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閨蜜》這一期在雲省拍攝的。那地方的夏天, 有些地方氣溫是挺高的,但像是在昆市周邊,那溫度不算高。上三十度的氣溫也就那麽十來天, 其他時候的氣溫都在三十度之下。若是遇上下雨,很涼,甚至有些冷。
“四季無寒暑, 遇雨如過冬。”林雨桐叫檢查丫丫的行禮箱子, “帶兩件厚點的……對!那個戶外防風衣就行。”
收拾來收拾去的, 她也就一個小小的皮箱就裝下了,然後再背了一個雙肩包, 可以了。
文竹後悔的什麽似得,“早之後我就上後半程的課了。”這孩子有個好處, 計劃内的事情就會按照計劃去執行。在外面報班, 報的哪一期就去上哪一期, 絕對不會因爲可去可不去的事去改動它。
她喊文韬:“你不去嗎?”你那也不是上課。
文韬不去,“我才說要學射擊的。那邊俱樂部請了市局的一位外勤刑警做教練的,人家是有空才去。這回據說是受傷之後有點假期,在場外指導可以。這機會難得, 錯過了這次不定什麽時候才能遇到。雲省又跑不了, 什麽時候不能去玩呀?”
那倒也是!
兩人在邊上纏呢, 回來要記得給買什麽買什麽, 要拍照發過來, 要怎麽怎麽着, 感覺不拿個本記下來都記不住。
文心在門口看了幾次, 她不敢說跟着去的話,就給文華發消息:林姨要帶丫丫去參加節目。姐姐之前不是想要資源嗎?
文華愣了一下,丫丫不可能面對鏡頭, 所以,壓根就不是上節目的。帶過去玩倒是有可能。她直接怼:“人家靠本事考上本科了,人家學那些多餘的東西,你管得着嗎?人家把駕照拿上了,人家也滿十八周歲了,你管的着嗎?”
文華基礎比人家還好,如果文化課上了二本線,那選擇就多了去了。哪怕不讀藝術類,也是有很多選擇的吧。結果她讀的那個三本還有那個專業,真的,不是家裏富裕的,真讀不起的。說到底,人家靠本事,你靠錢,你還瞎BB什麽呢?
再說了,駕照你拿到手了嗎?
從開始的天天訓練,到現在的一天訓練兩次。自己當年也是半個月就拿到了呀,隻要真的去學,隻卻做一件事,怎麽就學不會的。可沒人陪她去練車了,她以學畫畫爲由,訓練的時間大幅度縮水了,這還不定什麽時候拿到駕照呢。
叫你幹啥你都沒恒心幹下來,你管人家是去幹啥的?自己的事情弄明白了嗎?
怎麽爽怎麽怼,怎麽刺激怎麽說,說的這邊話才說了一半,那邊挂了電話,世界終于清靜了。
說是叫丫丫當助理,但其實哪裏真用她?小白找了個剛畢業的學生,也就比丫丫大幾歲,叫常欣,臨時充當林雨桐的助理,大事不用她管,隻要處理一些日常瑣事和出門的一些事宜就行了。另外還有化妝師、形象設計師,再然後還帶了一個女保镖兼司機。所以這一行就得六個人。
跟俞紅兩個人在機場彙合,坐的一趟飛機非過去。
俞紅見面就笑,“我這是蹭了你的熱度。”
林雨桐就道,“沒有您的提攜,熱度哪裏上的去?”
第一次訪談節目能做的不錯,首先得是俞紅的知名度,這麽些年也不見衰了多少。那個年代家喻戶曉,如今不常出來了,但一出來,大家還都會忍不住的關注她。這才是真正的名氣!
林雨桐這麽一捧,俞紅就特别高興。現在很多突然紅起來的孩子,看着她們這些老了的,青春不在的,那說話是很不客氣的。
兩人就跟真的閨蜜似得坐在一起,林雨桐就跟對方介紹丫丫,“我的大閨女。”
“阿姨好!”這種人物當年隻能在電視上看見。
俞紅忙點頭,“你還你好,是叫丫丫吧。你媽不止一次的提到你。高考完了?”
