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森沒有什麽大問題, 她一定有專門的大夫給她在調理的。
“顧總最近太累了,要多休息。睡眠不好也不行, 回頭我制點香, 叫顧鑫捎給您吧。不用點燃,記得放在枕頭邊就行。出差的時候帶着, 也很方便。”
說着, 就收了手。
顧森點頭, 那麽大一個企業壓在她身上, 連孩子都不敢生, 也沒時間生。一天心裏裝的事多了, 晚上是很難入睡。往往是晚上十一點躺下去, 淩晨兩三點還睡不着。好容易睡着了, 早上六七點鍾,不起也得起。再加上常常出差,在國内還好, 一出國, 回來時差就倒不過來。如此循環往複,一直不見好。是針灸也試了,中藥調理的藥也喝了, 可就是不見多大的改善。有的時候是針灸當天還好, 晚上能足足的飽飽的睡一晚,随後的幾天能稍微好點。但五天肯定撐不到,又恢複老樣子。中藥一直在吃,效果甚微。她現在不是累的撐不住了, 都輕易不敢叫紮針隻針對她的睡眠。
但要是熏香的法子的話,她倒是更願意試一試。如果味道不算是太難聞的話。
林雨桐像是知道她的想法,“放心,味道很清幽。像是花香也像是果香,不會有不适的症狀。我再配一種提神醒腦的,可以衣櫃裏,衣服熏染上香味之後,不用特意佩戴,也一樣能起到效果。”
那就太好了!
顧森就看顧鑫,顧鑫連忙保證,“忘不了的!我隻要在省城,幾乎天天跟尹振通電話視頻,隔上三兩天要見一面,想忘也忘不了。”
顧森就看向四爺:“尹顧問,輝煌集團若是想請您做投資顧問,您意下如何?”
投資顧問?
四爺并沒有這樣的想法,大公司有很多麻煩的地方,他不想費那個心神。跟顧鑫那純屬是私交達成的私下合作。這邊的公司也單純隻屬于顧鑫個人的。如此,很多關系倒是好處理。而且,顧鑫這個人,有一點好處。那就是信誰,那就真是信誰,有時候四爺給的建議,他連多問一句都不問,你說行就按照你說的辦。那事情自然就簡單了。雖然是錢沒少賺,但花費的時間和精力卻真不怎麽大。
但大公司就不一樣了,顧森本就強勢,又是女人,這并不是一個很好的合作對象。合作尚且如此,去做人家的顧問,屬于從屬關系。這種關系吧,得看人。像是顧森這樣的女人,有時候,爲了她好,但你得花費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去說服這樣一個固執又強勢帶着幾分自負的女人。
他哪有那個鬼時間。
他對女人的耐心,一種隻用在一個叫林雨桐的女人身上。一種隻用在那種叫做女兒的生物身上。
因此,四爺就道:“我也不是專業出身,也就是跟顧鑫是朋友,他信我,我們之間合作的也還算是愉快。至于大集團公司的顧問,不是我妄自菲薄,是真不好勝任。如果還覺得我這誤打誤撞偶爾也能碰對,那麽像今天這樣,咱們坐在一起,吃頓飯聊聊天,我姑且一說,您姑且一聽。”
說沒拒絕吧?
但其實人家還是拒絕了,不當你的顧問。
可要說人家拒絕了吧?
也沒完全拒絕,不是說了嗎?有什麽想咨詢的,你隻管問,我跟顧鑫是朋友,咱不算是外人。你有問,我有答。
這不是從屬關系,也不是雇傭關系,就是朋友間的幫忙。
顧森心裏訝異,也不由的多看了這個小夥子幾眼。之前還覺得林雨桐這樣的姑娘很奇怪,有顧鑫和蘇南這樣條件的小夥子不選,選了一個沒條件沒背景的,感情人家還真不是沒長眼。這小夥子很有些不一樣,這麽大的誘惑在前面,人家卻隻爲了平等相交,什麽都可以舍棄。
……挺好!
