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起的早, 她在家早讀完,等着吃飯的點,準時下樓。
她是一起來, 就受到好幾個同學的消息, 大家都在提醒她,上網看看。
看什麽?
除了微信提醒,還有關注的微博也有提醒。她點進去一看,主持人和金教授的微博都淪陷了。她花費了她早起所有的早讀時間,這才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
昨晚辟謠及時, 不等發酵的更大, 好似那點風雨就被吹散了。但也因着這一股子風,把家事鬧的人盡皆知了。當然了,像是這種重組家庭,還有很多個點叫人挖的。尤其是前任的孩子現任的孩子, 你的孩子我的孩子以及我們的孩子這種梗,簡直太喜聞樂見了。也就是說,他們會成爲關注的重點。
這是一件很煩人的事。
她扔下手機, 像往常一樣出去洗漱, 就見金文華從衛生間裏出來了。往常兩人都是相□□點頭, 然後彼此錯開, 但是這一次, 她上了廁所出來洗漱的時候,金文華還在外面靠着,靠着門邊似乎是等她。
丫丫擠了牙膏, 一邊接水一邊刷牙,然後看向金文華,有事就說話。
金文華朝裏了兩步,“你上網看了嗎?”她剛到這邊,沒有什麽認識的人和朋友,因此上,并沒有人給她什麽提示。她不過是常年養成的看娛樂八卦的習慣,對于一些娛樂大V關注的多了一些。然後每天第一件事,先是刷一刷圈子裏是不是有什麽事。上輩子這個時候,她和雲媚可都還沒發迹呢,有很多東西都不知道。她覺得這輩子不一樣了,她不能确定其他事情會不會跟着也變了,因此,她特别關注娛樂圈這點事。早起掃一眼,然後心裏就踏實了。隻是沒想到,今兒一睜眼,看見的是自家的八卦。
這就不好玩了。
她找丫丫,是真的有事,“收拾好了,你跟我去一趟車庫。”
丫丫不解,“幹嘛?”她這邊漱口,“出門?我沒駕照。”
“不是!”金文華說着就往樓下走,“我在樓下等你。”
丫丫很快,換了衣服就下去了,連書包都一塊帶下去了。下到車庫,這邊燈已經被文華全打開了,特别亮。
“給你車鑰匙!”文華從放鑰匙的地方取了新車的鑰匙,“我給你拍幾張照片,你的手機呢?”
用我的手機給我拍照,幹嘛呀?她的手搭在車上随便的站着,看着文華。
文華一邊拍照一邊道,“我聽班裏的幾個女生嘀咕,說是文心以前經常帶吃的去學校?”
上廁所的時候聽說的,幾個人在議論文心。文心那長相那性格,真是不怎麽得女人緣。凡是接觸過的女生,很少有喜歡她的。在學校也一樣,女生們在議論,說這個金文心怎麽那麽假呢,說她媽媽是主持人,卻說林文雅是孤兒,哪有這樣的。就又有女生說了,說肯定是家裏偏心金文心呗,林文雅跟着媽媽上别人家,就是拖油瓶什麽的。
普遍意識裏是這樣的。孩子跟着媽媽改嫁,這就是去了别人家,理不直氣不壯。有些後媽,對自己的孩子好,對丈夫的孩子不好,這叫惡毒。而有些呢,爲了好名聲,反而處處對丈夫的孩子好,虧欠着自家的孩子,這種就是所謂的好後媽。可好後媽在輿論上現在也不占上風呀。
她其實覺得吧,自家這個後媽人家做的也還不錯。對人挺好的,因各自的需要給你們不同的東西。說不上是偏心誰,不偏心誰。
但是有之前金文心那一撥動作,林文雅就顯然有點被冷落的感覺了。鬧不好這位還不錯的後媽就真的被大衆諷刺爲‘好後媽’了。
輿論這東西吧,她一輩子都跟這種東西打交道,太知道那些人的尿性了。爲了防患于未然,有時候該炫的時候就得炫。
她催着丫丫換了好幾個姿勢,甚至還去車裏坐在駕駛位上拍了幾張,然後她熟練的湊成一九宮格發朋友圈裏,并配上一句話:十八歲了!爸爸媽媽送的成人禮。超喜歡,可惜沒有駕照(大哭jpg).
