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小四嘴角抽了抽, “疼……疼……疼……”
真特别疼。
“這什麽藥啊?”小四心虛了看了她二姐一眼,“擦到傷口忒疼了。”
疼什麽呀?
林雨桐叫她把臉扭過去, 傷口對着窗戶借着光細看, 然後喊四爺,“給我拿個小鑷子。”
啥玩意?要鑷子幹嘛呀?
“撓你這姑娘指甲上鑲着碎鑽, 這一塊撓的有點深, 碎鑽都留在肉裏了。不處理試試……這個疤是得落下不可……”位置剛好在鼻梁上。這是什麽深仇大恨呀, 專朝薄弱的緩解招呼。
小四不敢動了, “給我等着, 我下次不把她鼻梁打歪了, 我都不是林小四。”
“這是還沒完了是吧?”蘇南靠在沙發上, “你說你這張臉咋回家?爸媽看上不上火呀。”
這不是知道他們會上火才不敢回家嗎?
“……那個……今兒主要是我, 是我把事情給辦砸了。”路天章輕咳一聲插了一句話進來,“……我要是不沖動,其實早沒事了……”
他自己也懊惱着呢, 自己平時那也不是個沖動的人呀。向來都是能嘴上解決的, 堅決不動手,好像從上小學開始,基本就沒跟誰動過手。挨打的時候擡手護住臉如果不算的, 那真是沒怎麽打過架。“怪我……這回真吸取教訓了。再不跟人動手了……”
出息!
小四在下面踹了他一腳。在我家, 犯錯的是我,這裏都是我的家人,訓的也是我,有你啥事呀?
路天章被踹的腳往回縮了一下, 看了小四一眼,哪說錯了嗎?
這裏本來就沒有你的事。
林雨桐就笑道:“是小四連累了你。她也是,這麽大的事也不說給家裏打電話,倒是麻煩你了。”到底是啥關系,試試就知道了。
路天章馬上就道:“哦……沒事,剛好趕上了嘛。我問她租倉庫的事,她剛好在派出所……”
哦!趕上了啊!那這還罷了。
林雨桐坐在邊上,“要說你和小四都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小四她是交友從來沒有個底線,朋友很雜。說是姐妹,那都是塑料做的,經不住一點事就露底了……”
您别這麽損我呀!
小四才要說話,林雨桐一眼看過去她就閉嘴了,低着頭不敢言語。林雨桐這才對路天章道:“小四啊,在交友上,我一向是不怎麽放心。看看,這次不是闖禍了。”
路天章突然覺得這話不怎麽好接了,自己一直說跟小四是朋友,這次的錯又是在自己身上,再聽聽這話,難道這不靠譜的朋友裏也包括自己?
這其實是有些冤枉的,自己絕大多數時候,其實是相當靠譜的。可有些話,有時候還真就特别不好說。
正不知道怎麽接這個話,就聽人家又說了一句,“小路你别多心,我這不是說你,你可千萬别誤會,也别多想。我其實是想說,你這麽個看着很靠譜的人,怎麽就打人了?那邊是個啥情況。你知道小四的,她一天到晚大大咧咧的,還逞能的不行,好像沒有啥事她解決不了。越是這麽着,越是叫人不放心……要真是遇到麻煩她還不自知,這才是最害怕的。這一個小姑娘家家的……”
原來是這個意思呀,吓死我了都。
路天章馬上道:“我這追來主要是想跟她說這事的。她朋友那男朋友,一瞧就是個社會混子。那樣的人……誰知道咋想的。”
況且之前那人還誤會小四喜歡她呢。
這話才要說,小四就瞪過來,大有你多說一句試試看的意思。
他這才閉嘴了,總結了一句,“……總之那人肯定很難纏,小心沒大錯。”
林雨桐就又看了小四一眼,小四不敢擡頭,看天看地不敢看她二姐,尬了一句:“……暖暖該醒了吧?媽也快下來了……那什麽?二姐,大學城那邊的公寓鑰匙給我,我去躲幾天去。叫媽看見我這樣可不得了。您跟媽說我出去見玩偶的廠商去了,得四五天才能回來。要不然,我非挨一頓不可。”
外面還有一混社會的等着你呢,你一個人沒人看着,再出點事怎麽辦?