人家彼此都算是選對了人。
雖然談的跟預想的不一樣,但她心情也還不錯。自己這個弟弟身邊有這樣的朋友,很多事情都能放心。
她一笑:“也好!你常去家裏陪陪老爺子,老爺子總也念叨。”又說林雨桐,“現在别的大夫老爺子都不信,隻念叨你。你也知道,我一天忙,顧鑫又大大咧咧的。老爺子的身體我就拜托你了。”
這是在釋放親近的信号。
兩人笑着就應了,顧森又話題一轉,說起了顧鑫的婚事,“這麽大年紀了,不說正經的成個家,隻一味的胡鬧。我不管怎麽說也不聽,我不拿你們當外人,這小子就是身邊得有人不停的念叨着。”又跟林雨桐道,“我們家其實不挑,對家世沒什麽要求,隻要是人品好,相貌端正的姑娘,我們家就樂意。長的漂亮不漂亮的倒是在其次……當然了,漂亮聰明的就最好。爲人低調一些,跟我家裏的人就都能合得來。最怕就是空長了一張臉,大智慧沒有,小聰明卻不少的姑娘。當然了,要隻是小聰明還罷了,頂多就是生點小氣。就怕那不聰明還自以爲聰明的,沒什麽資本高調卻還偏借着别人高調的……要什麽沒什麽偏還自視甚高的……活成了别人的笑話依舊自我感覺良好的……”
得!這是在教訓顧鑫了。
顧鑫鬧出了一點花邊消息,就是之前治療皮膚病的那位小花旦,在微博上曬了一張照片。照片是在哪拍的?是在某個幹休所。
顧鑫那天是替他父親看一位老同事去了,那位小花旦要出門跟着透氣。帶着她登人家的門絕對不可能,于是就把她留在了車上,然後顧鑫自己去了。小花旦無聊呀,下了車站在車邊自拍,微博上發了圖片并附上一句話:今天抽空過來看一位家裏的長輩。
于是,網上就沸騰了。明明那是一般人都進不去的幹休所呀!
在這裏看家裏的長輩?
那人家這背景太硬了。
之前這位小花旦被拍過跟‘疑似’顧鑫的人一起過,那時候就說交了高門的男友,還有的說是被包養了雲雲。
現在這個消息一出,粉絲就罵黑粉,問他們打臉不打臉?我們家愛豆是這樣的背景,會被包養?誰敢包養?
人家黑粉也不是吃素的,把小花旦祖上都給挖出來了,有個屁的高|幹親屬,還長輩。
于是,又傳小花旦隐婚,應該是說夫家的長輩雲雲。
再然後,堪稱是無所不能的網友們通過圖片放大,發現了一半的車牌号。
有了這個車牌号和車型車的顔色等特征,就有人爆料,這不是輝煌集團顧鑫的車嗎?
顧鑫的車甚至被跟蹤拍了三百六十五度無死角,跟那張圖片對比。
然後結論就是:這位小花旦跟顧鑫隐婚了。
在輝煌開新聞發布會的時候,還有那位小花旦的粉絲組團去支持的……把顧森給惹惱了。之前就教訓過顧鑫一回,這一回當着四爺和林雨桐的面,狠狠的再搓一回臉皮。
顧鑫一臉苦笑求饒:“姐……我知道錯了,這回真知道錯了。斷了,已經徹底的斷幹淨了。回頭我好好的談一個,保證您滿意行不行。或者是您看上誰的姑娘了,您叫我相親也行啊。你放心,您隻管安排,我一準去。”
顧森卻沒再說話,隻繼續跟林雨桐道:“要是有好姑娘,也替我留心留心。你也看出來了,顧鑫别的事上還罷了,就這方面,真不成。”
林雨桐隻管笑,顧森也不在意人家應不應,本來就是要給顧鑫一個教訓的。她起身告辭,“叫顧鑫招待你們,我就不留了,還有個要緊的會議”
三個人起身将顧森送走,返回來顧鑫才道,“别提了,爲了這個事,我是鬧心死了。對于隻長臉不長腦子的女人,我是真怕了。”
尤其是不長腦子又虛榮心勝的女人,怕的怕怕的了。
活該!