文華發完之後遞給丫丫,“如果有人發出不和諧的聲音,這東西就是證據。不用你說話,你朋友圈的人就會有人說話。”幸好你比較受歡迎,那麽多的微信好友。
丫丫從來沒有發過朋友圈,也很少去關注朋友圈這個東西。結果第一條,就是炫!
她非常不适應,尤其是看到那麽些人大驚小怪的點贊和評論,隻能假裝看不見,“上去吧,該吃早飯了。”
林雨桐看着時間,心說這倆怎麽還不下來,才說打電話叫兩人起呢,結果發現朋友圈的動靜,一看這東西,她就明白了。丫丫是沒有這個心思的,倒是文華跟那個圈子接觸過,她的這個操作,也行吧。
她問說,“網上的時候你們知道了?以後可能會有那麽一段時間,你們會比較受關注……對你們有一些影響……”
“我無所謂。”丫丫并沒有那麽多時間關注這個。
文華更不在乎,“我今兒想帶點吃的去學校,媽,還有點心嗎?”
之前試着做了藕粉桂花糖糕,“應該還有一盒。”
吃完飯文華取了四五塊裝了,這個點還不見文心下來。文華打電話催,她才慢悠悠的下來,手捂着肚子,“爸,林姨,我肚子疼。”
林雨桐一看那臉就知道,她哪也不疼,就是不想去學校。
她是看出來的,文華一看這作态就猜出來了。文心肯定知道網上的事了,不過大家也就都知道她不是像她說的那樣是後媽生的。謊話被揭穿了,親爹和後媽都在網上給澄清了,她臉上挂不住,不想去而已。
四爺皺眉,“肚子疼?要去醫院嗎?”
“不用!”文心低着頭,“我在家學是一樣的。讓老師來上課!”
你當請來的老師人家是家裏養的奴才,叫人家來就得馬上來?給他們請的,哪個不是外面重金難請到的。但就是花再多的錢,你得提前說呀。人家的時間很滿了,尤其是到了高考臨近的時候,誰家請了好老師了,能随便就放手的。你這邊說叫來,人家就得來,那邊且等着你,啥事都不幹的對吧?
四爺把這道理跟她說了,“你要麽利索的去學校,要麽就在家呆着自學。但每次的模拟考試,你還是得去。看成績吧!如果下次考試的成績能進步,那你就一直在家呆着。如果退步,我給你辦住校手續。你直接住校吧!”
金文心吓壞了,“我不要住校。”在班裏女生們都不理她,住校不得更不搭理她嗎?她才不要。
“那就立馬換衣服,去學校。”四爺難得的冷了臉,金文心利索的上樓抱着書包下來了。
這邊保姆已經給把飯放在飯盒裏了,“在車上吃吧。”
幾個包子,一個雞蛋,一份牛奶,可算是把人打發了。
大的省心的是真省心,不省心的那個心裏是個糊塗的。這種糊塗蛋,看你怎麽去想了。她雖然總犯蠢,但能帶來的麻煩有限。比那些肚子裏藏心眼的,又強了許多。
再怎麽說這大些的幾個,很多東西她們都懂。反倒是兩個小的,就怕孩子們被議論,心理上接受不了。
兩個小的确實是不知道,高高興興的下來吃早飯,然後告訴他們隻睡了一覺之後,就發生了這麽多事。
父母說的時候,兩人隻是驚訝,一晚上原來可以發生這麽多事。但就這一晚上,能怎麽着?對他們來說,這種事完全是陌生的。
兩人還信誓旦旦的,“沒事。又不是做了虧心事,有什麽大不了的。”也不是說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能有什麽呀。
這種事,别人說是沒用的,除非是自己去體會體會。
文韬是男孩,還罷了。除了玩的好的幾個男同學過來拍拍他,摟着他的肩膀問了一聲:“真沒事吧?”其他人是不會管的。
不過文竹就覺得很麻煩了,女生的關注點永遠跟男生不在一條線上。那邊文韬被在課間拉出去玩球或是其他,出一身汗,然後啥事沒有了。沒人老圍着你問東問西。
可文竹這裏,大家倒不是看笑話,而是那種同情和善意的提醒,當然了,還有一些八卦。
下課了都急過來,這個問,“那上回去你家,那兩個姐姐還不是異卵雙胞胎,對吧?”
