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胖這姑娘是個思維很活躍的人, 且看上去特别的人畜無害,一副心眼不多的樣子。見了好吃的像個吃貨,咧嘴一笑看上去憨憨的, 反正不像是很聰明的樣子。
她跟以前的團隊保持着一種哪怕分開了,也來往頻繁的姿态。
林雨桐跟之前的團隊可不算是撕破臉,節目打包賣了五千萬, 林雨桐正兒八經的把哪怕要分開團隊請到家裏, 做了一桌好吃的, 然後律師在場的情況下,把每個人該得的錢都分了。
可以說, 跟林雨桐合作了一場,他們是賺了很多。大部分拿到的錢, 已經可以考慮在明珠交首付買房子了。
人嘛, 誰能壞到哪裏去?不過是爲了那幾兩碎銀罷了。人家這麽一種态度, 對方就很不好意思。
小白當時就說:“林姐你脾氣可太好了。”
“好聚好散,别留隐患。”林雨桐當時是這麽說的。
結果小白第一百次慶幸當時老闆的那個舉動。
哪個節目火,看着吧,有的是人會想着跟風。這一行裏, 李弋洋是個新人。這節目一換血, 想着摻行的對手就知道了。
人家在推新節目之前, 能拉你下神壇爲什麽不呢?
可以說第二季的第一期剛播完, 網上的黑料就鋪天蓋地。節目中的截圖是很明顯的對比, 哪怕李導最後找了個女廚師, 拍了很多手部特寫。可這女廚師再如何, 那也是廚師,長期泡在廚房的手,能是保養的非常好的手嗎?
況且, 李默早前就是節目主持人,她在節目中也不是沒有露過手,前後兩隻手的照片對比對比,一目了然的好嗎?
網上黑人,那是不會暴露自己的。人家選了個角度,開始爲林雨桐鳴不平,說林雨桐自己策劃的節目,結果被人給踢出來了。
李導那邊趕緊辟謠,說這個節目是花了五千萬從林雨桐手裏買的。
結果立馬就有人說,如果做的好,十季都能做。一季賺的可不止幾千萬那麽點,你們這跟巧取豪奪有什麽不一樣。
這個算法也沒錯,第一季是試水,也有很多宣傳花費,所以利潤不高。但這個品牌做下去,不要說提升質量,就隻保持之前的質量,賺的也不止那麽一點。
有人在背後引導,再加上林雨桐的家事剛暴出來,正吵的熱鬧的時候,大家便給予了更多的同情。
尤其是有人翻出當時的視頻,四爺在其中說了這麽一句話,“……桐桐在工作中跟人産生了一些分歧……”
之前隻顧着那個瓜了,完全忽略了這麽一句話。但後面發生的事情再回顧去看的話,是不是當時黑林雨桐的就是這一撥人。
這也未免太卑鄙了吧!
然後很快大家腦補出一出戲,有人眼紅林雨桐做的節目,要強買,林雨桐不賣。然後對方就整人家的黑材料,逼迫對方。結果哪怕澄清了,林雨桐也應該是害怕了,這不,把好好的節目給賤賣了。
然後新節目組官網上都被人罵出翔了。
李默找李弋洋,她的微博粉絲大增,但都是黑粉,關注她就是爲了罵她,“肯定是林雨桐在後面搗鬼的。”
李導皺眉:“不會是林雨桐,她沒必要這麽做。她也不是這麽一個人。李總還是打聽一下,看哪個影視公司有新的計劃,要推新節目,估計跟咱們是一個題材的。”
李弋洋也是這麽想的,他生氣的是,他上了林雨桐的當了。林雨桐早就知道這一行裏的跟風行爲,她也清楚,若是她不賣,想要跟風的可不止是自己,還有别人。那麽其中就是越摻和越亂。人家幹脆賺了一把快錢,抽身出去了。
可自己卻一腳踩在泥裏。
這一行他确實是新手,但論起炒作公關這一套,他也熟。
稍微手忙腳亂了一陣之後,找到節奏了。很快往上就有營銷号往出放消息,證明李弋洋跟林雨桐絕對不可能撕起來。證據如下:第一,林雨桐的老公金思業之前是李弋洋的财經顧問,兩人關系莫逆。第二,李默曾在金思業被暴徒襲擊的時候挺身而出,她跟林雨桐關系很好,乃是閨中密友。
有了這兩條了,然後矛頭對準那幕後黑手:說你們啊,不要挑撥我們之間的關系。我們是很好的朋友,我們之間的關系親密異常。你們要踩着人上位,也要做好調查的!