這個話題到此打住,再深說就不合适了。顧鑫又問起林雨桐,“做中藥制劑,我姐是下了決心的……回頭很多工作,還得你幫着溝通。”
“明白!”林雨桐應承,“隻要對中醫藥的推廣有幫助的工作,我是義不容辭的。”
顧鑫就挺高興的,拉四爺拍四爺的肩膀,“我是真怕你答應我姐!我這邊一有好人,她一準就拉走了。還好你沒走……兄弟!實實在在的兄弟……”
這家夥也難,輝煌他姐當家,他姐沒孩子,都覺得過幾年這個膽子會給他。但他自由自在的在外面賺錢挺好的。而且,他是理解不了他姐那個生活方式。結婚你就結,要孩子你就要。忙了就找個職業經理人,對吧?事業心重的女人就這點不好。
三個人一塊吃飯,說的話題也零碎的很,東一句西一句的,吃完各回各家。
四爺和桐桐回去有去了商場,買了一個甲醛測量儀器,想看看新房那邊的情況。結果是帶着在屋裏測了一圈,其實還好,外面幾乎是沒有,就是櫃子裏都在安全的範圍之内。
這标準其實是能住人的。
幹嘛測這個,主要是有時候四爺懶的再回去。再是定下婚事了,四爺也不好不叫桐桐回家。有時候回來晚了,四爺開車送回來,還得再開車折騰回去,太麻煩了。這邊能住人的話,那偶爾湊活的在這邊住幾晚問題也不大。
而且,桐桐晚上除了上課的時候,大部分時候還是要回這邊的。因爲私下求診的病人多,在租的房子那邊就很不方便。現在,一般都帶到這邊。
人家玄關那裏都放的是鞋櫃,自家雖然也是。但是鞋櫃的高低寬窄剛好設置成凳子的高低,上面定制了墊子,這裏就是一個家屬的等候區。牆角有飲水機,一次性的杯子連帶茶葉都在邊上放着。再添置一個垃圾桶,就成了。鞋櫃子就是收容之用的,也不咋常打開。應季的鞋都在玄關裏面。這裏也添了一道門,進來了才算是回家,再換鞋也行。
她現在給病人瞧病,其實是開方的多,針灸的少。因爲開方花費的時間最短,複查間隔時間也長,最少的也得二十天之後,最長的半年一年的也有。但是針灸這個,就很頻繁了。她也沒有那麽多時間。除非必要,幾乎是不動針的。
而林雨桐現在還這就缺一個助手,這個助手得管着收診費的事。
中醫這種的,跟病人接觸的時間長了,就成了熟人了。但是熟人吧,開口要錢這個……反正林雨桐不耐煩這樣的。有些人講究,人家不問,但人家不空手。紅包放下,至少也掏個黃牛票的錢。但也有的人,好像是熟人介紹的就特别不客氣,你不提,他就假裝沒有這事。你給她開方子,給她針灸,然後人家拍拍屁股走了,黑不提白不提。
靠着你那點錢,也發不了家,我也不指着你那個錢吃飯。你就是真日子艱難的,這錢給我我還不要。在那邊家屬院裏,跟四爺下棋的老大爺,像是姜敏的爺爺奶奶這樣的老人家,有些老人就是醫院的工人,拿的退休金也沒多少,常年吃藥那種。給錢林雨桐還不接呢。
但對于有些人,像是齊芬芳跳廣場舞認識的人啊,像是這個姑姑的親戚,那個姑姑的鄰居同村,或者是什麽表嫂的娘家媽的表姐這一類關系,我幹嘛不收你錢呀?
日子都不艱難的!沒看人家老太太手上的金镯子那麽粗,老值錢了。
四爺的意思,你幹脆就别接這個診,要接診也行啊,下午的時候在醫院,随機加門診。就像是小縣城的醫院,急診科就看不了啥病。孩子咳嗽了,半夜去。他讓你挂急診,但是你得帶着孩子去醫院的住院部,去值班室找大夫看病。
這個也一樣,熟人要看病,你先給開個條子。叫他們帶着條子去醫院預約。護士随即給加号,哪怕不是門診的時間,也可以在辦公室看診。
要不然,家裏就接待不完的人。
嗯!這也是一個辦法。
但這種人肯定在家裏還是杜絕不了的。四爺就說:“把小四叫來,晚上小四也不看店。”他主要怕桐桐打他的主意,回頭想着叫我給你收錢。想想站在門口,給你收費,爺幹不了這個差事。他推脫,“或是把你媽叫來,她現在是徹底沒事幹。”
小四嘴巴太厲害,太能得罪人了。
林雨桐就道:“還是在醫院吧。家裏除了特殊的個别的病人,其他的不接。”
不能跟個菜市場是的!