對!
“其實我覺得她們還挺好的,不像是那種事事的人。家裏多幾個姐姐其實也挺好的。”
還行吧。
“你也别太傻。有些人看着好,可是特别有心眼。你别傻乎乎的一點防備都沒有。”
這話說出來還有人附和:就是!長點心眼。
那邊還舉例呢,“我大姨家就是,我大姨夫的前妻生的一個女兒,人家都說她可好了啥的,每次見客人的時候特别乖巧。可私下裏,我聽我大姨說,在家裏動不動就給爺爺奶奶告狀,老人就隻說我大姨。然後那邊的老人就不喜歡我大姨跟我表妹,一家子都得小心的捧着那早前生的。我大姨還是我表妹的親媽呢,結果還不是一樣的受委屈?我跟你說,遇上這種的你就别慫,就該撕了她的臉。”
文竹:“……”其實挺簡單的生活的。真的!家裏沒有那麽多的鬼事情!那三個現在都忙的要死,一回來就被媽媽發卷子然後晚上不到十二點肯定是不能睡的。這個點,都是他們倆在下面跟爸爸媽媽在一起。早上起來,那三隻就已經從家裏消失掉了。不到周末有時候都碰不上面的,别看隻在一個屋檐下。作息不一樣導緻的結果就是大家都成了好鄰居了。
她就算是有個休閑什麽的,也會去負一層,那邊比較隔音,彈琴啊,玩耍呀,甚至是看個電影,下面的放映室呆着難道不好嗎?這麽大的家,各有各的事,連碰面都難,坐下來聊天沒那個時間,這麽下去……哪裏有什麽矛盾。
她想解釋吧,但看大家這樣,好像解釋了也沒用。更像是自己在掩飾太平一樣。
這邊是關心的,還有那不怎麽關心的,會問你說,“你爸的前妻家真那麽壞呀?你們家赢了官司,那那邊呢?”
那邊就是千不好萬不好,也輪不到自己說呀!自己說一分,傳出去不得成了兩分了。這是最近這半年才學會的道理。第一,學會閉嘴不談。第二,家事别總對人言。
還是白露在邊上慢悠悠的攆人:“哎呀!都别問了,家裏肯定也不是什麽事都跟她說的呀。”
也是!
但這些人私下裏怎麽說就不知道了。
反正就一個字——煩!
就連老師都把她叫到辦公室,溫聲細語的說了很多關懷的話。拜托,她家裏爸媽都挺好的,又不是沒人要的小可憐。怎麽這會子大家反而同情起她來了。好像媽媽顧着前頭的,爸爸也顧着前頭生的,沒人管她了一樣。
她突然間就想起那個段子:老婆,趕緊回來,你的孩子和我的孩子正在打咱們的孩子。
我可去他的吧!