這個回應很多人都信了,然而,被好友的林雨桐和金思業卻沒有半絲回應的意思。
越是沒有回應,越是有人愛深究。然後林雨桐就發現,好像出門變成了一件很艱難的事情。第二次模拟考試,她和四爺得過去給三個孩子開家長會,然後一出小區,就看見外面有長鏡頭短鏡頭的對着。春天的天氣,車窗是開着的。
怎麽辦呢?想拍就拍吧,愛跟就跟吧。到了學校門口,兩人還下去找了在校門口潛伏的狗仔,給人家買了水,“知道你們要吃飯,這是你們的工作,拍到我們就算了,要是拍到孩子,記得打馬賽克。”
當然當然!狗仔也是有職業操守的。
這人還大着膽子問林雨桐,“林姐,您是被迫賣的節目嗎?您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隻要有創意,就不乏好節目。”林雨桐就道,“新節目明年會跟大家見面,敬請期待。”
很簡單的一句話,然後被人解讀出了不知道多少意思。
有人拍到照片,說林雨桐夫婦現身某中學,出席三個女兒的家長會。
照片上兩人手拉手,十指相扣,又說是恩愛甜蜜,模範夫妻。
反正不一驚一乍的,就不會說話。
而林雨桐說的那句‘隻要有創意,就不乏好節目’,被解讀爲,這就是嘲諷有些人沒有創意,隻是拾人牙慧,疑似友誼的小船翻車了。
這種算得上是紅了吧。
她沒有這種感知,可沈小胖和小白有。因爲突然間她的邀約一下子多了起來,有拍廣告的,什麽廚房用品呀,什麽好太太之類的床上用品呀,當然了,化妝品也是少不了的。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綜藝,像是談話類節目,就是說說你的感情經曆之類的。
“不去!”閑的蛋疼嗎?“非得拿自己的過往賣慘換錢呀?咱缺錢嗎?最近還不夠忙的。”
她本來也不是沖着藝人的方向去的。她也從來沒把自己當個藝人,這些東西一蓋不接。
結果不接這邊,那邊李弋洋親自登門了,不僅自己來了,還帶着李默。過來是跟林雨桐談兩個合作的。一個是,希望林雨桐能繼續錄制那個節目,價錢按照李導的價錢算。第二個,有一檔綜藝節目《我和我的閨蜜》,希望林雨桐能和李默搭檔,一起去一期。李默的那一份費用可以不要,都給林雨桐,這個可以私下協商。
這兩人是晚上登門的,進小區前林雨桐沒有得到門口門衛給的通報,一般有客人拜訪的話,要是約好的,業主會提前告知保安。要是突然拜訪的,那保安會通知業主。
之前沒說,那就是李弋洋在這小區裏還能認識其他人。
門鈴被摁響了,才知道來的人是誰。這地方把人擋在門外就很不好看了,請進來分賓主坐下,這才知道李弋洋爲什麽來的。
用李弋洋的話說,“這是合則兩利的事情。”
林雨桐就感覺李弋洋還是欠揍,這家夥是二世祖的思維沒轉變過來,也把四爺和林雨桐還當做過去的金思業和林大麗了。他的出發點永遠是他能得到多少好處,而不是林雨桐能從從中得到些什麽。