“是!”丫丫應着,“在放暑假呢。”多餘的廢話一句沒有。
俞紅不問成績,也不問考了哪個學校,應該是知道才被認回來的孩子,基礎本就沒打好,問出來就很叫人尴尬了,她隻說一些去哪裏玩的話,哪裏好玩,哪裏的什麽好吃,應該趁着年輕,多出去走走。
林雨桐倒是主動跟人家說了,“一年前,還補初中的東西呢。今年考了個二本……”
“那可太了不起了,這是下了苦功夫了。”俞紅真心實意的誇贊,“以後考研,還有機會。專業選擇的空間也很大。再者說了,現在這走出大學門,幹自己本來的專業的,那情況可太少了……”
人老成精,能混迹一輩子,那真是人通透的很。一說情況,人家就知道學校和專業都不盡如人意。所以,她說的話都是朝給人寬心的方向說的,特别的真誠。
她還不避嫌,說以前恨紅的大咖級别主持人,誰誰誰是哪個地方的師範學校畢業的,誰誰誰就是文工團拉大幕的,都是一個個一路奮鬥到那麽高的位置的。金錢呀,權利呀,名望呀,“人嘛,得認識自己你,但也别小看自己。别給自己設限,說我隻要求做到哪裏哪裏……不到閉眼的時候,誰知道會怎麽樣呢?踏踏實實的往前走,老天不會虧了誰。”說着,就說起她自己的女兒,她有過三段婚姻,大兒子都已經成家了,小女兒還在讀大學,“她的情況就是當年畏懼高考,高三都讀了一半了,結果第一次模拟考試,考的不理想,然後整個人心态崩潰了,回來死活就不去了。堅決不高考,要出國。那我說,出國也行。跟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樣,出去了人家花費多少你花費多少,覺得不夠,你給人刷盤子去,送牛奶去,我管不着。也跟她父親溝通,說不要給她那麽多錢……她父親也很配合,我們真說到做到。結果在那邊一年多了,也上了大學了,打電話回來,說媽媽,這個賺錢太不容易,以前太大手大腳的……到現在,我依然沒有多給錢,她反倒用刷盤子賺的錢,過年回給家裏人買禮物。我就說,這個大學上不上的好不要緊,隻要知道這個道理,哪怕大學不讀,這個時間都沒有白費。”
一路上絮絮叨叨,說的都是家裏的事,很自然的就親近起來了。
下了飛機,就有節目組的車來接,也就開始拍攝了。
林雨桐和俞紅一輛車,丫丫拍呗拍上去,就跟常欣在一塊,節目組給每家的藝人暫時還提供一輛車,爲了出門方便的,因此,幾個人上了最後一輛車。
都知道丫丫是誰,那就沒丫丫什麽活幹,大家分出一大半的精力在照顧她。
因爲林雨桐實在是太省心了,特别好伺候一人。身邊跟着随時倒水拎包的,那基本不存在。
另一邊呢,俞紅老師也一樣,“我們那個時代的藝人,哪有那麽大的譜呀?”
兩人坐在後面,就是這麽一種說法方式。
然後來接她們的節目組成員:“……”這句肯定得掐了的呀。他引導兩人說話,“之前就想着邀請林姐的,後來聽說林姐挺忙的……”
“對啊!她真的很忙。”俞紅接過話頭,“這次是我生拉硬拽,把她帶來的。”她聽說了那個叫李默的曾邀請林雨桐來的事。
林雨桐轉了話題,“我們還不知道,要來的其他嘉賓是誰呢。”
節目組成員,這個問題幹嘛叫我來回答?她隻含混的道,“我主要負責俞老師和林姐這邊,其他的還不清楚。不過好像有林姐的熟人……”
我的熟人……可不多!
