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這個表情這個話吧, 第一感覺就是宋蘭蘭偷人了。
可轉念一想,林雨桐還真就不信。宋蘭蘭對金紅勝, 怎麽說呢?那大概真是愛到骨頭裏了。或者說, 占有欲滲入到骨頭裏了。那邊哪怕跟蕭湘生了一個孩子,她這邊不也沒怎麽着嗎?突然的, 就說偷人了?
拿啥偷啊?
人到中年, 體重飙升, 臉上的肉顫巍巍的……外形條件不達标。當然了, 外形不外形的無所謂, 當女人變的有錢的時候, 也會有年輕帥氣且好吃懶做的男人依附過來。隻要你大方, 你有那麽些錢。男人有點小錢還能勾搭到條件一般的女人, 可女人有點小錢是舍不得勾搭男人的。除非這個女人特别有錢。
可宋蘭蘭有錢嗎?
有!小錢有。
金紅勝沒苛待她,生活費保姆開銷,每月都按時給。要出去玩, 經費給你。便是這幾年靠着這個生活費, 出去旅遊的經費,摳唆的攢下一些,但給你的總數在那放着呢, 你能摳唆出多少來?
就你攢的那點錢, 想勾搭一個?
呵呵!宋蘭蘭的眼光在那裏放着呢,真要勾搭,除非這個男人外形各方面比金紅勝強,且特别會甜言蜜語。可這種男人騙啥樣的女人騙不來, 非騙宋蘭蘭,要啥沒啥的。這要是沒金紅勝強的,說實話,人家宋蘭蘭看不上。
因此,老太太哪怕是說的暧昧,但林雨桐是一點沒信。她還坐在老太太邊上細問:“是您親眼見什麽了,還是别人說什麽了?再說了,金家爺爺奶奶人呢?”
老太太低聲道:“老雲身體不好了,都在那邊看孩子呢。”
老雲是金紅雲找的那個有錢的老頭,這才幾年呀,身體說不好就不好了。之前林雨桐也沒怎麽見過,可看着,也不是短壽的人。
不過老夫少妻的,那個……要是不節制,也說不好。
既然金家老兩口不在,那就是說家裏隻宋蘭蘭和保姆兩個人呗。
老太太又說:“……前幾天我碰上小保姆了,那姑娘說,她有半個月的假,要回老家一趟。當時那大包小包的就走了……”
突然給小保姆放假了。
隻剩一個人了呗。
林雨桐就替四爺問:“那她最近跟誰走的近?”
“其實我也不信,可小區裏那些跳舞的老太太可都說了,說是看見你宋姨一到晚上就去健身房……我也說去健身房沒啥,可這去是沒啥,但經常就是出來之後帶人到樓上去……後來還聽說帶了不止一個男人……”
那這就更不可能是那種花邊事了。那個年代過來的,沒那麽開放。保守是刻在骨子裏的。
人不可能這就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沒有邊緣的極端呀。
老太太就說:“我也不信呀!可你宋姨不見了!有人說半夜看見她大包小包的跟個人下樓上了一個兩小汽車,走了。我今兒都去了他家好幾次了……摁門鈴敲門,都不見人。我這不尋思,把小業叫回來,他總有鑰匙的吧,要麽……咱進去看看。不管是人不在了,還是怎麽的了,可别是一個人在家裏,再給出事了……”
但老太太不叫告訴金紅勝,怕是更傾向于宋蘭蘭人不在家。要真是擔心出事,早就在電話裏說了,叫四爺趕緊回來上家裏看看去,不會在這裏耽擱了這麽長時間。
既然都這麽說了,那就去看看去。
林雨桐跟着四爺起身,“那要不,我們去看看。您還跟着去呀?”