林雨桐也不說不行,沉吟了片刻,隻問說,“李總不過是想解除誤會,正面一下形象。這兩個法子都太刻意了。要麽這麽着,李默在電視台之前不是還主持着一檔談話節目,這節目我接手,相當于跟李默調換了一下。”
那節目并不火,要不然,李默不是隻是一三線主持人了。
交換嘛,算是個比較劃算的事。雖然這節目不火,卻屬于明珠衛視。大的電視頻道定時播放,這又是一般的網絡平台沒法比的。
這麽一折中,看起來就公平多了。
李弋洋能安排李默去做主持人,如今隻是換一下,還真不是難事。按照林雨桐的簽約合同,她跟電視台默認的一年合作期還不到期呢。屬于内部的調整。
而那邊的節目組當然也樂意,畢竟李默最近都是黑料,而林雨桐卻紅了。這必然能帶動一些收視率,何樂而不爲的事呢。
李弋洋也覺得這兩口子挺好說話的,辦事不把人的臉往地上撂,便是撕破臉人家仍然給你體面,出來的時候他心情怪好的。在門口的時候還跟四爺約下次吃飯的時間,被四爺打太極的給推過去了。
回來四爺才問桐桐,“想要個談話節目?”
人總得做點什麽吧!
談話節目挺好的呀,看你找誰談話呢,對吧?
可以是娛樂圈的大咖,也可以是行業的佼佼者,甚至可以是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再做的好了,那能請到的人就更多了,商業巨子,政要名流,這東西做出來能把播放權賣到全世界去。
但這首先,你得有個平台,有個起點,叫人看看,你除了做菜,其他方面也是很拿手的。那這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平時要找這個機會或是創造這個機會挺不容易的,但是李弋洋傻乎乎的送上來,這個便宜屬于不占都說不過去的。
《我們聊聊》又換主持人,這次換的也就是名氣剛起來了這一位,從一個做菜的主持人跨度性的跑來搞談話節目,行嗎?
通知一下來,林雨桐就過去了,先見了台裏的領導,然後去節目組,跟導演溝通。
導演也是操碎了心了,見林雨桐的時候帶着濃黑的黑眼圈,“昨晚一晚上沒睡,大家一起開了個會,談話的幾大要素,咱們自己整理出來的,林姐你看看。”
林雨桐在家看了幾期李默主持的節目,怎麽說呢?台本的感覺非常明顯,生硬的很。面對陌生人,又要做熟人的姿态去聊,比較尬。尬之後,她想诙諧,可又诙諧不起來,穿插幾個笑話,又都比較冷。
這要不是請來的都是明星,别管咖位大小,都有一些流量的,要不然,是一點浪花都濺不起來的。
她有她的路子要走,因此,她找導演,要不然咱們試試。拿什麽試?拿自己台裏的著名主持人來,試的好了,當一期節目。試的不好了,咱們也知道哪裏不好。
這個想法……算是個很有想法的想法。
台裏一線的台柱子,人家忙的很呢,哪裏有時間跟你試這個。找了領導,領導才找來一退居二線的,曾經也是紅極一時的主持人,就說要不,你倆試試?
