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歡喜人家48三合一

歡喜人家(48)

這完全是兩個當事人各執一詞的事。

但是如果蕭湘一直跟對象有來往, 且一直接受對方的幫助。那邊當年便是她當真不情願,她也說不起話。

其實這件事, 她最應該坦誠的跟蕭遠談。坦誠布公, 蕭遠那麽大了,不是不懂道理。他若是還是将應付蕭澤金紅勝和林家的那番話再去說給親兒子, 那真不怪蕭遠會這麽想。

他就是要公道, 要給蕭家, 給林家要一個公道。

可蕭湘顯然隐瞞的事情不少, 在這種情況下, 林雨桐和四爺是不能答應趙爲民什麽條件的。他們見蕭遠……辦法多的事, 幹嘛非得通過自己聯系。

林雨桐看了四爺一眼, 扭臉朝着趙爲民笑了一下, “既然各執一詞,那要不然這樣,我們出面攢一個局, 大家三對面, 坐下來吃頓飯。有什麽話,咱們面對面的說,如何?”

趙爲民微微皺眉, 這種什麽都搬到台面上說的方式, 他覺得太直接不夠委婉。但不這麽應着又不行……不這麽順着她的意思搬到台面上三對面的說,那麽蕭遠不告,依照林雨桐表現出來的性格,那份難纏, 估摸這事面上過去了,可心裏是過不去的。不是說她這樣一個小人物有什麽可忌憚的,關鍵是她跟簡政美的關系好似親密的很。簡政美他了解過,她的家人說她從小到大沒朋友……那林雨桐算不是一個,且是唯一的一個。

是!簡政美本身沒什麽權利,可她把從林雨桐那裏知道的隻跟她家人提一提,那對父親也是有不低的影響的。印象一旦壞了,關鍵的時候嘴稍微彎一彎,可能就得叫父親多不奮鬥十年二十年不止。

他不想埋下這根刺。

于是點了點頭,一臉的無奈:“如果非要如此,那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事先并不會跟我叔叔說出來要見誰。”

意思是不會給趙來康機會跟蕭湘對詞。

那就行了。四爺看了看時間,“那就别選,就今兒吧。各自通知,地點嘛……東順飯莊。”

趙爲民便深深的看了四爺一眼,這是沒給自己任何反悔的機會。

也好!

他也沒離開,直接就撥通了電話。

那邊‘喂’了一聲,趙爲民就道:“二叔,你不是想見堂弟嗎?那你現在去東順飯莊。我把這個飯莊的地點發給你。”

那邊應該是應了,因爲趙爲民利索的挂了電話就問四爺具體的地址,然後編輯短信。

林雨桐拿電話給林東來打:“您現在在哪呢?”

林東來正在公司呢:“……怎麽了?有事?”不是要緊的事,自家閨女從來不打攪他的工作。

“能去東順飯莊一趟嗎?馬上。”林雨桐這麽問。

“好!”能叫馬上過去必然是有事,隻要是有事别管大事小事孩子的事都是第一要緊的事,他擡頭看了看表,“我馬上出發。”

挂了他的電話,林雨桐想了想,還是給林東方打了電話。老兩口能不來,但是林東方應該到的。她問事情要緊嗎?林雨桐說特别要緊。那邊就不問了,但心裏嘀咕着,難道是說她父母的事。孩子到現在沒回家去,老爺子老太太兩人還冷戰着呢。既然叫了,她就得過去,“東順飯莊是吧?行!我把店裏交代一聲就過去。我這邊離的近。”

四爺則起身去邊上打電話了,等林雨桐這邊挂了電話,他不僅給金紅勝打了,還給蕭澤也打了一個,過來還跟林雨桐道:“是你給蕭遙打,還是我給蕭遠打?”

那還是我打吧。

該打的都打了,那就走吧。三個人兩輛車,往那邊趕。路上林雨桐才問:“蕭湘跟着過來?”

嗯!