“我不出門……”小四說着,想想這麽說好似也沒有說服力,自己哪天不出門呀?“我出門也隻去他的快遞公司……”
啊?
路天章指了指自己,你在你家人面前說去我那裏,你……你想幹嘛呀。
“我的倉庫跟他放一塊,這邊出貨那邊直接入了他的庫,這幾天我生意真挺忙的。”
這樣啊!
這一個大活人也看不住啊,要不給鑰匙,真能鑽到哪個朋友那躲幾天,往常她就是這麽辦的。
四爺取了鑰匙給扔過去,“你自己小心點。晚上在家把門鎖好。”
好嘞!
小四踹了路天章一腳,“走啊,還等着請你吃飯呢。”
路天章起來都沒站穩就被小四拉着出去,“趕緊的,别被我媽給逮住了。”
兩人一走,林雨桐就看蘇南。
蘇南攤手:“好像還不是……那種關系……”但這麽處下去,難保不是。
爲啥都比較關注小四的婚事呢?實在是因爲幾個人被林忍讓和齊芬芳兩口子催的,都有些着急了。尤其是蘇南和四爺。
兩人認識的人多呀,兩口子叫倆姑爺給小四介紹。蘇南是把人排了一遍,合适的也不是沒有,但現在條件好的小夥子,真不缺對象的。四爺呢?現在認識的這些,大多數跟之前小四交往的那位許山職業差不多,便是性情好,但這個職業……總之誰都會有前任的陰影。他嘴上應着,但卻未必真往心裏去。實在逼得緊了,四爺就打算把顧鑫手底下那個在飯店做經理的小夥子推出來試試。
至于林雨桐,更是備受煎熬。齊芬芳說了,醫院的也不一定是醫生對不對,像是醫院的職工,哪怕是醫院的男護呢,都是可以的嘛,給小四介紹介紹。
于是,就成了這樣了。小四稍微有點談戀愛的苗頭,大家都松了一口氣。
正說着呢,齊芬芳抱着孩子送過來了,“小四剛才過來過?我怎麽在窗口瞧見個姑娘像是她……上了一輛面包車……”
“她那麽大人了……”林雨桐接了孩子,暖暖才睡醒,眼睛霧蒙蒙的。應該是喂過了,這會子不吵着要吃,隻一個勁的在林雨桐懷裏蹭。四爺伸手把暖暖給接住了,“讓你媽洗洗去……”把事給岔過去了。
大夏天的,回來一直也沒顧上。
暖暖換了個懷裏一樣的蹭,擡手跟林雨桐擺了擺。
齊芬芳見三姑爺也在,就笑道:“這是咋的了?在這裏開會呢。”說着,就變了臉色,“是不是出什麽事了……你們都瞞着我跟你爸……”
小四那事實在不算是大事。
所以,哪裏有事?
蘇南就道:“有點公事……一直是我們倆接洽的。”
哦!那就好,“你們說你們的……去書房吧,我去做飯,一會子就得……”
林雨桐換衣服出來,去書房把暖暖抱出來了,孩子這會子有點清醒了,伸手朝兒童房裏奔,這是想去裏面玩了。
不經常抱的孩子,大夏天的她可能也覺得挨着人會比較熱,更喜歡滿地去爬。想去就去吧,她在裏邊玩,林雨桐靠在門邊上一邊看孩子一邊跟齊芬芳搭話,“今兒吃什麽呀?怪熱的。”
“你想吃什麽呀?孩子晚上還是要吃奶,你别管我們吃什麽,你該吃什麽還得吃什麽。”兩人這麽說着話,聽見手機響了。
齊芬芳的手機那是七八十年代的老歌,特别有年代感,一響就知道是她的。手機在餐桌上,她擦了手接了起來,“咋的了?”