還真就有那種人:本來她就沒給錢,可下次人家還把她家老頭她家兒子媳婦孫子都帶來叫幫着診脈的,真當是你家的私人醫生呀。又不是什麽大毛病。什麽老頭子半夜愛起夜呀,兒子老喊着頭疼,兒媳婦來例假了都不敢洗碗了,說是受涼骨頭都疼,什麽孫子太胖了,有啥辦法叫瘦一瘦。你們一家這麽折騰也就罷了,人家還跟别的跳廣場舞的大媽說,那誰誰誰看的可好了,那是誰誰誰的閨女,你去看看去,看看還要啥錢呀!
就跟别人的時間都不要錢似的。
這些人來了還不好硬擋,林雨桐也懶的扯皮。于是,她真得請齊芬芳了,請人不是爲了收錢,純粹是去當門神的。大媽還得大媽怼。
林雨桐這麽一說,齊芬芳這才知道竟然有人不給錢,“……臉皮咋那麽厚呢?”她就氣道,“你也是傻,不給錢你還給治呀!”
不給錢是病人的事,不治病是醫生醫德的問題。
林陽一邊喝粥,一邊搖頭,“一個教師,一個醫生,這兩種職業都屬于是良心職業吧。老師教多少,負不負責任,全憑良心。醫生給你開藥,難道不是憑良心?所以,就想不通這種人,你跟大夫在這裏讨價換件甚至不給錢,你就不怕大夫給你用藥用針也打折。”
再說了,你去醫院看診試試。本就是照顧你了,完了這麽着……就很過分了。
誰說不是呢!
林雨桐就道:“回頭我弄一條子,條子蓋上章子分兩聯,一聯放您手裏,有人情要挂号的,叫拿着這個條子去醫院去,排到什麽時候算什麽時候,聽醫院的。一聯我放在護士台,那邊會安排在我不門診的時候。”
收費歸醫院,醫院有啥不樂意的。
“每個月就這麽多,再多就沒有了。您還得跟我去當一段時間的門神,替我擋一擋。我那邊也看診,但看診的病人不一樣。”像是林陽帶去的那個教導主任,就屬于必須在家裏看診的。
這得分個親疏遠近吧。林陽的教導主任,這得看。像是林忍讓那些關系好的朋友,親自來了或是親自帶了朋友來了,那得看。還有就是同學朋友推薦來的病人,醫院的同事,白老黃廣平這樣的人介紹來的等等。
這些人給多少咱收多少,不給也沒關系,賺的就是人情。光這些也夠忙活了。
小四在邊上也道:“早該這樣了。”她跟齊芬芳學,“前兒晚上我下樓叫我二姐,後頭那樓的一個阿姨就在二姐那邊。說是膝蓋疼,二姐紮了一針,不疼了,出來了。然後姜敏姐帶的一個朋友進去了,人家才進去,這大媽又返回去了,跟我二姐說,閨女,我這脖子還疼。我二姐又給摁了兩下,不疼了,又出去了。我二姐給人家病人才号脈,這老太太又返回去,……”說着,就學老太太說話,“閨女……前幾天我胃難受,上吐下瀉的,你說着咋回事呀!我吃了胃藥才好的!”她一邊學一邊帶着動作,“我二姐就說,别貪吃冷硬難消化的東西。然後人家又絮叨,哪天吃啥了哪天吃啥了,說你診脈診的不對,我可沒吃難消化的東西……非跟我二姐辯一番。結果她閨女接她來了,說老太太,咋沒吃呀!一兜子柿餅你兩天吃完了!”她學完了就撇嘴:“她閨女說,五斤的柿餅兩天給吃完了。就那還有點跟我二姐說診脈診的不對。别說老太太了,你換個人試試,吃那麽多柿餅……呵呵,她不難受誰難受。她那情況看啥大夫……我當是在,我看她要走,我留跟她要錢,我說你給錢了嗎你就走,大夫不要錢呀!人家就說,紮兩下就要錢,嘟嘟囔囔的給扔下二十就走了。你說氣人不氣人!”