四爺跟金紅勝說他和蕭遠在一起,都在東順飯莊,務必請他和蕭湘一起過來。所以兩人是必然要到的。

到了地方林雨桐跟林東順說話,趙爲民隻看到林雨桐跟此人十分熟稔,也不知道都說了些什麽,那邊的老闆就做了個請的姿勢,“跟我來吧!上面清淨。”

平時用的都是一二樓,三樓偶爾會用。都是留下來的特别包間。

從電梯上了三樓,選了最裏面的包間,林東順就往出走,走的時候還跟趙爲民道:“我們會注意客人的,請放心。”

茶水這些不用點,林東順就看着上。林雨桐也說了不用菜,就是茶和一些茶點,别叫服務員進來打攪就行。

趙爲民左右看看,這地方自然不能跟星級的比,但也很有特色。一水的中式家具,布置的跟大戶人家的廳堂似得,邊上才是餐桌。

他選了一張圈椅坐下,還沒說話呢,門被推開了,林東來推門走了進來。

“爸!”林雨桐先迎過去,然後在林東來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林東來的神情一下子就陰沉了起來,對趙爲民那邊壓根就沒多看一眼。

緊跟着來的是林東方和蕭澤,兩人前後腳的進來,一個沒上電梯,一個就到了。正好搭伴上來。林東方就低聲道:“桐桐這是搞的什麽鬼?”原本以爲是說她爸她媽的事呢,如今一看蕭澤,就知道不是。自家的家事,沒道理叫蕭澤來。

蕭澤還奇怪:“是桐桐給你打的?我是接了小業的電話來的。”

兩人進來一看,林東來已經在了。可屋裏卻多個不認識的小夥子,都有些驚訝,這誰呀?

林東來給蕭澤沒法甩臉子,想要解釋什麽吧,卻偏偏不知道該怎沒解釋。四爺隻介紹了趙爲民,蕭澤的表情就變了。林東方先是不明白,可看蕭澤的表情,再想想對方的姓氏,她若有所悟的朝侄女看去,林雨桐微微點頭,算是肯定。

林東方坐在桐桐邊上:“怎麽跟那麽一家扯到一塊去了?”

林雨桐低聲道:“誰也不想,可人家找上門來了。”

趙爲民從來沒被人這麽嫌棄的看過,看的他幾乎都要撐不住落荒而逃的時候,門又被推開了,他眼睛一亮。這個大男孩就是蕭遠了吧!

他不由的站起來,朝前走了兩步,“你……”

蕭澤便喊:“你倆跟桐桐坐邊上去。”

蕭遙便拉着一直盯着趙爲民的蕭遠做到桐桐身後去了,還低聲問桐桐:“怎麽回事?”

稍安勿躁。

屋裏就有沉默下來了,誰都沒說話。四爺給每個人都倒茶,就擡手看了一下時間。趙爲民會意:“要不,我打個電話問問。”

電話沒撥出去呢,等的人到了。

進來的人身形不壯,不算高,但也是中等身材。不過臉上卻帶着幾分桀骜,眼神去看着陰郁。進來看到這麽多人愣了一下,看到趙爲民的時候微微愣了一下,第二眼才看到林東來。這麽些年了,林東來的長相沒變多少。隻不過當年還是個大少年,如今看着沉穩了而已。

他不由的朝後退了一步:“是你?”

林東來輕呵一聲,臉扭到一邊,沒搭理他。

趙爲民過去扶了他叔叔的胳膊,低聲道:“蕭遠在那邊坐。”

這話在坐的都聽到了,趙來康果然就看了過來。眼睛在四爺和蕭遠身上兩回的看了兩遍,最後将實現落在蕭遠身上,然後甩開趙爲民擡腳就過去,“蕭遠?”

蕭遠起身,幾乎是厭惡的朝邊上挪了兩步,最後還是站在蕭澤的背後,不言不語。

趙來康這才看到了蕭澤,然後臉上多了幾分不自在,又不确定的看向趙爲民:“你到底要幹什麽?”