老太太拿衣服就走:“我去看看……要真有啥事,你們都是晚輩……不合适……”
你看這話說的,當着人家兒子的面呢。
不過想想去也行,是個證人。再有人說起閑話,好歹能堵了别人的嘴。
大晚上的,冷的齁齁的。林雨桐攙着老太太往那邊走,然後上樓,四爺拿了鑰匙開了門,進去開燈。
确實是沒人。
四爺樓上樓下的都看了,沒找見人。他摸出電話,直接給宋蘭蘭打電話,電話關機。他又給宋家那些大姨二舅這些人打了電話……宋蘭蘭并沒有回娘家,也沒有跟娘家人聯系。人家說最近見到宋蘭蘭還是一個多月之前,是宋家老太太過生日的時候見了。隻她一個人回來的,不見金紅勝,也不見這個大外孫。
話裏話外的,對四爺多有不滿。可原主本來跟姥姥那邊也不親近,主要是舅舅多姨媽多,孫子外孫子一大堆,稀罕也稀罕不過來。金家卻隻這一個寶貝疙瘩,金家老兩口還怕孫子去人家家裏受委屈呢。因此,四爺跟那邊也就更不親近了。也就是過年你來我往的見幾面,宋蘭蘭這個當面的不要求去姥姥家,四爺一般是不去的。
沒搭理那邊的不滿,急着挂了電話。林雨桐也覺得很沒有必要在乎那些,外甥打電話問呢,那肯定是宋蘭蘭這邊出事了,你們不說問問宋蘭蘭怎麽着了,倒是話裏話外的擠兌外甥,這是個啥意思?
那邊不知道,四爺就跟金紅勝打電話,這事不用那麽曲裏拐彎的,就是在外面找人了,那不正好,兩人離了各過各的,還都自在了。
金紅勝那邊跟人應酬喝的五迷三道的,一看兒子電話就出來了:“……你媽……你媽剛才還給我打電話了……說是出去玩一圈,人現在在國外……哪個國家……不知道呀!她那麽大人了,這兩年她出國出的都不稀罕了……這樣你給那個之前給她找的那個出國帶的翻譯打電話……現在她出去也不通過我,都是自己聯系的……你給那邊的公司打電話,看看你媽有沒有要翻譯……”
随後發了一個電話過來。
四爺根據這個電話再打過去,還就是帶了翻譯走了。
“什麽翻譯?”林雨桐問。
四爺拿着電話:“英語翻譯。”
那這還是無法判别去了哪個國家了?
四爺又問人家:“能把這個翻譯的電話号碼給我嗎?或者,你知道這個翻譯去哪了?”
那邊倒是利索:“去韓|國了!我查一下号碼再給你發過去。”
韓|國?
隔着電話林雨桐都聽到了,然後她恍然:“……這不是去旅遊去了……她這是整容去了吧。”
這誰給出的主意?你就是想整容,完了你……你把事情愣是弄的跟私奔似得。
這事鬧的。
桐桐一說整容,四爺就想起來了,上次他說蕭湘好看,說金紅勝好色來着。
就老太太不明白:“啥整容?”
“就是那種把眼睛整大,把鼻子墊高,把身上的脂肪都給抽走的那種……”這麽一解釋把老太太聽的一哆嗦,“這不是自己找罪受嘛!”
林雨桐就說:“人家願意呀!您出去可别胡說去,等人回來一看,大家就都明白了,壓根就不是你們猜的那麽一碼子事。”
不是就好!可這整容……聽着愣是比偷人還叫人覺得發毛。
林雨桐估計四爺要給那翻譯打電話,然後跟宋蘭蘭通話,她就扶着老太太往出走,“我送您回去,然後也得回宿舍了。”
老太太在路上還問:“那整容還得跑人家國家去?”
“那邊的技術比較好。”她這麽說着,其實心裏知道,這個時期再那邊,其實也沒發展到那種很大的規模上。在國内整容這個概念,在普通大衆中好像那都是很遠的事。劃拉雙眼皮這種有,好像也在哪見過抽脂的廣告牌,但肯定不是後來的那種在電視上但凡出現一張臉,就試圖從人家臉上找用刀子雕琢過的痕迹……因此,風險其實挺大的。
那邊四爺接通了電話,借着翻譯的電話給宋蘭蘭說呢:“……您這是要命呢,還是要臉呢?就是再胖一百斤,你在家呆着,我爸也不能把人怎麽着……可一旦說上了手術台下不來,我可跟你說……那我爸明兒就會領個新人回家你信不信?”