這說話的語氣,必然是跟林忍讓。
林雨桐也沒在意,她此刻正看着暖暖扶着牆往起站,才說要叫四爺過來看呢,就聽到外面哐當一聲,像是什麽東西給摔了。
林雨桐拎起暖暖就出去,就見齊芬芳手足無措的站在餐廳了,手機落在地上,顯然……這是受了驚吓,人還沒回過神來。
四爺和蘇南也出來了,“怎麽了?”
“接了爸的電話,不知道怎麽的就這樣了。”林雨桐将孩子塞給四爺,過去給齊芬芳揉了揉,“别害怕……有啥事你跟我們說呀……”
“你大姐……不見了……”
嘛玩意?
“你大姐不見了……”
這都好長時間沒來這邊了,但說不見了,這就有點誇張了。
“我姐夫又不傻,大活人不見了,他現在才知道呀?放暑假可可上輔導班,不還是我爸接送嗎?我大姐不見了,孩子不說呀!我爸人呢?咱别自己吓自己成嗎?她那一大活人,還能跑哪去了?”
林雨桐說着就往出走,“我去找我爸去?在樓上沒……”
她擰開門,林忍讓從電梯出來,急匆匆的就往家裏走,身上的短袖前胸後背都濕透了,一腦門子的汗。
齊芬芳不等林忍讓站穩,就趕緊問:“苗苗呢?怎麽就不見了?”
“兩口子昨晚上半夜吵了一架,周安民以爲苗苗回這邊來了……今兒上班去也沒管。三點下班回來了,不見人。早前就給我打電話,說是苗苗的電話打不通,打到我這裏,問我在不在家,要是在家就叫苗苗接電話……我說沒在……他也沒說啥,前一個小時給我打電話,這才說兩人昨晚吵架了,現在找不見人了……”
嗐!兩口子吵架而已,消失了連二十四小時都不到。
吓的人夠嗆。
心裏覺得沒事,但老兩口一個熱的夠嗆,一個吓的夠嗆,還都嚷嚷着要出去找。這怎麽敢叫他們這麽去找?
得!
蘇南起身,“您坐着,找人有我呢,别急呀您。”
林雨桐就問說:“去拆遷房那邊看過了沒有?說不定住那邊去了。”
“我剛從那邊回來。”林忍讓就道,“沒人。”
那這能去哪呢?
她也沒什麽相熟的人,常年做的就是宅在家裏,真想不來她能躲哪去。
四爺就往書房去,“我調出小區的監控看看……”
林雨桐就趕緊問林忍讓:“我姐夫沒說他們兩口子啥時候吵的架,我大姐出門的時候大概是幾點。”
“不晚……十二點多一點吧。”
那是不晚,大夏天的,十二點多的省城正熱鬧呢。
有了這個時間,在監控上一調就出來了。林雨苗進了電梯,出了電梯,在樓下的長椅上坐了得有小半個小時。然後又轉到後面自家的樓前,跟着進了單元,掉了這邊電梯裏的監控,人家直接上了四樓,出了電梯……
然後就監控不到了,那邊門口沒安裝監控。
齊芬芳看林忍讓,“她是回樓上了?”
沒有啊!家裏沒人呀。
林雨桐就問:“我大姐有家裏的鑰匙沒?”
沒有呀!
家裏不是換了指紋鎖了嗎?
這是在林陽結婚之後給換的,家裏住了妹夫,林雨苗也沒好意思再要鑰匙。
那就再等等,她大概在門口貓着呢。果然,得有十來分鍾,她又下來,這回是在林雨桐門口,又停留了三分鍾多一點,繼續坐電梯下樓,好像在樓下給什麽人在打電話,之後就無聊的長椅上坐着等,大概得有個半個小時,從車上下來一女人,天黑,看不清楚長啥樣,反正是林雨苗跟着人家直接上了對方的車,開出了小區。
四爺将這個女人的正面截圖下來,還有那輛車的車牌都截下來給蘇南,“誰見過這人這車?”
沒有!
沒有見過,也不認識。
林雨桐皺眉,“那我大姐最近在忙什麽?”她去上班了還是怎麽的?在哪認識的朋友?
不知道啊!