“二叔,你稍等一下。”說着話,扶着人還沒坐下呢。門被推開了,人還沒進來,就聽到一個頗爲動聽的女人的帶笑的聲音:“也不知道這倆孩子怎麽跑這裏來了?什麽事不能回家去說。”

蕭湘挎着金紅勝的胳膊進來,然後一愣,等視線從一圈人身上掃了一遍之後,她的臉慢慢的蒼白了起來。

“進來吧!”林東來看向兩人,“進來……咱們把話往明白的說。”

蕭湘抓住金紅勝的胳膊:“走吧……先回吧……”她的聲音弟低低的,“求你了,我不想看到那個人……孩子還在家呢……”

金紅勝才要點頭,但看見兒子那雙銳利又别有内涵的眼睛,到底是摁住了蕭湘的手,表情難得的認真起來:“紅雲在家,保姆在家。不會出事,既然來了……就進去坐坐。話不說不明……”

不管發生過什麽,逃避是沒用的。

人這就算是來齊了。林雨桐起身招呼:“都坐吧。”餐桌上放着茶果,“請吧。”

林東來先過去,大馬金刀的坐下。林東方挨着弟弟坐了,林雨桐選了林東方的另一邊。這裏面,林家受到的傷害最大,擺出這樣的态度,那就是要問個水落石出的。

他這麽一坐,蕭澤就挨着林東方坐了,還叫蕭遠:“過來,挨着舅舅坐。”

蕭遙緊跟着蕭遠,都坐下了。

四爺挨着桐桐坐,金紅勝自然挨着兒子坐。而蕭湘緊跟着金紅勝,剩下的那兩個座位,就是趙家叔侄的。

趙爲民拉着趙來康坐下,他夾在叔叔和那個叫蕭湘的女人中間,然後看林雨桐:“如你所願,人都請來了。有什麽要問的,要說的,你就問吧,說吧。”

這話一說,一個個的都看林雨桐。

蕭湘皺眉,趙來康更皺眉。

林雨桐将他們的表情看在眼裏,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意味聲長的看了趙爲民一眼之後才道:“怎麽?我不該問啊!我從生下來,到長到十六歲,都沒有父親。我沒資格問嗎?沒資格問一問,我所遭受的這一切,到底是爲什麽?”

“說的好!”蕭澤就接話:“要是有不明白的,就該這麽幾對面的将事情問清楚。”

“哥!”蕭湘看他,“這件事我說的很清楚……”

“哦?”林雨桐就笑看蕭湘,“說的很清楚了?那就是說,是趙來康在你不願意的情況下,侵|犯了你。那就是說,我爸當年是見義勇爲。要是這樣,那我就該去法院,錯案冤案是可以申請再審的……”

“當年的情況非常特殊,是趕在了特殊時期……”蕭湘隻道,“誰也沒想到會是那樣的……如果你爸當年沒跑,那說不定情況就不一樣了……”

“閉嘴!”蕭澤鐵青着一張臉,“你說的都是什麽?”

林東來嗤笑一聲,看金紅勝,當年跑的還有金紅勝,“難道你也覺得跑錯了?”

金紅勝看蕭湘,“當年要不跑,以當時的政治氣候,你又走了,我們連證人都沒有……一旦被抓住,會是多大的罪過?”

李建國很清楚這一點,在這事上應該是很僥幸跑了那麽幾年的。

蕭湘就不說話了,隻隔着趙爲民看趙來康,“你怎麽答應我的?”

趙來康表情有些慌亂,可趙爲民不是吃素的,接着就問了一句:“這是怪我叔叔咯?不管當時的情況是怎麽樣的……我也不替我叔叔辯解什麽,畢竟你倆的事你倆知道。但是這麽多年了,你要是當年交代我叔叔什麽,爲什麽在國外這麽些年你不問……回國這麽長時間你也不問,現在卻來問了?你别告訴我說,這是那麽多年來,你第一次跟我叔叔見面,中間從來沒有聯系過。”

那邊蕭遠不可思議的看着蕭湘:“他這話是什麽意思?你跟那個QJ犯還一直聯系?”