林雨桐那邊呢,粉絲量突然大幅度增加。小白一整天就坐在沙發上,沒别的事,就是刷微博。今兒中午,她還發了一個動态,将一桌子飯菜拍了上去。
雖然照片裏沒有人,但還是能看出來當事人并沒有受這次輿論的影響,生活依舊在正軌上。瞧瞧這一桌子飯菜,有食欲吧。
天慢慢暖和了,今兒叫了編導妹子過來,林雨桐多做了幾個菜,還做了一個麻醬拌涼面。這妹子是北方人,一來就趕上飯點,然後毫不客氣的大口朵頤,連着添了三次飯,那個小碗吃了四碗面,喝了一碗面湯,吃了N多的菜,打了一個飽嗝之後,才靠在椅背上,“林姐,誰走我都不走。”隻憑這隔三差五的改善生活,她是打死都不會走的。
小白白眼翻着,錄了一季節目,這位吃胖了十斤不止。可饒是這樣,也沒有絲毫要減肥的想法,每天還是一聽說哪裏的口味好,那是死活也要去嘗嘗的。别的事,那是相當不走心。
這就是一吃貨而已。
但又不得不說,這個吃貨腦子裏是很有創意的。之前沒采納,不是主意不好,而是覺得執行不了。而且,這位對那些背後的暗潮似乎天然缺一種敏感度一樣。好幾次李導叫這位去吃飯,她就搖頭,“去城東的那間煎餅鋪嗎?評分超高……”
沒人跟她一樣,熱心于平民飲食。
當然了,要是把這位往聰明的想一點的話,她确實是那個沒有跟人同流合污,而叫兩邊都沒有厭惡和提防她的人。如果這一切都是有心而爲的話,那這人就真的挺了不得的。
大家都叫她沈小胖,沈小胖這會子那表情像一隻吃飽喝足的貓,透着一股子慵懶,“林姐,那邊都接觸的差不多了。您是怎麽想的?”
“除了你,還有沒有不想走的?”林雨桐就問說。
沈小胖想了想,“化妝師不想走,還有攝像助理不想走……”
林雨桐:“……”這倆是走了就沒飯吃的。化妝師本來就是林大麗的化妝師,别人的節目換了主持人,人家主持人有自己的化妝師的,用不上她。而這個攝像助理,是個攝像專業剛畢業的大學生,平時幫着攝像師傅扛機器的。自己願意養這麽一個可有可無的人,但換了東家人家未必願意要他。
沈小胖就道,“林姐,不想走的就别留。早點處理幹淨,咱們早做打算。我信姐的手藝,隻憑着這手藝,跟着您餓不着的呀。李導呢,其實也沒别的意思,就是野心大,知道能賺錢,那自然就得趕緊賺呀!您太佛系,他太急,不能說是誰的錯。畢竟,不是誰都像您一樣,掙錢不掙錢,您都是闊太太對吧!”
“誰說我對賺錢不着急。”林雨桐被這小胖給逗笑了,“那你瞪大了眼睛看看,看看今年咱們不挪窩,我怎麽掙一筆比幹一年還要掙的多的錢。”
沈小胖往上扶了扶眼鏡,“您認真的?”
“認真的!”林雨桐說着,就給李導把電話打過去,“見一面吧,越快越好。”
那邊沉默了一下,歎了一聲,“其實,這半年咱們合作挺愉快的。”
林雨桐懶的廢話,“哦!對了,你一個人的話我就不見了,你把李弋洋帶上,就說我請他吃飯。地方你們定。”
李導足足愣了半分鍾,“林姐眼明心亮,沒什麽事能瞞住你的眼睛……”
不等她說完,林雨桐就把電話挂了。随後李導發了信息,告知了約好的時間和地點。
時間就在今晚,地點在一家還不錯的西餐廳。
她問小白和小胖,“今晚一起去?”
小白沒意見,小胖算是棄暗投明了,砸吧了嘴知道躲不成了,就點頭,“好啊!一起去。”
西餐廳的包間,環境相當好,林雨桐帶着兩人來的時候,李導已經在了。他比較尴尬,“那個……李總一會子就到。”
沒錯,李弋洋留下的尾巴,他老子出面處理了。但人總得幹點啥吧,他就往娛樂圈走了。反正隻要有資金,趕上好行情的時候,掙錢不那麽難。雖然沒有之前掙的多,可好在不違法。而想盡快入行,沒有比找一個成熟的品牌做起來更快了。
李弋洋不算是生人了,在這樣的場合見面,對方也不見尴尬,好像是好久不見的朋友似得:“嫂夫人,我其實還是想跟您合作的。資金不是問題。”
“我這樣的态度你應該聽說了,你作爲投資人,是受不了我的。既然如此,你又實在看上了這檔節目,那我隻能割愛了。”
割愛?這叫什麽話?