越聽齊芬芳越氣,二閨女給條子,她長心眼了,不是誰都給的。而且給條子的話,兩聯你都要填上内容,比如姓名、性别、年齡、身份證号碼,家庭住址,電話号碼,家屬聯絡人,還包括你身上是哪裏不舒服,要看什麽病。填好之後,給你一聯,我留一聯。留的這一聯給桐桐,叫她放在醫院,叫護士核對信息。這一聯,病人拿着。是我的人情給出去的,我不會随便給陌生人。所以,信息真不真的,她能判斷對。這是爲了杜絕有人拿了條子又把條子轉手賣了。現在這世道,什麽人沒有?
如此一來,都清淨了。
林雨桐這邊的患者每晚不固定,三五個的時候也有,十來個的情況也有。那些老太太上了幾次門,被齊芬芳給打發了。結果就家覺得齊芬芳小氣,你看你閨女都不說啥,你一當媽的咋能這麽辦事呢。
其實人家齊芬芳挺會辦事的,這樓裏進進出出的多了陌生人了,自家不說啥,但時間長了,其他住戶肯定有意見呀。
齊芬芳就上門了,跟人家聊天唠嗑,現在這人,誰能說身上一點亞健康的情況都沒有的。這些人上門看診,别管啥時候都不要錢的。
一樓有肩周炎頸椎病的給瞧好了。二樓對門,家裏有帕金森的老人,需要針灸。且時間得半年以上。林雨桐不用老人跑,自己過去上人家家裏紮針。當時就覺得減輕了。三樓是孩子老流口水,嘴角下巴都口水泡的都爛了,老好不了。給了個偏方吃了兩天抹了兩天,好了。
反正鄰居是不介意,“家家門口都安裝着監控,沒關系的!”
現在選房子,都選那種便利的。比如距離學校近呀,距離醫院近的地方。尤其是家裏有孩子老人的。那現在,樓裏就有大夫,多方便呀。因爲之前拒絕了廣場舞大媽們,這些大媽的厲害之處就在于,宣傳力度大。那誰誰誰是中醫,手藝很高,在醫院都很有名,但是那醫生她媽這個那個的……然後大家都知道,那醫生的水平不錯。接受治療的時候就比較信任,治好了就更信任。爲了用大夫方便,大家也願意給大夫提供方便。
皆大歡喜。
有監控了,四爺在家開着電腦,其實是可以監控每層的情況的。最近幾天,樓下會停一輛黑色的大衆。車也是一般的車,車上的人也沒下來了。不知道是幹啥的。主要那車輛吧,占的其實是自家的停車位。他不免就多注意了兩眼。
診療室有病人,四爺想下去自己看看。
齊芬芳在玄關,陪着一位别人介紹來的養豬企業的老闆娘,在玄關的卡座上坐着說話。
丈母娘見姑爺出去,還以爲他今晚不在這邊住,“……是有事嗎?要跟桐桐說嗎?”
“不是……我今晚住這邊。桐桐想吃門口的橡子涼粉,我去給她買點。”
這個嘴刁的丫頭,怎麽想起吃那個了。
那玩意不是本地産的,大家都不太能吃的慣,也沒人愛吃。
她放女婿出去,“别買多了,家裏隻她吃那個。”
四爺應着就下去,樓下車還在那裏停着呢。四爺過去敲了敲車窗,然後車窗拉下來,是一張陌生的臉。
“有事嗎?”這人就問。
四爺看了車一眼,“你是找人還是……”
這人尴尬了一瞬,“那個……我就是等人。你放心,我不是壞人,進來之前在門房已經登記過了。”
這樣啊,四爺跟人家緻歉,“不好意思,打攪了。”
這人有點明白了,“我是不是占了你的車位了?”