看着兒子的手指向他,趙來康到底是道:“我不是QJ犯,我跟你媽是戀人關系!我們是在談戀愛!事實上,我跟你媽是同學,我一直在追你媽。可那個年月,我家的情況也不好……你媽也一直沒有答應我。直到我父親平FAN,她才答應我的。我以爲她答應我是因爲我精誠所至金石爲開……那時候她求我,說要幫助她哥哥還有親近的人返程,但那時候我父親的工作還沒有恢複,我沒法答應他……再後來,他哥哥回城了,我并沒有幫上什麽忙……忽的有一天,她來找我,是哭着來的,見了我又打又咬,說都怨我……要是我早一點幫忙,他就不會結婚……哭着,後來又說,希望我将他安排到一家食品廠工作……那個時候我就知道,她心裏其實沒我。她跟我談戀愛的時候,下過一次鄉,我以爲她是去看親人,後來我無意中看見她包裏的車票根,保存的很好,我就知道,我猜錯了。那時候她一哭鬧,我心裏就有些惱了,然後就就發生了那些事……就有了你!”

也就是說,兩人曾經是戀人關系。

“我不是自願的。”蕭湘依然是這個說辭,然後捂着臉,“我不是自願的!别說是戀愛關系,便是婚内,不願意就是不願意。當時我想死的心都有……所以跑回來,想都沒想就說被QJ了。”

“是!跟我談戀愛,卻一心想着跟别人上床,哪怕這個人已經結婚有老婆了!”趙來康也說的很坦然,“至于說QJ,當時的我們在學校,她要是不情願,隻要喊一聲,什麽都不會發生,可她并沒有喊,她的聲音很細小……那時候我認爲那是默許……事情發生了,我發現她不是處女……又揚起手給了我一巴掌……那時候我也沒意識到那是QJ,我滿心滿眼的都是傷心難過,還有委屈,因此我壓根就沒挪窩,要不然,你們趕來也不可能找到我,那時候發生什麽我都是迷糊……感覺心都死了……我并不确定打我的兩個人,哪個才是她心心念念的人……那時候我一是傷心,二是被打傷了,住院了,感覺人也廢了。後續的怎麽處理我并不是很清楚,我在床上大緻躺了大半年……再出門的時候我哥跟我說她出國了,這件事就到這裏結束了,然後我也沒問。再後來,我嫂子突然想起說有我一封信,收着好長時間了……我一看,是她寄給我的。寄給我的時候她還沒出國,應該是出國之前寫了寄給我的。告訴我說,她出國了,然後希望我對打我的人網開一面,她就原諒我。後來我還真問過,隻知道兩人跑了……那再剩下的我就沒管……壓根就不知道後來有人因爲打我判了那麽多年。可我也不抱歉……真的!你自己沖動不過腦子,那種情況那種環境,看不出來嗎?要是她真的反抗了,我能成事嗎?”他半點不避諱林東來的眼神,接着往下道:“說起來,我跟你一樣,是受害者。那時候大學畢業,留校團委,升一格,然後下基層……這是早就選好的路。可因爲你們這麽一鬧,我的一切都沒有了……我是毀了你,還是你毀了我,說不清楚。你的孩子沒在你身邊,我的孩子也沒有在我的身邊。知道有這個孩子的時候我還想呢,要是你們不沖動,拿結果會怎麽樣呢?哪怕當時多問我一句,給我解釋的機會,是不是她也不會走。她會發現懷孕,她會順利的嫁給我,她會生下我的兒子,我的兒子也會在我的身邊長大……”

說着,他就看蕭湘,“我有哪句說的不是事實嗎?”