沒有奔着四十的閨女還得爹媽這麽操心的。
正說着話呢,周安民過來了,也是頭的大汗,“沒找見……”他是真急了,“報警人家也不受理……”
人家也不可能受理。
蘇南遞了照片過去:“認識嗎?”
周安民掃了一眼,然後皺眉,“看着眼熟……”突的,他一拍腦門想起來了,“見過!兩人晚上經常在網上視頻,聊的熱火朝天的……”
“用什麽聊天?”四爺就問了一句。
QQ!
那這可是夠老土的,“網友呀?”
“不是!”蘇南晃了晃手機,“現在不是有個什麽搖一搖嘛。搖出來的都是附近的人,兩人常不常的聊的手機沒電了,然後就上網繼續聊……開着視頻,說不完的話。”
那這也不靠譜呀。
四爺問周安民林雨苗的QQ号碼,周安民打開手機,念了一串數字,“密碼……我不知道……”
不需要知道,三兩下就登陸上去了。QQ好友上的人倒是不少,但排在最前面的是個網名叫做‘大女人’的,順着對方留下來的痕迹,四爺再往下查,結果對方上網的IP地址就是拆遷房那邊。
“這麽巧?”林雨桐搖搖頭,“兩人經常視頻……看看有沒有文字輸入的對話……”
有!
夜裏十二點之後兩人再聊天,都是文字的。估計是怕吵到家裏人。
找到最開始的時候,也就是三個月前的。
四爺瞧桐桐看的費勁,直接給打印出來,“你坐着去看去。”
幾個人一頁一頁的往下看,這兩人的對話剛開始也沒什麽,就是閑聊。當然了,話裏話外的林雨苗也免不了抱怨幾句,就像是她爸她媽比較勢力眼,偏着有出息的女兒。比如她在娘家吃頓飯,每次收尾的都是她老公雲雲。
周安民尴尬的恨不能鑽到狗洞裏去。
但這會子誰都顧不上這個。因爲這對話越是往後越是不對了,對方也安慰她,當然了,漸漸的就會發現,對方在安慰的話裏會添上不少東西。比如:
你就好了!不管怎麽樣,你還有父母在。他們偏心但也還算疼你,有事了你還能回家。我就沒這樣的好福氣了。我這人父母緣分淺。
你老公肯回頭你就該知足。哪裏像是我,不提也罷。
不是不拿你當姐妹,實在是一時間都不知道從何說去。
再往後看,越來越覺得這女人慘了。八歲喪父,十歲随母改嫁。十三歲被繼|父繼|兄侵|犯,十五歲母親也死了,十六歲她從那個家裏逃出,啥也不會,又被信任的人給賣到山裏。好容易給逃出來,在一家洗車行也認識了一個小夥子。兩人窮,但兩人相愛啊。她陪着她老公從睡大街開始努力,努力到去年買了别墅,誰知道男人這個時候卻翻臉不認人,認識了更年輕的女人,還要争家産。最後她怎麽巧施計策,反把男人一腳給踹了。孩子是她的,家産也是她的雲雲。
這些都是一點點透漏出來的,其中還夾雜着一些,像是要認可可做幹閨女,要給幹閨女買見面禮之類……也透漏了,他有一兒子,再上國際學校,一月都不回家一次,還是喜歡閨女……
林雨桐注意到一個月前兩人的對話:
苗苗:你在哪?視頻也沒開。
大女人:沒法子,我這會子在網吧呢。你在家都是睡衣,在這邊視頻你都被人看去了。
苗苗:怎麽跑到網吧了?