林雨桐攤手,“人各有志,李導想走,誰也攔不住。但是他是他,節目是節目……他雖然還不錯,但不是不可替代的。你們就算重新策劃節目,不還是打算走這檔欄目的路子嗎?再怎麽策劃,做菜都是靈魂。隻要有正品的在,赝品就始終是赝品。那就不妨我把正品賣你。”
李弋洋被氣笑了,“賣給我?嫂夫人在開玩笑?”
“我不愛開玩笑。”林雨桐就道,“我哪怕不要平台,隻在微博上更新,你說,我能不能把你們照貓畫虎策劃的新節目的台給你拆了?我的投資小,身邊有這兩人,我就能開工。花不了五十萬的成本,就能把耗資千萬以上的節目給毀了。你确定你要這麽做嗎?這是兩敗俱傷的事。正品給你,我不再做那個節目。緊跟着,你可以推出第二季,光是宣傳節省下來的,就不是小數目。這筆賬,李總不會算?”
李導沉默了,因爲欄目他們都占了股份,若是賣了,他們都會得些分紅。這是對大家都有利的事情。他還勸李總,“這将來,少些輿論上的批評。”跟風可以,但是跟的讨厭了,且檔次也不高了,就有點讨人厭了。沒有觀衆緣了,你掙誰的錢去?
李弋洋眉頭沒松開,“林姐想賣個什麽價錢?”
林雨桐伸出一隻手,就不言語了。
沈小胖一看這架勢,頓時坐直了身子,肚子一吸,小肚子好像都小了。
李弋洋氣笑了,“林姐可是獅子大開口了。”
“一二三四五六七……你可以一直往下拍。每個地方都有自己的飲食,先拍大菜系,再拍小特色,别說一二三四五六七了,就是到七十,都是有内容可拍的。掙的可都是穩定的錢。不說别的,隻要品牌效應打出去了,這贊助商可就不是第一季那樣了。第一季賺了多少李導有數,若是當時有别人的贊助,又該賺多少,李導心裏更有數。若不是我消極怠工,李導未必舍得這課搖錢樹。虧不虧的,你問問李導就清楚了。”
這價錢按說是不高,第二季拍下來,保守的話也能賺回來。以後再拍,那就是純利潤了。但這個前提是,第二季不能比第一季查,不能把招牌給砸了呀。
當然了,應該是砸不了的。做國宴的大廚那樣的級别,花錢一樣請的到的。
李弋洋沾了紅酒,在桌上寫了一個‘三’,“最多這麽多。”
林雨桐搖頭,“那個數不能少,我可以承諾,三年内我不做類似的節目。”
李導在桌子下面示意李弋洋,可以了,對方不搗亂,便是最好的結果。
沈小胖就看見雙方各自打電話叫律師,然後現成拟合同,簽字,轉錢。
轉眼間,五千萬到手了。
是啊!今年什麽也不幹,也不虧呀。
沈小胖在回去的車上,一邊覺得這錢來的容易,一邊又愁了,“林姐,接下來咱們不能真什麽也不幹吧。”
“幹呀!”林雨桐就道,“這得保密啊!咱們花費的時間,出個不一樣的。”
什麽東西?
第二天,在工作室裏,沈小胖看到了策劃書——調味人生。
油、鹽、醬油、醋、茶、糖、醬、雞精、味精、酒,全都是廚房的調味品。這十種調味品家家都要用到,但是怎麽做的,你們都會嗎?
油可以分各種的油,鹽是怎麽熬煮的,怎麽提純的。醬油得分老抽生抽,這個過程都知道嗎?醋也分米醋香醋和各種果醋,你們在家都會做嗎?茶你們會炒嗎?各色茶的制作工業都是什麽樣兒的。糖更是分白糖、紅糖、冰糖各種的糖,你們知道古法怎麽制作糖嗎?醬還分辣醬面醬豆醬,甜的鹹的。雞精味精你們會在家裏做嗎?酒會釀造嗎?