蕭湘低着頭沒有言語。

趙來康便道:“……你一定想問,我現在爲什麽什麽都往外說。我可以告訴你……因爲你還是騙了我,隐瞞了我最重要的東西。”他向衆人解釋,“那件事發生之後有個三四年吧,我突然接到一封從香GANG寄來的信,是她給我的一封求助信。我才知道她不是出國了,而是在香GANG。爲此,我還專門借考察項目尋找合作夥伴的機會,去了一次香GANG。到了我才聯系的她,我看了她的生存條件,說實話,糟糕透了。我也是很沒出息,看見她那樣,心裏還是不舒服,她想去M國,是我幫着她去的。她想做生意,也是我幫的忙……我心裏想着,當年那件事叫她顔面盡失,有家不能回,一個女人漂泊在異國他鄉……挺難的。那個時候我不知道她有孩子……後來知道了一點,但她說她怕老來無依,是從孤兒院帶回來的……我也沒深問……她說了,我就信。我不怕對質,要是有哪句不對,不實在,叫她說……說出來都算。”

“我說什麽……說孩子是你的孩子?”蕭湘也一肚子的苦水:“我不知道他是誰的孩子,我願意他是金紅勝的孩子……那時候我的情況不好,我的肚子都挺大了我才知道有孕了。孩子隻能生下來……他是發生那件事八個多月的時候生的,要是他是你的孩子,那就是早産了半個多月。要是金紅勝的孩子,那就是産期推遲了……第一次生孩子,壓根就沒有産檢,我連找個問的人都沒法問,孩子就這麽糊裏糊塗的在小診所裏生下了……能活着就不錯了,還追問什麽?我隻知道那是我生下來的,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是我伸手就能夠到的親人,是我活下去的精神支柱……我還要知道什麽。所以,他姓蕭,他是蕭家的孩子。我又哪裏錯了?”

一個比一個說的無辜。

林雨桐就問說:“明知道有人爲你出頭而惹上了麻煩,你又是怎麽出國的?你就沒想過你一走了之,剩下的人連個人證都沒有?”

蕭湘臉色又白了一分:“我自私,這我知道。我一直心懷歉意……但是沒有人威逼利誘,我又怎麽能說走就走?那個境況下,出境是何等的麻煩,可我就能說走就走……”她看林雨桐,“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你該明白爲什麽。”

是趙家爲了盡快的平息那件事,所以出手将人送走了。于是,QJ嫌疑犯便成了受害人。

趙爲民面色一變:“蕭女士說這話得有證據。”

這種操作又怎麽會留下證據。

說完,他又看着林東來來了一句:“我可以說服我叔叔跟林叔你去法院,就說當年的傷害案是言過其實了……”

“不用!”林東來看了他一眼,去了就覺得趙家和我兩不相欠了,覺得趙家仁至義盡了?休想!

趙爲民就一臉爲難的看林雨桐:“你看……事情就是這麽事情。是非對錯,道德能去衡量,但是法律不好判斷。是!欠了林家的,不管是我們趙家還是那位蕭湘女士,乃至這位一直沒說話的金紅勝先生……他們都欠你們林家的。說起來,我還想問金先生一句,兄弟對你有義氣,你對别人可有義氣?”說着,又意味深長的看四爺:“金思業,你說呢?”

還不往在金家和林家之間,或者說在桐桐和四爺之間,再插一根釘子。

四爺笑了一下,正要說話,卻見蕭遠站了起來,看着蕭湘:“媽,我再問一句,當年你是自願的嗎?”

蕭湘搖頭:“不是!”

“你确定不是自願的,再不改口?”蕭遠又繼續問了一句。

“是!”蕭湘抱着金紅勝的胳膊,像是害怕失去這個人一樣,“我當然不是自願的。我不發出聲音……那是我害怕丢人,我覺得在那種環境下,他不會真對我怎麽樣……可是我沒想到……我不是自願的,那就是QJ!”