俞紅都六十多了,屬于最早那一撥播音主持,人年紀大了,也很和氣。
她一輩子都在面對鏡頭,知道這是試試,因此就更放松了。跟林雨桐兩人,就跟家常聊天一樣。
俞紅一輩子婚姻頗爲不平順,有過三次婚姻。林雨桐呢,在問的時候,從來不涉及家庭啊孩子這方面的問題。說的最多的都是當年事業輝煌的時候是怎麽樣的,後來怎麽走入低谷的,從紅極一時到黯然落幕,人心裏的這個起起伏伏。
兩人很放松的坐在地毯上,靠着身後的沙發,茶幾上是林雨桐沖泡的茶,放着幾樣她從家裏帶來的點心。真就跟朋友一樣,談天說地,台本怎麽寫的全沒有。但是被談話的對象,願意談的就很多了。而叫人舒服的是,對方哪怕引導你談話,也會适可而止。好幾次俞紅差點嘴邊秃噜出去,林雨桐反倒是直接給攔了。這個分寸拿捏的叫人真的很舒服。
本來計劃的四十分鍾,兩人足足聊了兩個多小時,桌上的小點也吃了,茶也喝了一壺。然後對方身心舒暢,導演隐晦的提醒了三次,拍攝的部分才算是完了。然後兩人手拉手去食堂吃飯,繼續往下聊去了。最後相互加了微信,有空一塊吃飯喝茶。
導演徹底的放心了,這種的東西需要剪輯的都不多,完全可以分爲上中下三期。
以前吧,每周一期,半個小時。大家得跟着忙一周。嘉賓請來一次不容易,不好的地方還得重新拍,哪裏的表情不對,哪裏有問的出圈了,對方的經紀人那邊就要求了,那一塊不能往出播。可這個就完全沒有這個必要,她一個人把很多人的工作都幹了。
一天幹完分三集。其餘的時間他們可以聯系别的嘉賓,時間調整上就更充裕了。
大家都一下子變的輕松起來了。
俞紅是台裏的老人了,出去就給台裏打電話,“她很厲害,也很專業。這種人你們怎麽不留着,我才聽說合約到期了,台裏去卻沒有簽。”
誰知道這位是人才呢?以前那就是一關系戶。要不是有金思業的面子,哪裏有她的事。
哪怕俞紅那麽說了,台裏也等呢,等第一期節目播出後,看看效果。
林雨桐本就有熱度,再加上李默和李弋洋爲了表示之前确實是誤會,他們跟林雨桐之間并不存在誰把誰怎麽着了的事,因此極力的宣傳這個節目。就在這種情況下,一個做菜的大咖卻做了訪談類節目。
本以爲還是原來的調調,兩人坐在沙發上,坐姿優雅的說一些台本上的話。可一看,感覺節目改版了。那是一種非常舒适自在的姿态,兩個都有故事的女人坐在那裏,閑話家常一般。說到高興處了放聲大笑,說到難過的時候紅了眼圈,也隻是紅了眼圈。林雨桐沒有煽情的非要叫對方流淚,而是覺得觸動到了别人心裏不好觸動的地方的時候,她主動了轉移了話題,說起了其他的事。就跟和朋友聊天一樣,正說這個話題呢,毫無預兆的,跳過了。然後當初聊的啥,後來爲啥歪樓的也不知道。其實就是平平淡淡的,可看的人就是看完了。看完之後啥感觸?
反正沒換台,看完了。
得出的結論是——林雨桐有毒。
這個人真的很會跟人溝通,就是看的人就覺得跟這樣的人做朋友簡直太舒服。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在公交車上無聊,然後聽着坐在前面或是後面的陌生人閑聊八卦,各說各的事,作爲偷聽的人聽的津津有味,到站了還舍不得下車那種。下了車跟朋友還要絮叨幾句:欸,今兒在公交車上,聽人家說……這個那個的,能掰扯一堆。
對!就是這種的感覺。當時收視率沒多少,但是網絡上的點擊量成倍數的增長,這就證明很成功了。
然後李默之前一直在微博上替林雨桐做宣傳,說她離開《我們聊聊》特别不舍得,如今因爲工作的原因做了調整,換了林雨桐林姐,要相信林姐的實力,林姐也很棒,也會把節目做的很好。
結果一播出,李默的微博下面簡直成了車禍現場。
你跟人家是閨蜜?你不了解人家的實力嗎?什麽叫做‘也很棒’,不要給自己臉上貼金好嗎?你自己有多尬你知道嗎?跟林姐比?臉呢?她很棒是真的,麻煩把‘也’去掉。
台裏也專門來談這個簽約的事,這回是四爺幫着約的人,這事就算是拒絕,也得拒絕的體面。把台裏大大小小的能請的動的都請出來,兩人很推心置腹的就把事情說了。畢竟工作室投入了那麽大,都已經開始拍攝了别的了,現在這不能擱置一半不幹呀。
這也是實情。林雨桐也承諾,她也希望以後換種方式合作。節目可以是台裏的,她可以以極低的勞務費去做這個節目的主持人。
這個結果兩方都表示滿意。
因爲節目做的叫人舒服,所以很多之前欄目組聯系過的藝人,現在又表示可以抽出時間來,看着來安排。這咖位一上去,節目必火呀!