是啊!樓下的車位當時買房子的時候附帶了兩個。桐桐的車占着林家的車位,自家這邊空着一個。車位上老停着一輛陌生的車,下班時間就來,之前啥時候走的也沒太在意。
“沒事,你先用着,我不着急用。”四爺叫他停吧,然後溜達出去的時候去門房查了記錄,按照車牌查了一下,這人登記的名字叫許山。
四爺不管這人叫什麽,哪怕你叫許仙呢,對吧!但這人填寫的拜訪的人,是林雨桐。
人家保安也說了,都是來找林醫生求診的。
怪不得放人進小區了,感情是知道自家這邊病人的情況。
四爺就覺得,下次跟求診的病人說好吧,到小區門口了你先打電話,告訴我你的車牌号。我們再跟門口保安說一聲,再放行也不遲。哪怕我們每月單給保安開一份工資呢,對吧。
你這麽放人不行,這人連着四天了都,卻壓根沒上去問診。今兒自己去問了,結果告訴自己說在等人……等誰?
找桐桐的……安的什麽心呀!
四爺就跟幾個保安說這事,正說呢,小四轉進來了。藥店晚上隻留一個人就行,一轉過來,就看到自家姐夫再跟保安說話。
她喊四爺,“姐夫,嘛呢?”
四爺見是小四,就先打發她,“沒啥事,說幾句閑話。趕緊回去吧,不早了。”
“沒啥事?”
“嗯!沒事。出來給你姐買點東西。”
哦!
剛才明明恍惚聽見了一句占着車位,停了幾天的話,一問卻又不說。因此回去的時候多留意了一下,還真是發現有輛車這幾天晚上回來都能見到。
都路過了,她又倒回去,敲了敲車窗。
許山把車窗搖下來,“那個……有事?”
“你占了我家的車位了!”小四就看他,“你是誰家的?住哪棟樓呀!”
“我就是……就是等個人!”許山尴尬的笑了笑,“那什麽……我給你讓讓。剛才你哥叫我停的……不好意思……”
“你說你等人,你等誰呀?”小四打量這個小夥子,黑框的眼鏡,格子的短袖襯衫,裏面是白色的T恤,一副老實巴交的模樣,也不像是個壞人呀。
許山不知道咋回答,“這個說起來話長。”
話長怕什麽呀,“你下來,咱倆那邊慢慢說去。你要找誰,說不定我能幫你。我看你在這裏停了這麽幾天了,守株待兔也沒這麽守得吧!”關鍵是自家二姐好歹算個名人,不問清楚底細,我也不敢叫你停呀。
行吧!
許山見這姑娘瞪着眼,下一秒好像就要揪他。他隻得從車上下來,跟這姑娘去了幾十米外的小花園邊,坐在長凳上。
然後四爺拎着橡子粉回來的時候,車上好像就不見人了。
人去哪了?
上樓找桐桐去了?
他急匆匆的先上樓了,卻不知道他以爲上去的人這會子正被盤問。
“你在等誰呀?”小四看他,“你也不像個壞人!難道咱們樓上住着啥大明星呀!你是狗仔?追新聞的?”
隻有這些人才會花大力氣守在這裏吧。
不是!
“我就是……找一認識的姑娘……”
“那你上去找呀!”小四覺得這人還挺逗的。
許山撓頭,“我也不知道她住哪一層哪一戶呀,我怎麽找?隻知道在這棟樓這個單元,我就來碰碰運氣。”
啥意思?
“你跟蹤人家了?”
“沒有!”
“沒有你怎麽知道她住這棟樓這單元的?”
“我是……我是……”
“你是什麽,說不清楚了吧!”
“不是……我就是在一直播間看見她了……查了主播的上網地址,然後翻到這個小區……”
等等!
“你說直播間?”
嗯!直播間!
許山有些不好意思,宅男們看美女不在直播間在哪裏還能見到呢?至少在直播間,人家美女還能喊一聲小哥哥呀。
小四想起自己那個好長時間都不用的直播賬号,“那個……不知道你看到的主播叫什麽名字?”
主播?