“好!”蕭遠說完這句話,就聽到‘噔’的一聲,像是按下了什麽上的按鈕。果然,蕭遠就拿出一個随身聽,“剛才的話我錄下來了,這就是證據。至于說你們後來的事,誰跟誰怎麽怎麽着了,誰幫助過誰……那又怎麽樣?當時哪怕是談戀愛,在一方不同意的情況下,這也叫QJ,如果是這樣,林叔就是無罪的。這件事……我會請律師……哪怕并不能補償林叔那些年所失去的,但我就是想要一個公正的說法。”

說着,直接起身要往出走,“就這樣吧!話也說清楚了,你們那亂七八糟的關系,沒人感興趣。”

“站住!”趙爲民一把拉住蕭遠,“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你回頭看看,我身邊這個人是你的親生父親,他很高興有你。”

“那我就不是QJ下的産物了?”蕭遠嗤笑一聲,怼了回去。

“他也受害者。”趙爲民這麽說。

林雨桐就道:“這話是怎麽說的?難道當年的事不是他的性格使然。他願意被一個女人耍的團團轉,最後走了那麽一步,這能怨誰?”

趙爲民眯眼,這是講自己叔叔剛才說林東來的性格沖動導緻那個結果的話又給還回來了。

是!若不是這樣,後來也不會有那麽多的問題。

趙爲民看了林雨桐一眼,她的眼神清冷的很,他知道說不通她,就轉臉看蕭湘:“蕭女士,你要想清楚,你真的任由你兒子這麽做嗎?你要清楚,你的生意是怎麽回事。你要是倒下了,那麽金紅勝又能怎樣?你們還有一個孩子,你要看着孩子過苦日子嗎?”

蕭湘的面色有些難看,她回頭去看兒子,蕭遠也看着她。她的嘴角動了動,才要說話,金紅勝一把拉住了:“什麽苦日子,我們都能過。我還真就不怕,也不信如今這世道真有人能隻手遮天。”

趙爲民就看趙來康:“二叔,你真要被親兒子告上法庭嗎?”

趙來康看蕭澤:“蕭校長真是教育的好啊!”他拍手鼓掌,“挺好!告吧!男人嘛,沒點血性能叫男人。”

他起身走到蕭遠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前我說的話,在法庭上我還會那麽說。”說完就走人。

趙爲民看了蕭遠一眼,急忙追了出去。

林雨桐看着緊緊關上的門,有些愣神。這件事說實話,真要是告上去,會有個什麽結果,不好說了。案件都有個追訴期的!從案件發生到現在多少年了,至少比林雨桐的歲數要大上一歲,小二十年了。稍微拖一拖,真就二十年了。

這又不是惡性的QJ案,這是在雙方是戀人關系的前提下,很可能是沒有溝通好而發生關系的案子……你說,能給你怎麽判?

至于說給林東來讨公道,難上加難。當時那個背景是YAN打,不管當時的情況誰占理,隻要你打人了,還确實是打的狠了,那法辦你錯了嗎?

這種事情……你就是把小偷打一傷殘,你也是個防衛過當。

不過要真一紙訴狀遞上去了,對趙家的影響卻也大了。但趙家不冤枉,若不是那麽急切的聯系蕭湘送她出去,事情不會發展成後面的樣子。他們就是爲了保住趙來康,爲了保住他們的名聲來了這麽一下。

所以,就這麽着吧。

趙爲民之前看四爺的眼神有些陰沉,但四爺和林雨桐也不太在意。要想把這個人摁在一個位子上不動彈,并不是難事。

而此刻趙爲民卻完全不知道有人已經在想着怎麽炮制他了,他追着趙來康出去,上了車才道:“二叔,你知道這麽一來,對我爸的影響有多大嗎?我爸爲了您費了多少心了,您多少爲他考慮一下。”