李默差點氣瘋了,李弋洋卻覺得,這不是運作的問題,這主要是能力的問題。以前還想着提攜李默,現在李默這明顯就是技不如人。他覺得,很該簽一些新藝人往出捧一捧了。這一行,手裏沒有搖錢樹,你靠什麽賺錢呢?
林雨桐沒那閑工夫,四爺這邊忙着呢。像是好的操盤手可不是那麽好找的,這都需要時間,他好像最近正跟一些人接觸,這些人手裏的錢屬于民間遊資的性質。這些遊資之前是炒房炒地皮,後來,開始炒各種物資了。今年大蔥明年蒜的,别看東西不大,可這是家家都少不了的東西,甚至吃飯的時候頓頓都要的,那集中起來,賺的可真的不是少數目。
炒了這個明年說不得就得炒豬肉了。
雖說錢這東西吧,人人都愛。但有時候這一類資金,要是不幹好事,就叫人覺得這資本可惡的很。市場騙局不外乎幾種,要麽就是那種上市的大公司下套,要麽就是像是基金遊資這些人設局,還有一種,就像是原身那種股評專家之類的,他們也能起到引導的作用。
這要是其中兩者或三者結合在一起設局,真不知道多少人得傾家蕩産的跳樓。
四爺回來跟桐桐說這些事一般都是點到即止,桐桐的性格裏接觸這些東西,他真怕她哪天晚上偷溜出去給有些人下藥去。真的!她真幹的出這樣的事。
因此,桐桐知道的這方面的東西,永遠是進行過修飾的。
“談的好嗎?”
“這有什麽不好的,他們有錢,咱們有把握掙錢,就這點事。”
雖然不可能這麽簡單,但四爺說了林雨桐表示相信,再難的事,到他手裏也應該不難吧。
四爺在家沒有任何異樣,除了身邊多了一個助理之外,沒有其他。不過這位助理有些來頭,是世界頂級的商學院出身,相當的萬能。他本科也在A大念的,比金思業低兩級,後來出國,再之後,不知道怎麽就被四爺給挖到身邊了。
再忙,孩子們的事都是大事。
二模的時候,丫丫的成績提高了十八分,按照往年那個錄取成績,她就個能上二本線的。文華的英語相當有優勢,比丫丫的成績要高一些,但也還夠不上一本線。對于能不能上她心儀的學校,她自己沒把握。
林雨桐比對了成績,文華高中幾年,英語都不及格,現在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再結合之前兩次這孩子的提醒,林雨桐才跟四爺把猜測說了。
兩人談不上驚訝,别說活兩輩子,就是活三輩子,在自己和四爺眼裏,那也還是個孩子。而且,看這孩子的樣子,像是個過的好的樣子嗎?以爲隐藏的很好,其實她可以繼續隐藏下去的,但爲什麽叫人一眼就看穿了,因爲她急切的想要提醒自己,害怕自己掉到坑裏去。
沒有壞心,那就這樣吧。她跟四爺都假裝不知道,以前怎麽樣,現在還怎麽。
三模的時候,丫丫的成績又往上漲了十分,這個成績若是穩住,能上一還算可以的二本,但是一本的門顯然是摸不着了。丫丫表示滿意,她真的盡了最大的努力了。
而文華的成績,比一本線低了十幾分,再不能寸進了。
文心呢,有時候進步個七八分,有時候又退步個四五分,成績穩定的一塌糊塗。
越是臨近高考,三人都越是焦躁。丫丫和文華是屬于沒讀過大學的,命運對二人來說,從這裏就該轉彎了,這對她們來說,意義非凡。越是重視,越是緊張。文心呢,她那成績鐵定屬于考不上本科的那種呀。當然了,除非去讀個三本。
她們就讀的高中,屬于私立,學費斐然,那就表示能上的起的家裏情況都不錯。所以,很多孩子考不上,人家就不考了。他們是要出國讀書的!