結果到的時候才發現,人家已經到了。
除了節目常駐的主持人一男一女這異性閨蜜之外,剩下的四個人裏,有兩個林雨桐都認識。
一個是江月白,跟她搭檔的閨蜜叫烏燕,是個現在還比較紅的一位。
江月白給兩人介紹,“烏燕是我的大學同學。”
怪不得呢!一個成了闊太太,一個在圈裏摸爬滾打。本來江月白已經不怎麽出現在大衆視野裏,不是在之前,跟着林雨桐曝光了一次麽,這不,就馬上被拉出來重新溜溜了。這個烏燕還挺有心眼的,估計是多少知道一些麻道的背景吧。
兩人在圈裏身份地位天差地别,但看烏燕說話,卻處處以江白月爲先,捧着她,就知道這位是那種聰明會做人的人。
跟這邊打了招呼,林雨桐也跟俞紅介紹了一下。
那邊李默就笑着過來,“林姐,又見面了。”
鏡頭開着呢,林雨桐不遠不近的跟她握手了一下,她帶的好像是個新人,很年輕的小夥子。李默介紹了小夥子叫什麽,林雨桐都沒怎麽記住。
還是那位叫萬和的男主持人出來道,“我們都叫他小古。”
“對,俞老師,林姐,叫我小古就行。”
很乖巧的一男孩子,應該是李弋洋新簽的藝人,叫李默帶出來遛遛的。
這個節目每一期給閨蜜們出的難題都不太一樣,誰也不知道在這裏集合之後,節目組會要求怎麽做。
丫丫一路跟着過來,他們是站在拍攝組的身後的,看着藝人拍。總得來說,覺得挺受罪的。時時刻刻的都在做戲的感覺。
節目組主要的拍攝地點不在城區,還是放在城外山上的民宿。民宿帶當地非常有名,人家給你們地址,然後給了包括主持人在内的四組閨蜜,四種出行方式。現在才中午,趕在晚上之前,你們得到底預訂的地點。出行方式抽簽決定。
俞紅謙讓,“你來,你去抽簽。”
“俞姐,你來吧。不管哪種,節目組都不會叫好過的。”
邊上幾個人就笑,那邊導演就插話,“還是有難易的區别的,來來來,趕緊的。每組派個人出來抽一張。”
俞紅抽過來遞給林雨桐:“看看是什麽?”
林雨桐一看,上面兩個字——派車。
也就是說坐節目組派的車。這應該是最好的一種交通方式了,其他人就呼喊,最好的被抽走了。
俞紅搖頭,“看着好的未必好,這還不定掉什麽坑裏了。”
結果剩下的三組分别抽到了摩托車、公交、步行。
摩托車和公交就不說了,步行是倆主持人抽到的,兩人跟導演組商量,“就是我們走着去,那我們搭順風車行不行?反正是你們不提供交通工具情況下,隻要不用你們的交通工具,對吧?”
兩人很會調節氣氛,你來我往的,得到的結果是:不要不搭嘉賓或者節目組的車都行。
就是找純素人嘛。
這就是個看點了。
萬和又十分親昵的跟林雨桐道,“林姐,本來還想着蹭你們的車的。”
林雨桐就道,“導演那個壞樣兒,瞧着最好的,指不定就是最坑的。”
萬和馬上指着導演,“聽聽!您那壞樣兒已經人盡皆知了。”
果然,一出去就看到給林雨桐和俞紅的車,像是從廢車場翻出來的二十八手夏利。
俞紅還挺懷念,“當年我最早的一輛車就是夏利!”
這得自己開車的,可這自出漏風搖搖晃晃這個勁兒,“還能用嗎?”
導演在後面補充,“從一廢車場找出來的,叫人修了三天,開過來的路上壞了四次,反正開到了!”
俞紅也指着導演笑:“果然,沒有最壞,隻有更壞。”
林雨桐開了車,後面跟的是攝制組和兩人帶來的人。一路上慢慢跟着。
丫丫坐在後面,朝前看。今兒這天比較熱,但是那車裏沒有空調。常欣抱着水,“早知道就不來了,這個節目可真折騰人。”
果然,還在環城路上呢,車子就動不了了。
半路上停車,邊上車來車往的,其實這是非常危險的。
丫丫前面的動不了,後面的就沒法子。修車丫丫也會,換輪胎幹啥的,啥都會。她急着往前去,找那拍攝組和跟着的副導演,“車壞了,跟路人求助修車……我當這個路人……”
大太陽底下曬着,不難受呀!