這個節目就是叫大家看看,這些的手工做法以及工藝演變,一直到現代的工業技藝。
隻光憑着最後這點工藝技藝的展示,這得多少生産調味品的企業願意與咱們合作,給咱們贊助。
另外,還有一個亮點就是不僅會以古代的場景展現,裏面出現的匠人,也将是古裝的樣子示人。
說它是娛樂已經不準确了,這應該屬于帶着娛樂性質的紀錄片。要讓裏面的場景逼真,并且演繹的工藝進程不出差錯,這就需要找很多位曆史學家,好好的去考證。
她還是在做吃的,不過不是那種性質了。她在以一個嚴肅甚至是嚴謹的态度做東西,她做的其實是人類飲食的發展曆史。
裏面不僅是吃的,包括竈具的演變,包括烹饪方式等等,都會包含在裏面。
這東西别說耗費一年時間去做,就是耗費三年時間,都是值得的。
沈小胖隻覺得無數的想法,無數的詞彙往外蹦跶,數不清的靈感瞬間被激發出來。
“林姐,牛啊!”沈小胖頓時覺得,隻要參與進來,她的履曆上就會有金光燦爛的輝煌一筆。
林雨桐就道,“所以,忙起來吧。需要你做的很多……”
明白!明白。
剩下的化妝師和小助理,兩人暫時一個當前台,一個打雜,先這麽着吧。
林雨桐現在需要找一個合适的團隊,來合作完成這個巨大的工程。
小白搜集了幾天,弄了不少個人資料過來叫林雨桐看。文華晚上回來的時候,就見林雨桐在客廳裏坐着抱着平闆在看什麽。
“媽,您在工作嗎?我爸還沒回來?”
林雨桐擡起頭來,“今晚有應酬,還沒回來。餓了嗎?廚房有吃的……”
文華掃了一眼,‘哦’了一聲之後,人都走了,又轉身回來,“您要跟這個齊偉導演合作嗎?”
啊?
林雨桐低頭看了一眼,不小心翻到下一頁的,正是一個叫齊偉的資料。她就道,“你知道這人?才在尋找,還沒定下。”
文華不免多說了一句,“我以前做群演的時候,不小心聽到人家講話。這個齊偉人品不太好……”這位現在正是低谷期,後來拍了一部不錯的片子,然後被爆出婚外情。好容易起複了,又被爆出吸DU。最後就銷聲匿迹了。跟這樣的人合作太有風險了。
林雨桐愣了一下,沒說别的,隻劃拉到第一頁那個名單上,“我很少關注導演圈子裏的事,以前也沒想着要如何。現在不過是跟之前的團隊分了,也把欄目打包賣了,想做個其他的。大導演人家看不上咱們,小導演吧,知名度不高,就是有事咱确實也不容易知道。還别說,是不太好找。實在不行,就得從老牌的導演裏找了……”
文華卻看着名單上最後一個名字愣神,好半天才道:“這個人……聽人說脾氣不好,老得罪人,都不愛跟他打交道,但是很有才華。”說着,見林雨桐看過來的視線帶着打量,她馬上就道,“我就是聽說的,也不一定做的了準。”這麽說着,心裏卻有些懊喪,覺得自己是不是太急切了。
林雨桐笑了一下,把視線落那個叫鄭開志的名字上,然後翻出他的資料,“明天我叫小白先聯系看看。”
鄭開志是個不到四十歲的男人,看着有些邋遢,毛躁的頭發有點長,遮住了眉眼,下半張臉的胡子不知道是沒刮呢,還是就那麽一個造型,年輕不大,感覺挺苦大仇恨的。
林雨桐叫小白打聽了,這位七八年前拍過幾部文藝片,在國外都得獎了。在國内的話,跟其他人合作,把幾個大導演都給得罪了。說話心直口快的,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的,去年因爲一部大制作電影副導演潛規則女配的事,把那部片子給人搞臭了。本來心照不宣的事情,人家女配說的委屈,可要是真自己不情願,再如何副導演也不敢強迫吧。結果他一吵嚷,被對家抓住了把柄,一番宣揚,沒殺青呢就髒了名聲,各種負面新聞層出不窮。這不,到今年好沒上映呢。這位到現在都休息了大半年了,沒人找他。