宋蘭蘭也不知道是聽進去了還是沒聽進去,直接挂了電話,然後翻譯的手機也關機了。
幹着急你沒辦法。
這邊挂了電話,四爺還是跟金紅勝說了一聲,是不是過去找找看,這麽着不是辦法。金紅勝說明兒就讓秘書過去,順便把宋家大姨給叫上,方便照顧。少不了再給大姨點錢,也隻能這麽辦了。
從樓上下來,桐桐開着車已經在樓下等着呢。四爺朝健身中心那邊指了指,是說要進去一趟。林雨桐在車上等了十來分鍾,四爺就出來了。
是健身房的教練,順帶的給美容院這些地方拉客戶。結果拉到一個人,人家覺得國外的技術好,真就要去國外。他們最多屬于提供給了客戶一些訊息,能把人家怎麽着。
牛不喝水人家也強摁不了頭。
原想着宋蘭蘭這一去,十天半月的也就回來了。可誰知道大概得有十天之後,宋大姨給四爺打電話,“你媽說什麽都不回去,我剛才給你爸打電話了……你爸說停了這邊的錢……可你媽這脾氣,剛做了抽脂……如今想做個拉皮的手術,大概還得個十多萬……”
意思是宋蘭蘭的錢花完了,再給打點錢過去。
四爺就跟她說:“先把人哄回來。要是真想做,那就在國内做,高價請人飛刀都行。你這在國外,真出了事,怎麽辦呢?人生地不熟的,手續各方面都齊全嗎?跟我說也沒用,我的意思也一樣,先回來。我手頭是真沒那麽些錢。”
花錢給你請健身教練,請營養專家,請美容專家都行,但這個時期你别在國外玩那個,要命。
四爺說沒錢,那就是真沒錢了。他剛剛花出去一大筆錢。這部分錢不是公司掙的,是那些專利得來的。專利肯定不賣,但是專利使用是需要費用的。技術如果在國際上都屬于先進水平的情況下,那對國外的公司收取的費用更高。
這錢以後會源源不斷,但第一筆數以千萬計的錢,四爺用來幹嘛呢?
全部捐給學校,要在學校建一個交叉學科研究所。交叉學科也是近些年新提出來的概念,學校也早有這個意向。有人捐贈,還是學校的學生回饋給母校的,那這有什麽問題呢?
一點問題沒有。
四爺花了那麽多錢,隻有一個要求,這個研究所,得以林雨桐的名字命名,不管什麽研究所,前綴必須帶着‘雨桐’二字。
這也沒有問題。
具體的協議還在簽署中,四爺的錢有了去向,就真沒錢給宋蘭蘭叫她在國外冒風險做什麽整容手術。
挂了電話,四爺繼續忙。
電腦屏幕一直亮着,鍵盤不時的傳來敲打聲,隔壁通宵忙活的也不知道頭兒在忙活什麽。
能進入社團,各個繃得都很緊,下來的任務,抽時間熬夜也要完成。他們聽說了,好像公司已經給韓小磊單獨買了房子了,這消息确實的很。還有另外兩個突出貢獻的,公司雖然沒有給全款買,但也給按揭了,首付是公司給出的。這位才工作了多長時間?
泡面榨菜在外面放着,一箱子一箱子的。坐在角落的小眼鏡揉了揉脖子,“我餓了,要吃面,誰要吃,我一起煮……”
馬上就舉起四五個手,剩下的人許是沒聽見,他也沒管。隻管去外面的走廊裏煮面去了。用開水煮面,快的很。方便面拆了十包,放在兩個電飯鍋裏煮。這邊才要了那幾個飯盒,都給盛上,然後一人給發了兩包榨菜,就聽到幾聲‘我去’!
扭臉一看,嗯?
電腦黑屏了!
哪裏出問題了?