俞紅低聲跟林雨桐道,“你家這孩子心疼你呢。”
林雨桐左右看看,也舍不得孩子來修車呀。這破車修了也沒用呀!
她朝丫丫擺擺手,然後跟俞紅裝模作樣的商量,“幹脆不修了,走過去,轉過那個街道應該就是菜市場。剛才看見好幾個拉菜的車都朝那邊走了。”
俞紅打開點子地圖,“對!那裏是個蔬菜批發市場。”
“咱從這裏走過去,最多二十分鍾。到了菜市場,那交通工具就多了……”
副導演也不攔着,不管采取什麽,得叫節目有看點。去從菜市場借車,這個不難。
是不難,菜市場出現了明星,被圍堵了一翻之後,就借到了一輛三輪車。兩人開着三輪車,奔着目的地去的,到的時候連主持人都沒到。
因着路上風吹的都亂了,這不得先去洗澡嗎?這一段肯定不播呀!
民宿安排的其實挺好的,拍攝的時候,閨蜜是住在一起的,機器都放好了。但其實,該去哪裏睡還去哪裏睡。一戶住兩個藝人以及她們各自的工作人員,地方比較緊。兩三個人一個房間,自然是林雨桐和丫丫都安排到一起了。
林雨桐得先去洗澡,換了衣服出來不還得拍嗎?丫丫就在外面幫着從皮箱裏拿衣服,“……根本就不應該來。節目組太過分了,又不是隻年輕人的綜藝,還有俞老師呢。那麽大的年齡,都六十多了。”
那三輪車一個敢開,一個敢坐,一路走的小路,這要是出事了怎麽辦。一路上提心吊膽的,差點吓死人了。
正說着呢,突然想起什麽,退了衛生間門就進去,“等一下……”
林雨桐還沒脫衣服呢,才把頭發散開。
丫丫在衛生間裏這裏看那裏看的,林雨桐這才明白,她是怕偷拍吧。
這是民宿,到底不是酒店。現在這科技又發達,所以出來就很危險。
但是林雨桐是幹嘛的?這些東西逃不過她的眼睛,之前進來,她已經習慣性的觀察過了。隻是現在她面上不顯,由着她查。
可查完了她還不放心,把她自己的行李箱打開,從裏面拿出一把雨傘和一塊防雨布。将半折疊傘半撐開,挂在淋浴頭的上方,再給上面罩上一層防雨布,“好了!”
這孩子到底是經曆過什麽,導緻她的戒備心這麽重,在家裏一年,她不怎麽戒備家裏人,但是一出門,她的戒備功能自動打開。
林雨桐沒有表現出異樣,而是在外面換了睡衣,不是脫了衣服直接換睡裙,而是把睡衣從下往上套,套到身上了,才把裏面的衣服脫下來,絕對不會漏。
洗澡的時候,鑽到那個防雨布裏了,這才把睡衣脫了手伸出來放在邊上的闆凳上,洗好了,再把手伸出來拿衣服,套上再出來。
這玩意除非淋浴的花灑上裝監控,肯定是拍不到什麽的。
化妝師過來的時候,看見那玩意愣了半天,“林姐,您那是什麽東西呀?”
丫丫眼神有點慌,怕被人看穿一樣。
林雨桐就道:“蒸汽都圈在裏面,就跟做了一次桑拿一樣,對皮膚好。”
是嗎?
您這個蒸桑拿的方式,當真是聞所未聞了。
裏面正說着呢,常欣急匆匆的過來了,說是烏燕的經紀人,跟節目組吵起來了。因爲烏燕知名度比較高,一進村子,就被人給認出來了,圍了好些人,有粉絲過來要簽名,求擁抱,誰知道這附近的村民裏有個男的,五大三粗的,擠過來抱了烏燕不算,還抱着不撒手,做了很多不文雅的動作,保镖被擋着沒擠上前來,經紀人就火了,跟節目組吵的不可開交。
丫丫面色大變,很有些坐立不安。
林雨桐拉着她的手不停的拍,沒事,不是誰都是烏燕的。肯定不會遭遇這種事,但她的擔心半點沒減少。
也因爲這事,本來晚上還要拍的,隻能延後一天,等節目組和烏燕去處理這件事。
這事該說誰呢?