大女人:……他又來糾纏了。我家不能住了。我現在看見他那張臉就惡心。現在想着回來找我複合了,做夢。家回不去了,沒法上網呀。
苗苗:找個酒店呗。他還能追到酒店。
三分鍾以後——
大女人:肯定要住酒店的呀。不過是突然很感慨……想起跟他受苦的那些年,大冬天的沒地方去,隻能在網吧裏過夜。兩人開一台機子,擠在一個小沙發上。不知怎麽的就跑這裏來。不過住酒店也不是個辦法……孩子快夏令營回來了,沒有家不行。我也不想叫孩子知道我跟他爸鬧的這麽僵。所以,還是要買套房子的。不過現在這精裝修的現房不多,買了暫時也住不進去。……我又住不了二手房,人家住過的老犯膈應。我正尋思上哪租個新點的房,最多也就住個一兩年。
林雨桐笑了笑,翻到前面的某頁給齊芬芳看,那一頁上林雨苗透漏過,她有一套拆遷房,裝修好了,也晾了一年了,現在也不知道要不要往外租。租金也沒多少錢,再把房子弄髒了。
這麽巧,這位也要租房,立馬就能住的。
這東西看到這裏基本就不用看了,最後這上網的地址都是拆遷安置小區裏的,必然就在那套房裏沒錯。
林忍讓就道:“我去找過了,沒人呀。”
那就簡單了,要麽是人家出去了,要麽就是故意沒開門。
林忍讓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這叫人騙點東西沒事,騙着不繳房租也沒事,就怕她自己送到人家眼皮子下面去,再出點什麽事可怎麽好?
越是心急,還越是不能表露,怕把老伴兒給急壞了。
蘇南就道:“我去吧。都安心的等着。”
齊芬芳哪裏放心,“我去……你個小夥子,去了也不方便。”
林雨桐無奈,那就是想叫我去的呗。
她要去,就不想叫四爺去了。林忍讓和齊芬芳一心隻在林雨苗身上,她還真不放心暖暖交給他們帶。她就說四爺:“……你在家看着爸媽,别叫他們着急,出不了事。我随時給你們電話。”
四爺就接了暖暖,那種騙子……那就單純是個騙子,沒太大的危險性。
周安民肯定要去的吧,可可就給送到這邊來。
三個人不敢耽擱。周安民這個氣啊,跟蘇南抱怨:“你說,這都是一個爹一個媽生的,咋就她那麽愛犯蠢呢。這種騙子,一眼該看穿才是。”
林雨桐就接話道:“你這個做老公的也有意思,她一天到晚跟誰交往,說的什麽,對方是幹啥的,你也不問呀?”
周安民急道:“怎麽沒問呀?人家常不常的就送個蛋糕,送個孩子的玩具的,這我能不問嘛。人情要還的吧。結果一問你姐就炸了,說我是看見個長的漂亮的單身的女人就急着往前湊。你說我還怎麽問?橫豎都是女人,能出什麽事,結果……”
突然覺得女人騙女人有時候比男人騙女人還叫人防不勝防。
周安民都不知道該怎麽辯解了,“反正不管怎麽着,都是我的錯……這要是昨兒晚上不吵吵,也就沒事了……”
話說,你們昨晚爲什麽吵吵起來的?
“她說看中了一個投資,叫我預支點工資……”說到這裏腦子裏嗡的一聲,“她能認識啥人呀?從哪知道什麽投資的?不會是……”
不會是同一個人吧。
那娘們胃口挺大呀,這是想撈一票大的吧。
蘇南腳下就猛踩油門,這要是真簽了什麽東西可就麻煩了。
到了那邊,蘇南壓根就不浪費時間。他拉着周安民讓到一邊,周安民正不解了,就見自家這位名醫準禦醫的二姨子,手裏拿着一張什麽卡,伸到門縫裏輕輕的怎麽動了一下,門開了。
周安民頓時就愣在當場了,幾個意思這是?
老二家的會接生,老二還有溜門撬鎖的本事呢。
呵呵!
你們學的是夠雜的。
林雨桐沒管他咋想的,輕輕的拉開門直接進去了。進去就是客廳,屋裏窗簾拉着,空調開着,電視上是好萊塢前幾年的大片,茶幾上一堆的吃的,薯條飲料啥的,而兩個女人……穿着睡衣在沙發上窩着,一邊吃一邊喝一邊看電影。
猛的進來一人,把兩人吓了這一大跳。
電影正看到了刺激的時候,猛的進來一人,林雨苗蹭的一下坐起來了,等看清楚是林雨桐,她松了一口氣,還有些讪讪的,“……你怎麽找這兒來了?”說着,才像是想起什麽似的,“你……你怎麽有這邊的鑰匙?”