她不敢跟她爸說,考前修整呢,她就先找林雨桐,“林姨,如果學音樂的話,聽說在國外更好一些。”
你國内的藝考專業的音樂學院都沒過,去國外,人家名校就能收你?
林雨桐就道,“去國外念書,得你一個人去。去了之後,先學一年語言,在國内,你英語差些,其實以後用到的不多。但是你在國外,那是出門必用的東西。也就是說,一個人在語言不通的情況下,得在國外先學一年語言,語言不過關的話還得繼續。你确定要去嗎?”
文心愣了一下,“我同學有出國的……”
“他們經常出國,他們的英語打從幼兒園起就開始學了。你看,他們的成績就算再差,英語也基本都可以。考試未必是滿分,但人家口語很好。不信你打電話問問。”
文心想了想,好像也是。他們數學不及格,四五十分,但是英語都在一百三四。她試探着問,“那不能帶翻譯嗎?”
雇個翻譯陪你出國留學?
拜托,你爸現在不是首富的好嗎?
“肯定不能帶翻譯呀。有翻譯,你的語言什麽時候能學好?不現實!其實留學一年,未必有你現在就讀的高中的花費更多。你要是實在想去,我回頭就找人去幫你聯系,并不困難。”
家裏沒反對,文心反而膽怯了。她打電話咨詢了好幾個同學,他們大驚小怪,“留學你還要帶翻譯?從來沒聽說過!”
那就是行不通喽!
行不通就得去高考,她整個人都蔫吧了。林雨桐在家一周什麽事也不幹,就是盯着他們每天每科各一張卷子。然後将她們送進考場。
丫丫出來的時候渾身輕松,林雨桐問說:“發揮超常了?”
“沒有!”大熱天的她還是長袖長褲,“我本來期望也不高,能考上本科就行。二本已經是意外之喜了。反正夠不上一本線,二本的話考多少分區别不大。”
胡說,區别還是挺大的。好一些的二本錄取分數就是高!
但是她這種心态吧,也不是不對!都考完了,再說什麽也晚了,就這麽着吧。
可文華就緊張了,她不是沒考好,是想夠的地方太高。她想上明珠戲劇學院表演專業,本來就屬于這一行裏比較頂級的學府了,明星大腕層出不窮的地方,對文化課的要求也不低。她隻要能挂住一本線,那基本就穩了。可她不确定能不能……所以,感覺人像是在空裏懸着一樣,不上不下。
文心是不說話,出來就哭了,沒考好,感覺沒戲。
行吧,帶回家,回去慢慢說。
丫丫是回去就睡覺,睡了個天昏地暗,然後就查各種學校。最終把視線落在了明珠政法學院。
一看這個大學,林雨桐微微皺眉。這個大學是本科,二本學院類。專業不占多少優勢。在明珠市這樣的地方,人才濟濟的,若單論學校的話,這樣的學校專業,跟别人比起來,真的沒有競争力。
她就問說,“想好哪個專業了嗎?”