俞紅年紀大了,一路颠簸也沒休息,正好修整一天。林雨桐和丫丫就沒啥事了,晚上兩人出去當地人用山上的菌菇做的汽鍋雞。
這裏還是有很多遊客來避暑的,有認出林雨桐的,也知道這裏有節目組,就是打個招呼,有些人要合影就給合個影,總的來說,沒什麽太過分的人,基本不怎麽受幹擾。
可丫丫還是緊繃着,每一個靠近的陌生人,都叫她緊張不已。
她之前也出去,早上出去晚上回,應該并沒有很明顯的社交恐懼問題。她跟自己出來,才這樣的。換言之,她怕自己這個大明星在外面被人欺負。
“吃吧,這玩意在别的地方可吃不了這麽地道的。”林雨桐給她夾菜,桌上還有帶來的其他人呢,她也沒法單獨跟孩子說什麽。
化妝師跟着林雨桐的時間比較長了,她就比較放得開,跟林雨桐道,“林姐,您發現沒?其實隻有丫丫跟您長的最像。文竹都是像金教授的多。你們倆五官得有四五分像。隻是您的棱角更柔和些,丫丫的就顯得淩厲!”
“是嗎?”林雨桐看丫丫,“我一直覺得她的眼睛像我。”
“眼睛隻看形狀是像,但眼神不一樣。您發起火來,不言語的時候那眼神怕的很。”丫丫雖然看着冷酷,可眼神裏沒那感覺,“氣質不一樣。”說着又說丫丫,“說真的,不換個風格嗎?咱們的形象設計師不介意免費操刀的。”
丫丫搖頭,“我還在上學。”
“妹妹!”設計師走的是禦姐風,那說話帶着幾分妖娆氣兒,“這上大學才得更注意形象。這談戀愛先談的是外形氣質……”
“太膚淺,不談也罷。”一句話把人給怼回去了。
其他人就笑,禦姐拉着塑料凳子朝丫丫靠近了一點,“妹妹,男人都是膚淺的,你這話容易找不到對象的。”
我也沒想着要找對象。
不知道爲什麽,總是有一種心理上的厭惡。
林雨桐看着她放在嘴邊的雞肉又放回盤子裏,就馬上轉移了話題,問形象設計師,“明兒以簡單舒适爲主,這裏是大山,活動得在山裏吧。”
設計師嗯嗯嗯的點頭,“您個子高,怎麽穿都行。”
吃了飯,轉悠了一會子,回去的時候俞紅那邊都休息了。這邊也沒吵,個子回房睡覺。
都躺下了,丫丫翻來複去的睡不着,林雨桐才道,“我把易拉罐瓶子在門口放着呢,放心睡吧。”
丫丫躺平,低聲道,“我回老家,去了一趟監獄。”
林雨桐‘嗯’了一聲,“猜到了。”
“當年的事……我知道了。”丫丫到底是說出了口,然後問了一句,“叫你面對我,很難吧?”