“是不是你煮面的時候碰到電源了……”
可燈亮着的呀。
小眼鏡含着一口面,指着電腦屏幕叫幾個人看,就見屏幕上不是全部黑屏,而是自遠而近沖來了一個小亮點。這個亮點由遠及近,像是暗夜天空閃過的流星,緊跟着,這‘流星’越來越多,無數的流星閃耀在暗夜的星空上,慢慢的,似乎出現了地平線,卻見那地平線上,那地平線上,緩緩出現一人,這人……側面而站,仰望着星空,像是在等誰一般,竟是讓人不由的多了幾個孤單的寂寥。蓦地,這男子擡起頭來,屏幕前的人不由的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就見遙遠的星空沖出一顆最璀璨的星星,那星星奔着他而來,就見他伸出手,那顆星星便落在他的掌心之中,緊跟着光華一閃,那掌心中的星星,便成了一個身着霓裳衣的美貌女子,這女子側過身來,隻能看見半張側臉,可那邊的誰不由的‘噗嗤’一口給噴出來了,緊跟着咳咳咳的連聲咳嗽。可沒人搭理他,都盯着屏幕。就見這姑娘燦然一笑,然後如同仙子一般飄然而上,她伸出手來,像是在邀請誰,就見站在地上的男子也朝着這仙子伸出手去,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那男子的身子慢慢的飄了起來,跟那女子相對二站。女子仰起頭,男子低頭吻在她的眉心,周圍的流行化成永恒的星辰,不知道是他們點亮了星辰,還是星辰點亮了他們,這一刻竟像是永恒。繼而白光一片,宛若彩緞似得飄過一行字:
等你來,随你去。
翻譯過來:我的世界自始至終隻有你。
這一行字飄過,然後化爲漫天的飛花,飛花落處,屏幕一閃……
正常了!
機房的這一夥子面面相觑:什麽情況。
剛才嗆住的那位仁兄默默的舉起手,然後朝隔壁指了指,“你們不覺得剛才那兩人有點眼熟呀?”
臉是側面,其實是可以看見的,隻是剛才有點沒反應過來,如今想想,可不是!關鍵是除了大一新生,其他的人都看過去年的晚會,那身霓裳衣着實是叫人印象深刻。
不過,電腦系統是被他給黑了嗎?
黑大家的系統幹什麽呀?
就爲了放那個無聊的片段呀?
嗆住還沒緩過來的仁兄是有女朋友的,因此人家的腦子沒那麽直,再不作的女生也是女生,是女生就沒有不難爲男朋友的。被女朋友虐了千百遍,腦子裏的環環挺多的。他又朝隔壁指了指,“老闆娘被傳這個那個的……這位還都沒動呢。這不……來了!我猜,從明天開始,校内所有的隻要用電腦的,開關機一次,就不得不看完人家給放進來的那個短片……”
強制性澄清,不想看都不行。
學校各個學院都有機房的,每個年級每個班每個人,每周都有計算機上機課。然後每個人觀看一次,意思還不明白嗎?
不過,這學校的辦公用的電腦,估計得被煩死。
還有,黑了自家學校的電腦,真的不怕處分嗎?
因此,這會子你看我我看你,就像是什麽也沒發生一樣,各自坐各自的位置上去了。大家還挺不死心的,想驗證一下。于是關機開機,開機完了之後,無縫銜接的,看一分鍾唯美畫面。畫面做的實在是太好了,忍不住啊忍不住,再關機再開機,再看幾遍噻。
一早起來,最早接觸電腦的就是老師了。
辦公用的,一早起來先開機。老唐抱着個保溫杯子,開了機,将杯子放在邊上,然後從桌子下面摸出抹布,簡單的将桌子擦一下。一般這個時候,開機已經結束了。他連多看都不多看一眼,就準備點開文檔了,誰知道一擡頭,黑屏。低頭看了看機箱,開機了呀。
是剛才擦桌子碰到那根線了嗎?