趙來康就道:“你爸當年是爲了他自己才送蕭湘出國的,我很清楚這一點。你爺爺當年就說過,我走仕途成不大事,但也壞不了大事。但你爸不行……可最後,陰差陽錯的,你爸倒是順着那條路走了。爲民,你将你爸學了個十成十。任何事情都要爲你們的前途讓路……我還最看不上的就是你們這一點。人要是活的連感情都沒有了,那叫個什麽人。我知道,你瞧不上蕭遠……可是小子,我還就看蕭遠比你強。這不是遠近親疏的問題……這是做人呀,你沒有他有擔當。”他閉着眼睛,再看了侄子一眼,“我知道你也看不起你叔叔我,覺得沒出息,窩囊。可我再沒出息,再窩囊,我爲了我愛的女人努力過。我當年就說過,就是死在她手裏我也不後悔。所以,我除了不滿她隐瞞我關于蕭遠的事以外,别的……也還好。至少不恨她!而你呢?你看着林家那丫頭的眼神,誰都看得出來,你喜歡人家。咱叔侄倆還真有緣分,我喜歡的女人喜歡金紅勝,你喜歡的姑娘喜歡金紅勝的兒子,有趣!有趣!”

“可我不會是你!”趙爲民到底是養氣功夫修煉的不到家,頓時就惱了:“我永遠也不會是你,除了女人,什麽也沒有!”

趙來康嚴厲的看向趙爲民:“你小子給我放聰明點,最好不要去招惹我的女人。我兒子要告我,那是我兒子和我之間的事。我的女人占我的便宜欺騙我,那是我跟我的女人的事。要是怕連累你爸爸,你叫你爸爸跟我斷絕關系都行。但是,我們三個的事,與你不相關。”

“你怕她的公司倒閉了,蕭遠跟着會過苦日子?”趙爲民搖頭,似乎嘲笑他看不開一般。

趙來康又搖頭:“你把人想的太功利了!蕭澤是蕭遠的舅舅……蕭遠的日子再差能差到哪裏?别說跟你們走的近,就對蕭遠的前程有好處……錯了!如果可以,我巴不得我兒子離你們越遠越好。省的他被你們左右人生!”

趙爲民氣急而笑:“二叔,你這可就過分了!之前是您打電話叫我想辦法約一下蕭遠的,這事是你求着我幫你辦的。如今人也見了,你卻翻臉不認人。”

趙來康輕笑一聲,“沒有翻臉不認人呀。我就是在教育兒子而已。這次的關系不管輸赢,我想,他都會有些收獲。我隻是告訴,别亂插手!”說着,就看車門子,“上你的車去吧。我得走了,還挺忙的呢。”

趙爲民一把退開車就下來了,還很沒有風度的踹了一腳輪胎,然後眼看着車子從眼前駛出,然後走遠。這才想起什麽似得拿起電話撥了一個号碼,等那邊一接起來,他就立正,表情也嚴肅起來,低聲将事情的來龍去脈給說了:“……我覺得二叔一定是瘋了!他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幹什麽!”

那邊‘哦’了一聲,“當年他的傷好的比較快,沒想象的那麽嚴重。可他在床上養了快一年,後來還是基本不怎麽出門……這件事你不知道,但你奶奶和你媽都知道。他當年那個情況……被醫生診斷爲心理疾病,給他診斷的醫生,也是權威,這件事上咱們家沒作假。便是真鬧出來了,這種情況也會酌情考慮的。你不要在這件事上太費心思了。”

“可是……爸爸!”趙爲民低聲道,“當年蕭湘處境的手續……”

“這件事呀……”那邊依舊是不疾不徐,“這件事不能她說什麽是什麽……她跟你二叔是戀人關系,難道就沒有可能背着你叔叔早就求咱們辦了……隻是那時候恰巧辦好而已。這都過去多少年了,小二十年了,經手的人不是退休了就是快退休了……咱們有沒有違規操作,叫人家說嘛,你慌什麽?再者,親屬犯事了,我就一定跟着同流合污了嗎?這不是牽強附會嘛!你抓緊我早安排給你的事,你這個研究生讀的,很不必要,你這是白白浪費了兩年時間懂嗎?”

“是!”趙爲民點頭,“我明白接下來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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