林雨桐倒是沒想到陳剛真敢說,她沉默了一下才道,“面對你不難,面對自己的過往才最難。你先得正确的面對,才能坦然,才能從容。沒有什麽是過不去的,隻要肯學着去面對。”
丫丫沒有說話,這話是說她,也是說自己。
她發現自己有問題,她在點化她,讓她學着正确的去面對。
可怎樣的面對才是正确的,她不知道。她覺得她有些話對,有些話又不對。自己是得學着面對自己,但更得學着面對她。
第二天得拍攝了,四組人才重新聚集在一起。
跳過那些道歉的廢話,就正式的進入錄制。閨蜜在一起常做的事,不外乎那麽幾個:吃飯、聊天、逛街、美容。
給你們一些采購任務,然後采購去吧。山下面就是集市,給的采購單子上列的東西也是千奇百怪。
俞紅本來就是被拉來救場的,然後昨天又發生那樣的事,她就比較抗拒這次的節目組,完全沒有說想着好好的怎麽去做,就是出鏡頭,完成個任務而已。再說了,最後剪輯完,估計是另外兩邊的鏡頭多些。李默帶了新人,能用新人,估計那邊是帶薪入組的,烏燕又比較有名氣,再加上江月白豪門太太,怎麽說也比這邊有看頭。
知道這個潛在的規矩,兩人就都是應付。
要買什麽就買呀。比如山珍,這個難爲不了兩人,品種兩人分的特别清楚。然後再你來我往的講講價錢。比如辨别茶葉,什麽樣的普洱是上品,林雨桐打眼一看就出來了。再就是藥材三七,林雨桐難得的瞧見了野生的三七,品相還不錯。林雨桐趕緊跟人家預訂,節目組給的錢少,買不了多少。剩下的林雨桐自己包圓了,“這可是好東西,美容養顔抗衰老,血管清道夫呀,用這個泡酒也好,或是炖湯,烏雞煲、三七藕汁蒸雞、三七根須炖雞……用處大了去了。回頭我炮制好了,送您一些。”
俞紅連聲道謝,“你對藥材的認識很深呀!”
“醫食同源,可不得多學學嗎?”兩人說着話,林雨桐還順手買了一筐子三七芽,“這個回去用水抄了涼拌着吃,離了這個地方再想吃這個可難了。”
然後又是買活雞,又是買活魚,回去又得幫廚,這些對林雨桐不難,對俞紅這個在家也給孩子做飯的六十多歲的老太太也不難。兩人把自家買的食材回去做成菜,分給攝制組的人吃了,剩下的兩人擺在外面的亭子裏,吃了飯,喝着茶,閑聊。
節目組估計跟人家美容品牌合作了,推什麽花露精油。兩人也不做臉,就做個手部美容就行了。她們聊她們的,邊上的美容師做自己的。兩人偶爾問一句美容師,這東西什麽效果啊,然後穿插兩句自己的感受,做完就完了。
這才半下午,反正節目組安排的就算是徹底的結束了。回去收拾行李,别的組要拍到什麽時候她們也不确定,隻等對方回來,何在一起拍了個結束語,這一期到這裏俞紅和林雨桐的就結束了。
如今天晚了,原本想着過了這一晚上,明天就能回城裏。想走的走,想留的還能繼續留。結果半夜裏,出事了。
丫丫本就睡覺輕,外面有點動靜就醒來了。這裏是山裏,雨多來的又突然,夜裏說下就下了。這民宿是個兩層的仿古建築,很有當地的特色。她們的房間在二樓,兩邊都有挑出去的大陽台,通往陽台的門都是玻璃門,通透。
晚上林雨桐把門窗檢查了一遍,其實夜裏氣溫還是不高的,就怕半夜起風下雨驟然降溫。
起風的時候林雨桐知道,結果她這邊才迷迷糊糊的,就聽見呲呲呲的,像是摩擦什麽的聲音。丫丫蹭的坐起來,擡手就摸枕頭下面。可惜,她枕頭下面什麽都沒有,她現在都不帶刀了。
林雨桐趕緊去了,‘噓’了一聲,給保镖打電話,不管外面有什麽沒什麽,看看沒什麽要緊。
結果保镖起來一看,沒什麽。還敲了林雨桐的門,“林姐,我就在門外。起風了,雨挺大的,倒是沒什麽人。”
“睡覺都警醒着點,不知道會不會有山洪。”她憂心的是這個。
裏面一說話,那呲呲呲的聲音倒是聽不見了。