并沒有呀,一扭頭再看屏幕,有反應。
跟老唐一樣的,出現在各個辦公室。看完之後,有那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的……但老唐顯然是知道的。他趕緊給學校打電話,說是社團那邊做個小實驗,叫大家不要慌,不是被黑了雲雲。
他是社團的輔導老師,他得負責任的。
說完了,然後老唐給這個不省心的學生打電話:“知道你們愛的深沉,但别這麽張狂成嗎?這回是我撒謊把這事給壓下來了……”
“您沒撒謊。”四爺就說,“我張狂這個幹什麽呀?公司現在在做計算機系統研發……像是界面用什麽樣的,我們想在校内做個調研。”
國産計算機系統研發嗎?
這個還是很有搞頭的。
好吧!這個其實一點調研的價值,但你要把你這種行爲解釋這個這麽高大上的話,那我還能說什麽呢。
這消息傳出去大家也就一笑,有個老師還說,公司都已經做到這個份上了。
老唐打哈哈哈:“努力嘛!朝那個方向努力。”
要真弄一國産還不錯的計算機系統,然後拿那個短片放在每台電腦上……他相信自己這個學生真幹的出來這種事。
網絡這個東西,無處不在,這恩愛炫的……全世界得知道。
不就是說這個那個的嗎?看看那些明星,人家那绯聞從來沒斷過。他們也算是校園明星了,沒有绯聞的明星不是好明星,沒有校園绯聞的校園明星也不是好的校園明星。對大多數學生來說,八卦他們,其實跟八卦明星有啥區别?誰當真呀?之前那助拳的就有點小題大做,如今弄這一出,更有些小題大做了。
助拳的曾華不覺得小題大做,但他也屬于被迫看短片的人一直。
坐在機房,一開電腦。
我的天啊!先是嗡嗡嗡了一會子,然後就靜下來了。曾華跟大家一個反應,可等看到地平線上露出來的人,還有那側臉,他就認出來了,是金思業。
然後……然後看完了,别人都議論紛紛的,就隻他心裏最不是滋味。以爲自己反應迅速,趕在金思業之前保護了林雨桐,卻原來自己做的……不如人家高明。自己做不到人人都能看到,都能注意到,就算是登報紙上新聞也不行……但在校内,這種程度的澄清,不是百分百吧,也是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不得不看。
至于這兩人是誰,很快就有人說了:“是林雨桐……當時照片登在報紙上,校報上最多,我留了一版,肯定沒錯……”
有一個人記得,就會有很多個人記得,然後像是在傳染一樣,這節課下了,還沒走。另一節課上課的就來了。以往不關機的,但今天,臨走各個都關機。有早來的說,别關了,我馬上用。那不行,不給關,你不就錯過了精彩了嗎?
所以,林雨桐中午上完課,騎着自行車在食堂跟四爺彙合,這來來去去的很多人都在看她,然後帶着那樣的笑意。這笑意沒有惡意,反而帶着幾分調侃,她也報之以微笑,但卻完全不知道又發生了什麽。
衣服沒穿錯,教學樓下面就有一面大玻璃鏡子,她出來的時候看了一眼,臉上也不髒。誰知道又怎麽了,管他呢。
吃飯!
天冷了,凍手了。四爺拉她的手塞兜裏,“樓上去吃拉面去。”
行!既有吃的,又有牛肉湯喝,再放上兩勺牛油辣椒,再美沒有了。
四爺去排隊,林雨桐去占座,四爺問說:“有臘汁牛肉夾馍,你要不要?”
“要!”林雨桐感覺能塞下一頭牛,餓狠了。
兩碗拉面,四爺另外各加了兩份牛肉,還要了三個肉夾馍。林雨桐一個,四爺兩個。
一口湯,一口面,一口鹹香脆的馍,好吃。
她吃的香,冰涼的手貼在碗上,腮幫子塞的鼓囊囊的,嘴上油汪汪的。
邊上有看見他們的,三五結伴的路過,且朝他們笑。
笑什麽呀?
林雨桐莫名其妙,問四爺:“又怎麽的了?”
沒有啊!