這個記得很清楚。
“主播叫一葉浮萍……”相親時見到的九十八号,也就是後來的才知道的林雨桐,是一葉浮萍的二姐。當時一葉浮萍在直播裏說了,那個突然闖入的人,是她的二姐來着。
因此,他牢牢的記住了這個名字。本來想通過找一葉浮萍來找九十八号的,誰知道後來她就成了網上新聞上出現的很牛的那種醫生。他請了幾次假去醫院找,可惜,大夫不是想見就能見的。挂号排隊非常費時間,他沒那麽多的機會請假,程序員忙的要死。
于是,又想到了一葉浮萍,通過對方上網的地址,找到大緻位置還是能的。
然後,就找到了這個小區。
但是找到小區不行啊,得知道是那棟樓吧。
所幸,找林雨桐的病人很多,她在家中接診呢。但好像每次有病人來,都有人下來接病人。是一看起來兇巴巴的阿姨,她送上一撥病人下來,再接下一撥病人上去。這麽着的話,他……好像也上不去呀。他就想等等,看看是不是能把人給等來。
結果,占了人家的車位,先被這家的哥哥敲窗。還好,那位哥哥人很好,叫自己隻管停。看這個妹妹卻有點厲害了,在下面斜眼一看,不知道怎麽的,自己不由自主的就聽話的乖乖的下來了,然後乖乖的跟着人家來了這邊,坐在這裏接受盤問。
其實不必這樣,自己能立馬起身就走。可這姑娘大眼睛那麽看着,他覺得渾身都僵硬了。
小四對這些不知道呀,她這會子驚訝的捂住嘴,“你是……你不會是我的粉絲吧?”
啊?
“我是一葉浮萍呀!”
嗯?
許山瞪大了眼睛,努力的從這姑娘的臉上找一葉浮萍的影子。
說實話,一葉浮萍不是什麽大主播,就是剛上線的新人。直播了幾次,就不見了。銷聲匿迹。但他當時最初爲啥關注一葉浮萍呢?
其實還是覺得那姑娘長的挺可愛的!
當然了,現在就着路燈仔細看的話……這姑娘跟一葉浮萍有五成相似,不是說不漂亮不可愛,反正就不是一個類型的。
自己是一葉浮萍的粉絲嗎?
如果關注過她算是的話,那就是了!他點頭,還給她送過禮物呢。
小四差點用手捂住嘴,“我都這麽長時間沒直播了……”
“是啊……都大半年了……”
連時間都記着呢!
“你是幹什麽工作的,上網地址你就能找過來……”隻爲了找我?
“程序員!技術還行。”
“我二姐夫嚴格說起來也是程序員。”雖然覺得這個人很木讷吧,但是對粉絲,她還是可愛的,溫柔的,盡量的平易近人。
“是嗎?那可太巧了。”許山一聽‘姐夫’這兩個字,心裏就犯嘀咕,難道九十八号有對象了?
當然了,以她現在的成就,有對象也不稀奇。但這心裏不是還有點僥幸嗎?
正說話呢,就聽背後一個聲音:“小四?”
叫誰?
許山跟小四一起磚頭,許山并不認識,但是小四認識呀,“姐夫?”
是周安民。
周安民的視線再許山和小四之間徘徊了一瞬,就笑了笑,“朋友來了?”
嗯!
小四不愛搭理他,“去接可可嗎?時間差不多了!”
是啊!
周安民朝許山點點頭,“那你們繼續聊,我去接孩子。”
許山忙不疊的點頭,“您忙!”
周安民是一步三回頭的走了,等人真的走遠了,許山僥幸的問:“你姐夫呀?”
啊!我姐夫。
許山暗喜。
小四又問起了許山其他,一句緊着一句,“你在哪上班呀?你們的工資高嗎?你家在省城嗎?你是獨生子嗎?”
許山是一句主動問話的機會都沒有。
那邊周安民上了樓,先去二樓找丈母娘。
這會子玄關沒家屬,齊芬芳就叫大姑爺有話别藏着,“咋的了?”擠眉弄眼的。
周安民低聲道:“媽,小四帶了男朋友在樓下。”
嗯?
齊芬芳愣了一瞬,推開擋門的周安民,蹭蹭蹭的下樓去了。
然後四爺就在自家的監控屏幕上,看見小四跟那個傻小子坐在椅子上聊的‘熱火朝天’,而兩人背後的陰影裏,藏着丈母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