這邊的鑰匙隻有她自己有的。
那個女人年紀看上去不算年輕了,這會子站在一邊趕緊招呼,“快……快坐!家裏亂的沒收拾……”
林雨桐看了她一眼,沒搭理。
“沒禮貌!”林雨苗說着就過去拉了林雨桐往餐廳去,“這是我一朋友,在這邊借住一段時間。”
“你朋友?”林雨桐輕笑一聲,她都懶的說她了。隻笑道:“我不管你這些……你先出去一下,姐夫找你有點事,你們去車裏說話。”
林雨苗輕哼一聲,“現在想起找我了?我昨晚出門的時候他幹啥去了。我在樓下等了那麽長時間也沒見他找來。不去!”
“是錢的事。”林雨桐就道,“趕緊的,姐夫好像挺着急的。你要不想回去,就先跟姐夫去把事說清楚,外面挺熱的,我在這裏涼快涼快……”說着,就看那女人,“不介意吧?”
“怎麽會介意呢?”這女人趕緊倒茶,“您坐。”說着,還勸林雨苗,“趕緊去呀!别叫人家久等。”
林雨苗這才笑着往出走。
門開着一條縫隙,裏面說話外面聽的見。林雨苗出去,見蘇南也在,就不由的愣了一下,這話怎麽說的?怎麽還來這麽多人。
蘇南沒給她說話的機會,直接進了屋子。多了一個男人,對方明顯朝後退了幾步,問林雨桐,“你們一起來的?”她不自在的看看身上的衣服,“你們……你們坐,我去換件衣服。”
說着,就要往卧室去。
林雨桐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手裏卷成筒的對話記錄打開給她看,“大女人?”
這女人面色一變,“……什麽意思?查我呀!”
“查你做什麽?”林雨桐上下打量她,“我姐不見了,我們找我姐的下落。結果看到了你們的對話。然後我就報了警了。”
“報警?報警做什麽?我能把你姐怎麽樣?”這女人眼裏流露出一絲輕蔑,朋友間的饋贈,别人管的着嗎?
卻不想林雨桐道,“我看了你的經曆,很是同情。你的那些遭遇,太讓人同情了。你那繼父繼兄,那都該千刀萬剮。還有拐賣你的人販子,這都該判刑的。還有買你的人,這是買賣人口……這裏牽扯到的案子可大了……怎麽能當做沒發生呢?你放心,我已經報警了,我身邊這位就是警察,當時情況沒了解清楚,因此他一個人先到了。他的同事包括女同事,最多五分鍾就到了,不會叫你不方便……你既然是我大姐的朋友,那這點忙怎麽說我也該幫呀。放心,他們會保護你的隐私的。不會讓這些過往叫你不想知道的人知道……隻要你配合,這些人都會被繩之以法。”
說着,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别有心理負擔,放松!放松!”
這女人面色一下就變了,她不怕人追究詐騙,但是這些編造出來博取人同情的說辭,哪裏能經得起查證。
她越發的焦躁起來,“那個……我先去換件衣服……有客人這不合适……”
“我陪你呀!”林雨桐跟着她,“剛好,也看看這屋子,我大姐裝修好我還沒來過。”
這女人就不動了,“難道我還能跑了?”
外面焊着護欄,但是護欄是留有逃生門的。
也不是怕她跑吧,不過這種能騙的人甘心掏腰包的女人,手段總是有一些的。
正僵持,蘇南的電話響了,出警的人已經到了,在小區門口。問怎麽走。
林雨桐做了個請的手勢,“去沙發上坐吧。别害怕!”
這女人雙手攥成拳,但到底是那股子勁兒洩了。
林雨苗跟周安民在車上,說錢的事:“……這朋友可以放心,人家那麽大的家業,咱那幾十萬擱進去連個浪花都翻騰不起……”
周安民是忍着沒反駁,叫她一個人嘚吧。好容易看見警車正好停在前面,他面色一喜,就要下車。
林雨苗被周安民的表情晃的,“幹嘛?”她也看過去,“警察?”