林雨桐不信了:“肯定瞞着我。”
四爺‘哦’了一聲,“專利使用費捐給學校準備建個研究所,以你的名字命名。”
這事啊!不奇怪。
像是以前那個‘吾桐’之類的,這都是用過的。這次更直接了一點而已。
林雨桐坦然了,人家朝她笑,她也大大方方的朝别人笑。
但人家背後可不是這麽說的,計算機黑進去插了那麽個東西,這事宣揚給這周還沒上計算機課的,就越發顯得神奇了。
楚詞聽了一耳朵,心裏跟貓爪撓似得,等到周三,打開電腦,果然就看見了大家都在說的畫面。
開始,他是在等待的。隻有一個背影在蒼穹之下,顯得那麽孤單寂寥,形單影隻。然後她來了,朝他伸出了手。他随着她而去,哪怕是天涯海角,深海蒼穹,他都會随她而去。
在她來前,他一個人。
自她來後,餘生隻她。
想說的話,他表達的很明白。相信看過的,都能明白裏面的意思。
這裏面沒有自己或是其他任何人什麽事……人家沒說她一句,甚至都沒碰面,可她還是覺得像是被誰甩了兩耳光似得,從心裏到臉上,火辣辣的疼。
趙爲民關上電腦,給學生處的老師打了電話,說這件事,“……雖然沒什麽影響,但是在這一行裏,我覺得還是應該加強網絡安全教育……”
那邊回應,是告訴過學校的,隻是做調研需要。
“那就好!那就好。”趙爲民還要再說什麽,那邊就道:“爲民呀!你們不是朋友嘛!這樣的朋友就應該多接觸……他的專利費用全部捐給學校,用于新型材料研究所……這樣的氣魄,可不小。學生對這樣的學生,非常重視。如果是科研需要,一定會積極配合的。你有你的長處,也應該好好發揮你的長處……”
老師再說什麽,趙爲民沒有聽見。他滿腦子都是專利費用,研究所……這得多大一筆錢?
他不在乎錢,可更害怕對方也不在乎錢。不在乎錢的,都想得到更多的東西。
他現在在意的是,能換來一筆巨額專利費用的,這得是什麽樣的專利,有了這樣的專利,有了這樣的設計能力……這将來該成爲什麽級别的專家,具有什麽樣的影響力。
這邊簡政美也找林雨桐,說是齊天那邊想約個時間。
行!這個周末就行。
周五的課一完,四爺就過來接了,得回去一趟,宋蘭蘭回來了:“……你跟我去看看,她這手術做的,對身體有多大的影響……”
影響肯定會有。
瘦是會瘦,可後遺症也很多。尤其是到了中年了,這皮膚肯定會松弛。一抓一大把……完了還得切。還有皮膚上回出現一些青青紫紫或是褐色的色斑,跟身上的灰沒搓幹淨一樣。這個去不掉。
她胖的那個樣子,按照四爺說的體重的話……從臉到脖子胳膊肚子大腿,那都是重災區。要出現那種斑的話,短袖怕是都穿不出去。還有,她這種減肥的心理,其實還是爲了男人的。你說夫妻兩的夜生活,敢開燈嗎?穿個睡裙都遮不住。
先到了金家,金紅勝在家呢,保姆也在家呢。宋蘭蘭姿勢僵硬的靠在沙發上,對面的金紅勝面色鐵青。
林雨桐隻能看見宋蘭蘭從頭到下巴,被纏着繃帶,纏的厚實,裹的圓溜溜的。身上僵硬那樣,肯定是胳膊肚子大腿都裹着呢。
看見兒子回來了,宋蘭蘭就笑。又馬上指揮兒子,“去廚房給我拿吃的去……你爸不讓……”
四爺拐到廚房,有話要問小保姆。
宋蘭蘭見林家的姑娘盯着她身上看,“瘦了,看着胖,是裹着呢,還穿着皮褲。”她不動脖子,叫林雨桐過去坐,“……就咱們大驚小怪的,那人家醫院還都排不上号呢,就是見怪不怪。”她看林雨桐,“放假了你要想去,我介紹你去。我瞅你的眼睛還能把眼角再開大一點,鼻子稍微整一下,就跟電視上的演員一眼……你的嘴唇唇形也不明顯……”
林雨桐呵呵:“我對我的長相很滿意。”
“你這小姑娘,追求美是沒止境的。”
這話說的,跟被人洗腦了一樣。
林雨桐裝着把她僵硬的胳膊放在舒服的位置,然後趁機摸了脈搏……身體虛是肯定的。這後期護理在家裏肯定不行。家裏如今有暖氣,可看宋蘭蘭裹的密不透風的,這成嗎?能不出汗嗎?按說那抽脂之後的傷口,一個月都不能見水的。這捂出來的汗不感染傷口嗎?