他見了林雨桐第一句話就是,“電影不是誰想拍就能拍的!你要拍什麽?食神?”他嗤了一聲,“這題材早爛大街了。”
“我要拍一部紀錄片,但要有大熒幕的質感。”林雨桐粗略的說了一個想法,“你能接嘛?我不管你脾氣是不是臭,也不管你說話是不是好聽,我要的是能幹活的人,能把活給幹漂亮的人。”
鄭開志皺眉,“能做到你承諾的那種預想的一半,我就接了。反正我的名聲在這裏,不能更壞了。我沒什麽可損失的!但如果真成了,真賺錢了……你能不能投資,我手裏有個本子,捂在手裏兩年了,可惜沒有願意投資的。”
“我得看了本子再說。”林雨桐沒一口答應。
鄭開志也不失望,隻談眼下,“你有現成的團隊的話怕是不行,我跟新團隊磨合需要時間……”
“不!用人不疑,你主導,就用你自己用的慣的人。”林雨桐就道,“但有一點,保密。這個保密協議得簽。”
當然!
這是打算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
而很快,另一邊的網上,第二季的官宣也已經在網上開始了。節目改組,主持人換了,換成了李默。
小白就道:“李默也有林姐這本事?”
沈小胖嗤笑一聲:“剪輯呀!大廚做,拍的隻有手。然後把李默剪輯進去就可以了。”
小白就道,“美女的手,跟常年做飯的大廚的手那能一樣嗎?”
一塊菊花糕,花瓣融合在糕點裏,一隻修長完美的美人手輕輕的撚起來,那個動作,那個姿态,這玩意不是說你學就能學會的。當然了,現在這麽批評的确事不厚道,那就等着,等着看你們出什麽洋相。
因爲有第一季成功的案例,因此第二季就屬于一周出一期的模式。這一周,把周末播的要拍出來。這東西不需要取外景,在攝影棚裏就做了,并不複雜。而且,内容也沒換,紅樓菜色多,有的做呢。
李默的第一期,拍的是花樣小面果子。
這個東西,全國各地都有不同的做法。甜的鹹的各有各的好。但無疑,這是一個非常費工夫的面食。你得把面果子做成很多的形狀吧。然後拍出來的手部鏡頭就很多。做這個師傅應該是個胖胖的師傅,他的手指短粗,但确實很靈巧。可這跟李默壓根就不搭配。
剪輯出來之後,有跟沈小胖關系好的之前的團隊裏的人跟小胖吐槽呢,“李導的意思是,叫李默做主持解說就行了。不用假裝自己很在行的親自上陣,結果非不聽。然後第一次剪輯出來之後,效果叫人一言難盡,咱們自己都看不下去。”
擺明了糊弄人的嘛!
這種的其實就可以叫大師傅自己亮相,然後李默做個解說的花瓶都比那樣的好看吧。
小胖嘻嘻哈哈的把那邊應付完,回頭卻跟林雨桐道,“辛苦打造的那個節目,完蛋了。”
隻能是死路一條,混着剪吧,糟點太多。分開吧,大師傅是大師傅,主持人是主持人,可大師傅一亮相,那自來就有說好的,有說不好的。廚子多了去了,光是同行就能擠兌的你懷疑人生信不信?
她歎氣,“之前能成功,那是同時占了兩點,第一,美女主持人。第二,大師傅。當兩個身份重疊,才有了看點。要不然瓜PP的誰去看那個去!”
多少廚師争霸類的節目都做死了,你們這不是走老路嗎?
林雨桐卻覺得這個小胖做個編導,真屈才了。她看她,“以後工作室這邊,你負總責,工資待遇咱們另談,幹不幹?”
妹子眼睛一亮,“要是能每周讓我在你家蹭一頓飯,我就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