這是咋了?
結果警察進去了,桐桐出來了,直接上了車,卻沒見蘇南。
桐桐上了車就直接啓動,“咱先回。”
幹嘛呀就回!
周安民戳了戳林雨苗,“朝後看。”
啊?
一身睡衣的女人正被從樓裏帶出來,上了警車。
“你們這是幹嘛?那是我朋友……人家還能把我賣了呀!你們這是欺負人知道嗎?仗着跟那位關廳的關系……這麽欺負人……有意思嗎?幹點人事成嗎?”
林雨桐沒搭理,愛咋咋去。
周安民能氣死,“那是騙子!你個傻老娘們。你在家裏吃吃喝喝不行嗎?你就是不掙錢,我也養着你對吧?你窮折騰個鬼喲!這就是你整天挂在嘴上的貴人?人家送你兩回蛋糕,兩回鮮花,給你閨女買了幾回玩具,你就跟人家親了!比親爹親媽親,比你親妹妹都親,更比我這老公可可那女兒親是不是?”
“胡說八道!怎麽就騙子了。那就是個可憐人,你們……你們根本就不了解她!”
“你了解她?”周安民就道,“你見過她的大别墅?見過她那忘恩負義的男人?見過她那上貴族學校的兒子?你屁都沒見過!要真有别墅,還會跑到拆遷房那一片去住?什麽買不到能住的房,願意掏錢什麽房買不來?你被人家掏的把啥話都說了,你告訴人家你有房,人家不坑你坑誰。我問你,投資是不是她提的?你從我要錢催的緊,是不是她催着你說那邊人家要收口子,再遲了拿多少錢都不好使?我就問你,我要是不給你錢,你打算怎麽辦?是不是把你那套拆遷房底價給人家?”
林雨苗吭哧了兩聲,不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道:“你查我?你竟然查我?我跟人聊天你都要知道!你個變|态狂!我的電腦密碼你怎麽知道的?”
我查你的屁!你有啥值得我查的!
但到底是沒說四爺直接能破解密碼的事,這事這娘們到現在都沒想明白。
周安民是後怕的不行,“……你少在這裏給我轉移話題,我就問你,你是不是打算把你那房子抵給人家算是入股投資?”
是!怎麽的吧!
周安民捂住胸口,“你……你……你怎麽不笨死算了。你隻要簽了合同,回頭過半年,人家告訴你投資失敗了,房子你拿不回來了,你怎麽辦?”
“我找她去!”
“你上哪找去?人家把房子一賣,換成錢換個地方買房,你就是找到了,告你都告不赢。做局!做局懂不懂!”
“我不懂,就你懂!”
“我……我咋跟你說呢!你當這世上的錢是那麽好賺的。你問問去,這世上有多少人一個月連三五千都拿不到……人家都笨嗎?人家沒你能耐嗎?我告訴你,你也就是有一對好父母,有幾個還顧你的妹妹,再就是遇上我這個啥啥都不行,但他娘的還就跟你生了孩子偏還能養的起你的男人……要不然,你就是去刷盤子都沒人要你……”
林雨苗‘哇’的一嗓子哭出來,伸手就撓周安民,“你羞辱我……有你這麽羞辱人的嗎?”
“閉嘴!”正嚎呢,就聽到林忍讓的聲音。聲音是從桐桐的手機裏傳出來的。
出小區的時候,林雨桐就把手機給撥通了,家裏那邊聽的是直播。
齊芬芳氣的血壓上來了,頭昏眼花犯惡心,坐都坐不住。林陽回來了,給找了降壓藥叫吃了,又去找救心丸去了。林忍讓呢?也是渾身跟叫人把筋抽了一樣,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吼完挂了電話,他是雙眼圓瞪,沖着齊芬芳而去,“你就告訴我……我求求你告訴我,老大到底是不是我親生的……咱們大半輩子夫妻,你得跟我實話!”
啥意思?
不是你親生的還能是我偷人了呀!
林忍讓坐在那裏直喘粗氣:我倒甯願聽你說,那是你偷人生下的,跟老子無關!一毛錢的關系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