勢,讓葉渺心中想起了一個人。
可是那人,爲什麽要殺紅杏呢?
…
沈畢方的條件第二天一早就送來了,一式兩份,上面已經簽好名,同時按上了兩姐弟的手指印。
她并沒有用拖延時間來表明自己的重要性,也沒有在條件裏留給葉渺談價還價的餘地。
看來這時的沈畢方已深知,和聰明爽快的人打交道,便用聰明爽快的法子。
成就成,不成就不成,誰也不浪費誰的時間。
葉渺随意看了看便簽名畫押,另寫了一封信讓姐弟倆去辦一件事。
将信送走的時候,葉渺讓桃花将那根千年野參切些參須送去,因爲完好的要先給何大夫膜拜膜拜。
看着被切下來的參須,葉渺心想,若是孟悠然知道,她用他送的千年野參,籠絡了沈氏姐弟,不知道會做何感想?
要知道前世,收服沈氏姐弟的,可是他孟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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