金紅勝見桐桐在,早收起臉上的表情了。這會子還問:“才說今晚跟你爸去喝一杯呢?怎麽……如今不住這邊?”
林雨桐點頭:“偶爾會住回來。要是晚上沒應酬,我爸就過來跟我爺我奶住。主要是兩老人年紀大了,晚上八點一過就睡覺。還睡眠淺,有點風吹草動就醒來了。我爸這常不常的就半夜三更的,我爺爺還得操心我爸回來吃飯沒,半夜起來一次,夜裏更歇不下了。”
也是!
見四爺還沒出來,一時沒話題。林雨桐就沒話找話,“聽說雲姑父那邊,病了?”
是說紅雲找的那個老頭。
金紅勝更愁人:“……腰椎上長了個瘤子,才做了手術。瘤子是去了,可這神經像是受損了,手術之後,這下半身整個沒知覺了……”
啊?
那這壞了,基本就算是癱了。
宋蘭蘭才回來,還不知道這事,一聽就道:“這是徹底的癱瘓了吧。哎呦!這可真是砸手裏了!有那癱子,人家一癱十幾年幾十年的都有。以老雲那體格,那身體素質,躺上十幾二十年的,紅雲這輩子就算是到頭了。”
“你閉嘴吧!”金紅勝不耐煩,怎麽嘴裏就沒好話呢。
林雨桐看看宋蘭蘭,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如今這個形象,實在是不好看。你說你這形象叫金紅勝看在眼裏,就是你整成嫦娥,他也不敢碰你。心裏有障礙呀!
四爺聽了一句癱瘓就從廚房出來了,“誰癱了?”
金紅勝解釋了兩句,四爺過耳就扔,“……就是說爺我奶暫時回不來了。”
老雲要紅雲照顧,孩子得老兩口管。
家裏就剩下保姆跟宋蘭蘭,怎麽辦?
林雨桐就跟四爺說:“……關鍵是這個溫度……出汗,傷口感染……”
宋蘭蘭點頭:“我正打算叫保姆給我拿風扇出來吹呢。沒事,你們走你們的。你大姨明兒還來……”說着,就帶着幾分幽怨的看兒子,“你說……你手裏真沒錢呀。本來在那邊把皮也做了……”
不要命了?
這種抽脂其實最好是局部一點一點的做,她一次都給做了還不足興?
四爺回她:“讓你吃讓你喝,給你穿叫你玩的錢都有,但這錢絕對沒有。你别跟我要這個錢……這輩子我都不給你這個錢……”
把宋蘭蘭氣的,沖着金紅勝說話:“你看看他……他現在不少掙錢,當我不知道呀?他掙錢給小姑娘,哄小姑娘開心就行,給她親媽就不行……”
這是說錢全給林雨桐了。
嘿!還把我牽扯上了。
林雨桐還沒說話了,金紅勝就是一聲吼:“你閉上你的嘴!你兒子的生意是人家投資的,錢是人家該拿的。你以後少給我胡說八道……我告訴你,你大姐照顧的再好,我也不要你大姐照顧了,照顧我也不給錢。以後生活費,我直接給保姆,她管着,你要什麽叫她去買。另外,我再給你配個生活秘書,我甯肯多請個人來多花一份工資,我也不叫你給我這麽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