丫丫其實想學監獄學,她覺得這輩子和上輩子人生調個個,或許沒什麽不好。但想想,親生父親還在監獄,自己再學個監獄學,比較容易惹人非議。靠在沙發上半晌,她像是才拿定了主意一樣,“法律學院吧。”
哦!這個可以有。
文華呢,是隻等成績。她的目标很明确,所以就越發的累。
隻文心,在複讀和三本之間徘徊。她不願意上專科,哪怕是師範大學音樂學院的專科也不願意念。
最後志願還是認真的填了三本,叫個視覺藝術學院的。裏面沒有音樂這個專業,她幹脆放棄了,“我周末找老師單獨學。”
反正就是不願意複讀,那個學校裏有播音主持,但是可惜,當時她藝考的時候沒考這個方向。那隻能報其他的,比如動畫和攝影。
林雨桐還說,學動畫其實也挺好的,結果第一志願的動畫沒錄取上,第二志願攝影倒是錄取上了。丫丫如願的讀了政法學院,但不是她早前選的民商法方向,而是被第二志願,法律事務(人民調解方向)錄取了。
這個就很尴尬了,就業怕是有點難。除非你考公!可考公的話,親爸是個殺人法,估計是沒戲。然後就有個問題:學出來我幹啥!
不盡如人意就是這樣了。
文華是想考戲劇學院的,但是文化課還是稍微有點欠缺,最後被師範大學的影視傳媒學院表演專業給錄取了。她這已經是第三志願了。
成績出來了,文竹和文韬在家裏都不敢高聲喧嘩了,這是該賀喜呢,還是該怎麽着啊?
四爺正好要去濱城談合作,那邊靠海,《調味》攝制組正在那邊拍攝制鹽,兩人就說,帶幾個孩子出去旅遊算了。這一個個在家裏,耷拉着臉,算怎麽回事呀?
兩個小的倒是挺高興,高考離他們還很遠。隻要一說出去玩,就興奮了。
路上林雨桐也跟三個大的說些開解的話,“人這一輩子,不到最後,每個點都隻是一個站點。這一個站點比别人落後了,咱慢慢的找補,對吧?走一步看一步,我當時讀個專科,那個時候誰能想到會成了主持人?路得看你怎麽走了。”
有人低開高走,有人高開低走,這都是說不準的事。
幾個人好像誰都沒聽見去,聽的時候瞧着挺用心的,但其實,看動不動就走神的樣兒,也不像是聽進去的。
飛機上,文韬在找本書看,文竹對着窗外拍白雲,文心在自拍發朋友圈,另外兩個像是走神。林雨桐也不說話了,幹脆靠在四爺身上睡覺。
她這一覺睡的好,一醒來卻被幾個空姐爲圍住了,“是林姐嗎?林姐,能合影嗎?”
啊?
林雨桐懵了一瞬,她沒有自己很出名的自覺。出門戴着口罩,上了飛機就已經摘了。被人認出來了,得!合影吧。
連四爺都沒有起身,周圍的空姐一個換了一個,拍了好幾個人的才能下飛機。
下來之後,文心就道,“林姨,你趕緊把口罩戴起來,要不然被人認出來了。”
林雨桐就搖頭,“我又不是小年輕,哪有那麽多狂熱粉絲。”便是有喜歡的,也多是上了年紀的,認出來打個招呼的有,真追星的,哪有?
果然,在機場有認出她的,喊她一聲招招手,她回應一下,并不見那種瘋狂的粉絲。
可饒是這樣,也叫文華納罕。是!這位是跻身一線了。她該是參加了一個明星做菜的節目慢慢出道的,後來沒有這一碼事,她還以爲是她這邊的一點變故,比如說文心的突然出現,連帶的她想起接她的女兒,以至于錯過了那個節目。之前還挺替她可惜的!後來見她換個方向發展也不錯,她還心說換了條路走,好在總能到達目的地。
可看她現在這樣,也不像是要專心做明星的那種。以前她主持綜藝,現在她好像并沒有往這方面發展的意思。
到底是哪裏出錯了?
她趁機試探着問了一句:“媽,你沒想過上一些大節目嗎?”一邊問着,一邊暗含打量。如今細細想來,很多事情沒有變,可變化最大的就在眼皮底下,她之前爲什麽覺得理所當然,半點都沒有懷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