保镖也沒在山裏住過,也不知道這山洪是什麽樣的,這麽一提醒,她回去就都叫起來,換上衣服再睡也不遲。
林雨桐叫丫丫睡,“我看着呢,你睡吧。”說着也換了衣服,她覺得兩邊的陽台得看看去。雖然那種聲音沒有了。
丫丫哪裏會再睡,利索的套了衣服。林雨桐去了一側的陽台,丫丫順勢就去了另一側。結果林雨桐這才還沒看清楚個啥呢,就聽見丫丫尖叫一聲,她吓的快速的跑過去,就見丫丫指着樓下,“人——人——人掉下去了——”
林雨桐一把将人抱住,用手機裏的光往留下照,樓下一人,正抱着腿壓|抑着呻|吟聲。她拍了拍丫丫,“沒事,就摔斷腿了,跟咱們不相幹。”
正說着呢,拍門聲響起,俞紅那邊的人也起來了,外面又是風又是雨的,沒電了。俞紅披着衣服轉過來。
這麽多人,丫丫才說呢,“我一到陽台,就看見那邊陽台的圍欄上騎着一個人,不在我們這屋的陽台這邊……我被吓了一跳,他也被吓了一跳,然後我吓的叫出來了,他手一松就掉下去了。”
這人,民宿的主人已經帶到大廳裏去了。
老闆也委屈的不行,“這人我不認識呀!今兒就是進來問了個路,我也沒在意。這邊是不住外人的……他怎麽進來的我都不知道……這肯定不是我們本地人。”
這人是個三十來歲的男人,長的瘦小猥瑣,這個點報警,警察也來不了,就隻這麽捆着,腿林雨桐看了,留不下後遺症,就是二樓摔的,沒摔到腦袋。
不過節目組的人還是被暴怒的俞紅給找來了,“已經出事了,還能不能保證大家的安全。這是人家睡覺警醒,這要不警醒呢?今晚着又是風又是雨的,喊救命都沒人聽的到。”
不至于的!
林雨桐伸手拿這人挂在脖子上的東西,這是相機,“還很專業!”
不是狗仔,也是被人雇傭了來拍黑料的。
可是,這裏就住了自己和俞紅,身上簡直沒有有黑料的地方呀。
“誤會!誤會!”這人終于忍着疼說話了,“這就是誤會,我是林姐的粉絲,就是來找林姐要簽名的。”
丫丫的臉都白了,是沖着自己這間屋子來的。
林雨桐信了這人的才有鬼:“我帶着我女兒,其他的工作人員,也都是女性。我生了三個孩子,證明我各方面取向正常。我身體健康,沒有不良嗜好,我這裏,有什麽值得你拍的?再就是俞紅俞老師,六十多了,跟绯聞都不搭嘎呀。我跟你說,你現在最好說實話,要不然,隻憑你吓着了我女兒,我就能告的這輩子别想安甯。”
這人都快哭了,要是能動,他早都跪下了,“林姐!林姐!求求你,饒了我吧。我說實話,我說實話還不行嗎?我确實不是沖着林姐和俞老師來的,我是沖着江月白來的。有人給錢,叫我拍江月白的!”
拍江月白什麽?
導演覺得這個事情嚴重,“我這就親自去請江女士。”
江月白就住在這棟民宿的對面,中間隔着一條山路而已。這邊民宿的老闆給對面的老闆打電話,叫他們起來開門,别鬧的太大,叫人知道了就不好了。
門開了,導演帶着人過去了。然後對面的燈亮了一片。這邊不由的都朝對面看過去。林雨桐的眼神不錯,然後就看到對面的二樓,有人上了陽台,好像還光着膀子,然後從一邊的陽台,翻越到了另一邊陽台。
俞紅的助理是她的親侄女,這位大姐也是心直口快,“今晚怎麽回事?流行翻陽台了?那屋住的誰呀?”
俞紅瞪了一眼,然後跟林雨桐道,“我看咱都休息吧。這邊交給導演處理。”
是啊!發現人家的J情不是好事情。
回屋後,丫丫才問說:“那個江月白是之前去咱們家的那位麻伯伯的……”
對!
“不是說那位伯伯不是一般人嗎?誰敢搜集這樣的黑料?”
黑料不黑料的林雨桐說不好,她隻盼着,這事真像是看上去的那般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